第七章 小戰一場

第七章 小戰一場

聽到錦州有警,岳東向袁崇煥自薦,要去錦州為祖大壽出謀。袁崇煥想,祖大壽勇而無謀,有岳東去為他謀划,自己可放心多了。於是,岳東帶著親兵十二騎,馳往錦州。這十二騎是丁鋒父子,張正朝,張思遠,左良玉,林茂深,龍琨等。

在瀋陽城外,中軍營前,皇太極殺牛宰羊,祭拜天地。旌旗招展,刀槍林立,今日,乃是黃道吉日,祭軍后大軍就要出征。前幾日,他已經傳諭蒙古各部會於所約之地,共征察哈爾林丹汗。此次出征,一定要解決大清在西邊的憂患。三聲炮響后,數萬大軍開拔,聲勢驚人,攪起漫天塵土。皇太極騎著高馬,身著金甲披鮮紅披風,威風凜凜,其身後跟著眾貝勒及文武大臣。他側頭對送行的二貝勒代善道:「二哥,瀋陽這個家就交給你看了。」代善道:「八弟,你只管放心去,代我把虎奴(林丹汗)的腦袋擰下來,家裡的事就交給我了。」皇太極哈哈大笑,道:「只要他敢和我決一死戰,我一定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凳子坐,就怕他跑得比兔子還快。哈哈」皇太極的話讓諸貝勒和大臣隨之也發出一陣得意的笑聲,獨獨范文程臉色有些憂色。

皇太極問:「憲斗,你在想什麼?」范文程稟道:「臣在想,袁崇煥若知道陛下遠征林丹汗,會作些什麼?」皇太極笑道:「憲斗,不要擔心,我看袁崇煥不敢出擊,他是個謹慎之人,也許,他會乘此機會,多修些城堡罷。說道此處,皇太極又一陣輕笑。范文程道:「臣也如此想,但是皇上舉全國之兵遠征,後方也是太空虛了。」皇太極正色道:「如此,就全賴憲斗謀划周全。前幾日,我已發一隻奇兵襲錦州,以亂袁崇煥耳目。」范文程眯著眼睛想想道:「現在,這隻大概已經過了三岔河了罷。」

范文程料得沒錯,這隻隊伍已經過了三岔河,帶隊的是游擊納蓋,他是直義公費英東之子。此次,皇太極叫他騷擾錦州,他並不是很樂意,作為赫赫有名的大清名將費英東的兒子,他更渴望跟隨皇太極遠征察哈爾,他渴望象父親一樣建立不世的功勛,而不是在敵方境內小打小鬧做做騷擾。正當他在想如何建功立業時,有哨馬來報,前方十里發現明軍,人數有四五千人。納蓋一聽,立功的機會來了,喝令全軍加快速度,向明軍出擊。納蓋的隊伍有一千人,在他看來,滿人皆是以一敵十的好漢,自己一千騎兵對明朝四五千人,是很有把握取勝的。自己跟隨父親作戰多年,那一次跟明軍作戰,不是以少勝多。那些漢人不過靠些火器,喜歡擺什麼車陣,只要衝進他們的車陣,他們就嚇得屁滾尿流了,四處逃跑。

半個時辰后,納蓋看見了一里正在布陣的明軍。

明軍的將領正是祖大壽,旁邊站著岳東嶽參軍,在納蓋得到消息時,他們也得到了清兵的消息。祖大壽急忙命令車營開始布車陣,他這次帶了五千人馬,一千車營,兩千步營,兩千騎營。岳東觀部隊的調度,行進,皆是訓練有素的模樣,暗想:祖大壽還真會帶兵,這些精兵恐怕費了他不少心血吧。岳東對祖大壽言道:「祖將軍,真是帶兵有方啊,我觀這些部隊,是進退有度,令行禁止,精兵啊!精兵!」

「呵呵,岳參軍過獎了。」祖大壽聽岳東誇獎,心裡滿是歡喜。他現在對岳東的印象好極了。經過這兩日的相處,祖大壽發現岳東沒有其他文官的臭毛病:愛擺架子,看低武將,虛文繁節;很是對自己的脾氣。

當然對他的脾氣了!這兩日,象什麼威名遠揚、敵人聞風喪膽之類的蜜湯,岳東可沒少灌祖大壽。祖大壽是個耿直人,向來不喜歡別人阿諛奉承。可是岳東的拍馬屁神功乃師承天地會青木堂韋香主及乾隆爺身邊的重臣和中堂,又在「和諧社會「中混了二十年,耳熏目染之下,乃有大成。於是,在岳東」有機會要拍,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拍」的戰術下,祖大壽對岳東的話是越聽越順耳。對這個袁崇煥手下的第一大將,岳東使盡渾身解數,著力巴結討好。

車陣尚未布好,遠處煙塵騰起,敵騎已經殺到,片刻后,馬蹄聲急遽傳來。遠遠望去,一大片清兵氣勢洶洶向車陣衝來。岳東想,要是有個望遠鏡就好了,這戰場的情態就看得更清楚了些。自己上次寫信給岳謙,叫他在澳門買一個望遠鏡,一個懷錶;不知信到了沒有。

清兵越來越近,已經能聽到他們哇哇的鬼叫聲。岳東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面對清軍,心跳有點加快,啐了一口,罵道:「他奶奶的,真是一群蠻子!」祖大壽見他年紀輕輕,斯斯文文;又是第一次上戰場,本來以為他會害怕——在祖大壽印象中,文官一向是夸夸其談,打起戰來就怕的要死,逃得最快!如今,他見岳東面不改色,還一副鬥志昂揚的樣子,真是越來越欣賞他了。而且,岳東口中還時不時冒出一兩句髒話,還真是一個直爽人——對胃口!對脾氣!

祖大壽大笑道:「岳參軍,今日,我就要好好教訓這些滿狗,來人,傳令。兩翼騎營出擊!」這時,車營尚未完全布好,若給清兵沖入,那就不妙了,需要用騎兵阻擋清兵的衝擊。

清兵沖入兩百步之內,明軍的佛郎機開始發射。然而,不過十幾發落入清軍隊中,殺傷不大。納蓋見左右都有馬隊迎上來,他也非莽撞死性之人,久經戰陣,臨敵經驗非常豐富,不然,皇太極也不會遣他來。納蓋一扯馬頭,大叫:「殺呀!」,領頭向右翼騎兵殺過去。此時,兩隊相距不過一百多步,均是彎弓搭箭,互相射擊。左翼的騎兵的箭也是飛蝗般射擊。車營里佛郎機在發射著,火器手手中的鳥銃也響了。饒是這樣,清兵落馬也是不多,竟然與明軍墮馬者相差無幾。

兩軍相交,納蓋抽出彎刀,大吼:「衝過去,只許向前!殺!」

「殺」明軍也是迸發出震天喊聲。

刀槍相激,血肉四濺,暴喝,慘叫聲不斷。清軍強悍,明軍也不弱;但落馬的明軍明顯多於清軍。穿過騎兵,納蓋嗷嗷叫著,揮舞著血淋淋的彎刀,領著人馬直撲明軍的步營。明軍的步營在車營后,兩個步營一左一右護衛著中軍。車營和步營中的鳥銃再次開火,清軍發箭還擊。但距離已經很近了,有的兵士才發了一彈,清兵已經衝進來了。納蓋大叫「殺——衝過去。」——打明軍,他是很有經驗的,象這樣的步營,只需要幾次衝擊,就可擊潰他們,有時,甚至只需一次衝擊就夠了。副將祖克勇領左翼騎兵在後緊緊追趕,相距不過百步。右翼騎兵領兵的是副將徐昌永,正在掉頭回追。

在清兵的衝擊下,火器手紛紛後退閃避,亂了陣腳,刀槍手、盾牌手也受到波及。清軍突入陣中,大砍大殺;一明軍千總高聲喝罵著,驅趕刀槍手上前。

祖大壽見狀,大惱,高聲罵道:「他奶奶的,兒郎們,跟我上,殺!~」他一催胯下駿馬,當先衝出。其後眾親兵高喊:「殺!」岳東也是高喊著,跟著衝出。步營的士兵見主帥衝出,士氣回勇,返身再戰。吳三桂見領頭的清兵將領氣焰囂張,乃於疾馳中,一箭射出,正中納蓋左臂。納蓋中箭氣得嗷嗷大叫,手中彎刀卻劈砍得更猛烈些了。祖大壽手下三百親兵皆是精銳中的精銳,一下就阻擊了清兵的衝擊之勢。

眼見後面的明軍大隊騎兵趕到,納蓋感覺不妙,在步營中陷入纏鬥,那可不是什麼好事。他撥轉馬頭,向明軍右邊薄弱之處衝去。那想,又是一箭飛來,不知是他運氣好,還是不好,這一箭又中他的右臂。他也不拔箭,依然揮刀如故。射箭的岳東見狀,暗暗咋舌不已,暗罵:蠻子,真是蠻子!

岳東衝出后,有意無意的,那左良玉、龍琨、張正朝三人在前,張思順、林茂深等四人在其左右,後面也有五名親兵。他的這些親兵都是身經百戰之人,他們這隻小隊猶如一把匕首,一下切入清軍隊中。岳東被夾在中間,近距離目睹了一下血肉橫飛的場景,自然是別有一番感受。龍琨還真是猛,通常是清兵磕飛明軍的兵器,他竟然能磕飛清兵的兵器。他那把大刀帶起的鮮血濺得岳東滿臉都是。偶爾有漏網之魚衝到岳東身邊,通常會死得很慘,迎接他的有岳東的槍,和張思順或者林茂深的槍;還有龍琨或者左良玉的返身一刀。

所以,岳東見納蓋向外逃時,尚有機會彎弓搭箭。他練射箭,還是來遼東的事,憑一點力氣,射箭的勁道倒足,準頭就不敢恭維了。那知這一箭鬼使神差地射中了。林茂深在旁邊高叫:「岳參軍,好箭法,中了!」,說著,劈開一把大刀,閃過一隻長槍。——他跟岳東這些日子,什麼沒學到,拍馬屁的功夫倒見長。在刀光劍影中,尚能尋隙一拍,實乃奇才也!!

清兵衝出步營后,兩隻騎兵隊伍銜尾追擊。追擊中,清兵遭到的傷亡倒很大。追出數里,清兵又回馬再戰。待到祖大壽步兵大隊趕到,清兵又逃走,祖大壽即令騎兵不再追擊。

岳東和祖大壽巡視戰場時,見一兵士正用槍捅躺在地上的滿清的傷兵。岳東對祖大壽道:「祖將軍,請下令,不得殺死東虜的傷兵,留著他們的命,本參軍還有用,把那些沒死的傷兵都帶過來。」

祖大壽乃傳令下去,把傷兵帶到中軍。祖大壽又道:「岳參軍,箭術如神,射中敵將,當屬首功。」岳東笑道:「首功應是你祖將軍的,在軍心動搖之際,祖將軍身先士卒,方才力挽危局。」祖大壽笑道:「岳兄弟,過謙了!」岳東一指吳三桂道:「這次功當屬這位吳兄弟,他第一箭就射中酋首,才使敵敗退的,我一定要稟明督師,好好嘉獎你們叔侄倆。」

祖大壽見他不禁不領首功,連次功也不領,與其他文官的爭功奪利簡直有天壤之別,心裡很是敬佩——果然是袁大帥的學生,行事果然光明磊落。祖大壽也是耿直人,不再推辭,抱拳道:「謝參軍。」吳三桂也抱拳道:「謝岳參軍。」他本來是對岳東不怎麼服氣,又見岳東在自己舅舅面前跑前炮后的奉承,就更認定岳東是靠拍馬屁爬上去。今日,見岳東親自衝鋒,對其看法有了些改觀;現在見他毫不居功,又要為自己請功,對岳東又多了些好感。

不一會,三個傷兵押到,估計是他們運氣好,在下命令時,還沒死在士兵憤怒的刀下。岳東側頭對林茂深道:「你懂滿語,你來給我做翻譯,我要問他們話?」

「是。」林茂深道,又指其中一人道:「參軍若要問情報,可問此人,他是一個牛錄。」岳東看那清兵,穿的鎧甲與另兩人不同,對林茂深誇道:「你還真是機靈!」

看著那張布滿血污的臉,岳東問:「你們將軍是誰?你究竟有多少人?」那個清兵狠狠地盯著他,嘰哩瓜那說了一大堆。林茂深面有難色。岳東道:「照實說來,一句也不許漏。」

「他說,你這個漢狗,快殺了我,我什麼也不說。」

岳東也不生氣,微笑道:「你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殺了你旁邊兩位兄弟。」

「殺就殺吧,那來那麼多廢話!?」這個牛錄說。

岳東道:「來人,先殺一個,給他看看。」張正朝上來,一刀砍掉旁邊清兵的腦袋,鮮血濺了那牛錄一頭。

那牛錄瘋狂的向撲向岳東,卻被身後的龍琨死死按住,他嘶聲叫著:「大汗,會為我們報仇的。」

岳東還是不慌不忙的說:「你們大汗正在瀋陽的宮殿里享受美女和美酒呢?」

「你曉得什麼,大汗去打插漢去了!」清兵氣喘噓噓,左腿的鮮血還在不斷地流。

「插漢是誰?」岳東問。

「插漢就是察哈爾林丹汗。」林茂深回道。

哦,皇太極去打林丹汗了。岳東抑制著心中的喜悅,道:「林丹汗雄兵數十萬,你們大汗肯定打不過。」隨即,他又發出輕蔑的笑聲。

那清兵牛錄氣得呱呱大叫:「我家大汗英雄蓋世,林丹汗怎麼打得過他!」

岳東道:「你們大汗的兵太少,怎麼打得勝?」繼續輕蔑地笑。

那牛錄道:「誰說我們兵少,我家大汗調了很多兵,城(瀋陽)外的兵營多得看不到邊。」

岳東又問:「除了大汗,還有其他貝勒爺去嗎?」

「貝勒爺當然要去。」牛錄答。

岳東直起身,嘴角一翹道:「謝謝你。」那牛錄發怔,岳東已經吩咐左右把兩人都砍了。

岳東因為讀金庸先生的《袁崇煥評傳》,而對袁崇煥崇敬不已,正因為如此,當初在安泰樓上遇見袁崇煥時,想到袁崇煥的悲劇,岳東一時熱血衝動,就跟袁崇煥到了遼東。先前,岳東苦心經營數載,都是為造反做準備。有時候,岳東自己也懷疑,為了袁崇煥到遼東,到底值不值得?應不應該?岳東熟知袁崇煥抗清這段歷史:網上對袁崇煥爭議最大的是殺毛文龍,其次是皇太極征朝鮮時,袁崇煥沒什麼作為。現在,皇太極去征林丹汗!岳東激動地想,這簡直是天賜良機,這一回,絕不能讓這個機會溜走,一定要在皇太極後方狠狠地給他一下。

「岳參軍。」這時祖大壽見岳東出神,出聲叫醒。

「哦,祖將軍,你可知道滿虜共有多少兵馬?」岳東問。祖大壽大搖其頭,岳東在心裡也大搖其頭,這打得什麼仗,連敵人總兵力也不了解!太不專業了!

「祖將軍,請把你的行軍地圖給我看看。」岳東說道。

天色已晚,全軍安營紮寨。

在豆黃的燭光下,岳東在給袁崇煥寫信,陳述自己的想法:

「……今聞,皇太極率師北伐林丹汗,實乃我軍出擊滿清的良機。東虜值兵不過數萬(據網上的資料說,滿清的兵馬並不多,進攻北京城時,連蒙古的軍隊在內,不過十萬人。),今皇太極親征,必傾巢而出;留守者必寡也,遼東地廣,其守也薄弱也,我可出一奇兵,襲擊其腹地,不攻堅城,只是毀其田地牧場,斷其糧草;屠其民,奪其馬,斷其兵馬之源。與滿清戰,乃持久戰也,彼弱一分,我即強一分;今毀一地,明毀一城,積小勝可得大功也!望督師察之。

學生願領兩千健騎,進擊其境,戰時,避其主力,殲其弱旅。督師可遣水師於蓋州至復州一線,沿海岸巡弋,以做接應,若有危急,我可登船而歸。督師亦致書毛文龍,令其向北攻擾鎮江堡等處,亦可向西南攻取黃骨島堡至歸服堡一線,甚或攻擊金州。若毛文龍向西南進軍,則有望於我在遼南會師,督師亦致書林丹汗,講明形勢,請他極力與皇太極周旋,把皇太極拖在北方,則我可從容馳騁,而皇太極則進退兩難矣。此乃上策,即使敗,不過損軍兩千。若成,皇太極坐困也!

中策是,督師盡起錦寧之師,直攻遼陽。則,皇太極必歸。若彼歸,我則退,彼也坐困也!——其實,岳東認為這才是上策,奈何,考慮到袁崇煥比較謹慎,對此計劃不一定認同,只好把它做為中策提出來。

又,學生將派哨探,深入敵境探聽消息,待到消息確鑿,學生方有動作。

第二日一早,天還蒙蒙亮,岳東令一親兵送信回寧遠。接著,岳東又差丁鋒和林茂深扮作走江湖的兄弟,去瀋陽;丁鋒會飛刀,又會走江湖的切口套話;林茂深會滿語,又有點腦子,差他倆去最合適。

岳東又找到祖大壽,要他派哨探——要會說滿語,皆要扮作平民,最好是會說滿語的蒙古人,進入蓋州至海州一線查探駐軍虛實,須在十日內回報。

岳東又著祖大壽傳令至錦州,再調兩千騎兵來。在袁崇煥的信中,要祖大壽多多聽取岳東的意見,加之岳東此人並不令人生厭,所以對岳東的話,祖大壽都一一照辦。之所以,還叫祖大壽調兵來,岳東是要從中選出兩千精騎。這次,進入遼東,在敵人腹地打游擊,是非常危險的,一定要選最精銳的戰士。

在調兵時,岳東還要祖大壽運三千兩銀子來。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了銀子,士氣也容易鼓舞了。

昨日的戰果也出來了,,明軍斬首235級,獲馬154匹,明軍自己亡170,傷215,其中多為步營兵士。祖大壽呵呵大笑:「痛快,痛快。」岳東高興地道:「我即寫書信與督師,為將軍報功。」

寫就書信后,岳東和祖大壽又移師廣寧,等待袁崇煥的回復,及各路哨探。廣寧乃是一座空城,被皇太極所毀,只剩一片殘檐斷壁,和幾聲凄慘的鳥叫。

站在殘缺的城牆上,岳東看著下面悲涼景象,心中暗下決心:皇太極,血債血償,這筆賬很快就會與你算!到時候,我也要你嘗嘗家園被毀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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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戰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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