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肅殺

元始無量陰陽九轉雷霆仙經！！！

第一行就是這麼幾個嚇人的名字。我不由想起現代社會經常在某某小破酒店看到的「環球大飯店」招牌，某某小破飯館的「亞洲大酒店」，賣手機的小破門市也號稱「宇宙通訊有限公司」等等，讓人忍俊不禁。

我向坎離子笑道：「道長，你們就在爭奪這個東西？」坎離子直勾勾地盯著我手中的長絹，正色道：「正是。將軍，你不可小看這卷仙經，它可是修道界爭奪了幾百年的寶物啊。」我皺皺眉頭。神仙？我原來是絕對不相信的。但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轉生。我又有些動搖。便道：「好吧。我看一遍就還給你。」坎離子連連點頭。

幾萬字的長絹我走馬觀花、浮光掠影地看了一遍，十分失望。裡面全是什麼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還虛、金丹大道、陰陽飛升、雷霆九霄之類，無稽之談。背面好像還有什麼東西，我翻過一看，不由微微一怔：羿射九日箭法？

不會吧？

我定下心來，仔細看了一遍。還別說，真有些道理。對照定天箭法，我若有所得。

弓是真力的壓縮，箭是心靈的延伸。

蒼茫大地、芸芸終生都是別人眼中的獵物、箭靶。

那麼我，要做這個彎弓的人。

射日箭法對真力有一種的特殊的處理方式，目前我的滅天勁雖然力量夠，但是運轉的方式、速度、複雜程度等等還遠遠不到要求。射日箭法要求的是一種質的轉變，是一種從目光到心神的躍遷。我個道理我明白，但目前無法做到。滅天勁必須再有突破。

凌晨我把仙經還給坎離子。坎離子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問道：「將軍可有所得？」我點點頭，回房中寫了兩封書信，交給坎離子，道：「道長。你超然物外，我不會讓你介入世俗爭鬥，但幫我送封信不違背你的原則吧？」坎離子道：「將軍儘管吩咐。」我道：「一封送給城外駐紮的魏續將軍。一封送給張遼將軍。記住，要親手交給他們。」坎離子將信收入懷中，頷首而去。以他的身手，自不用告訴他潛入城外大營的注意事項。

郿塢。董卓據香榻，擁美女，大三角眼醉惺忪地望著李肅，道：「無咎，你來幹什麼？」李肅拜倒在地，恭聲道：「皇上有疾新愈，司徒大人慾大會文武於未央殿，所以恭請太師移駕前往。」將王允的親筆信遞給董卓。王允在信中表達的卻是因此喜事而上董卓「尚父」尊號的想法。董卓大喜道：「孤昔日欲稱尚父，蔡邕止之，以為宜須關東悉定，車駕東還，然後議之；孤心尚不平，以其聞名海內，姑優容之。今司徒又進尊號，此乃天也！」整裝欲發，入辭老母。李肅星夜馳回復命。

董卓老母年過九十，雖耳聾眼花，但心如明鏡，見董卓跋扈兇殘，常諫之而董卓不聽，便顫顫巍巍地拉著董卓的衣服阻止道：「兒啊，我近來肉顫心驚，眼皮跳動，恐是不祥之兆。我兒要小心為上。」董卓大笑道：「我擁有天下甲兵，西涼鐵騎，誰能害我？母親不要胡亂擔憂。」

遂命東中郎將董越董公器守衛郿塢，飛狼營亦留下（郿塢建成后，董卓就把守衛澠池的董越調了回來）；董卓自帶飛熊營即日啟程赴京。郿塢至長安行程不到一日。凌晨出發，傍晚即到城外，以王允為首的文武百官都出城迎接。我也站在行列中。董卓宿於董旻在城郊的大軍營壘，招我入內，撫著我的肩膀得意忘形地道：「奉先，不日我身登大寶，將任命你為征東將軍，討滅關東叛賊。」我裝作大喜且感激涕零的樣子跪倒拜謝。

夜半，董卓忽然於夢中驚醒，一縷飄渺的歌聲傳來：「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歌聲凄涼，曲調詭異。

董卓但覺心煩意亂，不解何意。又歌道：「承樂世董逃，游四郭董逃，蒙天恩董逃，帶金紫董逃，行謝恩董逃，整車騎董逃，垂欲發董逃，與中辭董逃，出西門董逃，瞻宮殿董逃，望京城董逃，日夜絕董逃，心摧傷董逃。」這正是前段時間禁絕的妖詞，不知什麼人在唱！

董卓勃然大怒，令董旻帶兵去捕殺唱歌之人。董旻搜索了一夜，毫無所獲；回來複命，歌聲又起。董旻及眾將臉上都露出恐懼之色。董卓按劍厲聲道：「孤受命於天，妖孽豈能為患哉！」歌聲遂絕。眾將山呼萬歲，士氣大振。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我召集秦誼、陳衛、李黑等二十多名親衛勇士於密室中，肅然道：「兄弟們，我呂布待你們向來不薄。今欲為國除奸，為民除害，共誅董卓老賊，你們意下如何？」秦誼等皆奮然應諾道：「唯主公所命，刀山火海，無所畏懼！」我遂請屏風后的李肅出來，道：「這是騎都尉李肅李無咎將軍，你們跟著他在今日子夜過後、天亮之前混入禁衛軍中。待董卓一進北掖門，立即將他擊殺。此乃超世之功也！勉之勉之。」秦誼等皆刺臂出血，指天發誓。

半夜，我送走李肅等人，抱戟獨坐，各種**頭紛至沓來。董卓明日是否會進宮？李肅等能否混入董璜帶領的禁衛軍？魏續、高順等能夠及時殺入長安城？張遼能否被我書信說服、舉兵響應？坎離子還沒回來，難道發生了什麼變故？董卓駐紮在城內城外的西涼兵足足有兩萬人，而我這邊加上張遼只有不到五千，董卓被殺后他們會放下武器聽候發落嗎？如果要做困獸之鬥怎麼辦？還有，那些被董卓壓迫、殘害的人能否應聲而起？如果他們坐山觀虎鬥怎麼辦？

每一個細小的環節都足以影響事情的成敗。

今夜註定無眠。我想著貂嬋，想著蓉兒，想著天下英雄，想著殺聲震天的戰場。我不能失敗！

凌晨，我背上定天弓、腰間穿雲箭，手握方天戟，騎著赤兔馬，全身披掛整齊，直奔董卓大營。其場面卻讓我大吃一驚。

只見三軍披掛整齊、刀槍鮮明，兩萬將士身形挺拔，目光兇悍，充滿肅殺氣氛。只有座下戰馬輕輕打著響鼻，為這無比的寂靜和陰沉更添一分壓力。

董卓騎青錐馬，內罩龍鱗鎧，外穿大紅蟒袍，手執七星寶劍，在陣前來回馳騁。雖然他人過胖，肚子過大，但滿臉殺氣，二目凶光，還是別有一番威勢。

我心中咯噔一下，摸了摸王允給我的、上蓋玉璽的詔書：難道他發覺了我們的圖謀？

【後漢書引用風俗通曰：「卓以董逃之歌主為己發，大禁絕之，死者千數。」】

【英雄記曰：時有謠言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猶不生。」又作董逃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