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慘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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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堅死後，孫賁軍心大亂。魯山上留守士兵在荀攸、賈詡的部署下和車援、衛越的帶領下奮勇衝擊。孫賁大敗，帶著一千士卒狼狽逃回城中，面如土色，向朱治道：「君理，主公身亡，我們該如何是好？」朱治眼中含淚，滿臉悲憤，心中對孫賁不無怨言，早去支援孫堅把張遼、高順拿下還會發生這種事情么？但孫賁目前是最高統帥，他也不便說什麼。想著不利的戰局，看著沮喪恐懼的士卒，萬**俱灰，悲痛之極地道：「軍心已亂，大勢已去，此乃天意，還能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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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水大戰，我軍可以說是慘勝。

兵臨魯陽城下時，無當軍尚有四千五百左右，現在只剩下六百弓弩手，五百步卒，可以說基本上被打散了，一個統帥、十個部曲將中高順、華雄、宋憲、胡赤兒、車援、衛越還活著，傷勢輕重不一，其他五將全部陣亡。

三千先鋒營只剩一千多，張遼、成廉也都負傷。

兩千屯田卒不到一千，死傷狼藉。

張濟張綉段煨帶領的三千人馬不見蹤影，估計凶多吉少。袁術軍張勳、喬蕤兩員大將都出兵了，另外一員大將紀靈也沒有理由不行動。

我率領的疾風騎還有兩千來人，可以說是保存最完整的一支隊伍。

孫堅軍和袁術軍損失更大。孫堅三千赤幘精銳全軍覆沒，孫堅當場陣亡，悍將程普、韓當等被擒；城中守兵經過幾次交鋒，傷亡超過五千，孫堅侄兒孫輔被高順所殺，宋謙被徐晃所殺，宋謙兩千士卒只剩一千，被我軍俘虜。城中幾無可用之兵。袁術的張勳軍連續為我騎兵所破，七千士卒只余幾百逃回；喬蕤軍六千人還剩三千，因喬蕤被擒，在副將的帶領下全部投降。

喬蕤見自己士兵全被下械控制起來，頓時灰心如死。我跳下赤兔，親自為他解除困縛，強壓著滿腔殺氣，溫言勉勵道：「叢融，袁術不服朝廷，此乃謀逆。你若棄暗投明，必能食邑封侯，為世人敬仰。我志欲為朝廷平亂，願叢融能夠助我。」熱切地看著他的演講。喬蕤訥訥說不出話，但道：「任憑大人處置。」我對喬蕤稍有改觀，訥於言，動於心，這樣的人必是忠直之士，命他仍舊統領自己的兵馬。

我命人將孫堅的頭顱和屍體縫在一起，寫了一封信，命兩名俘虜抬進城去，呈交孫賁。大意如下：伯陽兄，我身為朝廷太尉，為國討伐不從，此乃正義之師；尊叔曾經討伐董賊，本於國家有大功，但董賊死後，卻不知歸服朝廷，反受割據自立的袁逆擅自封賞的豫州刺史之號，王師駕臨時又意圖頑抗，結果身敗名裂，一代英雄晚節不保，讓人悲嘆！同為大漢子民，多增傷亡有何意義？我欲與伯陽重歸於好，共同報效朝廷。若伯陽開城相納，我將向朝廷上表，征孔佃還朝，以你為豫州刺史，孫氏子弟各有重用。識時務者為俊傑，願伯陽決之。為表誠意，現將尊叔遺體奉還。

一個時辰后，城中派人回復一封信。孫賁同意投降，但不願意呆在豫州，希望我能允許他帶著願意跟隨他的士卒返回江東家鄉，並希望我能夠釋放黃蓋、程普、韓當等人，否則寧為玉碎，誓與我周旋到底。回鄉我勉強同意，但黃蓋等人卻是不能放的，於是我再次回信，語氣嚴厲，告誡孫賁不要心存幻想，大言喋喋，如果他不投降，我將請朝廷下詔令揚州刺史陳溫滅孫氏滿門，孫堅的妻兒一個也逃不掉。來回幾次后，雙方終於達成一致意見。孫賁將我原諒魯陽所有士卒、百姓的書信宣示全城，然後大開城門，單騎迎出。

我軍遂踏著泥水進入魯陽。

我命士兵控制四門，自己坐鎮城守府，張榜安民，並嚴令：禁止奸淫擄掠、搶劫殺戮。命陳衛帶著一百名疾風騎巡視城中，敢有犯者立斬無赦。城中百姓仇恨的目光漸漸緩和下來。

我擺筵招待孫賁等人以及城中有家有業的大戶和豪強。眾人見我完全不像傳說中那麼凶神惡煞、冷酷殘忍，而是言談穩重，舉止有度，心中都安定下來。很快我就放他們回家，免得外面的人以為我把他們集合起來全部殺掉了。

在我的強大宣傳和以身作則的影響下，自願跟隨孫賁回江東的士卒不到一千，讓我心中大為快意。送走孫賁后，我一一與程普等俘虜談話，希望他們歸降，但幾人不是閉著眼睛、一言不發，就是怒目而視、破口大罵。我心中也十分不悅，高順就是傷在程普、韓當手裡的，現在仍舊昏迷不醒，想想就怒火滿胸，壓了幾次，才將殺機壓下去，命人依舊將程普等押下去軟禁。

正與諸將在府中開會時，親衛報告張濟張綉段煨三人回來了。我心情頓時好了不少，他們沒死就好，命人快傳進來。張濟、張綉、段煨三人都是盔甲歪斜、身上血跡斑斑，尤其是段煨還拖著一條瘸腿，十分狼狽。三人撲通跪倒在我面前，叫道：「末將有罪，被袁逆手下紀靈設計圍困；雖突圍而出，但三千人馬只剩兩千，沒能完成牽制袁術的任務，請大人處置！」

我一一攙扶起來，笑道：「你們能夠回來，我就已經不勝之喜了，豈會怪罪！」三人面面相覷，錯愕非常。我察言觀色，哼道：「張濟、張綉、段煨！你們在想什麼？以為我會借故奪取你們的軍隊嗎？」張濟三人匍匐於地，齊稱不敢。

我掃視座上眾將一眼，道：「我從來就沒有根據過什麼內外之分、親疏之別、新舊之誼衡量過你們。我看你們的標準只有一個，那就是忠誠和功勞。新投入我麾下的將領，只要對我忠誠，殺敵立功，就能得到封賞；以前跟隨我的舊將，不管資格多老，如果沒有立功，一樣不能得到封賞。張濟、張綉、段煨，奉我的命令前去牽制袁術，結果非但張勳七千大軍隨孫堅回援魯陽，叢融也帶著六千大軍夜襲我軍大營……」

說到這裡我向喬蕤看了一眼，喬蕤臉色赤紅，有些局促不安，我向他微微點頭，示以鼓勵目光。續道：「他們一日後才趕回來，牽制行動可以說是失敗了。但這是否他們的過錯呢？很顯然，不是。其錯在我……」眾將臉上都露出異樣神色，「但我知道敗在什麼地方。看袁術過於片面，一廂情願地認為他與孫堅有矛盾，不會派兵救援；沒有站在袁術的立場看問題，唇亡齒寒，袁術眼光再淺這一點也是能夠看出來的。知己而不知彼，這就是牽制行動失敗的原因。」眾將皆服我的分析。

最後，我宣佈道：「張濟、張綉、段煨！」三人道：「末將在。」我道：「損兵折將，罪不在你們，不予追究。但紀靈伏兵圍困之計，如果小心些本可以避免，今後行兵務必要謹慎！現在儘快下去把傷勢處理一下。去吧！」三人臉上露出激動神色，拜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