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主人,可以讓高順出動了么?」
城樓的望台之中,劉篌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以手托腮,靜靜地透過窗孔望著遠方已經自攻擊態勢轉為回到了營寨之中休整的曹操軍。身旁,是俯首侍立的元英。但——卻多了一個人。
單膝跪地,低著頭的呂布。而剛才的話,正是出於他的口中。
「可以了,吩咐下去吧。記住,讓陷陣營出城之後,後續的其餘部隊不要跟進得太快。小批小批地放出,一定不能讓曹操察覺到我們的意圖,確實地作出誘敵的姿態來。
「是的,明白了,一定不會讓主人失望!」
呂布再次深深低頭,帶著滿臉的忠誠與狂熱,親吻了一下劉篌的鞋尖,起身緩緩退出瞭望台。他的眼裡,已經不再是此前在密林中襲擊項逸時的空洞無物,而是真正地擁有了「活人」的眼神。
「哼……真是噁心死了。還是原先那個死人的樣子看得比較順眼一點呢。」呂布退出之後,元英忍不住撇了撇嘴,一臉不屑地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讓這個傢伙始終保持那種傀儡狀態,對張遼高順那些人來說,很容易產生懷疑。畢竟我現在的身份,只是呂布的一名軍師而已啊。」
劉篌的手輕輕拂了拂衣袖,不以為意地道:「而且,對我來說,這樣也方便一些。我總不能時時刻刻,都分出些心神去壓制他的行動吧?既然原來創造的那個魂魄已經被污染了,那麼就丟掉它,再換一個新的好了。」
「哼,只不過,讓人看了還真是不習慣呢……」元英低下頭,捂著嘴嗤笑了起來:「以前驕傲得如同蒼天的雄鷹,可怕如地獄中惡鬼般的傢伙,此刻竟然會跪在先生的面前,親先生的腳。如果那傢伙的意識還在,看見他的身體被先生這樣玩弄,心裡的感覺一定很爽吧?哇哈哈哈哈!」
「別說了。」劉篌的眉頭微微有些皺起,帶著些許不悅揮揮手,止住了元英的大笑:「不管怎麼樣,他總算是個英雄。這個人,不是該被折辱。」
長嘆了一聲之後,劉篌的聲音里有著些無奈:「雖然昔日是敵對的身份,但……惺惺相惜的感情還是有的。所以之前在上一個名為呂布的魂魄中,我才沒有為他灌注如此多的服從與奴性,正是不想看見那個原本傲嘯天下的傢伙,變成如今這幅模樣。不過……看起來那樣不夠穩妥呢。不到十年的時間,竟然已經有了擺脫控制的徵兆。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在這一次,將他塑造成這副樣子。」
「英雄?好吧,先生說是,那就是了……不過就算英雄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被先生玩弄於股掌之上,連自己的身體都無力掌管?」元英老老實實地點頭,但還是掘起了嘴,小聲嘟囔著。
「好了,別想這些事了。接下來,我們應該把目光投向那裡了。」
劉篌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望台的小窗之前,負手面對著城下,那片即將成為修羅戰場的土地。
「曹操,項逸,你們的路已經到此為止了!」
………………………………………………
「主公!主公!」
一名傳令兵急匆匆跑進了大帳,對著曹操急聲稟報道:「城內的呂布軍出城了!夏侯將軍派屬下前來請主公定奪。」
「什麼?出城?多少人?」
原本正斜斜半躺著,捧著一本詩經默自誦讀的曹操一個激靈站起了身,差點將手中的竹簡落到了地上,一邊撩起衣袍下擺向著帳外匆匆走去,一邊沉聲問道。
此前郭嘉的推斷,與他自己基本一致。現在的情況,不需要對長安進行強攻,只要靜待城內糧盡便可以了。既然如此,曹操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將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呂布軍的身上,倒是很可以適時放鬆一下。
「這……只有數百人。」
傳令兵的話,讓曹操原本大踏步行走著的步伐一個踉蹌,先是轉過頭來,一臉驚詫地望著那傳令兵,凝視了半晌之後,才匆匆掀開大帳,向著前方望去。
長安巨大的城門,此刻正在緩緩地合攏,而城外,竟赫然如之前的傳令兵所言一樣,只有區區幾百人,結成了一個小小的圓陣,既不前進,也不後退,完全沒有顯露出任何意圖。
「這……是做什麼?」
曹操搖著頭,迷惑不解地自言自語道。呂布軍的舉動,實在讓他有些看不懂。眼前的數百人,清一色重鎧披掛,自上而下幾乎一支垂到了腳踝,色澤儘是一片玄黑,即使只是遠遠望去,也足以令人感受到那份驚人的重量。每個人的手中都握著一桿三尖長槍,而在腰間,還左右懸挂著兩柄狹長戰刀,正是呂布除了鐵騎之外,賴以成名的另一支強兵,陷陣營。
「就算陷陣營再怎麼強,呂布也不至於頭腦發昏到用這數百人來跟我打吧?」曹操望著那少得可憐的微型圓陣,心裡只是想笑。
「主公,要不要把他們給吃掉?這點數量,虎騎的一個衝鋒就能全滅他們了。」恭候在帳外的夏侯淵畢恭畢敬地沖著曹操徵詢道。
虎騎這支部隊誕生的目的,自始至終便只有一樣——沖陣,沖陣,再沖陣。無論多鋒利的攻擊,無論多堅實的防禦,在虎騎這種幾乎是鋼鐵鑄就的移動城池面前,除了被碾碎以外沒有第二個選擇。結成陣勢的重步兵可以完全無懼騎兵的正面衝鋒,這條定律在面對虎騎時脆弱得如同浪子口中的許諾。
曹操的心在動搖。事實上,在夏侯淵開口之前,他就已經有了強烈的衝動,用虎騎將高順的這支天下強兵踏入歷史的塵埃之中。
但……他終究還是不敢。城門內,并州鐵騎或許正潛藏著自己的獠牙虎視眈眈。雖然吃掉陷陣營,便等於斬去了呂布的一條胳膊,但若是為了它而賠上自己的虎騎,那便未免太為不值了。虎騎再強,也只是正面突擊無敵而已。曹操可不想看見他們在衝鋒陷陣營之時,遭到肉搏能力更為強悍,並且數量遠遠超出的并州鐵騎阻擊。
在之前的那一次接觸戰中,曹操又信心將出城阻擊的鐵騎殲滅,是因為在他的計劃中,是用結成了緊密陣型的虎騎,去突擊因追殺城下攻城部隊而散開了陣型,又被己方的騎兵所拖住的鐵騎。
但若是現在自己派出虎騎,那麼雙方的角色將會完全掉轉。在這種情況下,幾乎沒有任何肉搏能力的虎騎要想獲得勝利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甚至連逃跑的機會都不會有。因為太過厚重的盔甲而影響了速度,還因為虎騎的盔甲根本就沒有背面!
而使用普通部隊去進攻,也同樣不好。對於陷陣營這樣的天下強兵而言,部隊少了根本不會有效果。如果這三百多陷陣營,簡簡單單就能被一兩千雜兵給吃掉的話,那根本就不配擁有那麼響的名號。但……派出更多的部隊呢?虎騎的損失,曹操無法接受,但即便是普通部隊,也經不住這樣的消耗啊!第一次的進攻,曹操就丟下了五千士卒,而他帶出潼關的部隊,又有幾個五千?
「不!不許進攻!他們喜歡在那裡站,就讓他們站著好了!」猶豫了再三,曹操終於還是一咬牙,狠狠地揮去了心中的誘惑。
「是!」夏侯淵沒有再多問原因,大聲答應道。
「呂布是在誘敵啊。」雖然夏侯淵沒有問,但曹操還是自言自語著,彷彿也是在向他解釋:「剛才的五千人,沒有餵飽他的胃口,現在還想要更多。既然呂布這樣主動求戰,明顯是急著儘快將我們解決了。不要給他這個機會,只要長期圍下去就好了。反正以我們聯軍的兵力,呂布也不可能對我們反過來進行主動的全面攻擊。用不了多久,他們自己會回去的。」
簡單交待了兩句,曹操甩了甩手,回到了大帳之內,重新捧起了方才的那捲詩經。
然而,還沒過上多久,方才那名傳令兵再度面色古怪地衝進了帳篷。
「主公,呂布又派部隊出城了……」
當曹操再度皺著眉頭走出大帳觀望的時候,卻發現那多出的部隊只不過是千餘雜兵而已。這令曹操大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
「聽著,呂布這是見我們不動手,所以在往賭桌上加註。不過……我是不會上他這個當的。」曹操哼哼著對身旁的夏侯淵叮囑道:「不管他派出的部隊再怎麼挑釁,只要鐵騎還藏在城門之內,他就一定不是想要真心進攻。別管他們好了。」
回到了大帳之內的曹操,終於稍微清凈了一些,但沒過半個時辰,那名傳令兵第三次跑了進來。
「又怎麼了?」曹操一臉不悅地放下手中的書卷:「夏侯淵這傢伙還真是煩人啊,這麼點小事還處理不好么?」
「夏侯將軍讓屬下前來通知主公,呂布軍……呂布軍出城的人數已經超過一萬了。」
「什麼!」
曹操先是一驚,隨後心頭泛起了點點寒意。
無論如何,用一萬人做誘餌也是太過誇張了。那麼……呂布真正的目的應該是……
匆忙趕出帳外時,曹操第一眼望去便倒抽了一口冷氣。長安的東門之外,此刻已經堆積了萬餘部隊,當先的,依舊是最早出城的陷陣營。
「混蛋!為什麼不早通知我!」
曹操一把揪住夏侯淵的衣領,大聲咆哮道。
「主公……您不是說,只要鐵騎沒出門,呂布軍的目的就只是引誘我軍進攻么?我還是看他們隔不久就出來一批,到現在已經有萬把人了,心裡實在有些擔心,這才派人通知您的……」夏侯淵一臉委屈地望著曹操解釋道。
「……」曹操緊緊咬著牙關,呆立了數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自己的臉上:「全軍戰備,給虎騎掛甲!另外,火速派人向西側的項逸軍求援!快!!!!!」
似乎就是伴隨著曹操的吼聲,呂布軍開始動了。已經在城外列好了陣型的呂布軍,在當先的陷陣營率領之下,向著曹操軍緩緩前進了起來。而他們背後的長安城門,也不再如之前一般,每開門放出一批部隊,便再度關上,而是任由它轟然打開,潮水一般的部隊毫不停歇地自其中湧出。
「呂布啊……你的麾下,竟然也有了個如此超卓的軍師了么?」曹操緊緊咬著牙關,沖著面前正緩緩推進著的大軍喃喃自語道。
這時,他終於明白自己與郭嘉都墮入了對方的計算之中。呂布軍的目的,根本就是為了得到一段不長的,在城外集結的時間。面前的萬餘人,並不算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即便採取了圍困的態勢,但曹操也不會傻到讓士兵們全部放下戒備,即便此刻衝來的是鐵騎,也不至於被對方打上個措手不及。
但問題在於——在這萬餘人與自己的部隊展開戰鬥之後,呂布軍依然可以源源不斷地自城中向城外集結。而以城內與城外的兵力對比而言,五萬對三萬,還有那恐怖的鐵騎,對於曹操來說,根本便不是自己能否打贏,而是自己能否堅持到項逸的援軍趕來的問題了。
若非如此,若是曹操沒有被誤導,呂布軍根本就不可能獲得這樣一個在自己眼皮底下集結完成的機會。城內的部隊就是再多,無法在城外展開陣型,結果就只能是被壓縮起來殲滅。
很快,呂布軍的一萬先頭部隊便已經抵達了曹操軍的陣地前沿。在一陣號角與嘶吼之後,以陷陣營為首向前整齊劃一地發動了衝鋒,開始了與曹操軍的廝殺。
但是——眼前的景象卻令曹操本已經在懊惱的心又多了幾分強烈的驚恐。
陷陣營!這是曹操第一次見到高順與他的陷陣營在戰場之上的表現。而他的驚訝,甚至比之前陳倉城外的項逸更為誇張。
無論訓練如何精良的部隊,在投入戰鬥之後也不可能再保持著絕對完整的陣型。戰場的形勢本就是瞬息萬變,有時候,一柄揮來的鋼刀,一桿刺來的長槍便可以逼退一個士兵,進而在整個陣型上扯出一條縫隙。精銳的部隊,不過是可能依舊能保持著衝鋒前的緊密成團罷了,但曹操還是第一次看見陷陣營這樣的部隊——在衝鋒之前,是一個標準的圓陣,而在高順的統領下,來回反覆衝殺了十餘回,竟然沒有任何的改變!
陷陣營的行動,幾乎簡直就像是一部機器一般。標準的圓形上,每一名士兵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陣型的任何一個角度,似乎都有著同樣的攻擊與防禦。對於陷陣營的士兵來說,無論在任何時刻長槍與戰刀都有著完美的配合,密集如林的外圍槍陣,遠遠逼住了大部分的曹操軍,時不時的密集攢刺,每一波都可以在周圍包圍的士兵之中刺出一片空白。而近身戰時的兩把戰刀,更是恐怖的存在。橫斬,直刺,斜切,縱劈……每一道刀光閃過,都一定會帶走一條生命,揮起一片沸騰的血漿。有時,交錯閃過的刀光,甚至硬生生地將曹操軍的士兵分為切口光滑的數塊。
「怎麼會……那麼強!」
曹操現在開始無比地懊悔,之前竟然沒有孤注一擲地用虎騎將這區區數百人乾脆地解決掉。以他們如今表現出來的戰力來看,即便為此丟掉同樣數量的虎騎,也是完全划算的買賣啊!
「主公……」
匆匆趕來的郭嘉,已經跪在了曹操的腳邊,臉上滿是悔恨與羞愧:「這一次,是屬下的責任。這樣的計策,身為軍師應該看破。落到現在這個局面,屬下難辭其咎。」
曹操低下頭望了望郭嘉,沉吟數息,伸出手挽住了他的臂膀,將他緩緩拉起了身:「不用太過自責了,奉孝。若說有責任的話,身為我軍主帥的我,才應該負起最大的責任啊。之前陷陣營出城時,我太過相信於自己的判斷,沒有徵求你的看法,否則……或許當時便能察覺到呂布的陰謀了。後來……也是我太麻痹大意的緣故,實在不能怪奉孝你。」
「但……最初認為呂布軍的目的是誘敵的,卻是屬下啊!」郭嘉依然固執地將過錯攬在自己的頭上:「以如今的局面……或許該讓屬下……」
「不行!」
曹操斬釘截鐵地一揮手,否定了郭嘉的提議:「對於我來說,你的智計遠比那所謂的異能重要。阿虎他們,可以丟上戰場去打打殺殺,但你……不行!」
「屬下又不需要上戰場,只不過是……」
「說了不行!」曹操一聲斷喝,打斷了郭嘉的請求,滿臉的嚴肅:「奉孝,你以為我不知道么?文若可是都告訴過我了!如果你使用能力的話,必須同時付出壽命的代價!」
聽見曹操的話,郭嘉的表情絲毫不變,但是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感動:「但……若是項逸軍的救援不夠及時,又或者……他們根本不會前來的話……或許屬下不得不如此了。」
「那……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再說吧。」曹操搖了搖頭,嘆道:「現在,先收起這個念頭吧。」
……………………………………
「哇哈哈哈哈!先生,你看,高順那傢伙似乎真的很厲害啊!」
望樓之中,元英放肆地大笑個不停:「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那傢伙的陷陣營作戰的樣子,果然跟傳說中的一樣啊!有這樣的傢伙輔助劉備那小子,還有鐵騎,還有呂布那個傢伙,劉備要重新掌握天下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啊!」
自望樓的窗孔中望去,城外絞殺成一團的部隊中,最為顯眼的便是那一團玄黑。明明在數量上只是滄海一粟,但在曹操的大軍之中左衝右突,竟是沒有任何人能將其攔下。僅僅片刻之間,已經在曹操的軍陣之中往返了十數個來回,當者披靡。
「不要得意得太早了,元英。」劉篌微微皺眉道:「一統天下,並不是單單憑藉著強大的武力便可以達成的。否則的話……先主也不會在當年的那場爭霸之中勝出了。」
「哼……那還不是因為有先生在?」元英不服氣地反駁道:「若不是有先生,要幹掉那個號稱霸王的男人哪有那麼容易?就憑他?還是憑韓信那個鑽褲襠的傢伙?」
「元英!」劉篌面上帶了幾分薄怒:「不要太放肆了!」
「是,先生,元英錯了……」元英連忙乖乖低下頭道歉。
「先主如何,不是你能夠置評的。而韓信……也是個真正的人才。論統兵作戰,當年沒有人能勝過他,如今也同樣沒有。」劉篌揚起頭,目光迷離,回憶起昔年的往事來。
「項羽,最後的確是我解決的。但若是沒有韓信在連番的血戰之中將他逼入垓下,他的心智也不會走入那般頹境。」劉篌喟然長嘆著:「以項羽,和他的八千江東子弟兵的戰力,若是想脫困,沒有人能攔住他們。除非他們在那之前,已經失去了戰意啊……」
「好了,不說這些,我們也快該動身了。」劉篌站起身,望見城下陸續湧出的部隊,已經達到了兩萬多人:「城內的部隊,已經基本上在東門外完成了集結,鐵騎現在也可以從南門出發了。走吧,我們下去好了。」
「是,先生。」元英恭恭敬敬地答應了一聲,尾隨著劉篌走出了小望樓,正要離開,卻突然發現劉篌的身形一滯。
「怎麼了,先生?」
元英揚起頭,奇怪地望著停下了腳步的劉篌。
「呵呵,項逸還真是不錯,居然看破了我的計劃呢。」劉篌伸出手臂,指著隱隱傳來喊殺聲的西面:「聽見了么?」
「攻城?」元英側耳傾聽半晌,也笑了起來:「看起來,不是徐庶,就是諸葛亮了吧?不過……就算能想到這一步又如何?先生的妙計,又豈是他們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子能洞悉的?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驚恐地發現,自己正身處於長安這個大火窟之中了啊!哇哈哈哈哈!到了那時,項逸他們臉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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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拿下了!」
就在曹操軍正與出城的呂布軍戰得如火如荼之時,韋開所統御的西涼軍已經登上了長安西門的城頭。薄弱的守兵根本無力對龐大的攻城部隊造成任何阻礙,甚至連攻城車都沒有的西涼軍,僅僅靠著數十架雲梯,便順利地登上了城頭。付出的,不過是千餘傷亡而已。
長安的西門,在吱吱呀呀的響聲中轟然洞開,西涼軍如潮水一般湧入了城門,以韋開事先早已安排好的方式,化整為零,完全打散一切陣型,沒有絲毫停留地穿越長安城內的大街小巷,向著東面疾奔而去。
當先的,便是馬超所率領的雷騎。
「元直,孔明,我走了。保重好你們自己!」項逸飛身躍上了烏騅,手中霸王一揮,向著孔明元直二人高聲大笑著道:「雖然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啊!陳倉城外那樣的事情,千萬不能再重演了。雲鷺,別忘了孔明交給你的任務,一定要守護好元直啊!」
「哼……知道了啦!」
馬雲鷺氣鼓鼓地咬著下唇,偏著腦袋答應了下來。
「走吧,烏騅!」仰天長笑聲中項逸拍馬向著前方馳去。
「呂布,劉篌,我們再來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