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鍊金術

鍊金術，這個詞語對現在的艾倫來說並不陌生，妖精小姐傳授他的相關知識中，就有關於這種技藝的描述：法師們通常將研究並掌握這種技藝的人被稱之為鍊金術士，他們事實上也屬於法師的一個分支，只是他們擁有著更加獨特的使用魔法的方式。

雖然少數鍊金術士也兼職法師，但他們中的大多數不能像法師那樣吟唱幾句晦澀的咒語，並藉助奇異的、充滿神秘的手勢就能隨心所欲的施展魔法，鍊金術士們更擅長於間接地使用魔法的力量，他們研究那些從太古時代留存下來、繁複變化的法陣的秘密。

鍊金術士將魔法陣蝕刻在器皿的表面，然後用精神力導入魔力，使它們成為強大的魔法物品；雖然法師也能抄寫捲軸與製作簡單的魔法物品，但與專業的鍊金術士比起來，也就是抄寫員與工藝大師的差距——按照鍊金術士們的話來說就是：「那幫穿長袍的瘦猴子，動動鵝毛筆，抄抄寫寫還是沒問題的。」

正如一個普遍的認識：法師即使失去了他在魔法上的能力，也能靠他們淵博的知識混到一個學者的地位；而鍊金術士如果失去了他們自身特有的能力，除了學者以外，他們還能選擇成為一名傑出的、在廣闊的地域上都享有盛譽的工匠或者藝術家。

不過因為激活法陣會消耗精神，因此與法師一樣，鍊金術士們也必須依靠每日的冥思，需要強大精神力與魔力的支持；不過所不同的是，後者使用精神力的方式與前者迥然相異，並且在長期的魔法陣研究中，他們對於魔力循環的理解與法師也截然不同。

這樣的差異造就的結果就是：鍊金術士醉心於精神力的細微變化，他們控制精神力的能力無人能出其右，他們可以用精神力延伸出無數繁複的魔法陣，並藉助材料的幫助，衍生出大量匪夷所思的魔法使用途徑；而法師們，他們的精神力則更富有爆發力，因此他們能更簡潔地使用法術，往往只需要手勢或者是語言就能完成一個魔法的引導，整個過程通常不會超過十秒。

而至於鍊金術士們，製作魔法物品的時間最短也要按小時計，通常的情況下則是數日，更甚者經年累月。

正因為這樣的原因，在弗蘭泰爾這片土地上，一場事先毫無預知、偶然遭遇的戰鬥中，法師甚至能依靠他的優勢抗衡一個比他強得多的鍊金術士，因為這樣情況下的後者幾乎和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但假設是雙方準備周全的時候，這種情況恐怕就要調換一下兩邊角色的位置。

不過事實上，一個有一定位階的鍊金術士，往往隨時都是準備周全的，他手邊總是放著用不完的魔法物品——海量的捲軸，魔杖，藥水，奇物甚至魔法生命。

實際上妖精小姐就曾提到過兩者之間在這方面的一個差距，那是一個關於抄錄捲軸的比較，艾倫當時作為一件逸聞記了下來：

對於法師來說，無論抄錄那一環法術，他一般需要花上整天的時間，並且他還得擁有能施展這個捲軸上法術的能力，而當抄錄完成後，他需要消耗的精神力，也與施展這樣一個法術基本等同；至於鍊金術士，他需要的時間則只與他動筆的速度有關——歷史上最著名的鍊金術士，即使是最高級的十二環法術，他一天也能抄錄數張之多——同時鍊金術士並不需要能施展捲軸上的法術，只要精神力能激活捲軸上法陣就足夠了，而他所需要消耗到的精神力，簡直是微不足道。

提及兩者之間位階，艾倫就想起關於兩者之間等級分階一些細節，在威廉的環形體系中，凡人能夠接觸的法術由低至高被劃分為十二環，而使用它的人群——法師們，從只能施展一環法術的學徒，到能自由施展十二環法術的**師，也由低至高分為十二個等級；但鍊金術士們，除了對應的十二個等級，還擁有一個更高的位階，它只被賦予能用鍊金術與魔法的力量締造生命的人。

在這些知識淵博的學者們看來，創造生命，那是最接近神的領域。

但這樣一個位階，自萬法與神秘之王將它劃分出來以後，就已經閑置了近千年，只是無論如何，它終究還是成為了大多數鍊金術士們前進的指引。

不過除了這些虛無縹緲的稱號之外，另一個在施展法者之間比較普遍的認知是——最強的鍊金術士甚至能藉助法陣與材料的力量，展現出超越十二環法術的力量，現今流傳在大陸上的許多十三環甚至十四環法術捲軸，絕大多數是那些鍊金術大師們的傑作。

那些法術，施展時驚天動地，動輒焚城滅國。

那些法術，它們所展現出的磅礴魔法力量，幾乎是法師們畢生的追求。

因此許多法師最初都曾考慮過走鍊金術士的道路，特別是那些追求魔法奧秘的人，但的確也只是僅僅考慮過而已；畢竟萬法聖殿有著這樣一個衷告：如果你並非富可敵國，那麼我們告誡你不要加入那群瘋子（指鍊金術士）的行列。

事實正是如此，即使是最簡單的魔法物品，它們的造價也幾乎等同於同等重量的寶石，而四環以上的法術捲軸，消耗的黃金動就則以公斤計；對於這樣一種需要燒錢才能繼續下去的魔法研究，大多數人只能望而卻步——即便他是一名能迅速積攢財富的法師。

至於少數一意孤行的人，或許他有堆積成山的財富，但最後有成就的人仍舊寥寥無幾，原因無它，有些材料，並非有錢就能買到。

同時，正如前面所提到的，鍊金術士們必須擁有極高的工藝造詣——雕刻、繪圖以及鍛造，如你所知，這些領域通常只歡迎有天分的人；但就是你擁有這方面的天賦，也還遠遠不夠，因為鍊金術士們還得不斷冥思來積累自己的精神力，並花費大量的時間來研究法陣的奧秘——凡人的時間畢竟有限，因此只有那些真正的天才才能在鍊金術的領域脫穎而出。

正因這種種原因，弗蘭泰爾的鍊金術士，已經越來越少……

「鍊金術……」艾倫一邊回想著這些資料，一邊低聲問：「什麼樣的鍊金術能改變自己的體質，使魔法的力量覆滿自己的全身？」

「禁忌鍊金術·奧法血紋，」塔塔說道，語氣是那樣的恬然與平和，就彷彿禁忌那兩個字不存在似的，「奧法血紋，改造系鍊金術，太古流傳下來鍊金術之一。」

「奧法血紋屬於禁忌鍊金術，這類鍊金術的一個特徵就上以自然生命作為鍊金術載體，如半魔像的製作，就屬於這一類鍊金術，」溫達爾微笑著解釋道：「通常情況下，這樣的鍊金術在其爾帝國與萬法聖殿是被禁止的；不過現在，恰好不屬於通常情況……」

「奧法血紋……它有什麼作用？」艾倫問。

「這是一個改造自身的鍊金術，它通過在**上刻下無數繁複的魔法印記與法陣，然後用帶有魔力的血液來激活這些法陣——這樣的血液通常是龍血，不過像你這種情況使用自己的血能到達最好的契合度——而當法陣被激活后，就會無時無刻不間斷地引導魔力沿著法陣上神秘的紋理流動，經年累月，接受改造的人會逐漸類似於一個元素生物、或者說異界存在，但無論那種說法，都總是將自身改造成一個活生生的魔法生命。」溫達爾詳細地解釋道，並最後補充了一句：「值得一提的是，這個過程，需要忍受魔力對身體的侵蝕，將會無比痛苦。」

塔塔閉上眼睛，輕輕點了一下頭。

「假設這樣能回到那個世界，那麼就這麼辦！」艾倫的回答幾乎不用考慮。

溫達爾撇了一下嘴，「好吧，這樣做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奧法血紋最強大的力量就是可以使擁有它的人免疫幾乎一切八環以下的法術；並且如果你自身能施展法術的話——雖然通常鍊金術士沒有這個能力，但假設有，那麼你將能瞬發六環以下的所有法術！」

「那麼，現在，我該怎麼做？」年輕人問。

「成為一名鍊金術士，」塔塔回答，「奧法血紋只能用於改造自身，只有自己最熟悉自己，這個鍊金術不能出半點差錯。」

「是的，成為一名鍊金術士，」精靈也介面，「……事實上，親愛的小艾倫，難道你沒有發現嗎？你擁有成為一名優秀鍊金術士的一切要素，你在繪畫與雕刻上的天賦、以及你的頭腦，它們都足以令所有人為之嫉妒啊！」

「成為一名鍊金術士？」艾倫一愣，「但要怎樣才能成為一名鍊金術士？」

塔塔沉默了一下，她抿了一下嘴唇，第一次露出為難的表情。「……我能教你一些基礎的東西，艾倫先生，」她猶豫著回答，「但我也知道得不太多，畢竟我不是鍊金術士。」

接著，她又看了看微笑著的精靈，問道：「你有什麼辦法嗎，溫達爾先生？」

「是的，」精靈微微一笑，「我恰好有一個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