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他是我未來夫君

207、他是我未來夫君

楚雲裳回來了!

這個消息傳進內門的時候,九方卿遠正同難得回來過年的莫神醫比釣魚。

說是釣魚,其實這池子里也沒魚,連蝦米都沒有,能釣上來的只有一些生在水裡的藥草,或專門放養在池子里用來給藥草當飼料的葯蟲。九方卿遠向來是個怪脾氣的人,還是個為老不尊的,大冬天裡用釣魚竿釣藥草葯蟲也就他一個人愛干,難怪楚雲裳說他老不正經。

老不正經歸老不正經,他這剛釣上來一根二十年的藥草,看根莖長得極好,想必入藥效果不錯。還未來得及同莫神醫炫耀,就聽身後鋪了鵝卵石的小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有誰急匆匆的跑過來,短短一段路,竟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知是有多麼緊急的事,才會這般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過來。

來人是一名內門弟子,平日里除了修習醫術外,做的最多的就是照看九方卿遠的起居,以及為他傳達各種消息。這不,才收到一條消息,這名弟子就立即狂奔過來,還未靠近,便扯著嗓子開始喊。

「醫仙師叔!回來了,回來了!她回來了!」

九方卿遠正看著手裡的藥草,聞言頭也不回:「誰回來了?好好說話。」

那弟子還在跑著,邊跑邊道:「是師姐!師姐回來了!」

九方卿遠想也不想便道:「胡說,什麼師姐,你哪裡有師姐,這一代的關門弟子里根本沒丫頭好吧,誰能當你師……」

最後一個「姐」字還未說完,就聽身後小路的盡頭,突然傳來一聲狼嚎。

那狼嚎聲太響亮,也太震撼,給九方卿遠報信的那名弟子,眼睜睜看著旁邊樹木上的積雪,都是被聲浪給生生震落,覆蓋了白天他才掃乾淨的路面。

咕嘟。

這名弟子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早先便聽說,師姐此人十分強悍,堪比女中豪傑。而果然聞名不如見面,能夠駕馭此等巨獸,哪裡是強悍一詞能夠詮釋得了的……

最重要的是。

師姐那是我白天才掃乾淨的地啊你不要這樣對我啊師姐!【爾康手】

狼嚎響過後,緊接著便是大型動物的蹄爪重重踏地的聲音響起,有誰騎乘著渾身雪白的白狼過來,火紅的夕陽裁剪出周身淡淡赤芒,更襯得那人氣度清冷。不過幾步,白狼便走過了小路,自發在池子岸邊停下,然後背上載著的人便略略抬頭,看向在剛才狼嚎響起后的一瞬間里,一溜煙兒竄上了一棵大樹上的人。

躥上樹的不是別人,正是九方卿遠。

此時的九方卿遠,雙手緊緊抱著樹榦,雙腿也是緊緊纏著,剛剛還是一身頗顯仙風道骨的白衣,此刻已然變得凌亂不堪,那一張鶴髮童顏的臉上,更是布滿了驚惶之色,瞪大了眼睛望著樹下的白狼,眼睛里滿是對後者的恐懼。

不承想,神醫谷醫仙,竟是個怕狼的。

白狼背上的人同往常一樣,素白的衣,外頭罩著的斗篷也是銀白的。她一手握著系在白狼身上的韁繩,一手摟著身前好似是在沉睡的人,頭上戴了兜帽,遮住那雙不同以往的紅色眼睛。

「師傅。」她語氣淡淡,「『這一代的關門弟子里根本沒丫頭』?你這是已經把我逐出師門,不認我這個徒弟了?」然後才轉向正目瞪口呆的莫神醫,低頭算是見禮,「見過師叔。」

莫神醫雖同九方卿遠關係不錯,但奈何九方卿遠怕狼這點,他還真不知道。當下張了張嘴,還是一臉的目瞪口呆:「噢,老朽還道是哪個關門弟子回來了,原來是雲裳師侄女……不過,這個時候,你不是正忙著做生意嗎,怎麼回來了?是來看你師傅,給你師傅拜年嗎?」

楚雲裳淡淡答道:「他不是已經不認我這個徒弟了,我幹嗎給他拜年?」

莫神醫沒接話。

樹上的人聽了,立時咧咧嘴,一臉哭相:「別,別,乖徒兒,乖雲裳,師傅哪裡不認你了啊,師傅把你當親閨女疼還來不及,難道你忘記以前師傅是怎麼疼愛你的了?乖徒兒,快,快把狼趕走,你又不是不知道師傅我怕狼,你要聽話啊,聽話了,回頭師傅給你包紅包。」

楚雲裳冷笑:「我看起來是區區一個紅包就能打發的人?」

九方卿遠一聽有戲,立即道:「一個不夠那就三個,三個不夠那就十個。」見楚雲裳還是沒有要下地將狼趕走的跡象,忙又補充道,「行行行,我壓箱底的錢全給你包紅包,你看夠不夠?」

楚雲裳不為所動,還是在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錢全存在錢莊里,你壓箱底的錢最多也就幾百兩銀票。」

九方卿遠納悶:「幾百兩銀票還不夠給你包紅包的?」他兀自嘟囔,「都夠我玩好久的了。」

幾百兩銀票,拿出去都夠週遊世界一年了,哪裡不夠包紅包?

誠然,九方卿遠,其實不僅僅老當益壯,爬樹爬得比猴子還溜,其人也根本就是個守財奴,一兩銀子都恨不能掰成兩半來花。往年楚雲裳跟著他走過各個城市修習醫術的時候,旅途中需要花費的錢是兩人對半分,也就是AA制,甚至很多時候他仗著自己的師傅身份,壓榨楚雲裳,讓楚雲裳全額付款。

為此,楚雲裳在心裡不知記了他多少次,發誓遲早有一天要將他的老本給全扒出來。

聽見九方卿遠的自言自語,楚雲裳繼續冷笑:「看來你還不知

冷笑:「看來你還不知道,我現在在做生意,當老闆了。你覺得,拿區區幾百兩銀子給一個大老闆包紅包,對方能看在紅包的面上原諒你?」

說著,也不用她指揮,身下的大白往前走了幾步,越發逼近九方卿遠攀著的那棵樹。

於是九方卿遠將樹榦摟得更緊了,眼珠子幾乎也要瞪出來一樣:「好好好,乖徒兒,為師認輸,什麼都別說了,你想要多少紅包,我就給你多少,快快快,你趕緊讓它走開,天啊,太可怕了,你怎麼會騎著一頭狼上山啊,我記得以前的你可沒這麼凶……」

仍舊是最後一個「悍」字還未說出口,他便在楚雲裳那冷冰冰目光的注視之下,緊緊閉上嘴,不敢說話了。然後眨巴著眼睛,一副賣萌狀地看著楚雲裳。

面對毫無節操下限裝傻賣萌的九方卿遠,楚雲裳特別淡定,一臉的習以為常。

她只喊了那名和莫神醫一樣,目瞪口呆地觀看著事態發展的內門弟子:「這位師弟,麻煩你過來幫我扶一把。」

那弟子聞言回神,條件反射性的小跑幾步,等快要靠近大白了,這才硬生生地止住腳步,滿臉驚恐地看著面前這頭身軀龐大的白狼。

「師姐。」弟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它咬不咬人啊?」其實他想問它吃不吃人來著。

楚雲裳搖搖頭,鬆開手中的韁繩,將一直都依附著她才能坐在大白背上,被玄黑斗篷緊緊裹著的九方長淵給慢慢傾向那名弟子:「他受了很重的傷,你小心一些。」

莫神醫看著,起身走了過來:「我也來幫忙。」

兩人伸手就要接住九方長淵。

卻在即將觸碰到九方長淵的身體之時,莫神醫發現了什麼,瞳孔猛然一縮,與此同時,雙手也是不經意地一顫。

然後驟然將停駐在九方長淵身上的目光轉移,看向了楚雲裳。

於是莫神醫這才發現,他這個師侄女,眼睛竟是紅色的。

怎麼……

他動了動唇,剛想問什麼,終究是忍住了。這時候九方長淵的身體已經有著大半離開了白狼的背部,他收斂心神,連著內門弟子一起,牢牢接住了九方長淵。

這一接,入手冰冷,甚至是僵硬的,沒有任何氣息,跟死人沒什麼兩樣。

內門弟子畢竟是內門弟子,才一接手,立即就發現了端倪,當即便驚叫了一聲:「師……」

楚雲裳似是早有預料,早在那弟子剛剛出聲的時候,便一眼望了過去。

這一望,居高臨下,她目光本就冰冷,瞳孔又是赤紅的,更顯得這雙眼眸看起來極為瘮人。

那弟子被嚇到,剩下的話語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楚雲裳這才收回目光:「把他送去我房間,我待會兒就來。」

「是,是,師姐。」

那弟子心有餘悸,和莫神醫一起扶著九方長淵,快速地離開了這裡。

目送三人離開,楚雲裳這才落地,然後繞過大白,將後面坐在大憨背上的楚喻,給抱了下來。

「師祖新年好。」

楚喻乖乖地打招呼。

九方卿遠此刻還是攀在樹榦上,見到楚喻,忍不住瞪了瞪眼:「這就是你兒子?」

「嗯,我兒子。」楚雲裳介紹道,「他叫楚喻,你應該知道吧。」

九方卿遠剛想說不知道,卻在正要開口之際,剎那間猶如醍醐灌頂,機智答道:「嗯,知道,我聽你師叔說了。」

楚雲裳點點頭,然後對著大白大憨說了一下馬棚的位置,這就將它們背上的行李卸下來,讓它們去休息了。

眼看著可怕的白狼離開了,九方卿遠長出一口氣,維持著雙手雙腳抱樹的姿勢,緩緩從樹榦上滑了下來,邊滑邊發出十分響亮的摩擦聲,顯得非常滑稽。

楚雲裳卻不覺得滑稽,只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她面無表情,那自然被她牽著的楚喻也是面無表情。

於是面對著面無表情的母子倆,九方卿遠一個頭兩個大:「別這樣看我,我會害羞的。」然後一下子就收斂了表情,十分正經地問道,「這大過年的,你上山來幹什麼?」

別告訴他是為了找他要紅包的,他絕對一鞋底子拍死她。

而果然,楚雲裳的回答不負他所望:「我上山來請你救人。」

「救人?」九方卿遠眨眨眼,表情瞬間破功,「救那個死人?」

他剛說完,就感到楚雲裳周身氣息一變。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落山,天色開始暗下來。莫神醫和那名內門弟子走之前,有順手將路兩旁的燈給點上,於是淡淡燈光傾灑開來,楚雲裳牽著楚喻的手,背光站在九方卿遠面前,他看不清她的臉,只能憑著感知感覺到,她似乎不高興了。

她不高興,那整個內門的人也都別想高興。

九方卿遠自知說錯話,剛要囁喏著說些什麼來補救,就見楚雲裳突然鬆開楚喻的手,退後兩步,然後雙膝著地,跪在了地上。

九方卿遠一愣。

然後就見她開始磕頭,恭恭謹謹地磕了整整三個頭,這才以一種冷靜到了極點,也認真到了極點的聲音道:「師傅,他沒有死,我想救他,需要你幫忙。」

九方卿遠皺眉看著她:「他是誰?」竟能讓她如此卑躬屈膝。

楚雲裳答:「他是我未來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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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有子無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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