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養兵花錢如流水

第八章 養兵花錢如流水

人多力量大,尤其在戰國這個廉價人力的時代。狐嬰只是用兩頭豬就調動了奴隸們的勞動積極性。提高人力資源利用率本就是狐嬰的專長,還有大師資格證。很多時候,狐嬰看著這些打著赤膊的奴隸幹活,就像回到了自己的三十五樓辦公室,從透明大窗往外看去,一群穿著光鮮的白領忙忙碌碌十餘個小時,場景居然出奇地相似。

白領只要錢就能提高效率。奴隸也是一樣,只要一頓飽飯就行了。

狐嬰很滿意地看到房子都在最短的時間內蓋起來了,而且還是地暖式的。這種大房子一共蓋了三間。然後工匠們帶著奴隸前往更偏遠的草原,按照狐嬰帛布上的畫,去建一堵牆。沒人知道這個瘋子想幹嘛,不過只要有飯吃,誰還管那麼多事?

狐嬰用最原始的方法開始訓練他的騎兵。每天早上都要進行五公里越野跑,然後從站軍姿開始,再接著是隊列,同時嚴格遵守賞功罰過原則,強調紀律第一。等狐利搞到了弓箭和馬刀,鞍蹬馬掌也都到位了,騎兵們開始了真正的攻殺訓練。

狐嬰沒有學過如何用刀,但是以他內家武學的修為,很容易就創造出馬刀六式。馬刀六式根本不是武功,只是最簡單的套路。當騎兵們將這套路練得幾乎成了本能,威力也就展現出來了。只是射箭有些麻煩,步射還好,只要臂力夠,準頭總是有的。騎射卻是天長日久磨練出來的,狐嬰也只能耐心等著。

對這些少年奴隸來說,另外一件大事就是狐嬰給了他們新的烙印,龍騎兵。這個烙印不是用烙鐵烙上去的,而是狐嬰用黃金、牛肉、尊重、榮譽烙在他們心裡的。狐嬰雖然要求苛刻,卻與大家同吃同住,偶爾半夜起來小便還會給踢被子的人蓋被子。對於狐嬰而言,這倒不全是收買人心,而是看著這些亂世少年本能有種照顧他們的本能。這種本能是源自內心的善良……狐嬰想到這裡,開始嘔吐……

「你們二十個是各科成績最優秀的,也是對我最忠心的。」狐嬰對著面前的二十個健壯少年道,「現在你們從這箱子里摸取竹籌,竹籌上的名字便是以後你們的終身代號。」嚴格的紀律之下,沒有任何雜亂就完成了這個任務。

「天干隊在左,地支隊在右。」狐嬰揮動手中的竹籌,很快,拿到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的少年站在了左邊。拿到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戍、亥的人站在了右邊。狐嬰手裡有兩個竹籌,一個甲,一個子。所有人的竹籌下都有半隻狐狸的圖案。

「從今以後,」狐嬰道,「只有帶著下半隻狐狸的人,才能調動你們辦事。」

「是,主公!」二十個聲音異口同聲道。

狐嬰從騎兵部隊中精選了二十人,開始著手自己的特種部隊。這些人經過一年的生活和訓練,早就對狐嬰死心塌地了。狐嬰經歷過愛妻背叛的事,實在很難對人百分之百的信任。他只有看著這二十人,方才微微有了些安全感。也因此,歷史上第一支特種部隊被命名火狐。

火狐天干隊和火狐地支隊平日總是在一起的,如有對抗演練,則地支隊隨機分一人去天干隊。有時候狐嬰心血來潮,也會全部打亂了分隊。如此種種無非就是在強調單兵素質的同時強調團隊配合性。

這一年來,拓也一直和狐嬰同進同出。狐嬰的出眾和謙和,尤其是高強的武藝,讓這個壯漢無以為報。所以當狐嬰說把龍騎兵交給他時,拓恨不得跪下,哽咽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他深知在這支龍騎兵上狐嬰投入了多少心血,居然就這麼交給他了,這是何等的信任!

他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

拓暗暗發誓。

狐嬰將龍騎兵交給拓之後非常放心,他只需要定下訓練計劃和內容,拓就會不折不扣地完成。有了這個死心眼的人領隊,狐嬰方能將更多的心思放在火狐的訓練上。

他命人建築的宮牆是完全按照沙丘宮的外牆建造的,若是說有什麼不同,就是狐嬰這堵牆比沙丘宮的外牆還要高了五尺。狐利買來的鐵匠就住在這面牆後面,是最佳的模擬戰場。因為狐嬰的要求是,非但得翻過去,還不能驚擾了牆后的人。

而且將鐵匠放在這裡還有另外一個好處,就是狐嬰可以就近督導。對於一個文科生而言,設計出幫助鍛打的滑輪組已經很不容易了,可他居然還在向轉爐鍊鋼法挑戰,雖然沒成功,卻也將鐵器的品質提了一層。現在,他需要的只是控制加入的炭含量,而這就需要大量的實驗了。雖然新鋼打造出來的兵器還不如秦國的青銅武器好使,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鐵時代已經提前二十年來臨了。而鋼時代更是提前了一百多年。

用畜力帶動的滑輪組取代了鐵匠一錘錘砸鐵,使得整個鍛打的效率提高數十倍。而且還節省了人力,鐵匠們只需要翻轉鐵塊和控制火候就行了。看著一錘錘砸下來的鐵鎚,狐嬰迷惑不解,為什麼這麼簡單實用的滑輪組,在漫長的歲月里居然沒有人去搞過呢?或許《天工開物》里有,不過那本書被燒光了,就算有也沒什麼人看吧。

「少爺,」狐利又是一副垂頭苦臉的模樣,「錢已經都快花光了,沙丘那邊也還在催著要錢。這可如何是好啊?」

狐嬰正埋頭看狐利收集來的邯鄲動向,隨口道:「不是讓你走私戰馬么?」狐利都快哭出來了:「少爺啊,今年都已經賣了三百匹了,再賣老太爺就要發火了!」狐嬰嘆了口氣,將邯鄲情報放在桌上,道:「你這些情報,全是道聽途說,實在太不專業了。」狐利挨訓,只得低了頭。

狐嬰起身,從牆上取下一柄鋼劍,緩緩抽出,又「啪」地一聲送回劍鞘,對狐利道:「你給我再跑一趟邯鄲。」說著,狐嬰攤開帛布,開始給肥義寫信了。

「還有,跟老爺說一聲,今年給邯鄲御苑送馬的事,交給我來辦。」狐嬰將帛書和劍一起給了狐利。

狐利本想和送代馬去邯鄲的龍騎兵一起走,但是出了城才發現根本跟不上人家。每年原陽馬場要給代郡騎軍繳五百匹戰馬,另外給邯鄲送一百匹良馬。看起來數字並不大,可事實上對於馬場而言,繳那麼多馬卻是很不容易的。因為這麼一來,狐家還哪裡來的錢過日子呢?所以以往狐不疑都是將良馬賣給秦國,然後從匈奴再買,如此便有了個差價。一般而言,可以賣兩匹馬買三匹馬,如此便能應付上面的定額,也能改善一下家族的生活條件。

今年能賣的馬全都賣完了,錢卻全被孫子佔用了。還好狐不疑深信狐嬰能給家族帶來光明,否則早和狐弱一樣開罵了。

拓帶著龍騎兵,照狐嬰說的日夜兼程趕往邯鄲。雖然常說離邯鄲八百里路,可算上山道,彎道,路途起碼翻了一倍。若是沒有趕上傳舍,埋鍋做飯搭營休息,再快也要半個月才能到。龍騎兵這次帶了兩百匹馬,一人兩匹。狐嬰說了,馬休人不休,看看最快能幾天到沙丘。

所以狐利一出城就被甩了。等他剛過下曲陽,迎頭就來了一隊騎兵,為首的赫然是拓。百思不得其解的狐利怎麼叫也沒人應他,只得自己繼續趕路。

拓帶了狐嬰的書信給主父。主父看罷哈哈大笑,道:「准了。」於是,拓和龍騎兵只在邯鄲傳舍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便帶著兩百匹馬又賓士回了原陽。他這麼跑下來,狐嬰總算能夠確定,從原陽到沙丘最起碼需要七日。若是算是到時候騎兵的裝甲兵器,恐怕在**日上下。

同樣看了狐嬰書信的肥義卻一頭霧水。不過出於對狐嬰的信任,他還是照狐嬰說的,在府邸設宴,廣邀邯鄲的名流貴族。因為請帖上明說了有至寶轉讓,所以幾乎所有接到請帖的人都到了。甚至沒有接到邀請的主父也和趙王何一起駕臨相邦府。

酒宴過半,公子成舉了舉杯,朝李兌挑眉示意。李兌心下會意,笑道:「相邦大人,近日可得了何等至寶,也讓我等開開眼界啊。」肥義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還好李兌問了,當下叫狐利取出狐嬰的鋼劍,道:「近日有下大夫狐不疑從匈奴購得一柄寶劍,削鐵如泥,諸位請看。」說著抽出鋼劍,漫室生寒,眾人一片驚訝。

「請試劍。」席中有人出言不善,眾人齊齊看了過去,原來是卓家小少爺卓畋。

卓氏以冶金鑄鐵起家,歷經四代,到如今已然是富可敵國。產業更是遍布三晉,就算在趙王面前也隱隱有分庭抗禮之勢。只是卓畋錯了,他實在不應該如此孟浪。身為幼子,他還不能真正理解積累財富的艱辛和危險。卓氏第四代家長卓鋮,卓畋的父親,卻知道在兩位趙君面前放肆是件十分危險的事,暗中拉了拉兒子的衣袖。

卓畋也自知失言,不再言語。

肥義喚來門下劍士,親自試劍。眾目睽睽之下,肥義手中的鋼劍用力砍向那柄秦國出產的長劍,門下劍士也舉劍相迎。金鐵交鳴聲罷,地上已經多了一截斷劍。肥義自己也頗為吃驚,細細看鋼劍的劍刃,居然一個缺口都不見。

僕從從地上揀起斷了的劍,與下半截一起放在盤中,供來客傳閱。有幾個公室子弟還不信真有如此削鐵如泥的寶劍,只是懷疑那柄斷劍做了手腳。卓氏可是鑄劍的行家,卓鋮細細看了殘劍的斷口,心中驚訝不已。

與卓氏一樣吃驚的還有隔開兩席的老年男子。他獨坐一席,身後卻有一個紗巾蒙面的女子服侍者。殘劍傳到他手上時,一雙混濁的眼睛居然暴射出年輕人才有的精光。若說卓鋮只是驚訝,他可以說是震驚了。

「郭公以為如何啊?」趙雍在主席,笑問道,顯然與這老人頗為熟絡。

郭克顫巍著雙手將殘劍放回托盤,轉首拜道:「臣以為,此真神器也!」

趙雍聞言,不由再次細細端詳起鋼劍。

郭克雖是魏國人,來趙國也有三十餘年了。與卓氏一樣,郭氏也是以煉鐵鑄器起家,在三晉的勢力雖略遜卓氏,但若算上在齊楚等國的產業,較之卓氏更勝一籌。郭克本人已經八十三歲了,從十六歲第一次拿起鐵鎚,至今已經將近七十年了。雖然近二十年來他再未打過一錘鐵,但卻從未放鬆過對子弟的督導,每天總要在鐵爐前站一兩個時辰。

「恭喜相邦大人,能得如此異寶。」李兌道,「不知如何方能換得相邦大人割愛?」

肥義照狐嬰的信上所寫,朗聲道:「此劍底價黃金百鎰,請諸公競價,價高者得。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鎰。」照趙國度量,一鎰約有二十兩金,這個加價的幅度實在有些高了,以至於席下交頭接耳,一陣喧嘩。

「黃金千鎰!」

一個清脆的女聲,有如鶯啼一般悅耳動聽。一口價叫得滿堂寂靜,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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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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