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驚魂一夜
「記住了，一個星期之內必須把藍狐還回來。」
「一定一定。」蔡主任信誓旦旦地說。
老人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藍狐，重新將鐵鍬拿起來，繼續翻土。他翻土時，動作很輕，好像生怕弄壞了藏在土下面埋著的寶貝。
「你還想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帶著藍狐離開。」老人頭也不抬地說。
蔡主任有一種錯覺，他總覺得老人明明低著頭，卻是在看他。那個墨鏡後面，藏著一雙很詭異，如同魚鉤般的眼睛。
「哦，謝謝謝謝。」他迭聲說道，連忙抱起藍狐，向來時的路快步走去。
此時霧氣更重了，潮濕的空氣中還帶著一些腐爛的氣息，但蔡主任穿梭在陰森森的墓碑之中，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恐懼了。藍狐，現在就是他的保護神，它很輕，像棉絮一樣卧在蔡主任的懷裡，有那麼一會，蔡主任感覺自己的手臂純粹在托著一團空氣。
很快走出了墓園，蔡主任一眼就看見小李的計程車還停在那裡。他徑直走過去，正準備上車，發現小李人不在車裡。他又向四周看了看，一個人影也沒有。
蔡主任決定先上車坐會再說，這一次，為了彌補遺憾，他坐在了車的副駕駛處，而那隻藍狐，被他安置在了後排。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還沒見小李過來。蔡主任有點坐不住了，他給小李打了個電話，無法接通。這時，他發現車鑰匙還插在鑰匙門上，索性自己挪到方向盤後面，打上火，將計程車徐徐發動了。
可是，就在這時，他聽到後面一陣劇烈的響動聲，通過後視鏡，他看到那隻叫藍狐的墓貓發瘋似地上竄下跳，撞擊著車窗。
蔡主任心裡咯噔一下，這不是一隻平常的貓，莫非周圍有不幹凈的東西？
難道在車上？
想到這裡，蔡主任只覺得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壯著膽環視了一下車裡，什麼東西也沒有？再一想，即使有什麼鬼魂，藍狐以自身功力，絕對不可能害怕成這樣？難道藍狐提醒他趕緊離開這裡？
一定是這樣！蔡主任想到這裡，拚命加大油門，飛速地行駛起來。
可是那隻藍狐並沒有停下來，發狂地更加厲害了，爪子抓得車窗，發出尖銳的聲音。
蔡主任心神不寧看著路邊飛速而過的景物，煩躁地對藍狐說道，「安靜點，一會就到了。」話剛說完，他赫然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大石柱，堅不可摧地豎在那裡。他一個激靈，連忙踩剎車，但這時，致命的問題出現了，剎車居然失靈了！
他心裡一陣驚呼，計程車距離石柱的越來越近，他的瞳孔越來越大，整張臉驚恐地扭成一團。
隨著一陣巨大的轟隆聲，計程車不可避免地撞到了石柱上面，隨之一陣火焰噴薄而出，迅速蔓延，將車身頃刻間吞噬。
蔡主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草叢裡，早上的太陽光刺得他眼睛睜不開。他努力回憶昨晚的事情，一點也不真切，像是做夢一般。這時，那隻藍狐走過來，像個外星生物一樣，眼眼裡發出藍色的光，凜凜逼人。
這不是夢。蔡主任意識到，他覺得前額有些疼痛，用手摸了摸，暗紅色的血塊粉沫狀地脫落下來。
在他不遠的地方，有一處灰燼，看上去像是有人在那裡燒過什麼東西。他支撐著走過去，用小木棍挑了挑，在灰燼的最下面，露出一個未燒完的車輪，還有一個計程車計價器，都是紙紮的。
真他的媽的見鬼了！蔡主任忍不住地罵了一聲。他想立刻離開這裡，便沿著唯一的一條小路走了起來，大約走了三個小時，走得他腳底起了水泡，才感覺發周圍漸漸熟悉起來。他不由地加快速度，到了快中午時，終於看到了學校那高高飄舞的紅旗。
飢腸膔膔的蔡主任在學校門口的一個小麵館里連吃了兩碗麵條，他一邊吃，一邊回想著昨晚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不過他覺得，只要能找到小李，應該什麼都清楚了。
他再一次撥打了小李的電話，好久，才有一個男人說話，聲音有些熟悉，「蔡主任，我是劉昆明，現在在你們學校，你在哪裡，請速回學校一趟。」
完全一副命令的口吻！蔡主任惱怒地回道，「上次我已經和你談得很清楚了，以後沒什麼事情不要煩我。」
「蔡主任，這次你一定得來。你們學校的實習老師小李死了。」
蔡主任以為自己聽錯了，「有沒有搞錯，我昨天晚上還見過她！」
「蔡主任，你可要為自己的話負責哦，小李老師是昨天傍晚在學校的女衛生間發現死亡的。電話裡面一時也說不清楚，你還是趕緊過來吧。」
蔡主任只感覺一下子墜落了萬丈深淵。他抖抖索索地掏出手帕，擦著額頭上滲出來的細汗，大腦一片空白，兩條腿像灌鉛一樣，邁不動步。
他也不知道怎麼來到學校的，剛到學校門口，就看到學校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抬著一個擔架從校門口出來，覆蓋的白布下面，可以隱約看見一個人的輪廓。經過蔡主任身邊時，突然一隻黑手從白布中間滑落下來，挑鬥般地拽了下蔡主任的衣角，又縮了回去。
蔡主任一驚，再看白布下的那張臉，嘴角抽動了一下，陷下去的眼窩有黑水滲出來。他連忙背過身去，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地恢復了一下神態，繼續向學校裡面走去。
傳達室的小小的會客廳里，此時變得十分擁擠。劉昆明穿著警服，正一一詢問著學校裡面的老師。蔡主任發現白姝也夾在人群中，心裡不由地打起鼓來，如果白姝把那天在樓梯處看到的情形告訴蔡主任的話，那麼他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這時，白姝也恰巧看到了蔡主任，她下意識地退到了其他老師的後面。
蔡主任走到劉昆明身邊，不自然地摸了一下額頭，「劉隊長，人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