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態園
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長孫皇后對李世民說道：「臣妾見陛下很是看重此子，如此一來是打算重用於他了。」
李世民對長孫皇后笑了笑，隨手從書几旁邊的奏摺里抽出一張來遞給長孫皇后。長孫皇後接過奏摺只見封面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密」字，下面的署名赫然是張誠孝。長孫皇后扭頭看向自己的丈夫，見李世民點頭這才翻看起來。
過了一會長孫皇后合上奏摺，對李世民說道：「此子才思敏捷，想法獨特，看待問題往往一針見血，而且所涉甚多。陛下若得此人，乃國之大幸。不過觀其言行，還是過於輕浮，還應多多磨練，方可大用。」
李世民微笑著點了點頭道：「觀音婢所說甚合朕意，目前我大唐的官員多為高齡，急需青年才俊的補充，而此子的條件甚好，正是朕所需者。只是據朕了解，此子好像對出仕之事並不上心，此頗為難辦。」
長孫皇后道：「嗯，陛下所言甚是，只是此子會不會是因為現下還在守孝之期，所以才表現出對出仕之事的淡漠呢。」
李世民點了點頭道：「也許如此。」
長孫皇后想了想又皺著眉頭說道：「不知陛下可否看出，麗質好像對此子頗有好感。」
李世民道：「確實，觀音婢也看出來了。不知不覺間麗質也已十四了，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可麗質的身體…哎…」
長孫皇后也是一臉悲傷道：「我兒命薄啊。」
李世民道：「本來朕是打算將麗質許配給沖兒的，只是想到麗質的身體才一直不提。可現在…」
長孫皇后道：「陛下，臣妾只希望麗質快樂幸福。」
李世民沉思一會兒道：「在等兩年，朕正在派人尋找名醫，看此子造化吧。」
五月中旬的洛陽天氣已然炎熱，趙府書房中趙志正在為趙文閣講解著自己對莊園的規劃。只聽趙志說道：「文閣，我打算把莊子以及周邊建成個生態園。」
趙文閣不解的問道：「少主，文閣愚鈍，不知何為生態園。」
趙志道：「嗯，就是生態循環。就是…咳，你以後就知道了，現在照我說的做就可以了。」
趙文閣道：「是，少主。」
趙志又道：「首先把咱家的土地都連接起來，若是之間有間隔的，就去把其買下來，或者置換也可以。總之，必需把咱家的地連成一片。」
見趙文閣點頭，趙志接著道：「其次，在莊子周圍建造房屋，讓我們的佃農住進去，就像城鎮一樣，以我們的莊園為中心，周圍是農戶，先蓋土房，但要告訴他們誰工作努力我就給誰換成磚瓦房。然後再把家裡的耕地統分為良田和旱地，把佃農統合起來集體分配，集體勞作。取消那種佃農租用耕地繳納地租的方式，改用我們雇傭佃農每月發放月錢和口糧的方式。也就是說，我們雇傭他們按照我們的要求勞作，每月我們付給他們工資。工具他們出，耕牛我們出。至於月錢，我是這樣想的，每月的月錢要只夠他們生活的，不能少也不能多，但要保證他們可以吃飽穿暖。然後在採取賺工分制，比如他們每戶每天應該耕種十畝地，那麼如果他們多耕種了的就可以計算工分，然後月底按照工分加錢。這個尺度我不知道，所以就交給文閣了，你記住我們的原則就是人盡其用。」
趙文閣點頭想了想道：「可是少主，這樣一來我們光工錢就要損失一大筆錢財了。」
趙志笑了笑道：「不然，你現在看我們好像要付一大筆的工錢，可是最後我們收穫的卻更多。好了，別多想了，按我說的做。」
趙文閣鬱悶道：「是，少主。」
趙志道：「現在我來給你講講這個生態園的規劃。」
說完趙志把拿出準備好的簡易地圖給趙文閣講解起來。「這裡靠近莊子，地勢比較高適合建造養殖場；這裡靠近河流並且地質堅硬不適合種植莊家，所以在這裡修建一個魚塘；這兒，這兒，這兒還有這兒修建四個蓄糞坑。這裡是我們的茶山，把我讓你買來的茶苗都種上，茶樹下面靠近茶樹的地方種上苜蓿，其餘的地方都種上大麥草。田埂，路旁，還有莊子周圍都種上桑樹。文閣，可都記下了？」
趙文閣想了想道：「回少主，小人都已記下。」
趙志道：「好，這樣我們就可以用麥稈發酵餵食蚯蚓；用蚯蚓滋養土地和餵食雞鴨；用雞鴨的糞便餵食魚蝦；用茶山的大麥草和苜蓿餵食豬，牛，羊還有馬匹；用豬牛羊馬的糞便滋養土地餵食蚯蚓。如此便可生生不息，這便是我所說的生態循環。」
趙文閣聽得是目瞪口呆。感覺這些太平常了，可也太神奇了。再看趙志的眼神便帶著一絲敬佩，一絲崇拜。
趙志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道：「還有，文閣你可知道這洛陽附近那裡有煤嗎？」
趙文閣不解的問道：「少主，煤是何物？」
趙志有些頭疼道：「就黑色的可以燃燒的一種石頭。」
趙文閣道：「少主說的可是石炭？」
趙志心想：煤在唐朝的時候叫做石炭的么？問道：「你說的石炭是什麼樣的？家裡可有？拿來給我看看。」
趙文閣道：「少主，府上沒有石炭，莊子上的打鐵鋪才有。」
趙志一聽是打鐵用的，基本就可以肯定是煤了。開口說道：「嗯，就是此物，文閣可知那裡有么？」
趙文閣道：「回少爺，此物在汝陽，伊川，宜陽，蒿縣等地都有。」
趙志聽完高興的問道：「哦？那現在可有人開採？」
趙文閣道：「回少主，應該有吧，不過肯定不多，這個東西除了鐵匠需要外，一般沒人用的。」
趙志一臉奸笑道：「嘿嘿！有人用沒人用那得看怎麼用。哇哈哈，發大財了。」
一旁的趙文閣看得是滿臉的黑線，趕緊低下頭裝看不見狀。
趙志吩咐道：「文閣，讓下人叫趙硯過來。」
等趙硯來到后，趙志吩咐道：「趙硯，你馬上去汝陽，伊川，宜陽，蒿縣這幾處地方打探石炭的消息，記住我要詳細的，比如具體的產地，此地可有人開採，土地可曾被人買斷等等。」
趙硯道：「是，少爺。小人馬上就去。」
趙硯說完轉身就走，趙志又把其叫住囑咐道：「你此去記得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引人注意。」趙硯答應后出門離去。
趙志又告訴趙文閣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后，趙文閣正要告辭，忽聞下人來報說有一位大食人，自稱與趙志有約特此前來。趙志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便讓趙文閣陪著一同前往前廳接見。
來到前廳，趙志見到一位用白布纏著頭髮的大鬍子，此人看年紀應在五十上下，鬍子花白，大眼高鼻樑，身材高大卻有些肥胖，估計是大唐的吃食不錯養的。
來人見到趙志便起身行了個回回禮開口道：「亦思馬因·德奈爾，見過趙公子。願真主保佑公子身體健康，心想事成。」
趙志回了個中式禮節並說道：「在下趙志，很高興見到您尊敬的長者。」
趙志的回答讓德奈爾很是高興，在伊斯蘭教中長者代表著智慧，趙志如此稱呼充分表達了自己的尊敬和誠意。在這滿地外國人的異國他鄉（對的奈爾而言），能夠得到唐人的尊敬，這如何能不讓德奈爾高興呢。
德奈爾說道：「感謝您的讚譽，趙公子。」
趙志讓德奈爾坐下，奉上茶便開門見山得說道：「志，此次找您前來是想和您做筆生意的。」
德奈爾道：「哦？不知公子所說的乃是什麼生意？」
趙志道：「志，聽說亦思馬因先生在默德那國能力很大，而且和波斯人也關係不錯。」
聽到趙志話，德奈爾心中吃了一驚想到：此人雖然年少可見識不凡。其實趙志那是什麼見識不凡啊，他只是想起念大學的時候他們同寢的一個回族的室友曾經和他說過，亦思馬因這個姓氏在回回的早期乃是貴族姓氏，其餘還有依賓，阿老瓦丁等。
德奈爾穩定下心神收起對趙志剛剛產生的好感，從新開口道：「趙公子過獎了，在下並沒有公子所說的那麼厲害。」
趙志笑了笑說道：「志，是想和亦思馬因先生合夥做一些香料的生意。」
德奈爾道：「哦，趙公子對香料生意感興趣？」
趙志道：「我對您販賣香料的生意並沒有興趣，而是對在大唐種植香料感興趣。」
德奈爾聽到趙志的話又是吃了一驚，要知道這販賣香料就是因為路途遙遠而且奇貨可居所以利潤非常的大，這要是在大唐種植的話利潤就要少的多的多。
德奈爾勉強笑著說道：「趙公子說笑了，這香料的生長都是有地域性的，在大唐種植的話是很難存活的。」
趙志笑道：「呵呵，亦思馬因先生，據我所知你們伊斯蘭教的教義中有誠實這一條是嗎？」
德奈爾的額頭已經見汗了，硬著頭皮說道：「是的，趙公子，看來趙公子對我教的教義很是了解。」
趙志道：「了解談不上，但是我知道，你們以傳教為名，用教義對信徒洗腦，把他們變成狂信徒。而這些狂信徒們，就是一群沒有理智的瘋子，他們可以為了那所謂的真主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德奈爾站起身來對趙志大聲道：「趙公子，我們的傳教是得到皇帝陛下允許的，我們是合法的。」
趙志不理的奈爾的抗議接著說道：「在我大唐，人民的一切是屬於他們自己和皇帝陛下的。你們的行為就是在搶奪皇帝陛下的利益，目前陛下允許你們傳教那是因為他還不了解你們。可如果我去為陛下講解一下的話，亦思馬因先生，您說要是我們的皇帝陛下知道自己國家裡，自己的城市裡被人安放著一群不怕死，不怕疼痛的瘋子，而這群瘋子還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時候，他會如何？我想陛下他一定會很生氣的，嗯，一定會的。」
德奈爾睜大著雙眼看著面前的趙志，他現在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哦不，他還只是個男孩兒。這個男孩兒簡直就是伊布里斯（伊斯蘭神話裡面的魔鬼）的化身，他善於抓住並利用人性的弱點。想到這裡德奈爾雙手撫胸嘴裡念著經文想要把對趙志的恐懼趕走。
趙志卻耐著性子看著的奈爾所做的一切。見的奈爾祈禱完畢，趙志才開口道：「亦思馬因先生，看來你們的真主很忙，他並沒有聽到您祈禱的聲音，現在你得考慮我剛剛提議了。」
德奈爾看著趙志心裡痛苦的針扎著，要知道這些香料可是關係到一筆非常大的財富，而這些財富大部分都交給了默德那國內，被用來招兵買馬為聖戰做準備。而這個伊布里斯的化身現在卻要切斷這筆財富，這讓德奈爾的心裡接受不了。
這時只聽趙志又說道：「亦思馬因先生，你要知道，就算沒有你的幫助，我也同樣可以把此事辦成，只是多費些心思而已，而且我也知道你們每年從這些香料上面可以獲得很多財富，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把這些財富用在了那裡。但是，你現在要清楚的是，你們和我大唐應該是朋友，而你們的敵人在西方。這一點我希望你可以明白，知道嗎？」
考慮了半天，德奈爾頹然道：「好吧，您勝利了，我聽您的。」
趙志並沒有露出一絲高興的神色，依然是一副毫無害處的表情看著自己，這更加重了德奈爾對其的畏懼。德奈爾不知道，這個伊布里斯一樣的男孩兒心裡到底再想什麼，他到底想要得到什麼，這使得他心裡一點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