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獻策
長安大興宮立政殿內,李世民安坐榻上仔細得聽著對面所坐之人的話,臉上不見任何錶情。
隨著對面之人說完,李世民沉思了起來。過了一會,李世民說道:「麗質,你說的這些都是那個趙志自己想到的嗎?」
而被叫做麗質的赫然就是與趙志相識的李立,只不過此時的李立身穿鵝黃色宮裙已做女子打扮。
原來李立只是假名,而其真實名字叫李麗質,乃是皇帝李世民的第五女,封號長安公主。由於其為長孫皇后親生,且長相酷似其母,性格卻和李世民相近所以很是受李世民疼愛。
前些日子由於其說皇宮大內太過無聊,皇帝李世民令其去洛陽散心,這才有了和趙志相識的故事發生。
聽到李世民相詢,李麗質想了想回答道:「兒臣估計這些應該是他根據其師點撥想出來的。」隨即又把有關於趙志捏造出來的那個恩師的事情告訴李世民一遍。
聽完女兒的敘述,李世民又沉思起來,隨後說道:「你相信趙志所說的那個老師確有其人么?」
李麗質一愣想了想說道:「父皇,他好像沒有騙我的理由吧?」
李世民慢慢的吐出兩個字:「藏拙!」
李麗質皺著眉道:「他需要麼?而且既然要藏那為何又露呢?」
李世民被女人問的一頓,自語道:「也是。」隨後說道:「麗質,你在辛苦一趟代表父皇去祭拜下趙謙。」
李麗質道:「好的,父皇。」
李世民見女兒隨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麗質可還有事?」
李麗質定了定神問道:「父皇,趙志說的那些都是事實嗎?」說完定定的看著李世民。
李世民聽到女兒的問題后皺了皺眉頭,說道:「不錯,趙志說的基本全是事實,雖然並不全面。」
李麗質道:「那其他…」
還沒等她說完就被李世民打斷道:「麗質,父皇希望你知道,這個世間並沒有你想得那麼美好,這對可以使得你以後做事謹慎些,讓自己少吃些虧,但你只需要知道這些就夠了。你是朕的公主,是父皇和你母后的心肝兒,父皇和你母后只希望你可以開心幸福。而其他的事則由父皇去處理,你明白了嗎。」
聽著李世民關懷的話語,李麗質眼眶有些泛紅地說道:「是父皇,兒臣明白了,兒臣一定會快樂幸福的。」
聽女兒這樣說,李世民深感欣慰,說道:「朕許久沒有喝到麗質煮的茶了,給父皇煮一瓮如何?」
李麗質噗嗤一笑道:「好啊,那請父皇稍等。」
看著李麗質步出房間后,李世民對著身後說道:「去查一下,趙志口中的那位恩師姜太公。」李世民身後的暗影中傳來一聲回應,隨後歸於寧靜。
四月二十三,易喪葬。天空昏暗,烏雲壓得很低,使人心裡憋悶。洛陽趙府里一片素縞,從裡到外瀰漫著一陣沉痛與哀傷。
趙志一身孝服地跪在前廳大堂的靈桌前,心裡想到:「哎,腿都跪麻了,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實在佩服八零后的恢復能力)從早上辰時到現在前來祭拜的人就沒有斷過,要不是有管家信伯,估計自己還得再死一次(麻煩死的)。」
正胡思亂想間,只聽堂外下人高聲唱道:「李立公子到。」
聽到李立來了,趙志趕緊站起來迎上去,施禮說道:「李兄。」
李麗質回禮道:「趙兄請節哀。」
趙志道:「多謝李兄。」
隨後取香焚著遞給李麗質。李麗質舉香過頂遙拜后,下人上來把香接了過去,趙志答禮這才算禮成。
趙志喊來信伯,吩咐其代為招待其他賓客,自己領著李麗質向後院的書房走去。
來到書房后,趙志命人上茶后,和李麗質相對坐於榻上開口問道:「幾日不見李兄,志心裡很是掛懷,不知李兄近幾日可好?」
聽趙志這樣說,李麗質發現自己對這個相識不到半月的人兒竟然有著那麼一絲絲的想念,這使得她不禁臉上一紅。隨即掩飾道:「立這幾日回了趟長安,這次是代表陛下前來祭拜趙大人的。」
聽說李立曾回長安見過李世民,趙志心裡一動說道:「那不知陛下可有什麼示下么?」
李麗質看著趙志的眼睛說道:「我曾把你那天所說有關世家的言論稟於陛下,陛下讓我問你那些可都是你自己想出的?」
趙志毫不迴避其眼神道:「並非完全是志所想出的,其中大部分都是恩師他老人家當年的感慨之言,給我聽了去,再加上一些志自己的感悟,才有了那天的一番說辭。」
聽趙志並沒有任何掩飾的道出其中事實,李麗質也不得不得為趙志的坦然道一聲贊,要知道在聽到自己已經把那些言辭上達天聽的時候,還能實話實說的人並不多,這足夠證明其人品了。(如果李麗質知道他所想正好與事實相反的話,估計得找塊豆腐撞死。)
李麗質沉吟一下問道:「那麼你所說的那些,可有破解之法?」(她把趙志當萬能的了)
趙志沉默了會兒道:「有。」
李麗質興奮得問道:「是什麼?」
趙志說道:「但是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告訴陛下。」
看著李麗質一臉的沮喪,趙志又道:「我不告訴李兄並非對李兄不信任,而是為了李兄好,知道的太多也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李麗質聽出趙志並沒有敷衍自己的意思,知道他是真的為自己好,雖然還是有些不甘但也就不在勉強了。
而此時卻聽趙志問道:「李兄什麼時候會長安?」
李麗質一愣回道:「後天。」
趙志點頭道:「那麻煩李兄幫我帶些話給陛下可以嗎?」
李麗質道:「好,趙兄請說,立一定帶到。」
趙志道:「兩條政令:第一條,嫡長子繼承製。家主之位和一半家產必需由嫡長子繼承。第二條,庶子補償制,無權繼承家主之位的其他庶子們有權得到剩餘一半家產中屬於自己的那部分家產,如一家有五子,一子繼承一半家產,其餘四子平分剩下的一半家產,女子也同樣擁有家產繼承權但為庶子的一半。然後庶子可以脫離本家另起族譜自行發展。如不願分家的話,屬於庶子的那份家產便算寄存在本家之中,本家必需根據其家產的多少每月給與其相應的月錢。如願分家的話,那麼分家后兩家再無任何瓜葛,但是准許分家祭祖。不過無論那家如若有人犯下滅家誅族大罪的話,只要分家不夠五年的都在株連之內。不知這兩條李兄可曾記下?」
李麗質壓下心中的驚訝道:「嗯,立已全部記下定為趙兄轉達到。」
趙志又道:「此就當報答陛下對趙家的照顧之恩吧。」
李麗質點頭道:「那好。」
這時見管家信伯敲門,李麗質道「立見趙兄這裡諸事繁忙,那立就不叨擾趙兄了。」
趙志知道李麗質說的乃是接待前來憑弔賓客的事,所以只能報以苦笑道:「那我送趙兄出去。」
李麗質點頭,隨後和趙志一起向外走去。來到大門口李麗質抱拳道:「趙兄請止步,立就此告辭了。」
趙志道:「那好,李兄慢走,後會有期。」
看著李麗質上馬車而去,不知道為何趙志的心裡略顯空蕩,搖了搖頭收拾起心神,趙志邁步向靈堂走去。
三天後,趙謙夫妻下葬,趙志又是好一陣忙活。諸般事了趙志坐在塌上捶著雙腿心裡暗嘆道:「總算是完了,累死小爺了。要是能泡個溫泉,再做個足療就好了。哎,現在也就想想了。不過得先把後世的桌子和椅子搞出來,這成天跪坐著也不是個事啊。」
想到就做,趙志站起來走到門前大聲吩咐道:「去,喊信伯來。」
門口的隨侍應道:「是,少爺。」
沒過一會趙誠信快步到來,對趙志施禮道:「少爺,您找我。」
趙志道:「嗯,信伯,咱家可有手藝不錯的木匠?」
趙誠通道:「有,陳師傅的手藝就不錯,少爺是要做什麼物件么?」
趙志點頭道:「嗯,我要做幾樣東西,陳師傅現在在那裡?」
趙誠通道:「陳師傅一家住在後院,我領少爺前去。」
趙志道:「好,那就麻煩信伯了。」
趙誠信盯著趙志看了看道:「少爺太過客氣了。」
趙志心裡一驚,苦笑著想道:看來還是沒有習慣身份的轉變啊,以後要多加註意免得露了馬腳。然後跟著趙誠信向後院走去。
來到後院的一處廂房前,趙誠信大聲道:「陳師傅,陳師傅在嗎?」
屋裡有人應道:「在,是管家來了嗎?快屋裡請。」
趙誠信又道:「不了,是少爺來找你了,你趕緊出來吧。」
這時廂房的門被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位年紀約在四十五歲左右的漢子,身材不高略顯敦實,方臉闊口,兩道濃眉顯得很是忠厚。
見到趙志再看自己,漢子趕緊施禮道:「陳老實見過少爺。」
趙志點了點頭,想道:「還真是人如其名」。隨後開口道:「陳師傅不必多禮,志找陳師傅是想讓陳師傅幫忙做幾件東西,不知可否?」
陳老實趕緊說道:「少爺客氣了,少爺有什麼要做的吩咐一聲就好。」
趙志也不再和陳老實客氣,從地上找了段樹枝,就蹲在地上畫了起來。陳老實也蹲下看著趙志畫出形狀的物件說道:「少爺要做的就是這個么?」
趙志把那個靠背椅的圖形畫完后說道:「對,就是這個,可以做么?」
陳老實道:「嗯,看樣子有些像是胡凳,不過比胡凳多出來一個像是靠背的東西。」
趙志道:「不愧是行家,就是這東西。不過我叫其椅子。」
說完趙志又在地上把方桌畫了出來問道:「那你再看看這個能做么?」
陳老實看完說道:「能,這個和剛才那個原理差不多。」
趙志點了點頭,隨即又為其講解了桌椅的尺寸高度,和鉚子的應用。雖然趙志並不會做這些,但是身為八十年代的人,還是對這些有一定了解的。講著講著卻在乳膠上面卡住了,唐朝的時候並沒有乳膠,而趙志也只是知道乳膠是用天然樹脂做出來的。
趙志問道:「陳師傅那你平時做物件的時候都用什麼東西來粘合木料啊?」
陳老實答道:「回少爺,小的用的是魚膠。」
趙志道:「魚膠?什麼來著?」
陳老實道:「魚膠就是用一種魚的魚鱗熬制而成的。」
趙志道:「哦,那不知道這種魚膠的粘合力怎麼樣?」
陳老實起身回屋拿了一塊用魚膠粘合的木料給趙志看,趙志接過來后試了試,感覺還不錯,挺結實的。
隨即對陳老實說道:「行,那就用這個吧。不知道陳師傅什麼時候可以做好?」
陳老師想了下道:「做這些東西也就兩天就好,不過魚膠要晒乾得需要三天。」
趙志點頭道:「嗯,那這事就交給陳師傅了,做好了你叫信伯通知我。」
陳老實應道:「是,少爺。」搞定完桌椅的時后,趙志想該把手紙搞出來了,也好早日脫離那個萬惡的小竹片片。
走出後院趙志向趙誠信問道:「信伯,這附近可有紙坊?」
趙誠信差異得回道:「少爺,您忘了?咱家就有紙坊,不過是在城外的莊子里。」
趙志愣了下趕緊掩飾道:「厄…我剛才在想別的事情,所以疏忽了。」
趙誠通道:「哦,那少爺要去莊子上嗎?」
趙志說道:「今天就不去了,明個兒起早咱們一起去。」
趙誠通道:「好的,少爺。」
趙志接著道:「那沒什麼事了,信伯您忙去吧。」
趙誠信施禮后一邊走著一邊嘟囔道:「少爺怎麼連說話的口音都變了,不過還別說,這個腔調還挺好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