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古上古郡

兩天後，在一陣風雪中李天恩來到了扎奇格口中所說的上古郡。

暴風雪中李天恩打量著這個時代的城池。片片雪花飛舞，朦朦朧朧中青色的城牆彷彿一頭巨大的怪獸屹立在前方。雪白色的地面延伸在城牆腳下被一條高出地面的銀色帶子截斷。銀色帶子上面橫卧著寬大的弔橋，城門的位置有身穿鎧甲的士兵守護著。

在孫子兵法《雄牝城》篇里，將城市大別作兩類：凡居於高處或背靠山嶺、又有良好水源的城堡叫「雄城」，非常難被攻克；凡居於低處，或兩山之間，又或背靠谷地，水草不盛的叫「牝城」，只要有足夠力量，一攻便破。

眼前的上古郡無疑就屬於雄城之中。

看著城牆外一無際光禿禿的曠野，李天恩判斷出這是人為的。城外所有樹木全部被砍掉，連石頭都不會留下，總之能帶入城中的東西便一律運走，不留給敵人任何可用之作攻城的東西。看著眼前的一切，李天恩暗自思索道這就是冷兵器時代的堅壁清野了。

進入了上古郡，城門左右兩條寬大的馬道出現在他的眼中。儘管天上的大雪飛舞，但是馬道上的積雪並不厚，還能看到青磚鋪成的地面。

看著這樣的天氣依然專門有人負責打掃馬道，李天恩在心裡感覺到守衛這裡的軍隊是一隻能征慣戰紀律嚴明的軍隊，這隻軍隊的主帥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想到這裡，李天恩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抬頭向城牆上觀看著，一系列只能在電影中看到的守城器具出現在他的眼中。弩、戟、矛、、斧、長椎、長鐮、長斧、壘石、黎等兵器被安放在城頭的暗堡內，避免被風雪打濕生鏽；城牆下一排運土載人的四輪手推車整齊的排列著。城頭上有大量的水和沙石，以及水缸、瓦木罌等盛器，還有火灶、大鍋大缸等，用來應付敵人的火攻、又或者用來澆灌爬城上來的敵人。

作為軍人，李天恩立刻從這些守城的器具上感受到了冷兵器時代的肅殺。與現代戰爭不同，這個時代的每一次戰爭都會面對面的砍殺，想一想這些冷兵器時代的戰士在戰爭中看著對方數以萬計的敵人，揮動手中的武器奮力拚殺的情景，他這個久經戰陣的老兵在心裡也忍不住升起一股寒意。

沿著兩條馬道中央的行人行走的大路繼續前進，一座城內城樓出現在他的眼中，儘管他對眼前的字體不認識，但是城樓上豎立的四面直徑一米五左右大鼓，這些大鼓讓他知道這座城堡的作用。

守城將領的點將台，看著城樓上站立著的士兵，李天恩有種向這些人敬禮的衝動。就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這個城市的人們才能有安定的生活。

「殺，殺，殺。」城堡的東面傳來了震天的喊聲，聽著喊聲的氣勢，李天恩判斷出至少有千人左右的士兵正在操練。

騎著疾風，李天恩向教軍場走去，一個木柵欄圍成的演武廳出現在他的面前，點將台上一員武將揮動著手臂，舞動著手中的旗子，演武廳內一個方隊的士兵正練習著槍技。

一丈有餘的長槍在這些人手中舞動著，攪碎了從天而降的雪花。巨大的喊殺聲中，地面上的積雪被堅定地腳步蹬踏著向四周飄去。

作為專業人士，李天恩從這些士兵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無所畏懼的氣勢。看著演武廳點將台上的武將，李天恩從內心深處嚮往著有一天他可以扮演這個角色。

士兵訓練結束，李天恩打量著漸漸昏暗的天色，才想起來自己需要投店住宿。看看演武廳周圍並沒有通道，只能掉轉馬頭返回鼓樓。

沿著鼓樓繼續向北行駛，再越過一座城內城鐘樓之後，他終於來到了這個城市的生活區。看著周圍林立的店鋪，李天恩來到了一家叫做上古客棧的旅館。

進入旅館，疾風被安置在馬概之中，親眼看到疾風的馬槽中填滿草料后，李天恩隨著店小二來到了飯堂。

李天恩找了一個靠近火爐的位置，品嘗著小二送上來的茶水，等待著晚飯。

捧著手中溫暖的水杯，李天恩感覺身上的寒意被驅散了不少，就在他準備解下身上那厚重的大皮襖的時候，飯堂的門帘被撩開，一前一後走進兩個大漢。

「大哥，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教訓那個奸商，一個星期前明明說好的價錢，現在他竟然反悔坐地起價。」後面的大漢向前面的大漢怒氣沖沖的說道。

「老二，我能體諒你的心情，但是我們是沐劍齋。不能給這三個字抹黑，如果你剛才對藥店老闆動手了，那麼正好被高陽君抓住把柄。我們沐劍齋的一世英名就全毀了。」帶頭的大漢嘆著氣說道。

李天恩看著二人，被二人的形象所吸引。從他們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他們現在正面臨著困難，但是通過他們二人的言談舉止，林天恩感覺到二人一身正氣。

被稱為大哥的人身高要比弟弟高上一頭，大約一米八五左右的個頭，比起李天恩也不妨多讓，腰中懸挂著一把劍，劍鞘古樸上面鐫刻著一個小篆體的「斬」字，劍柄上鑲刻著一顆寶石。讓人一見就知道是一把好劍。

後面跟進來的弟弟，身材不高，但是非常粗壯，大骨頭架子，腰中別著兩把匕首。匕首是黑色的，稍微分辨一下就能判斷出不是普通材料打制而成。

李天恩靜靜地觀看著二人，在心裡記下了沐劍齋這個名字。

「大哥，沒有野山參母親的病該怎麼辦？母親的身體已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二弟聽完大哥的話后，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臉的問道。

「實在不行只能把斬將抵押出去，湊足銀兩給母親買葯了。二弟，以後母親就交給你照顧了。」大哥艱難的說出了解決的辦法。

「大哥，還是讓我來吧，你還有兒子需要照顧。」二弟聽到大哥這麼說，眼睛立刻紅了。沐劍齋的規矩是人在劍在，劍失人亡。兩人都是孝子，為了母親可以付出一切，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兩人互相爭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