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圍困平原
歷史記載,整個大漢王朝人口在東漢初年二百七十萬,到了東漢永壽三年(公元一百五十七年)達到了漢朝最高點,六千五百萬,到黃巾之亂,迅速的降低下來,皇帝昏聵奢靡,官宦買賣官爵,權臣當政,各地諸侯豪強、氏族欺壓百姓,黎民顛沛流離,日不飽食,易子而食,千里無人煙,路人凍死骨,絕非無稽之談。
陳儀攜新任議曹沮授,賊曹審配,簿曹陳琳,長史郭嘉等人於府檢視袁紹遺留下來的鄴城情況,看著手中竹簡,陳儀嘆道,「天災兵禍,冀州竟然還能有二百萬人口,並、幽二州相加,也多不了多少,翼州當之無愧的天下數一數二大州了。」陳儀心中卻是竊喜,不錯啊,現在三州在手,五百萬人口上下,這個底子好,人口多,好辦事。
沮授道,「冀州人口雖多,還望主公能體恤一二,現在田地荒蕪,百姓逃里,多南下至荊州、益州,此二處得天獨厚,少有的無戰亂之地,實乃人間樂土。」
郭嘉也道,「主公,不知有何新策以惠民?」郭嘉似笑非笑的眼神間,陳儀笑罵道,「我哪裡那麼多良策,全我出主意,還要你何用?」郭嘉也笑回道,「主公何必謙虛,前者,軍制、爵位一出,眾將皆感振奮,實乃不可多得之良策,主公再說下民治,又有何妨?」
審配等人這幾日也曾仔細研讀了下陳儀的策略,與郭嘉有同感,總的來是,還是很好,很可行的,現在聽聞主公與郭嘉之間的笑談,他們自然不敢若郭嘉那般肆無憚忌,只是在眼神中透露出,真的很想聽聽陳儀關於民治方面的策略。
陳儀放下手中的竹簡,暗嘆,曹操的兵制被自己搞了過來,陳群的九品官員制的一半也被自己借用了下,現在難道還得學他的屯田制?雖然屯田制是韓浩提出的,不過現在這個人在哪,最好由他來講比較好,至少這樣專業對口,不是無的放矢。不過現在時不我待,講就講,不怕,現在可沒有專利這一說,陳儀看著眾人,眺望窗外陽光,街道上喧鬧是傳不進宮殿之中的,不過那枝杈上的小鳥正叫鳴的歡,陳儀道,「不知眾人可曾聽聞屯田這一說沒?」
倉曹崔琰聽著,這事按理是他管,遂對道,「武帝(劉徹)擊敗匈奴后,在西陲進行大規模屯田,以給養邊防軍,主公所言是否就是這個?」
陳儀笑道,「季珪,你之所語言不全也,屯田,我所言的屯田有軍屯與民屯之分,以軍屯為主。軍屯大致上就是採用軍事編製屯田,所生產的糧食主要也是供軍需所用。而民屯可分而細化為其一勞役地租,官給工具、種子,集體勞作,收穫除供屯戶食用外,全部交官;其二分成制實物地租,用官牛的,其收穫官六民四;用私牛的,對半分;其三,定額實物租,每畝租4斗。如此一來,我想,我河北米糧當無憂,百姓可安。奉孝,我所言這個屯田制,可好?」
郭嘉撫掌笑道,「主公句句良言,豈有不妙,不過於此諸位大人可要忙活一陣了。」沮授等人皆苦笑,主簿司馬朗和郭嘉相交不錯,答道,「奉孝何必取笑我等,主公此策一出,我等雖忙卻是無憾,家家能安居樂業正是我等所願望。」郭嘉正容道,「伯達所言極是,卻是小子莽撞了。」郭嘉連連恭身致歉。
陳儀看著眾人相處還算融洽,不過還有些芥蒂存在,也不在意,現在考慮一下,是否再把唯才是舉給拋出來,想想算了,曹操能夠搞這一出,可自己沒那個環境來弄,何況,算算時間,曹操已經開始這樣搞起來了吧,自己邯鄲學步,豈不讓人恥笑,遂不言。
眾樂融融,其中侍曹郭圖眼尖,覷見主公面上一陣猶豫之色,上前還是一副諂諛之情,「主公之才,奪天地之造化,世間少有,圖估摸著主公應當還有妙策,不知主公可否為我等,再講解一番?」
眾皆凝神側聽,對於郭圖之無恥行徑視而不見,見的多了,就不奇怪,而郭嘉、司馬朗卻是心下一陣翻騰,噁心啊。陳儀想了又想,「我剛思索,曹操囊括天下英才,不知你等可有良策,至於我自己,卻是無謀矣。」
郭嘉一聽還則罷了,可沮授、審配、司馬朗聽的這麼一說,心中種種有關陳儀的不堪之事浮現眼前,都暗忖,良策沒有,鬼計到是有一條,綁人去吧!瞧著眾人臉面上的神情,陳儀、郭嘉相視苦笑。
趙云為帥,張遼掌前軍,司馬懿為參軍,率軍五萬已經快至平原。顏良得聞,親迎於寨外,隨之一起到的是主公有關諸將的封賞,趙雲任鎮西將軍,遷真定侯;顏良任后將軍,關內侯;張遼任左將軍,關內侯;司馬懿司馬,王門都尉。
顏良接趙雲、張遼、司馬懿三人入大帳,分次序跪坐下之後,趙雲此時官爵已在顏良之上,遂趙雲佔了上坐,顏良、張遼、司馬懿、王門將校分列二旁。
趙雲笑對顏良、王門二人道,「顏將軍,王都尉想必已經接到主公下鄴的戰報了吧。」顏良、王門二人早在開始對峙袁譚之時,已經知曉,此刻笑顏道,「主公一戰擒殺袁紹兼眾文武,此乃主公之福,我等之幸。」趙雲進寨瞧見掛起免戰牌,擔心士氣,有心激顏良,接著說道,「此次來支援顏將軍,主公令我轄你我二軍,克日下平原,不論生死,死要見袁譚屍首,活要見袁譚全身。顏良傷勢如何?還可戰乎?」
顏良卻不是文丑莽撞那般,幾年沉澱,駐守北平,養氣工夫不差,不受趙雲激將,只是笑道,「袁譚小兒平庸之輩,田豐雖智謀過人,可也過不了我把守營地,趙將軍何必激我,小小手傷,早已無恙,來日我當為前鋒,誓為將軍蕩平城池。」
「好!顏將軍如此氣勢,當壯我軍之心,不過,明日,不必顏將軍出戰,我親會袁譚,看其有何能力敢當我大軍!」趙雲拍案而起,眾皆悅服。
次日,趙雲、張遼、顏良等齊出,趙雲全身白甲白袍白馬,更兼年少,英氣不凡;張遼深藍全身裝束,靛藍戰馬,長刀橫挎,當有萬夫莫敵之氣勢;顏良則一貫的青綠戰袍,青色戰馬,臂壯體寬,戰袍飄蕩,旌旗之下,極其雄偉。司馬懿、王門二人則在後軍,指揮此次從鄴帶過來的攻城器械,準備壓制攻擊之用。列陣,張遼仍然為前軍,刀盾於前,弓弩經過鄴城之戰後,剩下的全為精銳,站立於刀盾之旁,長戟林立,是為長戟陣型,長槍一陣與長戟並列於中,趙雲、顏良二將就站立於中軍大旗之下,風雲怒吼,戰鼓輕擂。
趙雲雖說親自上去會袁譚,可現在張遼卻更加猛烈,張遼苦悶已久,幾乎沒有象樣的戰鬥給他,與袁紹信都一戰,砍殺了幾將,鄴城之將,撈了些殘功,主公高官賜爵,張遼感覺自己很是無奈,無功不受祿,如此獎賞自己不堪享受啊。張遼整軍布陣完畢,手提大刀,縱馬出陣,「袁譚何在?」
袁譚、田豐、太史慈等人正於城樓觀趙雲、顏良軍,看著鎮西將軍、真定侯趙字的旗幟,各人都疑惑,這個趙是誰?是趙雲?還有顏良的旗幟也換成了后將軍,關內侯;前軍張遼的旗幟是左將軍,關內侯,一種不祥的預感浮現腦中,難道說,鄴城已經被陳儀給攻下了嗎?不然怎麼會如此大封賞諸將?正忙亂間,張遼出陣來到城下叫陣,袁譚等人才稍微的穩定下情緒,袁譚回道,「來者何人?我乃袁譚。」
張遼喝道,「袁譚!鄴城已被我家主公攻下,何不投降之?」
城樓上一陣嘩然,主公鄴城已經被攻下了,如此孤城作戰,如何是好?軍心不穩,士氣低靡。袁譚、田豐等人心內一陣絕望,鄴城真的被攻下了,父親、主公如何?田豐大聲疾呼回首眾軍道,「休聽賊人妄言,主公正等待我等去援助,更何況鄴城,城高牆厚,守軍極多,豈是區區幾日便能下的?射死此人,不必聽其亂語!」袁譚、田豐周圍身邊親衛聽田豐如此說道,立斬數名怯弱想逃跑軍卒,旁的士卒一看,才壓制心中不斷湧上來的恐慌,恐怕不是田軍師說的那樣罷,不然看大公子臉面,氣色如灰,早不發意氣,更別提能夠出聲鼓舞眾軍了,僅有幾名袁譚隨從聽聞田豐之語言,取出弓,往張遼面門射去,可惜,張遼何等人也,豈在乎區區幾支亂箭,一一撥開,又喊道,「袁譚!你父袁紹已死,袁熙、袁尚降之,我主待為上賓,你還不投降,難道尋死乎?」
袁譚心內劇震,父親死了?真的假的?不論真假,袁譚心已不在戰場上了,顫抖著,臉色灰暗,父親是怎麼死的,還有兩個弟弟怎麼投降了陳儀?這一切來的太快,也來的太猛,袁譚接受不了,更別提眾麾下將校、軍卒了。至張遼喊出袁紹已死,整座平原城內的守兵,首尾相傳,除了城樓田豐還在努力壓制著,一片混亂,丟盔棄甲,雖然守軍眾多,可平原畢竟不是鄴,糧草無數,可支持數年,平原僅僅支撐七萬大軍一月也是極其危險,早在數日前,袁譚、田豐已經開始,米糧控制,餓著肚子的兵卒,此刻怎麼還能有戰力?
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於中軍中觀戰的趙雲如此想著,不過也是袁譚、田豐等人的配合,再加上顏良出色的封鎖,才有此有利戰機,整整七萬軍馬被活活的困在平原,不敢出,就這麼消耗了糧草,等自己至這裡,天時、人和佔了,地利,呵呵,趙雲想著,地利,就是你這個孤城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