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餘音未散（全）

好，既然大家這麼挺我，那我狠狠心，今兒就把第二卷都給大家了，明天請期待第三卷《打通黃金之路》！對了，每人至少幫我點它一百下哦！

和煦的冬日下，旌旗招展，一隊隊的的狼騎兵、狼戰士、萊茵戰士和布爾戰士們列隊於才從血戰中保存下來的城堡外整裝待發。布蘭齊亞統領站在路邊對我囑託道：「好好乾，早日成為一個真正的統帥，那時候來到戰神之城，讓我來為你打開通往頂峰的道路罷。」布蘭齊亞統領的臉上露出惜別的神色：「可惜我那沒能出生的弟弟，若是能夠活下來，現在便和你一般大了，定能和你成為好朋友啊！」布蘭齊亞神情有些黯然，拉住我的手再次囑託道：「小心保重！」說罷，一回頭，撩起披風頭也不回的領先而去。

接下來，瓦拉文這些和我一起戰鬥過的戰士們也先後前來和我道別。只有在戰場上結成的友誼才是真正的友誼，大夥拉著我的手，說著祝福的話，期待著再次一起並肩作戰。最後是威廉斯權杖騎士，騎士淡灰色的眼睛依舊是那樣冷漠，不過我現在卻不怕他了，在多日的戰鬥和相處中，早已明白了他這個人的性格。

「好好乾，斯沃騎士！」權杖騎士很讓我吃驚的開口了：「過了成年禮就去騎士團報道罷，這兩年不要放鬆自己，不然即使是我推薦的你，我也會在討論中投票反對的！」

「是！」我感激的低頭相謝，雖然內容很不客氣，但是他的一片苦心我還是能夠感覺得到的。權杖騎士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轉身上狼徑自離開了。瓦拉文他們羨慕的看著我，我直到他們在想什麼，能讓威廉斯大人拍肩膀，真是太不容易了！

接下來的那天，歐索隊長也離去了，他們是家族派來加強城堡防禦的，現在威脅已經消除，他們也沒有理由留下了。歐索和他的戰士們早已和我的弟兄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離開的前天晚上，他們聚在一起喝光了城堡里所有的存酒，結果次日出發的時間不得不拖後到下午。

很快的，在激情和喧囂之後，城堡又恢復了往日的忙碌和枯燥，我苦惱的看著手上的賬簿和名冊，管理這麼大一個城堡，對我這個還沒有成年的沃爾夫來說可真是一個大難題啊！

加上後來陸續遷來的沃爾夫，我手下的居民包括：

年輕的預備狼騎兵五十二人；狼戰士三百四十人；留下來養傷的布爾戰士一百六十人，布蘭齊亞統領私下留給我的布爾戰士四十人合計兩百人；道格族已經有七百多人了，這些人作為戰士不合格可是作為牧人、監工和草藥師還是勝任的。

然後是人類的俘虜，這些是巨大的財富，一共六百三十人，其中還有將近三百人需要給他們治療，不過他們的贖金將會抵償我們的損失，至於那些付不出贖金的將不得不留下來成為奴隸，要麼被賣掉要麼留在城堡裡面擔任苦役。和人類同時被我獲得的是大量的馬匹、盔甲、武器和輜重給養，這中間甚至有一些強大的巨弩，看來是打算用來攻打伊爾明斯特城的，不過還沒有來得及用上就以零件的狀態被我們繳獲了，不過顯然在最後的騷動中損壞了不少部分，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最後則是最讓我頭痛的了，一萬多個騷動不安骯髒貪婪的半獸人。只能大略的統計一下，其中有三千多個雌性半獸人和超過一千個未成年的兒童，這些都是之能夠消耗我的儲備而不能帶來任何財富的，即使是那些強壯的半獸人也並不好管理，我怎麼才能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去工作，而不是成天給我惹事呢？

然而，最糟糕的是，我的賬單又加上了重重的一筆。因為是為我的私人領地作戰，所以我必須給每個戰士支付酬勞，狼戰士三百金幣而狼騎士五百，布蘭齊亞統領雖然說的好聽，拿我當弟弟一樣看待，可是她也沒有忘記給自己的手下萊茵戰士索取每人一千金幣的出戰費用。理由很恰當，這些戰利品有他們一份，根據母獅子估價，屬於他們的至少也得有這麼多，只是他們不能留在這裡等我處理戰利品，所以只好把賬單給我了。我捏著那薄薄的羊皮紙，獃獃的坐在塔樓上，任憑凄冷的西北風鑽進我的衣服，將我的四肢凍的發麻，坦帕斯啊，難道我要成為金家族第一個因為欠債而被賣進競技場的騎士么？

「上面是領主大人么？」忽然，塔樓下一個聲音大聲的喊了起來，我探頭一看，原來是那個若爾娜救回來的半死老頭，哦，現在當然不是半死了，每天好酒好肉的養著，現在那老頭早已經紅光滿面了。

我伸手搭住扶梯，三下兩下便跳了下來，我疑惑的看著那老頭。他每天在城堡裡面游來逛去，我看在若爾娜的面上不去管他，他卻來找我了，不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老頭，你要找我幹嗎？」

老頭皺皺眉頭，顯然對我的無禮有些不滿，不過沒表示什麼卻開口道：「領主大人現在是不是有什麼難題了？」

「難題？」廢話，我當然有難題，背上這麼大一筆債務又要管理這麼多刺兒頭，擱誰身上不是難題啊？我看著老頭得意洋洋的樣子不禁有些生氣：「沒錯，是有難題，怎麼？你是能幫我出錢把債給還上，還是能把那些半獸人都給我變沒嘍？」

「不行，我沒這本事！」老頭搖搖頭。

「那還不得了？」我越發來氣，沒這本事你來廢話什麼？耍我啊？我沒好氣的一甩手怒道：「那你還喝你的酒，睡你的覺去，別來煩我！」說罷，我一扭頭轉身邊走，我可沒工夫和這老頭閑磨牙，現在事情還多得很呢！

「哎呀，那太可惜了！」老頭在身後大叫起來，我沒理他繼續走。

「我原本還打算告訴你讓半獸人變出金子的法子！」我一愣，腳下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心裡開始掙扎是否回頭去詢問。

「我還想告訴你，怎麼讓一個金幣變兩個，兩個變四個的法子呢！」老頭大聲嘆氣：「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嘍！」說罷，老頭一邊嘆氣一邊轉身變要離開。

「站住，老頭！」我急忙回過頭來喝道。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老頭此時挺起胸膛，神態傲然。

「對不起，老先生，請留步！」我急忙改口，年幼時從村中人類老奴那裡學到的一些禮儀總算及時用上了。

「嗯，這還差不多。」老頭點點頭，轉過身來面對我說道：「且不說賺錢如何，你可知道這次你們的勝利已經為自己惹下了大敵了么？」

「不明白！」我困惑的搖搖頭，雖然薩繁尼亞還有數量眾多的軍隊，但是一向是軍隊主力的貴族騎士這次損失慘重，應該無力發動進攻了吧？

「愚蠢！」老頭怒罵道：「你只看到薩繁尼亞一國，若獸人眼光短淺皆如你一般，比蒙王國即便不想局促東方恐怕也不得寸進？」

「薩繁尼亞不過是羅曼斯帝國小小的一個組成部分，整個帝國十倍於薩繁尼亞。此次失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公國繼承人和最重要的貴族失陷與此，即使事後贖回可是這恥辱卻怎能善罷甘休？那時候，大公唆動帝國皇帝發動遠征，你們面對的豈是這區區萬把敵人？那時候，便是你們從北方調集援軍只怕也來不及救命了！」

「怕什麼，那些膽怯的人類來了，我們一個打十個也讓他們匹馬無歸……」我邊說邊看著老頭嘲笑的目光聲音慢慢的低了下去，這話騙騙手下那些衝動的弟兄們可以，但是看來對這老頭說出來就自取其辱了。

「好了，好了，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心煩意亂的揮揮手說道：「你有什麼主意快說，我們沃爾夫不喜歡繞圈子！」

「好吧，那我就說了！」老頭輕輕嗓門，說出話來讓我大吃一驚：「首先，你要立刻釋放西瓦特殿下，並將他待如上賓！」

「什麼，一個俘虜我還要待如上賓？」我差點沒有跳起來。

「是得，」老頭點頭道：「不但如此，你還要送他一個大大的勝利！」

也許是剛才吃驚太過，現在我反而立刻鎮靜下來，看著老頭讚賞的目光我平靜的開口問道：「為什麼？只要你說的出好理由，我就按照你說的作！」

「好！」老頭笑道：「看來你的確比西瓦特強多了。」

「你需要知道，人們並不能從戰場上得到一切，但是正確的策略卻可以讓你得到單純的戰爭勝利所不能得到的東西……」這一天，在寒風中，我終於上了人類謀略的第一課。

協議很快就達成了，在這之前西瓦特消沉的如同僵死的枯木，他惟一所期待的可能就是早日得到天主的寵招了吧。但是我們帶給他了希望和未來，將繼承人的寶座歸還給了它的手中。失敗的責任落到「失蹤」的阿米隆奇伯爵和叛亂的半獸人身上，而殿下成了從絕望中拯救了所有騎士和人類的英雄。雖然損兵折將，但是簽訂了一份看上去相當光彩的協議，這將大大增強殿下和薩繁尼亞在帝國中的聲譽。按照老頭的說法，人們從來只看的見結果，而沒有人會去追究過程，勝利者是不受責備的。隨著協議的簽訂，心直口快的殿下已經和我親熱的如同兄弟一般，看上去他也倒還好相處，只要你顧及了他的尊嚴和榮譽，那麼他幾乎是隨便你怎麼使喚的了。雖然聽說殿下曾經對我身上美麗的銀色毛皮很感興趣，但是當我們分別的時候，他已經發誓回去要燒掉領地裡面所有的狼皮，而且永遠禁止在領地裡面進行狼皮交易，並且聲稱他的卧室邊上永遠為我保留一間客房，歡迎我前去做客，而且住多久都行。惟一讓他遺憾的是，那老頭拒絕了他提出為他贖身的請求，寧可留在野馬河當一個奴隸而不願意再返回他的身邊了。

然後，半獸人的問題也妥善的解決了。老頭對於管理半獸人只有兩句話：「懲強扶弱，賞勤罰懶。」半獸人的性格是雖然散漫，可是卻不會自己拿主意，必須有頭領的帶領，那麼既然所有的頭領都死在混亂重了，那麼就不能讓他們產生新的頭領了。所以，必須對半獸人之間的私鬥加以限制，任何打鬥都被禁止，若發生鬥毆，雙方都要受到懲處，而如果有勝利者出現，那麼勝者將會被鞭打併枷首示眾十天。同時鼓勵受到欺負的半獸人向管理他們的沃爾夫告狀，無論事實如何被告總會被懲罰。這樣就阻止半獸人通過毆鬥產生新的頭領，並且在半獸人中間扶植了依附於沃爾夫的一股力量。

同時把雌性半獸人、半獸人兒童和成年半獸人隔離開來，並把成年半獸人每十五人編為一隊，由一個狗頭人監視他們幹活。每天挑出最勤快和最聽話的五個人，留在東岸，和道格族一起吃有酒有肉的晚餐，還可以在雌性半獸人營地留宿一夜。其他人就老老實實回到西岸，吃雌性半獸人種植的地薯和劣質麥粉了。

而那個半獸人的大頭領—智者沙比，領主大人則特許他留在野馬河城堡裡面住宿，讓他穿上嶄新的鎖子甲，跨上人類的高頭大馬，帶著全副武裝的二十個忠誠的半獸人衛兵，管理半獸人之間的糾紛，當然，他的身邊還有兩個警惕的狼人戰士在「保護」這位偉大的智者。

雖然在收繳武器和隔離居住的時候出了一些騷動，但是群獸無主的半獸人很快就被壓制住了，這個制度實施不到半個月，半獸人們就老實了，雖然懶散的毛病很難驅除，可是至少他們知道巴結那些管理他們的沃爾夫和狗頭人了。雖然尚難盡如人意，但是明顯的，半獸人的野性正在被馴服，他們即將成為非常廉價的勞力。

當一切都走上正軌后，老頭找到我，他拿出一塊黑色的石頭對我說：「大人，你還記得那天的大爆炸么？它把這個從地下翻了出來，看來這是命運把這樣一塊寶地賜給大人您啊！」

「這是什麼東西？」我疑惑的接過黑色的石頭，輕輕的小小的，閃著一些晶體的反光：「怎麼，這是金子么？」我用不無嘲笑的口氣猜測著這塊不起眼的黑石頭。

「是的，大人，這是金子！」老頭的神色凝重：「這是比金子還要寶貴的東西，這是財富、這是力量、這是您的權力！大人，這東西是『煤』！」

「煤？」我第一次聽說這個東西。

「是的，這是一種可以燃燒的石頭！」老頭抬起頭來對我說：「您聽說過西方白玫瑰帝國最著名的冶鍊中心蒙徹斯科爾么？」

「沒有，」我搖搖頭：「這和煤有什麼關係？」

「您知道，冶鍊鋼鐵需要大量的木炭，這就需要砍伐大量的樹木！」老頭解釋道：「但是砍伐足夠的樹木並把他們燒成木炭是一個費時費工的行業，這也導致煉鐵的成本居高不下，特別是缺少森林的半獸人荒原，這一困難更加明顯。然而，這煤正是冶鍊鋼鐵最好的燃料。」

「這世界上大多數的煤都深埋地下難以開採，蒙徹斯科爾之所以成為冶鍊中心，就是因為它不但擁有鐵礦而且同時擁有煤礦。」老頭的聲音幾乎有些顫抖：「您，您這裡也具備同樣的條件，而且更好，只要您拿起十字鎬隨便挖下去，不到三尺您就可以看到煤層。這煤層綿延十餘里，即使是供給蒙徹斯科爾也可以讓它開足爐火燒上兩百年！所以我說，不要十年，我擔保野馬河城堡就能夠成為大陸上最富饒的城市！」

我雙手顫抖的接過這小小的黑色石頭，「全大陸最富饒的城市」這是即使像我這樣對於財富並不那樣看重的沃爾夫也無法忽視的衝擊。

「就憑這小小的黑石頭么？」我喃喃的低語。

「閃光！閃光！」忽然，一個巨大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嚇得我雙手一抖幾乎將那黑石頭掉落地面，我急忙一把緊緊抓住，回過頭去憤怒的呵斥著：「叫什麼叫！要死么？」

馬利諾委屈的看著我嘀咕道：「是你要我一修好巨弩就來告訴你的啊，現在又罵我！」

「哦？那玩藝能用了么？」我高興起來，真是好消息接連不斷啊！我們一行匆忙來到西牆上，塔加和夏伯陽等人早已侯在那裡了，邊上還有充當指導的幾個人類士兵和擔任木工的布爾工匠。

「閃光，這玩藝還沒法用！」塔加看我上來，迎過來搖頭道：「上弦的絞盤在戰鬥中被損壞了，我們沒法拉開弓弦！」

「是么？」我將信將疑的用力拉了拉弩弦，果然，那弩弦稍微張開一點就不動了，任我掙紅了臉也毫不動彈。「沒錯，太硬了！」我嘆氣道，不過怎樣才能試試好呢？我可是親眼見識過弩箭的威力啊，現在這麼大的巨弩，威力一定強很多了。

「大人，俺勁大，讓俺來試試吧！」身邊一個布爾工匠悶聲悶氣的開口了，看來作為修理者，他們很很想知道這玩藝有多厲害吧，我點點頭。

那布爾工匠走過來，伸手輕輕一抓，一百多斤的巨弩被他好像拿玩具一般輕鬆拿起，布爾人將弩臂踩在腳下，一手扶弩一手拉住弩弦向後拉去，沒費什麼勁，只聽「喀嗒」一聲輕響，那弩弦已經扣在擊桿上了。

大家目瞪口呆，那幾個人類的士兵更是眼珠外突，幾乎下巴都跌落下來。

「快，快射一箭看看！」我興奮的大叫起來。士兵連忙遞上一支大半人高的弩箭，長長的鐵簇，粗粗的箭桿，足有三四斤重。

布爾工匠將弩箭放進溝槽，按照士兵的指點抬起一定角度，手指搬動擊桿，「嗖」的一聲，一道黑影帶著風聲劃出一條弧線，越過野馬河，越過一個丘陵越過兩個丘陵，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鑽進荒草之中不見了。

「坦帕斯！」我大張著嘴巴合不攏了，即使是逆風，那落點也已經遠遠的超出了當日弓箭手的位置，恐怕兩倍還有餘。我發獃的看著弩箭消失的地方，下意識的問道：「怎麼樣，這弩弓難不難拉開？」

「還成，大人！」工匠在身後恭敬的回答道：「俺稍微用點力氣就拉開了！」

我聽了這話，久久難言，夕陽西下，那弩箭正射向太陽落下的地方。彎彎曲曲的比蒙古道向著遠方延伸，也許、也許，我的道路正在眼前展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