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修繕工程

「我說梅花，你那罐可樂下車的時候就拿著，怎麼現在也不開？」方片好奇的看著梅花手裡的可樂。

「來，你要是想現在開的話這罐送你。」梅花晃晃，滿臉壞笑的把可樂遞給方片。

「你逗我呢！」

三個人都大笑起來。

方片到了地方后打開門將幾袋水泥拖出來，「周邊沒有河也沒有井，你可能想問從哪裡弄水攪拌這東西。其實，這也是我們剛開始所犯愁的問題。這裡畢竟不是城鎮，也沒有什麼自來水管。」

「那後來是怎麼解決的？」

「我們什麼也沒做，房子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這才是最不可思議的事。地方是黑桃選的，所以我們當時就向黑桃打聽打水的地方。但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黑桃在電話那頭居然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個勁的大笑。我們聽的一頭霧水，實在弄不懂她什麼意思。再打電話給她，她也不接。最後實在沒辦法，我們只好仔細查看倉庫。結果，我們在倉庫的角落裡找到個塑料水管，上面有個塑料閥門，我們擰開閥門，水就流了出來。雖然不知道什麼原理，但我們一下子明白黑桃不說話的原因。擰開水龍頭，白痴！估計那個瘋丫頭想這麼說吧。不過，那傢伙能找到這種地方也算是神了。」方片有些佩服的說道。

「我一開始也覺得很神奇，但仔細想想，這座倉庫下面可能有個自湧泉。」梅花若有所思。

「像噴泉一樣？」妘武凌有些吃驚。

「嗯，就是那種。boss說這裡以前是個藥品製作工廠的倉庫，大概需要有人長時間看守才挖井提供水源吧。」

「好了，趕緊幹活吧。」方片做了個擼袖子的動作，雖然他根本就沒有那麼長的袖子可擼。

妘武凌和方片戴上手套，用鏟子把水泥堆成個「火山錐」。梅花用軟水管引出水往「火山口」里澆。水泥粉很快變成了水泥。妘武凌和方片將調好的水泥鏟到鐵桶里，方片帶著工具抬著一桶水泥沿著梯子爬上了屋頂。

「我們干裡面的。」梅花招呼著妘武凌進屋。

和外面強烈的陽光比起來，屋裡很昏暗但也很涼快。梅花踩著椅子把擋在窗戶上的木板拿下來。明亮的陽光灑進屋，妘武凌看清了裡面的情況。屋裡有一堆紅磚和蓋著遮雨布的水泥，旁邊還有一堆黃沙。沿著牆還放著有幾個大小不太一樣的鋁合金窗戶幾箇舊防盜窗，兩扇木門，一個防盜門，一個洗手台，幾桶油漆。在深處的牆角里還有一台柴油發電機、兩個電鑽機和其它一些工具水管零件。

「這個給你。」梅花將一個大鐵鎚遞給妘武凌，「我們先清理下這裡，把房間里那些爛木頭爛鐵釘什麼的敲掉。」

梅花拿著鎚子走向裡屋走，而妘武凌轉身掄起鎚子向那個破門走去。揮舞大鎚狂砸著大門的妘武凌有一種說不出的酣暢感，手裡的大鎚是那樣的現實與有力，而那鏗鏘有力的撞擊聲簡直是來自他內心深處的吶喊。對，他在痛快放蕩的吶喊。妘武凌大笑著，一錘比一錘兇狠。

方片正在屋頂上用水泥將裂縫填住，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音嚇了他一跳。他不禁探出頭看看下面的情況。梅花聽到外面的動靜也驚奇的從裡屋出來看看。妘武凌那走火入魔的瘋狂舉動讓兩個人目瞪口呆。這是一個充滿憎恨的人，方片和梅花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起。

妘武凌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將大門和門框完全拆了下來，接著他又舉著鎚子向破爛的窗戶砸去。

中午灰頭土臉渾身木屑的妘武凌用水隨便一洗就跟著方片和梅花回到營地進餐休息。

「怎樣？平時干慣了辦公室，偶爾出來乾乾體力活有什麼感想？」方片拿出打火機點了根煙。

「挺舒服的，要比在辦公室盯著電腦屏幕好很多。在這裡有種能夠親手創造什麼的成就感。」

方片吸了口煙笑了笑，坐在一旁的梅花像變魔術似得掏出罐可樂，打開喝了一口。

「對，就是這種成就感。感覺自己能完成一個壯舉一樣。boss說我們將會是創造歷史的那群人。也許別人聽起來很幼稚，但我相信boss的話。」方片兩眼冒著光興奮地說道。

「boss是那種讓人看不懂的那類人。但我覺得boss確實是有想法，我也覺得跟著boss能做出點事來。和你一樣，我是對生活充滿失落的人。」梅花用滿是同情的眼光看著妘武凌。

「看來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妘武凌看看梅花和方片笑著說道。

「每一個都有故事。不管你願不願意，只要你還在人類社會裡你就必然會帶上各種各樣的印記，被貼上各種各樣的標籤再被明碼標價的賣給別人。就算你想做自己的主人，你也必須得到別人的允許才能辦得到。這就是人踩人，人求人，看人臉的社會。與其說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倒不如說你活在別人的口水裡。但我們現在做的事卻不是在向別人證明什麼，也不需要找一群不明來歷的人說三道四，我們是用自己的能力創造未來，我們的命運就在我們手中。」方片說著攥緊了拳頭，妘武凌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什麼在閃動。

雖然不知道方片經歷了什麼，但妘武凌感覺方片可能和他一樣見識過現實社會的冷酷。事情總是這樣，要麼不抱希望的活著，那麼怎樣的結果都能接受。但你一旦有了希望，哪怕只是一點點，你為之付出了汗水淚水，最後生活卻殘酷的拒絕了你，那你立刻就會跌入冰冷的谷底對什麼都灰心意冷。所以說希望是種很微妙的東西，要麼不吃，要麼吃下去才知道裡面有沒有鋒利的魚鉤。

「哈哈。別看著方片是個五大三粗鬍子拉碴的壯漢，其實粗糙的外表下是一個多愁善感小女人。」梅花捏著可樂罐笑嘻嘻的說道。

「你個悶騷男，居然還說我。你剛見到我時就大談特談社會怎樣怎樣，未來怎樣怎樣，還說boss是神一樣的存在，在自己即將淪陷在黑暗裡時boss帶著黎明的曙光阻止了世界的崩毀什麼的，簡直像二次元里爬出來的中二病一樣。」方片口氣里滿是嘲諷。

「哈，崇拜boss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不也崇拜？人總會本能的敬仰那些能救自己於水火的人。至於用什麼辭彙形容，那是因人所異，跟什麼中二病之類的八竿子打不著。」梅花哼了一聲將那罐可樂喝完。

「明明就是，居然還不承認。算了，不跟你將了。稍微歇會，趕緊吃點東西睡睡覺，下午還有一大堆工作要干。」

「房頂上的狀況怎麼樣？」

「相當好，沒什麼大問題。只是boss不讓用防水卷材，我只好用其他辦法替代。」

「為什麼boss不讓用防水卷材呢？」妘武凌插嘴問道。

「反光問題。在屋頂大面積使用會很扎眼，遠遠一看就會被發現，所以boss不讓用。」方片一邊說，一邊撕著壓縮餅乾的包裝袋。

「boss說倉庫面向道路的那兩扇窗戶也要用磚堵上。倉庫外面也不要做過多修飾，只要在倉庫內部進行整修就行。所有的一切都是防止將來偶然經過的人發覺這裡的工程和將來住在這裡的人。」梅花拿起了牛肉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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