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歸家
待小二走後，邊上兩人就不斷詢問，且很有技巧地拉出蘇行天的名義，看的出他們是真心對我好，也可說是真誠的關懷蘇月音，我以回家后問我爹搪塞過去，一夜無話。
遠遠地看到家門，心中卻有些害怕，近鄉情切啊。
王伯30年前就在我家中做事，是看著我張大的，雖然這些年我已經張的魁梧多了，臉上成熟多了，但以他對我的熟悉又怎麼會認不出。
離家門一裡外，他就跌跌撞撞匆忙跑到我身邊道：「少爺，你終於回來了，老奴很遠就看清楚是你了，少爺，這些年過的可好。老奴今天早上起床看到喜鵲了，老奴就知道家裡一定有喜事，少爺你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老奴也好早點準備出來迎接，，，，，，」他說著說著，就老淚縱橫，一手用衣袖擦著眼角，一手為我拍著身上的塵土。
「王伯，我知道了，以後一定會通知的。這兩位是從建康來的，要見我爹娘，我們先進去再說。」看著家門口停著幾輛馬車，我疑惑地問道：「王伯，家人有什麼客人嗎？」
「少爺，家裡確實有喜事，這些都是一些達官貴人派來說媒的，少爺現在是姑蘇才子，老爺說要早日為你定一門婚事，等你結業后再完婚。」
「什麼，爹胡鬧的還不夠，竟是給我搗亂，我們快點進去，我還有事與他商量了。」
大廳內，三姑六婆正相互漫罵，相互說其東家女子短處，而我爹悠閑的坐在中間喝茶，臉上笑眯眯地，看來是打算挑揀一番。
看到我進入，他馬上站起走過來，激動地罵道：「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說完臉型有些扭曲，看的出是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失態。
還沒等我回話，邊上大嬸就先發話。「喲，這就是周公子啊，果然是一表人才，和我家，，，」「你家姑娘你也好意思提，以周公子的人品當然只配的上，，，，，」
我聽地一陣煩悶，道：「爹，這兩位與你有要事相商，你先招待著，我先去看看娘。」他看了看周圍，就對我點了下頭，我直本內堂。
我輕輕地走入房間，母親側對著我，沒有發現我的到來。母親的背看上去有些拘僂，手間隔一會就敲打一下腰，布料湊在眼前，很近很近，針線慢慢穿刺，手已有些不聽使喚的顫抖，手背已有些乾巴。母親，這三年來託人寄給我的夏衣冬衣都是你一針一線縫出來的嗎，你的眼睛已有些昏花了嗎，你的背就是為我長期的縫補造成的嗎。母親，你兩鬢的花白你額角的皺紋是對我思念造成的嗎？母親，孩兒不孝，孩兒回來看你了。
我跑到她邊上，跪地道：「娘，孩兒錯了，孩兒回來看你了，孩兒不孝讓娘擔心了。」我撕心裂肺的大喊，不停地磕頭，以減輕心中的罪孽。到這時代這麼多年，我還是如此孤獨，總是不能把自己完全溶入，早些年的表現也只是為了報答對於父母的愧疚，其實我根本就沒有作為兒子的自覺。此時，我完全感受到那母愛，那不計回報的親情。
因我的驚嚇母親的手被針刺了一下，她沒有理會冒出血跡的手指，轉過頭呆了很久很久，醒悟后馬上衝到我面前把我扶起，淚流滿面得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輕輕地幫我擦著眼淚，嘴上不斷地說別哭別哭，可是她自己的眼淚卻始終沒有停止。
慢慢平靜后，她才開始對我噓寒問暖，只問是否吃的好穿的暖，根本不曾談到課業，這就是母親愛對嗎，也許對她來說，只要我身體好，就是她最大的幸福。心中忽然升起一首詩：綠水本無憂，因風皺面.青山原不老，為雪白頭。
不知過了多久，父親的大嗓門傳來：「臭小子，還不出來，我還有事問你呢。」
對母親行一下禮就走出房間，父親一下子就把我抱住，道：「這些年張了不少，我都快抱不動了，恩，人也和我差不多高了，再過些年我就要抬頭看你了。」
父親對我亦非常關心，只是看來這些年在外讓他有些不滿，抬頭看我就是我比你高一等的意思是吧。「爹，我再高也是你兒子，還不是為你臉上添光。你這段日子的所作所為我還沒和你算呢。」
聽我這樣說，父親臉色馬上緩和，道：「那些媒人我全部譴回了，另外那兩人所說之事可真？若你騙我那可得不償失啊，剛才那些可都是姑蘇很有名望人家派來的。」
「是真的，事情原委相信爹已得知，爹你就等幾天消息吧，蘇大人比你還急。」「不錯，不錯，果然是我兒子，你還會在家呆幾天吧，晚上我們再慢慢聊，我現在就去找福升客棧的評書老頭，相信他會對這事感興趣的。」
還沒等我來得及阻攔他就匆忙出門，那客棧不就是昨晚住的那家啊。爹，你還真會做人啊。
安頓好另外一蘇家人，閑著無事就來到家中小菜園。當年一直在家看書無聊，就順便種了些花，雖然脫爹照顧，但以他性子那裡有這閑情。
看到眼前情景，又讓我對爹憤恨不已，現在只剩下我臨走時的三成，而且很多已明顯開始枯萎，難道他連澆水都不會。
剛準備動手整理，王伯來報：「少爺，有人求見，就是那個第二才子齊飛，他一向是五天左右來一次，今天剛好你回來我就讓他在廳內等候。」
「好的，我馬上來」。我與那齊飛從未有任何接觸，他怎麼會來，應該不至於對我有敵意吧。
（本章寫到母親時，我也真的流下眼淚了，沒有騙大家。他人都說沒有失戀的人是不明白什麼叫愛情，我把自己全部溶入角色，還真有點鬱悶，所以現在有些寫不下去了）
母行千裡子不愁，兒行千里母擔憂。獻給所有背井離鄉的遊子，請抽點空給家中一點問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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