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面積殺傷(二)
個命令雖然明智無比，然而發出得太晚。眼見殺氣.已率兵殺到了十幾米開外，北國水廠的保安們此時就是來得及厚起臉皮解褲腰帶，也會被這種殺氣震得半天尿不出一滴來。野田敦見眾人遲疑，而牧野均的人已殺到了圍牆下，正在疊羅漢準備上牆，一時也急得說不出話來了。儘管口不能言，但野田敦見衝到下面的只是些武士，對身為神將的自己能造成的威脅著實有限，因此恐慌情緒尚在可控制範圍之內，剎那間便想到了一個主意。他伸手一拉槍機，將手中的榴彈發射器中的火焰彈退了出來，抽出腰中短刀，對著底火處狠狠一砸，這枚火焰彈果然被他引爆了，直直地竄入正下方正在疊羅漢的五個武士中間，把他們燒成了一團火人！
焦黑的煙霧衝天而起，野田敦渾身被硝煙籠罩，也變得黑頭土臉，倒顯得額外猙獰。一擊奏效，他的膽氣不由壯了三分，語言技能也迅速恢復，大聲呵斥著：「快學老子模樣，開火，開火！」
旁邊的保安們如夢初醒，紛紛開始如法炮製。然而此時敵軍已逼近面前，而且個個都是以往不可一世的武士大老爺，這些出身貧微的保安們對他們本來就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和恐懼，此時能夠保持冷靜的實在是十中無一。儘管陸陸續續有些子彈通過這種「無管發射」模式射向牆下，但更多人則是手腳哆嗦反覆打不中底火，發射不成，更有個把衰人手忙腳亂地把子彈射到了自己腳下，成了自爆人。野田敦看著心焦，連連朝下面射了三枚火焰彈下去。然後大喝：「不敲了，直接把子彈向火里扔，自己會爆！」
保安們如夢初醒，火焰彈和酸液彈開始如雨點般丟下去，因為火力過於密集，尚在下面努力爬牆的武士們剎那間便被湮滅了，多數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然而此時圍牆上卻接二連三地發出了慘叫，北國保安隊的陣型開始大亂——原來是牧野均和白山雄帶著三個精銳武士從側面爬上來了。相對北國水廠的保安，這幾個人已算是一等一的絕世高手。刀砍槍挑，剎那間便砍翻了十來人。野田敦見周圍的保安都雙腿發軟作出想丟盔棄甲落荒而逃地姿態，心知這些人半點依靠不得，只得心一橫，提著狼牙棒衝上前去，蓄起神力，一記混元爆擊便砸了下去。與他迎面放對的武士卻也身手矯健，見勢不對便棄刀后滾，只是長刀被野田敦打得片片粉碎。圍牆上也打缺了大大的一塊。旁邊的北國保安們見野田敦神勇，心中恐慌暫減，齊聲喝了聲彩：「總經理好功夫！」
「混元爆擊！不會錯，是神力！」牧野均驚訝地後退了一步：「瞧不出這個猥瑣洋人居然還是神將！」
白山雄此時氣不打一處來了，大聲埋怨道：「哥哥，你不是耳目遍天下嗎？這死胖子如是神將，為何未曾探知？」
牧野均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他曾經掌管憔郡的軍事情報系統，也曾達到耳目遍憔郡的程度，可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近十年以來憔郡無事。基本上淪為西涼八國的大後方、純粹的軍工製造基地，在這種太平無事地地方繼續遍撒耳目，還不如把情報經費留作自用，這些年他也一直是這麼乾的——當然，這種事萬萬不能說出口，於是他乾咳一聲：「白山老弟。這些日後再說，我們先解決了這個洋人。只要解決了他，其餘雜兵都不堪一擊！你看是按照武士規矩，一對一決鬥，還是我們一起上？」
白山雄適才與寧安詢對拼，已被年輕人的朝氣嚇得膽戰心驚，此時見野田敦膀大腰圓，渾身穿著被硝煙染得漆黑的鎧甲，手裡還提著的狼牙棒上異光流溢，顯然是上古神器——與這樣的對手一對一單挑。就是二十年前他功力未衰退時也萬萬不會幹的（因此斯蘭諸將們給他起了個侮辱性的外號，叫「神行太保」，因為即使有心想與之較量，揮動騎軍將他的隊列沖了個七零八碎之後，卻每次都找不到他地影子——早跑了）。他立即大聲喝斥道：「哥哥，你也不瞧瞧是什麼時候了，我們再耽擱些時候，下面那些家兵可就要被詢小兒吃光了，還不一鼓作氣。一擁而上，把這胖子五馬分屍。然後奪了他們的奇怪槍炮去把詢小兒轟殺至渣？」
牧野均為他的大義凜然所感，連忙點頭答應一擁而上。然而這北國水廠的外牆造得不寬，大家又都是披堅執銳，並排站兩個就得小心自己的腳踩空，顯然作戰時還是只能由一個人做主力在前面強攻，這個重任自然又落在了四等神將白山雄的肩上。白山雄見這差事推來推去也推不掉，只得舉起大刀緩步踱向前去，到了離野田敦五尺之遙處，他停下了腳步，眼睛直勾勾地盯向前方，與野田敦死死對視著，二人的身體均一動不動，用盡了全身力氣觀察對方最細小的動作，四周的氣氛一時間變得肅殺無比。
出現這種神將放對的局面，野田敦心中也是叫苦不迭。他雖然身懷巨力，近幾個月也不曾間斷過修習，但臨敵膽量卻未能有所增進，此時不過是咬著牙勉力支撐而已。按照他原來地估計，靠北國公司保安的槍隊就可以把這幾家蕩平，不料變亂頻生，四家亂兵的確盪得差不多了，卻給人家的主將摸到了面前來單挑——那還是藉助地利之便，只要地方稍微寬一點，對面的五個人準會一擁而上，亂刀齊發，把他砍成一團肉泥。此時此地不要說沒有徐膽那樣可以依賴的猛將兄弟協同助力，單看那些保安們見到武士殺來時奔走逃命地鳥樣，就知道恐怕連找一個可以稍微信賴一下，幫忙叫罵助陣的人都是痴心妄想。搞了半天，只要敵人衝到跟前，自己這個「總經理」竟然是一個人在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