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表白（一）
眾人趕出宅邸后，徐膽單刀直入地問：「你有什麼計敵？」
「大人，我倒是很奇怪，你為什麼要為了這種事發愁。」紋雪反問道：「我只不過在關家潛伏了一夜，但已經基本摸清了他們的底細。除了人多勢眾一點，又有何足為懼？他們家只有兩個初等神將，大人一個人多費些時間也能打得過，何況還有門口那個藍衣姐姐呢？真正上陣時，大人引出那兩個野神將拉到遠處對決，由藍衣姐姐一人衝破關家軍陣，殺他們一個血流成河不就完了？」
「眼力很高，果然不是凡夫俗子。不過很慚愧，我一直沒能看出你的實力究竟有多高？三等，四等，還是五等？」
紋雪搖頭說：「這怪不得大人。刺客本身就善於隱藏氣息，用探查尋常神將的方式對付刺客是沒有效果的。而且刺客行事多靠天時地利，如若時機極佳，便是門口那個姐姐我也有信心殺死，但如果正面用大刀鐵棍對決，我大概還不是大人的對手罷，高下之分，實難一言蔽之。」
徐膽笑道：「謙虛了，太謙虛了，你是怕把自己說得太厲害，會被我徵召入伍去沖關家的陣么？」
「其實為大人效力也沒有什麼不好。」紋雪笑道：「大人年輕有為，精力充沛，而且長得又帥，可是個眾人仰慕的如意郎君呢！要是能為大人效力，順便把終身大事解決了，那該羨煞多少人哪！」
徐膽目睹她的笑顏，心志竟微微一搖，幸好迅速察覺過來，定下了心境。搖頭說：「不說笑了。你剛才所說的神將戰法是很通用的嗎？既然一個人可以打垮幾百人，為什麼還會有武士和士兵的存在？」
「因為一般不會有人有那麼多的神將可用，一旦雙方都有那麼多地神將，勢力總會形成平衡的。」紋雪冷笑道：「難道大人以為各家各門的天地疆界都是天生的不成？就是在數百年無休止的神將戰和全體戰中最終達到的平衡呀。」
徐膽對紋雪的見識有些刮目相看，於是決定不再兜***，舉手示意說：「我知道你說得對，我可以選擇那樣做，但卻不會那樣做。單槍匹馬的超人武勇對個人來說也許是值得誇耀的東西，但對我來說卻什麼都不是。一人之力可以擊退數百人。守住一座小小地峰谷城，但卻不能抵擋成千上萬的敵人，守住千裡邊境。我需要的是一支足夠堅定和強悍的軍隊，讓他們為了保衛家園憑藉自己的力量做到神將才能做到的事，否則什麼意義都沒有。一切只能靠自己。」
「大人竟有千里之志？」紋雪搖頭說：「你的年齡應該還不到二十歲吧？如此年輕已經成為一城之主，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都已是羨慕和憧憬的對象了，你還不滿足嗎？」
徐膽笑了笑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偏安一隅，不代表就不可以有遠大志向嘛！」
紋雪一臉迷茫地問：「大人，鴻鵠是什麼？」
這下倒把徐膽考住了。他但凡隨口引用這種在天界從未見過的事物時。都是直接引用漢語發音，紋雪自然聽不懂。而且來到天界這麼多時候，無論是在高聳入雲地蔥嶺還是一馬平川的斯蘭高原，都未曾見過高飛遠走的大鳥，倒也真奇怪！些許的奇怪稍瞬即逝，他簡單地向紋雪解釋了一下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后，紋雪忽然斂容正色，向徐膽一拜：「看來是個值得跟隨的人呢。大人，請允許我跟隨左右，為您效力！儘管刺客是個被人看不起的角色。但我能幫大人做很多的事，請相信我！」
徐膽當然沒那麼容易相信她，而且因為出身雷克薩，對這種古代社會效忠投靠的把戲並不感冒，儘管紋雪說得真摯動情，他心裡卻半點感動也沒有。但此時亦不能半開玩笑地打擊人家。萬一人家是真心投靠，不是令人齒冷么？只一瞬間，他就決定抓住要領辦正事，一臉嚴肅地說：「如果你有這個心，本官當然十分歡迎，但沒有一些足以表達誠意的東西是不足以讓我相信你地。你適才說有退敵之計，想來不會是用神將衝擊這麼簡單，把你知道的東西說出來吧。」
紋雪點頭說：「明白了。大人對關家實力應該所知甚詳，我就不再多說了。那兩個野神將不算什麼，他們的人數優勢其實也不見得有多麼了不起。大人擔心的是關家的弓箭吧？我要告訴大人的是：什麼都不必擔心，因為他們地弓箭已經全部被我毀掉了。」
徐膽的眼皮不僅一跳：「怎麼做到的？為什麼要那麼做？」
「因為決心刺殺杜鶴公，但事成與不成都一定會被追殺，所以我事先割斷了關家兵器庫中所有弓箭的弓弦。庫房中還有一些未使用的新弓弦，我也將它們全部沉在了水池中。即使他們找到撈了起來，也一定不能再用。大人沒注意到嗎？追擊我的關家追兵從始至終一箭未發，因為他們無弓可用啊。」
「會么？」徐膽十分狐疑地說：「就算庫房裡的被你毀了，難道看家守院的家丁手中也沒有保留一些？」
紋雪搖頭說：「大人，關家只是土豪而已。不是真正有雄心遠圖的霸主。尋常的土豪，哪裡會捨得將犀利兵器長期交由部下掌管和使用？就算不擔心部下造反。也不會捨得管理維修地費用。」
「白少成剛才說你帶來了麻煩，讓人很傷腦筋，當時我不覺得，現在覺得他說得很對。」徐膽嘆道：「依你這麼說，關家即使興兵也很容易破了。可如果你是巧言令色欺騙於我，我依你所言將峰谷城官兵佈於河岸時，忽然遭到關家的強弓猛擊，那種損失……你不會明白，自從來到峰谷城這一個月以來，這裡的官兵和我已不止是上下級那種簡單的關係，他們更像是我的家人和兄弟，更是我未來的希望，我不能隨隨便便將他們推向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