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落網(三)

赤力身後忽然有一騎越陣而出。那騎士走到關新月遙，翻身下馬，取下頭盔和面罩，竟然便是峰谷城的城守徐膽。他笑嘻嘻地看著關新月說：「上個月看到關大小姐時，你正忙著搜刮搬運城守府的首飾衣裳，繁忙萬分，實在不好意思打擾稍談。不料小姐僅是匆匆一睹便對我徐某人念念不忘，如此垂青。為了見某一面，居然許下如此香餌，實在是讓人慾隱身不出而不能呀！現在我在這裡，小姐有何見教，是否打算商量何時成親？」

周圍的峰谷城騎兵都鬨笑了起來。關新月一咬牙，忽然厲聲喝道：「是你找死，可別怪我！」

隨即，關大小姐縱身暴起，手持雙匕向徐膽撲了過去……

一個小時后，被牛皮索反捆了十幾圈的關海法被押進了徐膽的房間。徐膽已換了一身便服，正坐著烤火，見關海法被押進來，頭也不抬地問：「關老太爺，想明白今天為什麼會遭此大敗了么？」

關海法怒道：「都是你這無恥洋人，縱火傷人然後誘殺我家猛將慶豐在先，又用大炮壞我軍心志。還有，還有你那長～～～～槍！哪有你那樣把槍做得那樣長的？」

徐膽微微一笑說：「我就用這麼長的槍，你又無弓箭掩護，能奈我何？」

關海法搜腸刮肚想了一下，一時沒想出太好的辦法，只得恨恨地說：「勝之不武，勝之不武！只要讓我再來一次。定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徐膽說：「我這就叫『一招鮮，吃遍天』，想不到什麼招數破我，那是你的問題。不過，你覺得今天只是敗在我這一招鮮之下么？」

關海法地頭不禁一垂：「還有消息不靈！我們的探子派得不夠多，不夠好，沒有查出你竟然是神將，還是二等神將，小女就那麼壞在你手上！哼哼。不過你也休要囂張，北明郡可不止我關家一家，上次來峰谷城索債的那些人中，就有五六個，不，七八個比你還強！有三等的，還有四等五等的！」

儘管聽出關海法是在虛張聲勢，徐膽依然不準備揭穿他。繞著關海法走了兩圈后。他低下身子看著關海法說：「你認為今天就只是失敗在這兩個原因上？」

「是啊，那不然還有什麼？」

「哦，你說沒什麼就沒什麼吧，不過你想的跟我不一樣。」徐膽轉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淡淡地說：「天色太晚了，你就在這裡委屈一晚上，明天放你回去。有什麼想不通的，儘管慢慢想。如果還不服氣。可以儘管拉起北明郡的豪強們悉數而來！」

關海法不由一愣：徐膽竟然不要自己地性命？然而此時的徐膽卻與一個月前的印象完全不同，顯得無法測度，他也不敢貿然再行試探。免得說好了的要釋放變成繼續關押甚至斬首了。可就這麼啞著也不是辦法，徐膽又沒說他可以走了——憋了半天之後，他終於想出一句可以說的話了：「那我的女兒新月……」

徐膽連忙搖手打破了關海法的幻想：「哦哦哦，她不能走。」

關海法忍不住捏拳叫道：「為什麼？」

「為什麼？你女兒說得很清楚了！一開始說要嫁給我，後來又說隨我處置。而且企圖行刺我時還給我當場擒住了，按照天界武士慣例也是要任勝者處置的吧。不過你放心，我不打算做你家女婿。畢竟我是天宮殿間接認可地正統官員。而你家是賊軍叛逆，對不對？」

關海法給徐膽噎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半天才說：「不過是無心之語，權宜之計，城守大人何苦為難小女？」

「權宜之計失敗了的話，就要承擔失敗的代價，否則世上的小人苦多也！」徐膽長嘆道：「這樣吧，我知道你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現在再生可能也有些來不及了。你回去籌備一萬貫，我把她還給你。」

「什麼？」關海法王霸之氣頓時再次迸射出來：「一萬貫！！！！」

徐膽這次卻再也沒有在他的王霸之氣前退讓了，悍然回答道：「就這個價，不打折。在你出錢給她贖身之前，她就得按照她的承諾任我處置。我這兒正缺個為客人舞劍陪寢的武姬，就讓她擔任吧，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月姬。」

月姬這名字沒有什麼侮辱性，可關海法已沒功夫注意這些小節，而是緊緊抓住了徐膽話中的關鍵字：「什麼，陪寢？」

徐膽回答道：「對啊，不是有好些武姬都有這個職能嗎？」

「可是正統王家早就廢除了這種陋俗了！」關海法急忙痛心疾首地規勸徐膽道：「這種習俗起碼是三十，不，五十，不，一百多年前地陳年往事了，我起碼已經七八十年沒聽說還有人蓄養這種色情武姬！現在真要招待客人玩這些調調的話，誰不會去花街柳巷啊！城守大人，安平家是天宮殿三十多年前提拔冊封的正統王家，家風自然要比照正統王家地規矩那樣端正，絕對不會有這種有傷風化的事情的，大人你也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吧？」

「誒，是這樣嗎？」徐膽沉思了片刻，說：「我是雷克薩洋人，還不太清楚這些事情，回頭得去查一查是不是真正廢止了。不過就算廢止了也沒關係，我是洋人嘛，不需要守什麼規矩。不過關老太爺你也別擔心，我這兒地處偏僻，一時半會沒有客人來訪，你只要回去認真湊錢就可以了，可能還來得及保住你女兒的清白之身。不過如果拖得太久地話，可能，那個也許，大概就成便宜外公了。好了好了，今天太晚了，我們其他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