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莫名心酸
在同一剎那間,原本慢慢靠近那太師椅的夜呤蕭腳步一頓。
繼而深邃的黑眸中爆發出一股毀天滅地的恨意!
"你為何要鬆手!"夜呤蕭雙目微眯,深邃而清亮的目光鎖住她,俊美如斯的臉上帶著一絲薄涼。
「我......不是故意的」金大猛委屈的垂下眼眸,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感覺那鬼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還用指甲划她的後背,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那銳利刺肉的疼痛,似乎要把她的血肉生生的挖下來一般。
再不放手,她估計要疼死!
"明明差一點......你可知你這一次放手,可能我再也找不到她了!"夜呤蕭突然走過來,一手捏住金大猛的下巴,指節慢慢收緊,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見他如此模樣,金大猛有一時的呆愣,他這又是發什麼瘋?她是誰?找不找得到她又與她何干?
「是感覺害怕,所以放手了」定了定心神,金大猛語氣平和,可是聲音卻淡的沒有一絲感情,甚至不及跟一個陌生人說話時的那份熱情。
短暫的思緒翻滾,讓她把前面的那一絲微不足道的依賴壓下,反正她早晚一天會離開他,他是鬼,她又何必去在意他的事情。
想清楚了,心裡倒是異常輕鬆,說出的話也異常淡漠。
「因為害怕?」
夜呤蕭怎麼可能感覺不到金大猛語氣里的那抹讓人遙不可及的距離,突然的冷淡,讓他怒火中燒,但是他卻在極力控制自己胸腔里的怒火。
察覺到夜呤蕭目光的變化,金大猛垂下雙眸:「是,沒什麼事兒了,我回房了」
話落,金大猛不想再多說什麼,總覺得心口有股別捏的氣息在躁動著。
「站住。」
聽著金大猛突然如此淡漠敷衍,夜呤蕭終於控制不住地怒了,一想到一切都是因為她而起,而她憑什麼可以做到一切都不知道,還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話?
看來是他最近太過溫柔了?讓她忘記了他是她的誰?
「以後,你做什麼事之前要給為夫說,時刻記住你是誰的女人!」
金大猛眉心微蹙,看著突然變臉的夜呤蕭,心底壓抑的委屈瞬間就涌了上來,顧不得那麼多,倏地側頭看著他,同樣帶著憤怒地道,「我要去哪兒,憑什麼要跟你說,不要忘記我可沒答應做你妻子,永遠也不會答應!」
莫名其妙的酸酸感覺直衝鼻尖,讓金大猛彆扭又彷徨,為何她突然變得如此敏感軟弱,這樣的情緒以前從未有過,為何在這一刻爆發?
連她也不知道,她心中萌芽的那一顆依賴正在慢慢長大。
聽見她毫不猶豫的否決和他的關係,夜呤蕭雙目眯起,像只充滿野性的獵豹般伸手死死的托起金大猛的下顎。
「我說過,你生生世世都是屬於我的,難道你忘記了?」
金大猛頭一撇,避開夜呤蕭的手:「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而纏上我,只希望你能給我起碼的尊重!」
夜呤蕭輕笑一聲,笑聲里儘是苦澀的嘲諷與痛心的薄涼。
「尊重,那東西你有資格擁有嗎?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不要忤逆我,不然我會狠心把你摧殘!」陰狠帶著蠱惑人心的聲音從他唇角點點溢出,在壓抑的空氣中做著低空飛行,絲絲入扣。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一次次的忤逆他?她難道不知,今日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賜?
一想到方才她輕易的放掉了紅線,讓他失去了在她面前懺悔的機會,他就無比的痛恨,愛越多,恨越多,愛和恨交織在一起,註定讓他們一直這麼痛苦下去。
「夠了!你娶我是為了什麼?別說什麼目的都沒有,即便我什麼都沒有,我也不要被你像關進牢籠一般,那麼痛苦的活著!」金大猛怒了,他怎麼可以說的如此狠心,一開始便是他纏上她,現在又讓她盡好本分,她又何曾做了什麼對不住他的事情了!
夜呤蕭看著已經怔然的金大猛,低頭湊近她,在她耳邊呵氣如蘭,聲音愈加魅惑如絲,扣人心弦,卻帶著讓人無法承載的憤怒。
「牢籠?嫁給我讓你如此不堪,那麼想要逃脫嗎?原來你從來都沒有當我是你的相公?」
金大猛渾身一顫,驀地抬眸看向夜呤蕭,眼裡是無法言喻的複雜情愫。
「是,因為沒有愛,即便和你成親,那也是牢籠!」這一次,她莫名的想要說清楚。
他對她一直都是在禁錮,還有強求。
他可以對一個女鬼露出那樣的神情,溫潤的如一塊美玉,對她卻是如此殘酷粗暴。
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夜呤蕭倏地掐住蘇沫的下巴,眼裡噴火,咬牙切齒地道,「金大猛,你再說一遍。」
迎著夜呤蕭目光里隨時都有可能會掐死她的憤怒,冰冷的氣息儘管鑽入血肉,金大猛任然不卑不亢地道,「夜呤蕭,我不想做你的妻子,也不想進你的家譜,更加不想成為你利用的傀儡,我需要的,只是起碼的尊重和自由,既然逃不脫冥婚,那就掛著一個頭銜各自自生自滅吧」
夜呤蕭手上的力道徒然加重,不過卻在看到金大猛眼裡閃動的淚光時又莫名地鬆開了手。
為了讓自己不至於又對進大猛下手,夜呤蕭迅速轉身背對著她,努力壓制著胸中翻滾的驚濤駭浪,聲音里溢著刻骨寒涼地道,「好,金大猛,會有你低三下四求我的一天。」
夜,靜悄悄的,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不同往日,今日的夜空星光點點,彎彎的月亮掛在樹梢。
仰望寂靜的夜空,想到今日那人顫抖的語氣,金大猛懊惱的閉上雙眸,
想起夜呤蕭最後說的那句話,你會有低聲下氣求我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