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買龐統,送煤礦一座

6. 買龐統,送煤礦一座

清明過後七八天,一艘小小的船從蘄春抵達夏口:龐統的家人終於到了。雖然那個時候我還在忙鹽行的事情,但好奇心八卦心作怪,我還是第一時間前去觀望。

那天早上我趕到待客的前廳時,龐統一家人剛剛才到廳里坐下。劉備老大的府上大家都隨便慣了,所以這會兒已經有三個丫頭在門外不甚隱蔽地圍觀,還在小聲議論。我也跟在一旁往廳里望去。只見坐在最外面的是一對四十來歲的夫婦,面容衣著皆是樸素,兩人身邊站著兩個家丁。他們幾人後面端坐著一位少婦,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樣子。她長得和龐統還有幾分夫妻相,一般得細瘦,那腰估計用漢朝的尺量都只有兩尺!和龐統一樣,她的五官深邃,鼻樑高挺,眉毛修長,一雙眼睛又大又亮,像大理石雕像一般白皙而英朗;雖然按照中國古時的審美可能算不上多漂亮,但是看著真舒服。她牽著一個六七歲,眉眼間和龐統非常像的小男孩,身邊還站著一個束了頭髮,但還未及弱冠的少年,也是和龐統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咦?我頓時奇怪了。龐統今年剛剛三十,他的妻子還要年輕不少,怎麼就生出了一個十五六的兒子?

我還正想著,龐統已經匆匆趕到了。在門口他像趕小動物一般噓走了圍觀的一眾人等。我正灰溜溜地打算跟著走人,卻聽龐統笑道,「賀小姐既然來了,便進來一見便是。今晚恐還要麻煩賀小姐同拙荊去見過幾位夫人。」

我忙點頭跟了進去。龐統才剛走進門,那個小孩子就掙脫母親的手,直撲到龐統懷裡,大聲叫道,「爹,爹!」

龐統大笑,一把抱起小鬼,說道,「幾個月不見,便這般高了!」

小鬼忙不迭地點頭。我忍不住笑著問道,「看來張苞,關興他們又多了一個玩伴。阿宏今年幾歲了?」熟讀龐統傳的我當然知道他家兒子叫龐宏,字巨師。我看著可愛的小鬼,一心只是想笑,都沒注意自己在說什麼,『阿宏』便直接叫出口了。

其他人倒也罷了,龐統卻一下聽出了問題,於是便挑眉頭看我,幾分戲謔地說,「小姐果然無所不知。」

「龐先生不是和我說過幾次阿宏的事情么?」我故意裝瘋賣傻。

龐統的眉毛又挑高了幾分,卻只是說,「統這個幼弟,當是沒提起過了?」

我汗。「那個,說過的吧,」我抹著額頭冷汗小心答道,「不過…不好意思,想不起來名字了。」

龐統呵呵笑著撇了自家弟弟一眼,於是那個少年便走近些,認真一禮,說道,「小子龐林。」

我也忙見禮。龐統終於不再糾結我是如何知道他兒子名字的問題了,只是把我介紹給他的家人。那對中年夫婦是龐統家的管家,七叔和張姨,全名不可考。至於那位少婦自然是龐統的妻子了,姓吳名雁。當龐統說出她的名字時,我頓時寒了,少不得問道,「難道吳雁不是你的表妹?」

龐統就不答話了,哈哈大笑,笑得我額頭冷汗直冒。還是吳雁很客氣地對我解釋道,「妾身家父乃士元母弟;吾二人本是表親。」

混帳混帳!我少不了在肚子里腹誹半天。這事早不告訴我,害得我裝了一回龐夫人還不自知,可惡啊!雖然我也不知道告訴我又會有什麼區別(性命攸關的時候實在沒法擔心別的嘛),不過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很怨念,尤其是如今看著龐統笑得停不下來的時候!

介紹完畢,龐統仍然去忙活他的,我陪著吳雁還有兩個小鬼去見府里的眾人。龐宏一開始還有些拘束,結果被張苞說了一句「竟像個妹妹一樣」,然後就發飆打成一團了。倒是龐林,沒有同齡人,反而根本放不開來,被糜夫人誇獎了幾句后更是臉紅得更是厲害,最後我好心地把他給打發走了。

我一直對龐統家人很好奇,於是這些日子常找吳雁吹牛聊聊家常。原來龐統母親是江夏大族吳家的長女;吳家和襄陽關係密切,除了長女嫁了龐統,另外兩個女兒也分別嫁入蔡家和伊家。其實吳家一直在考慮遷居北上襄陽一代,但是由於在江夏還有不少產業,也就沒下真決心搬。沒想到有這麼一次江夏拉鋸戰中荊州失利,蘄春就變成了孫吳領地。那個當口龐統一家也在蘄春探親,被困於城中。周瑜也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龐統的處境,就正好借這個機會逼他出仕江東。

我聽了之後直呼驚險,又忍不住編排周瑜道,「這個傢伙,簡直搶人搶出習慣來了;男的女的都不放過!不過現在他是真地放行了?雁姐的父母兄弟都還在蘄春,豈不是有些危險?」

吳雁幾分驚訝,幾分好笑地看著我,最後搖頭道,「聽士元言,他與周都督有約;周都督何等人物,想來不致公然賴賬,又來為難吳家。」

「那麼雁姐家人不想搬到這邊來?」

吳雁遲疑了片刻,最後說,「士元說了,倒還是都遷過來才能放心。本來吳家在江夏還有些產業,如今鄂縣的石炭山已棄,也沒有太多捨不得的。」

「就是,還是搬過來安心一些…」我說,卻突然心裡一動,終於反應過來吳雁剛才說的話,「等等,你說什麼,石炭山?」

漢朝說的石炭便是煤了。這幾個月,我發現三國時期煤的利用率還真不低。有不少鐵匠銅匠和磚瓦窯都是燒煤的。不過江夏的煤價彷彿二十一世紀的石油期貨市場——那叫一個詭異,起伏的速度曾幾度讓我懷疑有人在裡面炒作。而現今夏口極缺煤,幾乎所有曾經燒煤的作坊這近一年來都改燒柴和木炭,就剩下做高端刀劍的張家鐵鋪還在用煤。我和張家鐵鋪的人聊過:他們用的煤都是「進口貨」,要麼來自蜀中,要麼來自汝南;價錢么,一斤煤球抵兩斤豬肉,而上好的大塊煤則是煤球價格的兩倍。煤奇貨可居實在是一件頭疼的事情:上好的燃料不能用,得到處找柴火,豈不是痛苦。我正準備這兩天儘快調查出離江夏最近的貨源,不想這就送上門來了?

「石炭應該很好賣吧?」我又問道,「為什麼雁姐家裡不做這筆生意了?難不成石炭都開採完了?」

吳雁嘆著點頭道,「當初售石炭能月入十萬餘錢,但是個生意人,若非情不得已,又怎願意棄了。只是蘄春易主之後,鄂縣卻仍在劉荊州治下;吳家又被看得緊,不能隨意出入,如此一來卻也不得不棄。」

「不過現在鄂縣不是在孫將軍手中么?」

吳雁答道,「後來鄂縣也併入江東,只是相隔太久,石炭山荒廢,要重開也是不易。更何況家父執著於荊州,頗不願為江東效力,也就不再提了。」

「要提,怎麼能不提?」我幾分興奮地跳了起來,「其實這兩天我一直在為石炭的事情發愁;江夏奇缺石炭,如今冶金都跟著荒廢。雁姐,我們想想辦法,讓吳家重開鄂縣的石炭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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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書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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