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水做的女人
翻著你給我的相片,想念若隱若現。今年的秋天,我們笑的很甜。
看著我哭泣的臉,你對我說再見,來不及聽見,你已走的很遠
也許你已經放棄我,也許已經不會回頭,我知道是自己錯過,
請別給我這種理由說你不愛我!
就算是我不懂,能不能原諒我,請不要把分手當做你的請求
我知道堅持要走,是我所不能挽留,
請你回頭,我想陪你一直走到最後
就算沒有結果,我也能夠承受,你知道我的痛是你給的冷漠
你是你過往從容,沉默是因為包容,
如果要走請你記得我。你若恨我請你別想我~
新的一年來到了,大街小巷都充滿了過年的喜慶。炮竹聲聲,禮花漫天。在最熱鬧的日子裡,也會有最孤獨的人。
「妖妖!」正在遊戲的妖妖聞聲轉過頭,看清了身後的人,露出了笑容。
「劉旭,你還沒走?」她站起身。
「我還正想找你呢,果然被我碰見了。我今晚就要離開。走,我請你吃飯去。」
「找到了工作單位?」
「找到了。不過還是不大滿意。先對付著實習吧,如果有好的我再跳槽。」
「呵呵,你眼光還挺高的嘛!」
「呵呵。」
「你~」劉旭欲言又止。
「想問什麼就問,別婆婆媽媽的。」她逗他。
「這陣子還適應嗎?」
妖妖失笑。「我有什麼不適應的?」
「別跟我裝。我希望你能恢復過來。」他真摯的說。
飯後,劉旭將妖妖送回學校。
「一起走走吧,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聊天了。」妖妖說。
「看你說的,好像以後沒有機會了似的。等我實習歸來,再請你吃飯。那時候或許我都賺大錢了呢。」
「或許你賺了大錢就不認識我了呢。」她開玩笑。
「怎麼可能?我可不是那種人。」她知道他不是。
今晚是滿月,街上被月光照的很亮。走在厚厚的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感覺好凄涼。
「他已經對你這麼絕情了,為什麼還要對他念念不忘呢?」劉旭說。
妖妖沉默。許久她決心地說。「不會了,再也不會了。當他告訴我他與女朋友happy的時候,我就已經死心了。」說給他,也是說給自己。
「再找一個吧!」他說。
妖妖搖頭,變出一個瀟洒地笑容故作輕鬆地說:「不了!我才19歲,大好青年嘛,談什麼戀愛呢?等我也畢業了,工作了,再找!」
劉旭瞅瞅她不在做聲。說完這些,妖妖也開始沉默。她知道,自己是在對他胡說。
宿舍樓前,劉旭把自己寢室的鑰匙留給妖妖。讓她幫忙收拾一下他們寢室。
「拜託你了。」劉旭客氣地道。
「看你說的,跟我還見外。」有這個鑰匙,妖妖很激動,她可以最後一次去段飛揚的寢室了。
「我走了,你回寢室吧。」
「一路順風,祝你事業有成。」她由衷地祝福。
「謝謝。」
次日,妖妖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了5舍「516」寢室。5樓空空的,這個樓層幾乎都是大三的畢業生。現在,真的是人去樓空。
打開門,一縷陽光正好直射進來。妖妖有點睜不開眼睛。她慢慢地將門關上,緩緩適應強烈的光線。
許久,她睜開了眼,向著最溫暖的地方走去。
段飛揚說過,他的床位是風水寶地,有著最充足的陽光。果不其然,太陽似乎就是為了他的床位才照進來的。
屋內空空的,床位上除了草墊什麼都沒有,妖妖身在其中顯得很孤清。
她拉開段飛揚的抽屜,找出了他沒有帶走的一些東西。有畫本,筆記,還有兩張相片。
這兩張相片似乎是段飛揚剛到大學時拍的。相片里,他穿著藏青色毛衣,下配黑色運動褲,留著西瓜太郎式的腦型,看起來很幼稚。另一張則是「516」的集體照片,他們坐在床前的地板塊下,那些地板塊就是妖妖幫忙拼圖的。
她這才發現,腳下的拼圖地塊已經扯走了。就像女朋友的身份也從妖妖身上扯走了一樣。
打開衣櫃,她抱出了段飛揚的枕頭。她把它貼在臉上,想象著段飛揚枕在上面的樣子,覺得好安心。
1個小時以後,妖妖將「516」的衛生全部清掃后抱著段飛揚的枕頭和相片離開。走之前,她在飛揚的桌子上留下了她改寫的《借口》。
「516」的寢室門關上,妖妖也將她曾經的歡笑鎖在了門裡。她知道,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冬去春來,新的一年來到了,新的季節也緩緩走來。沐浴春風,許多惆悵與煩惱都會隨著冬天的逝去而又見晴空。
開學不久,妖妖經歷了大學以後的又一個轉折——「317」解散了。
拿到通知時,「317」集體都不服。她們憤怒地找導員,找舍務老師,甚至找學生處主任質問為什麼要將她們拆散。但學校的理由很簡單。「317」只有文書和婷婷不是中文2班(妖妖的班級)的學生,導員管理起來不方便。而且中文1班(文書的班級)的寢室有一名同學是中文2班的。因此,為了管理上的統一必須將寢室按班級歸類。
於是,「317」集體進行了大革命。與老師鬧,與導員鬧,與舍務鬧,與學生處鬧。終而失敗。
後來妖妖終結出,學校如同社會,你不要試圖去反抗,因為反抗是絕對沒有用的。
「317」解散了,不復存在了。王歌從中文一班的寢室調回到了妖妖的寢室,文書與婷婷搬走了。緊接著,宿舍樓層大調動。於是妖妖她們從「317」搬到了「508」。在「508」里,妖妖脫胎換骨從心裡開始重新活過。一直到畢業,那裡都是她的「家」。
新穎終究走上了妖妖過去的道路。鋒芒鄙陋,導致了她一無所有。「317」沒了,新穎也不再做舍務的工作了。她把所有的時間花在了戀愛上。妖妖知道,那是因為工作的失利導致的。
王丹又有了新的男朋友。這一次,她是認真的。對方和王丹一樣都是本地的,於是兩人在學校那裡領了走讀令,在學校附近找了個房子同居。
「317」只剩下妖妖與雅莉兩個人,雖然王歌跟她們也很要好,但是「317」是誰都沒辦法取代的。就像是《還珠格格》第一部,是誰都無法代替的。
少了愛情,少了朋友,妖妖卻驚人的蛻變。
段飛揚走後,妖妖在學校附近的藥房偷偷購買了一種減肥藥。她決心減肥,且不再沉沉溺於網路遊戲。雖然她偶爾還是去上網,但比起以前已經節制了許多。現在的她,有時間就會留在圖書館里背英語。英語一向是她的弱項。唯有死記硬背,才能夠考試不掛科。
自習室里只有三個人。一個管理員,一名男生,另一個就是妖妖。文文過去輕輕拍了她一下,示意她出來。
「有事?」妖妖關上門,輕聲說。圖書館里是不允許大聲交談的,無論是走廊還是室內。
「走,到外邊去說。」她牽著妖妖一起走到舞池那邊。
「怎麼了?」文文冷著個臉,妖妖有種不好的預感。
「剛才,我在正圓廣場一樓看到策了。」她說。
「看到他有什麼稀奇的?你不是天天能看到他嗎?」
「不是。我已經有一個禮拜沒有看到他了。而他剛才跟一個女生在一起,他們手牽手在看一隻手鐲。」文文大喘氣地說。妖妖看到,她的眼睛有些濕潤。妖妖頓時明白了。
「你確定是他?」她希望是文文看錯了。
「我看錯誰也不會看錯他。那是戀人的眼睛,看對方永遠最准。」是的,戀人的眼睛對彼此總是最敏銳。就像重度近視的妖妖,即使段飛揚離得再遠,她總能感覺到他。戀人的眼睛是心靈的望遠鏡。
「他有沒有跟你說話?」
「他沒看到我。」文文轉過頭,她想掩飾剛剛滑落的眼淚,但妖妖已經發現了。
「我現在就去找他,把話問明白。」妖妖氣憤地欲找徐策算賬,但文文一把拉住了她。「不要去,求你。」她求她。
「為什麼不去?你甘心讓他騙你?你能接受他這種劈腿的欺騙嗎?」
文文沉默不語。「如果是你,如果對方是段飛揚,你會不會去問?」
妖妖被文文問的怔忪在原地。她們已經很久沒有談論段飛揚了。妖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他,但剛剛聽見他的名字,妖妖的心還是那麼的痛。猶如在撕一道很深的傷疤。
「我會跟他分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妖妖說。
「你會以那種方式跟他分手?」文文問。
「可是你跟我不一樣!」妖妖說。
「不,我跟你一樣。但我不想像你之前那樣為愛折磨。所以,我問你,你會怎麼做?我知道,你最不能容然的事情就是這個。」她在逼迫妖妖。妖妖明白,如果不是文文現在心情太亂,她不會這樣逼自己的。
她非要她將徐策假想成段飛揚,她非讓自己給她一個答案。沒錯,妖妖最不能容忍背叛性的欺騙。因此,在段飛揚告訴她他有了女朋友並與之happy時,她才那麼的痛苦也那麼的憎恨。
「我會就此與他了斷。也許別人覺得這樣太便宜了他,但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只會讓自己在男人面前更卑微。在他還不知道你發現了一切的時候與他分手,也算是給他的報復。」
妖妖這麼說,正合文文的意願。她就是想這麼無聲無息地與策分手,無聲無息。
看到文文有意採納自己的意思,妖妖不安。「可是,你怎麼肯定那個女的跟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也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呢?」文文不如自己堅強,這是她的初戀,她受不了這種打擊的。
「不會錯的。跟他剛戀愛時就有很多人對我說他是個花花公子,有過許多類型的女朋友。室友告訴我,他選擇我只是比較新鮮。以前我不信。可是剛剛看到那個女人,我就知道她們說的沒有錯。那個女的很漂亮,是那種見一眼就終身難忘的奪目之美。如果我是男人也會為之折服,更何況是有著花花公子名號的策?」
那個女人有著連文文都甘拜下風的美麗。妖妖覺得不可思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你愛上的男人是個花花公子,那麼你的敵人將是整個世界。妖妖想,如果是段飛揚,他會不會愛上那個女人?
文文比妖妖想象中的要堅強的多。應該說,文文根本是比她堅強的。她外表柔弱,卻很剛烈。被男人背叛是一種恥辱,文文覺得,為這樣的男人哭泣都是一種罪過。但是文文還是會哭。只有在沒人的時候或在妖妖面前,她才會發泄自己的難過。她不像妖妖,喜歡故作堅強,把淚水攢到肚子里,等到容納不住了任它崩潰出來。她會合理的讓情緒迸發,且收放自如。
徐策沒有找文文。妖妖想,徐策早已決定用這種方式跟文文分手。文文還是晚了一步。
譚瑞峰約了妖妖在冰洲雪萊餐廳吃飯。目前為止,他是妖妖留在身邊的唯一要好的男孩子。
「想吃什麼?」他問。
「白粥。」
「白粥?」他失笑。在這種餐廳里怎麼可能有白粥。
看他傻傻的表情,妖妖笑著說:「逗你呢!八寶飯!」
譚瑞峰無奈地叫服務生上了兩份八寶飯。
「你瘦了許多,好像有20斤。」譚瑞峰打量她。她的下巴尖尖的,T恤外的鎖骨凸顯著,握著杯子的手纖細的像樹枝。她卻是瘦得驚人也瘦的漂亮。妖妖本來就很秀氣,而且皮膚白嫩,面前的她此時看起來像個瓷娃娃。
「有那麼誇張嗎?」妖妖笑著吸一口橙汁,嘴角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譚瑞峰一直盯著她瞧。
「你看起來一點不像20歲。很像是16,7歲的少女,乾巴巴的。」
「我本來就是少女!」妖妖白他。
譚瑞峰咧開嘴。「很少有20歲的女性稱自己為少女。」妖妖瞪他,不予理睬。
「你為什麼瘦這麼多?是不是手術的緣故?」沒有人知道她在使用減肥藥,連文文都不知道。
「好像是。我經常覺得頭暈,好像貧血。」減肥藥的最大副作用不僅如此,妖妖不敢說。這種葯就像是只吸血蝙蝠,能把人身上的能量吸干。妖妖常常覺得體力不支,好像隨時隨地都會暈倒一樣。因此,她必須經常喝一些甜的東西來補充營養。
「怪不得你臉色總是這麼白。去看醫生吧!」
「我的臉本來就白,可不是因為貧血的緣故。」白是妖妖一向最引以為傲的優點,她怎能讓他辱沒了自己的優點?
譚瑞峰被她打敗。她很喜歡跟人抬杠。特別是對於一向話就不多的譚瑞峰,總是拿她的伶牙俐齒沒轍。
妖妖比以前開朗了許多。現在的她臉上至少可以天天洋溢著笑容,雖然這種笑容並不透徹。譚瑞峰知道,那是因為愛人不在的緣故。
「你還在教務樓值班嗎?」妖妖邊吃邊說,嘴裡含糊不清。
「不做了。這學期就要結束了,下學期就得全心投入實習中,等著畢業到單位實習呢。」譚瑞峰無意間實話實說,妖妖的臉卻片刻間沉了下來。他沒注意到,實習對妖妖也是一個禁忌。
又要實習,又一個人要走了。妖妖悲哀的想,為什麼她身邊每個人都要預先離她而去?
她悶悶地吃著八寶飯,心裡很不是滋味。不是為了譚瑞峰要實習,而是實習對她是一種傷害。如果沒有實習,段飛揚或許會用另一種理由跟她分手。或許,「實習」是對她最小的傷害。
「妖妖,陪我去唱歌。」文文跑進「508」拉起正在看書的妖妖。
「去哪唱歌啊?大白天的。」
「就是白天才去唱。白天人少,包房便宜。就你和我兩個人,走。」她堅持著把妖妖往門外拉。
「就我們兩個人啊?那多沒意思!」妖妖不肯去。
「去吧,求你了。我想聽你唱歌,你就唱給我自己好不好?」文文根本不會唱歌,她連唱國歌都會跑調。妖妖當然知道她是為了發泄情緒才去的。女人都是一樣,在失戀和酒醉時最喜歡唱情歌。
她們兩人一起走進KTV的樓上。這裡的燈光很暗。妖妖第一次嘗試只有兩個人的卡拉OK,感覺怪怪的,連服務生都直盯著她倆瞧。
文文一屁股坐進軟綿綿的沙發上,抱著靠枕說:「你唱給我聽,唱你最想唱的。」
「不是吧。你拉我來唱歌就是讓我給你開演唱會?」她無可救藥地攤倒在方凳上,背靠著電腦。
「我如果唱歌,外面的服務生肯定呆不下去。沒準還得讓我賠償精神損失費。你唱吧,我想聽你唱。」
「你想聽什麼歌?」
「你想唱的就是我想聽的。但是《借口》除外。」她已經聽《借口》聽得患後遺症了。
妖妖笑笑,在電腦里點了幾首歌。她並不想唱《借口》,當然電腦里也沒有。於是,她點了幾首與自己感同身受的歌。
「還記得嗎
窗外那被月光染亮的海洋
你還記得嗎
是愛讓彼此把夜點亮
為何後來我們用沉默取代依賴
曾經朗朗星空
漸漸陰霾
心碎離開
轉身回到最初荒涼里等待
為了寂寞
是否找個人填心中空白
我們變成了世上
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後各自曲折
各自悲哀
只怪我們愛得那麼洶湧
愛得那麼深
於是夢醒了擱淺了沉默了揮手了
卻回不了神
如果當初在交會時能忍住了
激動的靈魂
也許今夜我不會讓自己在思念里
沉淪」
聽著妖妖的歌,文文的心裡空空的。她跟策何嘗不是熟悉的陌生人?即使有過**之歡,一旦分手,卻連說話的理由都沒有了。這是個秘密,是個文文永遠都不可能告訴妖妖的秘密。
兩個月之前的晚上,她跟策上了床,把自己的第一次送給他。她以為策是她一生的男人,沒想到她自己只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而已。戀愛中的女人都是愚蠢的。以為能用最寶貴的東西換得最寶貴的人,其實,換來的只是自己騙自己。
文文還是羨慕妖妖的。雖然她沉淪了自己,卻清醒的把握住自己的清白。也只有這一點她感激段飛揚。既然不愛她,就不應該剝奪她的全部。
妖妖自己也沉淪在失戀情歌里,她很久都沒有像今天這麼感慨了。過去的她,時常在校園廣播的時候一個人站在窗前,自言自語地追悼她和段飛揚的過去。每次,她都會說到流淚說到痛哭,每次都把室友們說的手足無措。
不知從何時起,她把段飛揚埋在了心裡,不再放在嘴上不再放在淚中。後來,她不哭了。就是看著滿桌寫著「段飛揚」的日用品,妖妖的心也不再痛了。也許,一種傷痛到感覺不出來的時候,那也就意味著痛到深處了。
妖妖每晚都靠著段飛揚的枕頭,摟著他送的抱枕入睡。她恨他,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原諒他的欺騙。那句與女朋友happy的簡訊妖妖至今保留。她忘不了他的絕情,也忘不了他的happy。
放下麥克風,文文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整個靠枕都被她哭透了。她喚醒了文文,怕她睡在這裡著涼。
「我居然睡著了。」她坐起來,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臉上的淚。
「你是哭著睡著的。」
文文低頭靠在妖妖的肩膀上,默默哭泣。她心裡的懊悔妖妖並不知曉。
半個月後的下午,妖妖在與譚瑞峰逛街時因為眩暈而昏倒。譚瑞峰急沖沖地將她抱到醫院,醫生說,她是營養不良而造成的貧血。
妖妖醒來時,她以為段飛揚回到了身邊。當看清那人的臉龐后,她的眼神又黯然下來。
「你終於醒了。」譚瑞峰激動地握住她的手,妖妖本能地將手抽回。
看著她的反應,譚瑞峰有點不知所措。
「我怎麼了?」她想動,卻發現手上扎著點滴。而且藥液的輸入很痛,妖妖痛得皺眉。
「你在超市裡暈倒,我把你抱來醫院的。醫生說你營養不良,現在注射的是葡萄糖。」
「什麼?醫院?」妖妖敏感地坐起身,掙扎著要走,但是她的腦袋還是暈的不得了。
譚瑞峰扶住她,將她按坐在床上。「你不能動彈,必須乖乖躺著等針打完。都做過手術了,還怕打針嗎?」
「就是因為做過手術我才不願意呆在這裡。」她亂動著堅持要走,卻敵不過對方的力氣。
「不行你不能走。必須扎完。」他很嚴肅,她也很認真。
「你不知道,我只要一聞到醫院的味道我就會想起住院時那生不如死的感覺。不行,我不要躺在這裡,何況這個葯打得我還這麼疼。」
「你們吵什麼?」一位護士小姐開門進來正巧碰見他們的僵持。
「護士,我不扎了。我有急事要走。」妖妖說。
「不行,你必須扎完。」
護士看了一眼兩個人,「等你們決定了聽誰的再叫我吧。」她顯然不樂意管他們的閑事,關門離去。
譚瑞峰箍得她動彈不得,妖妖怒瞪著他,忽然伸手將右手背上的針頭拔掉。血立即從針眼沖了出來。
「你幹什麼?」譚瑞峰大叫。
「我說不扎就不扎!我最討厭別人干涉我的自由!」妖妖按著針眼跳下床,氣哼哼地走出急診室。這就是妖妖的本性。她不喜歡被別人控制,不喜歡被人看管,不喜歡被人指使做一些她不樂意的事情。
遇見段飛揚,那是妖妖生命里最大的奇迹。她為了他而改變,變得像只貓一樣的柔順乖巧。那樣的自己,是妖妖想起來就討厭的。如今段飛揚走了,他已經帶走了妖妖可以乖順的理由。這個世界上,她不會再被任何人而改變,她也不會再被任何人馴服。即使是段飛揚歸來,她也不會再改變。
妖妖的任性令譚瑞峰大開眼界,他站在原地生氣了幾分鐘。從來沒有一個女生令他這麼操心這麼著急。他緊張她,擔心她,但是她不僅不領情還說他干涉她。
他想不再理她。可是轉過頭來,他又說服了自己。他喜歡妖妖,就連她的任性他也願意喜歡。
譚瑞峰跑著追出去,妖妖正站在走廊里發獃。他以為她在等他,於是面帶笑容的上前。
「對不起,我不該勉強你。」他第一次跟一個女生道歉。認識妖妖,他做了許多他曾經認為男人不該做的事情。
但是妖妖的眼神並不在他的身上,她一直望著前邊的婦科診察室的門。
「你怎麼了妖妖?」
「噓~」妖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吵。於是他也乖乖地站在一邊。有行人經過時,他就把她拉到邊上,免得擋人去路。
不一會,婦科診察室的門從內打開,文文從裡面走了出來。她低著頭,面帶愁容。
妖妖匆忙走過去,在文文反應之前搶過了確診報告。
「妖妖!」文文大驚地叫著面前的女孩,面容瞬間失去了血色。
「懷有身孕72天!」看到這個「孕」字,妖妖握緊了拳頭。
「妖妖!」譚瑞峰趕來一瞬間,妖妖立即將報告單揉成了一團。她瞪著文文,眼帶怒意。
文文害怕地低下頭,不敢看她。
回去的途中,車裡死一般的沉寂。知道女人的心情不好,譚瑞峰覺得自己的存在很多餘。一下車他就連忙找借口離開。等他離去,妖妖才開口對文文說話。
「你根本不把我當朋友,這麼大的事竟然瞞著我!」
文文流淚。「我只想把它當做一次教訓藏在心裡,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她哭著,蹲在大樹根下。暖風徐徐,只穿T恤的文文顯得弱不禁風。
「那你準備怎麼辦?現在這件事情已經無法一個人承擔了。我要去找徐策!他做的孽他要承擔。」
「不要。」文文抱住妖妖的腿,哭著乞求。「我不要告訴他。我已經如此狼狽,我不想被他踐踏過身體之後又被他踐踏尊嚴。你也是女人,你想想我的處境。如果這件事情被傳的滿城風雨,你要我以後怎麼見人啊?」她哭得傷心,臉上滿滿的悔恨。
「如果他敢把事情說出去,我就殺了他!」妖妖咬著牙道。她最恨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把女人當做睡衣,穿過了穿舊了就隨手一拋。但她忘了,半年前,她還曾想將自己毫無意義的送給段飛揚。如果段飛揚當初接受了,也許今天的她比文文還要慘。
「不要。我已經失去了自我,我怎麼可以再失去你呢?別把事情告訴他,求你。我無法面對他歧視我的目光。我受不起,我真的受不起。讓我瀟洒一點,讓我在他的面前保留一些自尊。讓我一個人自食惡果好了。」
「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痛苦都要女人來承受?就為了自尊,就為尊嚴?憑什麼他可以在那邊風流快活,你就要在這邊飽受折磨?這不公平,不公平!」妖妖不能理解。她快要被文文跟徐策逼瘋了。
「求你,求求你!」
妖妖答應了文文的要求,沒有將她懷孕的事情告訴徐策。她恨徐策,更恨段飛揚。她恨徐策在佔有了文文之後將她拋棄,她恨段飛揚走了之後還住在她的心裡。男人,總是自私,總是在傷害女人的感情后又折磨女人的心。
為了文文,妖妖沒有轍。她什麼都不懂,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妖妖打電話找到郝曉。她剛剛生過一對龍鳳胎,對這種事情她應該比較了解。
「誰懷孕了?」郝曉在一邊提高嗓門。
「你別亂緊張,是我的朋友。」她解釋。
「不可能!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跟段飛揚~」
「閉嘴!」妖妖呵斥的阻止。「你生完孩子連腦子都不好使啦?我是那種人嗎?」她生氣。誰敢在這時候把她跟段飛揚扯在一起,她就敢跟誰急!
「真的不是你?」
「你有完沒完?」她認真道。
「我這不也是關心你嘛!」
「你怎麼不關心點兒正經的?快點,到底怎麼辦?」她沒心思與她調侃。
「怎麼辦?當然是做掉,還能怎麼辦?」
「怎麼做?去哪兒?」
「當然是醫院。不過不能到你們鎮上的醫院。你倆都是大學生,必須防著點。如果這件事傳出去,你都跟著遭殃。這樣吧,你們到我這裡來,我帶你們去。反正你們是外地人,做完就拉倒,也不用怕麻煩。」
「好吧!那我得跟文文說一聲。」她不小心說溜嘴。
「文文?」對方驚叫。妖妖立刻打了自己一掌。
「你別亂講聽到沒?」她警告。
「我知道!這又不是什麼好事。你們儘快吧。準備好了給我打個電話。」
「好的。」
「唉,對了。」掛斷前,郝曉又叫住她。
「怎地?」
「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知道這件事嗎?」
「沒有,要是有就糟了。」
「那不行!我家離你們學校這麼遠,你們兩個姑娘來回走我不放心。這路上出點兒啥事怎麼辦?」
「那你說怎麼辦?」
「找個人陪你們,最好是個男的?」
「男的?那可不行,文文不准我告訴她男朋友的。」
「誰讓你找她男朋友了?你找個朋友,就當是出來遊玩不就行嗎?不一定非得說真話。」
掛斷電話,妖妖就趕忙把事情跟文文說了。文文當即同意去郝曉家裡。
「但是她有個條件,必須有名男生陪我們一起過去。目的是怕我倆路上有危險,畢竟她家太遠了。」
文文沉默。「除了策,我沒有任何男生朋友。」
「目前為止,在我身邊的也只有譚瑞峰罷了。」妖妖沒意識地將譚瑞峰說出口。
「那就找譚瑞峰好了。」文文決定。
「找他?那怎麼行?」妖妖並沒有這樣想過。
「我信任他!」憑他對妖妖的追求,也憑她對他的印象,文文信任他。
大學請長假必須由家長親自打電話到導員那裡才行。郝曉請她的婆婆分別給文文和妖妖的導員打了電話,並以同樣的理由為她們請了10天的假期。為了能讓文文有充分的時間恢復,郝曉已經儘力了。
妖妖請了譚瑞峰作陪。當然,她沒傻到把真相全盤托出。這畢竟關係到文文的名譽。於是她騙他說,要多郝曉家裡看望,想請他做保鏢,譚瑞峰當然樂不思蜀的一口答應。
一出站台,郝曉和她的老公聶凱就在出站口那邊等候多時了。
「啊~小貝~」妖妖首當其衝地飛奔過去,與郝曉抱在一起。
「妖妖,我想死你了!」她們熱情的擁抱。「我也想死你啦。讓我看看當正式媽媽的樣子!」妖妖直起身上下打量她。生過孩子的郝曉不再像以前那麼的纖細。她的四肢帶有些許的肉感,但是皮膚依舊光滑有彈性。臉蛋白的簡直吹彈可破、
「哎呀,你真好。生完孩子居然由纖細變成了苗條。這回才像個女人樣了嘛!」以前的郝曉就是一隻hellokitty。
「妖妖,你瘦了!」郝曉捧著妖妖沒有多少肉的臉蛋,「你的手臂根本沒有肉。你怎麼搞得?」
「我變身呀。我有一隻仙女棒,我現在會變。」她們調皮地熱聊,冷落了一旁的人們。
「好啦好啦。你們不要一見面就只見彼此不聞其他好不好?」聶凱一旁不是味地發話。兩人這才注意到,他們已經將此行的目的忘到腦後了。
妖妖拉過文文,並示意譚瑞峰走過。
「這是我的好朋友郝曉,這是我妹夫聶凱。」妖妖沖著聶凱做了個鬼臉。他們只見過一次面,聶凱對妖妖印象比較深刻。她是個很有性格的女孩,脾氣拗的像頭牛。
「這是我的姐妹文文,這個是我的朋友譚瑞峰,我們學校大三經貿系的學長。」妖妖介紹。
「你好!」譚瑞峰友好地向他們點頭。郝曉並沒有真正見過段飛揚,因此沒有發現在譚瑞峰臉上的秘密。
聶凱將車開到廣場,幾人上了車隨之前往郝曉的家。
「你的寶貝們呢?」妖妖好奇地問。
「呆會兒就知道了。」
妖妖等人來到了郝曉的新家。她跟聶凱已經領了結婚證但沒有舉辦婚禮,因為郝曉嫌懷孕拍照太丑,所以準備今年9月再把婚禮補辦的熱熱鬧鬧的。加上他們生了對龍鳳胎,也就不愁沒有童男童女作伴了。
文文初到郝曉的家便被她家的奢華給震撼了。
郝曉住在一幢400平左右的三層別墅里。一樓是客廳,二樓是卧室,三樓是洗衣房跟儲物間。設計全部是歐式的,不僅外表看起來闊氣,而且每件裝潢都是高級設施。文文的家境不錯。但是面對郝曉,那可是小巫見大巫了。
妖妖第一次來時也跟文文一樣的表情,但是旁邊的譚瑞峰就顯得冷漠平常得多。也許男人都是這樣,也許他已經見慣不怪了。
聶凱今年24歲,他是個英俊又多金的青年。聶凱的父親是大連一家糧油貿易集團的董事長,是個白手起家的企業家。子憑富貴,因此生活十分貴族。
郝曉今年20歲。她跟聶凱的結婚證是託了人用各種辦法辦下來的。郝曉是個混血兒,她的母親是日本人,而她的生父正是我們家鄉最普通的一名中學教師。關於郝曉的事情,我也是從她的嘴裡得知的。
許多年前,郝曉的父親在上海一所大學里進修。那時,他的父親已經有了妻子,也就是郝曉現在的母親。他在上海的時候遇見了郝曉的生母,兩人一見鍾情,瘋狂地愛上了對方。
不久,那個日本女人懷孕了。然而郝曉的父親早已成家。在那個年代里,婚外戀是不可饒恕的錯誤。郝曉的父親陷在愛情與婚姻的矛盾中。而那個日本女人當時也只有20歲。她是一個人來到中國學習的,如果她的家人知道她在中國未婚生子,那將有難以想像的事情發生。
於是,日本女人生下了郝曉。她跟郝曉的父親帶著郝曉來到了她現在的母親面前。當時,郝曉已經有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郝曉的父親把所有財產留給了她現在的母親,請求她代替他們撫養郝曉成長。
我至今不能理解,為什麼郝曉的父親能夠那麼堂而皇之來到妻子的面前要求她撫養丈夫跟別人生的孩子?我更不能理解,一個女人竟然得知丈夫背叛后,還能慷慨地替情敵撫養丈夫的孩子。
更令人費解的是,郝曉的父母可以將骨肉撇給別人,二人雙雙遠赴日本過著他們的幸福生活。
這個世界真的是無奇不有。
然而,無論多麼費解。郝曉是現在的母親把她撫養長大的。她的母親擁有一家門面不小的珠寶店,她的哥哥郝強是個電腦經銷商,而郝曉從小從事美容行業。是最早也是最年輕靠美容發家的女孩子。
郝曉很快樂。她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世而覺得難堪。她,郝強,他們的母親,他們過得很幸福。
郝曉很少哭,她總是笑。也許就是那種混血兒的美麗與開朗迷惑了聶凱。郝曉最漂亮的不是臉蛋而是她的笑容。只要她一笑,你就會相信這個世界真的很美好。
眼前的景象令文文忘記了自己到來的目的,也暫時忘記了糾纏心中的難過。她滿懷好奇地踏著高級地毯走上樓梯,來到了郝曉精心為寶寶們準備的房間。
「哇~」妖妖跟文文同時目瞪口呆。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孩子的房間。
郝曉的客廳與走廊都是歐式裝潢的風格,然而孩子的房間採用的卻是現代卡通式風格。牆上有白底藍星的壁布全部包裝,低矮的吊棚上鑲滿了最小顆的迷你星燈。
白色拱形的窗戶採用了拉風式的藍色窗帘。這間房間是以藍色為主。從流水線的曲狀學習桌到精品傢具,顏色均離不了藍色。妖妖猜想這可能是給男寶寶住的。
另一間房的設計風格與此類似,但整體有著很大的差別。房間以粉色為主。同樣低矮的吊棚上卻懸挂著色彩斑斕的小飛機模型。
材質柔軟的床幔,公主氣質的床品。一看就是給小公主居住的夢幻卧室。
「哇哦~我小的時候就渴望住在這麼個房間里,好像公主一樣!」文文羨慕地說。
「妖妖應該最喜歡我兒子的房間。她最喜歡藍色。」沒錯,妖妖最喜歡的就是藍色。
「你這麼早就將孩子們分開,孩子同意嗎?」最起碼也得有隻嬰兒床啊。
「跟我來。」郝曉神秘地將三個人帶到主卧室隔壁的一個房間。
「這間房與我和聶凱的卧室有一扇相通的隔斷門。」她說著打開白色的實木門。
「我的媽呀,你家開嬰幼兒用品店的呀!」妖妖尖叫。
這個房間簡直亂到恐怖。
兩張木質的嬰兒搖床並排擺在一起。牆壁附近的置物架上,什麼尿不濕,紙尿褲,衛生紙,沐浴露,洗髮水,寶寶金水,奶粉,奶瓶等等等等,擺的琳琅滿目。桌子上放著一台消毒鍋,而地上還置著一台冰箱和一台飲水機,最恐怖的是地上堆著小山一樣沒開封的玩具。
「我記得你家儲物間是在三樓,怎麼挪這裡來了。」妖妖不怕死地說。
「這是嬰兒房,可不是什麼儲物間。寶寶需要的物品太多了,不把它們放在這裡很不方便。晚上熱奶接水都得跑樓下去,太麻煩了。索性我們就都弄這來嘍。」她不以為然的說。
「你的寶寶到底在哪?看了半天我也沒有看到個人影?該不是你藏在肚子里了吧!」妖妖的話逗樂了一旁沉默不語的譚瑞峰。
「去!他們在我婆婆那邊。平時都是她在哄,只有偶爾把他們接回來。我和聶凱都得工作,沒有辦法。」
「我一直勸她不要工作,她就是不聽。」聶凱無奈地開口。
「女人當然不能不工作。靠男人養活,在家裡是不會有地位的。」妖妖說。
「唉,女人呀,都像你這麼有個性一輩子都找不到老公。」他咒她。
「如果要讓男人養活,我寧願不找老公。」她抬杠。
晚上,郝曉帶著他們去了婆婆家裡並見到了兩個可愛的寶寶。俊男美女生出來的孩子果然不同凡響。男的俊女的俏,很是漂亮。為了文文的事,郝曉沒有將孩子帶回家裡。
第二天,他們就去了醫院。為了支開譚瑞峰,郝曉特意讓聶凱跟譚瑞峰留在家裡買菜做飯。聶凱是個好老公,他會做菜,會乖乖的聽郝曉的話做一手好菜。當妖妖說,會做菜的老公是個好老公,譚瑞峰就義無反顧地跟在聶凱身邊打下手。
妖妖等人緊張地坐在門外等候,她很擔心,擔心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你坐下吧,沒你想的那麼恐怖。」郝曉安慰她。
「我怎麼能不擔心?」
「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等老婆生孩子的丈夫。」她氣她。
妖妖瞪她。「我很嫉妒你知道不?」郝曉撅嘴,想分解妖妖不安的注意力。
「好啦好啦,你生孩子時我沒趕上,否則保證比這著急。」郝曉被她逗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半個小時之後,文文臉色慘白地打開門。她捂著肚子,艱難地邁出一小步。
「文文!」妖妖和郝曉連忙扶過她到椅子上坐下。
「你怎麼樣?還好吧?」文文無力地點頭。她的手冰涼,額頭冒著虛汗。
「我叫聶凱現在來接我們。」郝曉說。
聶凱和譚瑞峰都不知道文文是為什麼來這裡。郝曉只說是女人每個月的秘密,讓他們懷疑文文是因為痛經而病成這樣。
回到家,文文卧床便睡。看得出,她很疲憊。
「聽說,女人做這個跟生孩子差不多,那種痛難以想象。」郝曉說。
「你生孩子也這麼痛嗎?」
「我是破腹產,雖然沒經歷別人口中的那種非人折磨,不過也好不了哪去。麻醉藥過後的疼痛是很難熬的。特別是當你在床上無法動彈那幾個小時,想死的心都有。」
這個妖妖是有經驗的。當初她剛做完闌尾炎手術,有6個小時全身無法動彈。當時她最渴望的事情是翻身,可是這平時最容易的事情在那時根本是個奢求。
她們關上門下了樓。飯菜香味撲鼻,忙了一天的她們終於覺得餓了。
「這是你做的嗎?」看到豐盛的菜肴,妖妖覺得不可思議。
「大部分是我做的,不過這盤可樂雞翅,紅燒肉,爆炒雞胗可都是瑞峰做的啊」。
「原來你還會做菜吶?不得了哦?」郝曉讚賞道。
「可惜都是瘦啊,有沒有清淡點的?」減肥后的妖妖不吃肉,不吃油,不吃甜,不喝酒。
看到妖妖失望的眼神,譚瑞峰原本的喜悅一掃而光。
經過多日的休息,加上郝曉日膳的精心調理,文文的臉色很快紅潤了起來。六日後,妖妖,文文與譚瑞峰告別了郝曉,踏上了返校的旅程。
「妖妖,我終於知道女人是水做的。」文文望著窗外移動的景色,喃喃地說。「女人的水是血和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