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太白酒樓

二樓的方桌上都是杯盞狼籍，怕是位置早有人坐了，想來只有書生獨坐那一桌還有三個空位。憑我大學在食堂搶佔座位的經驗，忙拉著木婉清和鍾靈先一屁股佔下再說。那白衣少年書生一下子愣住，可能沒遇過這等事吧。那微閉著眼睛的華衣中年人，手臂輕揮，一股真氣撲來，想是要阻止我坐下，觸及我的護身真氣，卻如冷熱相消般，我只覺得渾身一陣涼爽，像是大熱天忽然沖了個冷水澡。見我好像不受他所發真氣的影響，華衣中年人心裡暗自一驚，微閉的眼睛驀地睜開，雙眼精光閃閃哪有剛才快要睡去的模樣，兩道森寒的目光電射一般盯著我。

此時我已穩穩落座，心裡卻提起七層九陽真氣暗自戒備著。但見華衣中年本來環手下拱的衣角鼓漲起來，一股更強沛的真氣凌空撲壓過來。我外放體表的七層九陽真氣堪堪消去，想要從丹田再度調動九陽真氣，又一股更強勁的陰寒真氣擊到，剎時從體表闖入筋脈，我身子一僵，剛從丹田升起的九陽真氣竟被逼得逆脈運行，丹田瞬間像被人從內部狠狠刺了一刀，九陽真氣一下子變得翻騰混亂。意識到本體的危險，《易筋經》心法自覺地全力運行，阻緩陰寒真氣在經脈內的肆意破壞。不知怎麼地忽然靈機一動，憶起九陽真經上「他自狠來他自惡，我只一口真氣足」這兩句經文，慢慢放棄強制調動九陽真氣抵禦的打算，儘力集中精神，用意念引導一小股經由《易筋經》心法調理過的真氣緩緩衝擊丹田內倒亂的九陽真氣。在旁人看來只是一刻，對我來說卻是無比漫長。

在華衣中年人看來，當他五成功力撞上我的護身勁氣時，一開始算是被抵消了，第二波真氣攻到后，卻沒有想像般地受到抵制，很順利地侵入經脈，想來是那布衣少年功力後繼不足，料不到，在丹田附近，卻遇到和剛才真氣完全不同的內力阻擊，與之相觸的真氣竟漸漸失去自己的控制，莫明其妙地引入丹田后，很快感應不到了。堅持了會，見那布衣少年竟閉上了雙眼，臉上表情平淡無波已看不出剛才的凝重，心裡一驚，忙收功斷了外放的真氣。

隨著侵入陰寒真氣的消失，《易筋經》心法也自動地停止運行。我清醒過來，才發覺丹田內的九陽真氣已平靜下來，還變得更加精純，原先的燥熱之氣不知隱藏到哪了。看來若能利用陰寒之氣相助修練九陽真經，定會大有郫益。

那白衣少年書生回過神來，見還有兩位姑娘跟著入座，身材玲瓏，幽香隱約，不由眼睛一亮，目光期待地往上飄移，看清兩女長相普通，心裡暗嘆了聲可惜。

沒想到這白衣少年書生竟是個色鬼，我有點慶幸先前已幫木婉清和鍾靈易了容。那華衣中年人衣袖下垂，又微微閉上了眼，一會昏昏欲睡的模樣，知道暫不會對我再有危險，我心裡放鬆下來，才細細打量少年書生。白衣是上等絲綢做的，身形消瘦，臉色蒼白，瞼袋青腫，雙眼有些無神，整個人給人感覺好像少了點年輕人精神朝氣，想來是酒色過度所致吧。

善意地向白衣少年書生笑了笑，我這才轉身招呼還站在樓梯口的店小二，讓他收拾一下，順便上些酒菜。店小二有點驚顫地走了過來，不時偷偷打量兩眼華衣中年人，想是已吃過苦頭了。我吩咐好了，店小二大為不解地搖頭離開，想不通，我竟然就這麼安座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