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節 殺俘
用八百條人命與幾乎所有人受傷的代價，來換韓遂一隻右手以及殺死羌胡叛軍三千餘人划算不划算？或許其他將領算這個賬，這很划算，但是魯莽肯定不會這麼想。
所以，對俘獲的將近三千羌胡人起了殺心，在魯莽這裡很說的通。
「恩公，不可如此啊！殺俘不祥的道理恩公必然知道。縱然這些是西涼蠻夷，可殺了他們以後還后誰還願降？」賈詡還在苦口婆心的勸魯莽不要衝動，在賈詡看來，雖然中伏折了八百餘軍士，可是這算的了什麼，殺敵三千有餘、俘敵近三千、繳獲戰馬兩千九百餘匹，錢糧輜重無數，這些數字甚至還不包括陶謙的丹陽兵殺敵的數字，以及羌胡叛軍心膽具喪之後互相踩踏而死的人數。
看著不遠處被惡形惡狀、手持利刃的丹陽兵圈住的俘虜，賈詡更希望將這些人變成軍中苦役，或者送回蚩尤寨充作奴隸，甚至還可以直接編成軍卒，用來打仗。這些都是成年壯漢，就這麼殺了太過可惜。
陶謙就很明白賈詡想的這個道理，除開留下一部分人幫魯莽看守俘虜，他已帶著剩餘的部曲銜尾追殺西涼羌胡人潰軍而去，目的在賈詡看來很簡單——其一是追亡逐北獲取戰功，其二就是抓取俘虜。陶謙也很有意思，明顯沒有要跟魯莽分收穫的想法。
「殺降又如何？不殺他們我魯莽怎麼對的起死去的部曲？」魯莽身上的盔甲已經破破爛爛，滿身都是血跡，聽了賈詡的話，他氣呼呼的頂了一句回去。魯莽將頭側到了一邊，卻有看見那邊自己的部曲正在死人堆里翻找，他們在找自己袍澤的屍體。魯莽不想看下去，於是他又將腦袋轉了回來，看向了面前同樣面有不愉的賈詡。
「這個事情我說了算！」魯莽反過手從背後的赤菟馬馬鞍邊抽出把血淋淋的環首刀，頓了頓，這才不容辯駁的對賈詡說，說完也不等賈詡回答，直直走向那些驚魂未定的俘虜。
羌胡人俘虜們誰沒在剛才的戰場上看見魯莽這殺神？若不是被魯莽人擋殺人，佛擋殺佛般宰的心膽俱裂，他們如何會投降？而俘虜的心理總會是忐忑無比的，看著魯莽這殺神提刀又過來了，立刻就是一陣躁動。不過陶謙的丹陽兵可不簡單，發現有人躁動，上去就拖人群一刀砍翻，看著那幾具頭身異處的屍體，俘虜們終於安靜了下來……噤若寒蟬。
噗——
魯莽將手裡的環首刀用力向地面一拋，鋒利的環首刀便只剩下三分之一還露出在地面上，他開始環視了那些俘虜俘虜一圈，眼中滿是壓抑不住恨意。
「我想把你們都殺了——！」
魯莽的開場白讓俘虜們徹底絕望了，這年頭中華才是萬邦所向，不學漢語你怎麼在這世界上混？根本不用什麼四六級考試，他們自個兒就學了。羌人、胡人雖然地處邊遠，可是漢語還是都會那麼一點點的。聽懂了魯莽的話，這讓他們如何不害怕，若不是看守的丹陽兵滴血的刀鋒和嗜血的眼神逼迫，更有魯莽軍中那些恢復了體力的騎兵，提著兵器在不住繞圈，這些俘虜怕是立即就一鬨而散了。
「不過我現在改主意了……」
魯莽的第二句話出來，羌胡人立刻就停止了蠢蠢欲動，一個個豎起耳朵來，能活著誰他媽願意去死？
「本將的主簿說殺俘不祥，那麼好！本將不殺你們！」魯莽知道這些俘虜會是這樣的反應，他甚至知道俘虜們下一刻的反應。
殺俘……，自己是從來沒做過，可是自己看過，看過很多次。以前在亞洲聯邦駐雅歌星第三十三格鬥兵團，鎮壓土著叛亂，殺俘虜的場面多了去了，只不過自己一直很抵觸，從沒有跟他們一樣那麼做過。
「謝將軍不殺之恩……」
「將軍仁義……」
「將軍仁慈……」
俘虜們用著腔調有些怪的漢語忙不迭的喊著，有的人甚至撲倒在地，不住的磕頭。他們原本的彪悍與桀驁已不復存在，現在……他們只是一群可憐蟲。
「仁慈？呵呵……我不殺你們，但是本將死的八百個弟兄怎麼算？殺人償命，你們——」魯莽伸出指頭指向了俘虜們，指向誰誰就會慌忙低頭。當豺狼遇上更兇惡的猛虎，除開恐懼他們還是恐懼。
魯莽笑笑，這才繼續用壓抑到平靜的語氣道：「你們自己選出九百人，自己殺。本將剛剛說了，今天你們就先選一百殺，三個裡面選一個，本將肯定……不殺你們！」
好厲害的計謀！
賈詡張開了嘴和不回去，魯莽這個計劃實在太狠了，這樣讓羌胡人俘虜自己選人殺，無疑徹底的摧毀了羌胡人互相之間的原本的信任，他們大部分人現在肯定不會在考慮逃亡與反抗，而是要去考慮怎麼不被別人選出來殺，以及選誰殺來保存自己。等殺夠恩公要的九百人，剩下的不過是些互相猜忌的綿羊，讓他們去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不要他們的小命。
本以為魯恩公是單純的要殺人泄憤，現在看來，其中大有乾坤吶！恩公的想法，果然不是可以用常理來猜測的。只是可惜，與賈詡想的不同，魯莽還真就是泄憤而已。只是懶得自己想辦法，有不想過於跟賈詡彆扭，才抄襲了這麼個辦法……而已。
「徐晃、龐德、閻行，你們三個在這裡給我盯著，哪個俘虜敢做出格動作，立刻給本將殺了！」雖然學著以前在格鬥兵團學的殺俘虜的辦法做出了命令，可魯莽卻不想再看下面即將發生的鬧劇了，他要去看看那些受傷的部曲，包括身中十餘箭昏迷不醒的關翼。
「殺索倫，是索倫這個雜碎把我們騙上戰場的……」
「殺珋震撼，他是死鬼王國的親兵，跟我們沒關係……」
「殺伏渠莽戈，他們白馬羌人跟我們湟中羌人沒關係……」
「去你娘的戈古豕，你想殺老子？」
「我跟弟弟兩個就說殺你，哼……你死定了……」
……
手無寸鐵的羌人立時就混亂了起來，最終還是賈詡給出了辦法，隨意拉出三個人來，讓三人自己選，鮮血浸透了魯莽插刀之處，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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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謙追殺逃跑的羌胡人，竟然有了殺敵近萬的的戰績，若不是最後陶謙也犯了兵家大忌，太過於逼迫窮寇般的韓遂馬騰，被韓遂馬騰反咬一口，折損了千餘人，這場戰鬥就是徹底完美了。
最後的戰果統計，從守衛陳倉開始，魯莽除開本部部曲近三千人外，還有原本的陳倉守軍千多人，共殺敵一萬五千多，斬殺敵酋王國、將領程銀、楊秋、李堪、馬玩等十餘員。而己方的傷亡數字魯莽的魯莽的不忍心看——部曲兵所剩千人不足，陳倉守軍尚餘四百人……
就在陶謙敗退回到陳倉那天，皇甫嵩的大軍終於也來到了陳倉，而董卓的兵馬已經從另一條路急行堵截羌胡敗軍而去。這一天魯莽剛剛殺夠九百俘虜，祭奠完陣亡軍士的英靈。
心情不佳的魯莽謝絕了與皇甫嵩一道出兵西涼的要求，竟然出乎皇甫嵩意料的要求回河東解縣休整，皇甫嵩自然不可能答應魯莽的要求，反而給魯莽補充了一千步兵。留下了讓魯莽暫時督運後方糧草的命令后，帶著大軍再次開拔，與皇甫嵩一起出發的還有奔洛陽送請功奏摺的信使——
皇甫嵩列舉了魯莽的功勞，保舉破羌中郎將魯莽為西涼刺史，保舉揚武都尉陶謙為徐州刺史……
而那些已經喪膽的羌胡人俘虜，魯莽不想看見他們，於是就全部送與了皇甫嵩做苦役，對於這些綿羊般順服的羌胡人，皇甫嵩有很大的興趣。
魯莽隨口就說了殺俘之事，皇甫嵩默然片刻，竟拍手道：「此計甚妙，甚妙！智深果為用兵奇才，真乃魯氏麒麟兒，魯氏麒麟兒啊！」
好吧……
麒麟兒這個名號其實魯莽感覺蠻好的，而皇甫嵩這樣的人寫的評語，自然更是飛速的傳播開來——魯氏麒麟兒、河東麒麟兒甚至於司隸麒麟兒的名號，全部都成為了魯莽的代名詞，雖然魯莽偶爾也在想，好像還沒出世的姜維，以後被稱作『麒麟兒』……
漢中平三年六月，前將軍董卓於漢陽郡折狐谷大破羌胡叛軍，斬首萬餘。
漢中平三年八月，左將軍皇甫嵩於金城郡允吾城大破羌胡叛軍，斬首六千，降伏兩萬餘。所獲俘虜，皇甫嵩亦效仿魯莽之法，抽三人而令二殺一。
韓遂馬騰所帥已不足兩萬，二人落荒遁入河曲羌人部落之中，余部散落於西海（青海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