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些時候，梗你心裡一些事，時間長了，淡了，也就沒什麼感覺了，就跟有時候鬧肚子找不著廁所，咬牙忍一會也就過去了一樣，可一但冷不丁地吹點小風，效果往往會有些出人意料。
比如分手之後左航可以完全不再想起董歡，哪怕是看到她空間里跟那個男人照片，也不過是心裡有些不舒服而已。這種不舒服完全達不到現這樣級別，就像是被人心裡狠狠地抓了一把。
他再沒有感覺，分手也不過一兩個月時間，再沒有感覺，也不能改董歡曾經是他想過要結婚女人這個事實。
所以當他這樣完全沒有防備情況下看到一個男人手自己曾經愛過女人屁股上跟揉麵糰兒似地捏來抓去，滋味實有些無法形容，讓他不能接受是董歡似乎並不覺得這種大庭廣眾之下耍流氓行為有什麼不妥，臉上還帶著笑。
這就是她要激情？他突然感覺自己曾經為這樣女人難受過是一件很操蛋事。
蘇戰宇左航猛地停下腳步時候，認出了前面那個女人就是上回來左航家拿東西前女友。
他一把拽住了想要轉身左航：「幹嘛。」
左航沒出聲，猶豫了幾秒鐘繼續往電梯走，跟董歡身後進了電梯。
站定之後董歡回過了身，一抬眼看到了左航，臉上表情變幻莫測地換了好幾個，后定格出一個微笑：「左航，這麼巧。」
「嗯。」左航淡淡地應了一聲。
左航冷淡反應讓董歡有些尷尬，她迅速挽住了身邊男人繼續笑著：「周末逛街然跟男人一塊么？」
「是不是挺鬱悶，他寧可跟個男人逛街，」蘇戰宇開口，嘴角帶著笑，「您都混成前某了，也沒一塊兒逛過街。」
左航沒說話，看了蘇戰宇一眼，這小子也不管邊兒上還有那麼多人，說話不管不顧，但這話說還算解氣，他跟董歡一起時候確是沒怎麼逛過街，他本來就不愛逛街，董歡還一約會就愛叫著去圖館。
「沒關係啊，現有人陪我逛。」董歡笑有些僵，但還是笑，看了看身邊男人。
那男人笑著跟她深情款款地對視了一會，然後沖左航和蘇戰宇點了點頭。
「哥們兒和面技術不錯。」蘇戰宇沖他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說完這句話手還順便做了個抓手勢。
電梯里人視線都聚了過來，董歡和那男人臉上瞬間變了表情，左航趕緊把臉轉開，他真沒想到蘇戰宇能說出這種話，擔心董歡臉上掛不住會一巴掌扇過來。
好這時電梯門打開了，左航趕緊拉著蘇戰宇步走了出去，頭都沒好意思回。
左航隨便買了點飲料，跟蘇戰宇坐椅子上對著商場大堂里吊燈發愣。
他覺得自己一向還算是乾脆利落人，只是扛不住董歡這種看我七十二變風格，如果一開始董歡就是這個樣子，倒貼送上門兒來他也不可能要，現自尊心再次受到打擊，自己然跟這樣姑娘好了一年時間。
這得走眼走到何種程度！
他看了看身邊蘇戰宇，這小子正半眯著眼靠椅子上一下下咬著吸管，因為剛才算是替他出了氣，所以現左航看他比平時要順眼得多……
「以後別這樣，給人留點兒面子。」左航喝了口飲料。
「那得分什麼人，我這小爆脾氣，」蘇戰宇慢悠悠地繼續咬吸管，「就受不了這種沒事瞎抖個沒完人。」
左航笑了笑沒出聲，手機響了，夏鴻雪打了電話來說到了一樓。
「走吧，」左航站起來拍拍他肩，「挑鞋去。」
夏鴻雪算得上是挺懂事姑娘，她沒一樓等著左航他們下去接她，而是直接上了六樓體育用品那層。
左航他們八樓，從消防梯從下去就行，就沖這一點，左航對她多了幾分好感，比董歡強。
剛才如果不是蘇戰宇愣了吧嘰地幫他擠兌了幾句，他不定得憋得多難受，雖說他不贊成當著那麼多人面兒讓個姑娘下不來台，但橫豎出頭不是他，他承認自己拽著蘇戰宇跑出電梯時候心裡是想樂來著。
「戰宇，」左航順著樓梯往下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看跟身後蘇戰宇，蘇戰宇抬眼看他時候，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得扭頭繼續走，「沒事。」
「哥，想謝就謝，別不好意思，」蘇戰宇後邊往下蹦著走，「其實你犯不著為她不爽，她不知道珍惜是她傻逼，人這輩子總要被傻逼甩個一兩次才算經歷全乎了。」
「別順桿兒上，裝什麼哲人。」左航揮揮手。
「哪天碰上一個就算你傻逼也把你當個寶人，就行了，」蘇戰宇下樓梯始終是蹦著下，跳到他身邊，「比如我。」
「你丫才傻逼。」
「這話沒錯。」
夏鴻雪已經冰球護具專櫃等著了，手裡還抱著好幾瓶飲料，看到他倆就遞了過來：「不好意思啊，大周末要你們出來幫我挑鞋。」
「沒事兒，」左航接過飲料，回手遞給蘇戰宇一瓶，又拍了拍他肩，「這是我弟，蘇戰宇。」
「我叫夏鴻雪，麻煩你了。」夏鴻雪伸出手。
「不氣。」蘇戰宇背地裡對姑娘一套套能說出一堆道道來，但面對姑娘時候所有理論都扔到一邊兒了，左航都能看到他臉上冷淡倆大字熠熠生輝。
「我也不知道該挑什麼樣，剛看了一下，眼都花了。」夏鴻雪明顯優點就是無論對方是什麼樣態度，都能始終完全沒感覺笑眯眯。
「多少預算？有基礎么？」蘇戰宇從架子上隨手拿了雙鞋手上看著，「是隨便玩玩還是打算一直學下去？」
「小時候學過，不過就只能直線往前，」夏鴻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近想減肥啊，別運動都沒什麼意思，就想滑冰了，應該會一直滑到瘦下去吧。」
蘇戰宇放下手裡鞋，瞟了她一眼：「你不胖。」
「謝謝啊。」夏鴻雪笑得很開心。
左航對冰刀完全不懂，坐凳子上看著蘇戰宇幫夏鴻雪挑鞋。這小子雖說對姑娘很冷淡，但耐性卻很好，挑得挺仔細，等著夏鴻雪一雙雙地試。
看著他倆樣子，左航莫名其妙有種感覺，這倆挺合適……
這樣男人，誰家姑娘跟了他都該是很有福氣吧。
只可惜，這小子怎麼就對姑娘沒興趣呢？
左航一想到這兒就犯愁，蘇戰宇現還念，這事對家裡人還能瞞得住，沒準兒還覺得這孩子不跟姑娘瞎混，挺省心，再過幾年呢？
總有一天家裡人會知道這事，到那時會是什麼樣場面，左航都不敢細想。
反正自己肯定是知情不報從犯。
用了半小時，蘇戰宇給夏鴻雪挑好了鞋，等著銷售小姑娘去庫房拿鞋時候，夏鴻雪坐到了左航身邊，蘇戰宇背對著他們抱著胳膊不知道想什麼。
「你弟人真好，我覺得我好羅嗦啊，他也受得了。」夏鴻雪笑嘻嘻地把自己鞋穿好。
「還成。」左航實佩服她，蘇戰宇始終連個笑臉都沒有，她然都沒感覺。
「一會……」夏鴻雪撥了撥頭髮，話說到一半，被電梯口那邊轉來一陣嘈雜聲打斷了。
左航順著聲音看過去，電梯上站著人都紛紛地往兩邊避讓，一群人有男有女亂七八糟地打成一團擠著下來了。
混亂之中左航聽到了一個女人尖叫和哭泣聲，但很就被另幾個女人叫罵人淹沒了。
左航心裡沉了一下，站了起來，走到蘇戰宇身邊往電梯上盯著。
一個女人被拽著頭髮從電梯上推了下來，摔倒這一層地上。她身後緊跟著幾個女人和三個男人，跳下來對著她就是一陣踹。
帶頭女人撲上去對著她臉劈頭蓋臉一通耳光扇了過去，其餘人圍著你踹一腳我踩一下。
「臭婊|子！」扇耳光女人一邊扇著一邊破口大罵，撕扯著她衣服，「搶男人搶到老娘頭上來了，幹什麼不好當小三兒！打不死你！婊|子！」
周圍人看這架式，都退到了一邊。
「你才是婊|子！」地上女人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頭髮也被拽得一縷一縷地落了地上，但還是一邊躲一邊回了一句嘴。
這句話招來了大憤怒，一個男人伸手抓起她頭髮把她從地上拎了起來，狠狠地往旁邊一甩，她被摔出去好幾米，幾乎摔到了左航腳邊。
左航血液幾乎都凝固了，看著眼前場面，只覺得自己全身發冷，從這個女人被推下電梯時候，他就已經聽出了這個熟悉聲音，只是這樣情形他萬萬沒有想到。
當那個幾個人往這邊追過來準備繼續打人時候，左航往前邁了一步。
蘇戰宇一直站著沒動，直到左航這一步邁出去了，他才一把抓住了左航手，攔住了左航想要衝過去勢頭，回頭對驚呆了夏鴻雪說了一句：「報警。」
沒等左航反應過來，蘇戰宇已經幾步衝到了董歡身邊。
那邊一個男人追了過來，抬起腿對著董歡臉就踹了過去。
但腿剛抬起來，還沒靠近董歡臉，就被蘇戰宇一腳踩了膝蓋上。
蘇戰宇這一腳沒怎麼使勁，只是把這男人腿蹬了回去，男人晃了一下差點摔倒。
「少他媽管閑事！」另一個男人也沖了過來，對著蘇戰宇就是一拳掄了過來。
蘇戰宇皺了皺眉，抬手迎上去接住了他拳頭，身體往前傾了傾，借著慣性狠狠地把這人拳頭推回了他自己臉上。
這一下他使了全力，那男人被他按著拳頭一拳掄了自己鼻子上，疼得捂著鼻子彎著腰半天沒直起來。
一看到有人管閑事，打人那幫全都怒了，打小三兒天經地義，突然跑出這麼一個人來，讓他們非常不爽，女人喊了一聲，一伙人不分男女全都撲了上來。
左航衝過去把倒地上爬不起來了董歡拉到一邊，他本來不想打架，但眼前這架式，他不可能還邊兒上站著了。
他知道蘇戰宇能打，但這小子肩上背上腰上全是訓練弄傷，他擔心蘇戰宇會再受傷。
左航衝過去對著正沖蘇戰宇抬腿要踹人男人就是一拳，打那人臉上：「去你媽。」
左航這一加入，場面完全亂了套，亂七八糟打成一團。左航身體很好，個頭也有，但打架這種事他著實沒有經驗，特別是面對一幫伸手就用指甲掐女人。
一分心躲指甲，背上就結結實實被掄了兩拳，蘇戰宇一把給他拽到了自己身後，壓著聲音說了一句：「您真能給我添工作量！」
場面有些失控，蘇戰宇把主力幾個男人踹開之後，女人們卻讓他有些手忙腳亂，夏鴻雪報了警之後邊兒上急得不行，后掄著自己包跑過來對著人就砸。
商場保安和11趕到時候費了好半天勁兒才把這幾個女人給拽開了。
董歡還坐地上，一臉淚水，身上衣服都爛成布條了。
左航看著她，抬手要把自己上衣脫了給她時候，蘇戰宇從他後面把自己T恤扔到了董歡身上，夏鴻雪趕緊過去幫著她穿上了。
一幫人被帶到了派出所，左航實有些無語，近他跟派出所挺有緣份。
等到從派出所出來時候，董歡還哭，她那個男友有老婆有孩子，而她卻什麼也不知道，一心一意享受這男人給她帶來所謂激情，直到這男人商場給她買內衣時候被人家老婆堵上門了，她才明白過來。
左航從商場到派出所，始終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直到這會兒才沉著聲音問了一句：「那個人呢？」
董歡還是哭，不出聲。
「操！」左航控制著自己，拉開了自己車門，「上車。」
董歡上車之後，一邊站著夏鴻雪攔了輛計程車：「不用管我了，我打個車回去就行。」
「不好意思。」左航有些歉意地看著她。
「沒事沒事，你們忙你們吧。」
董歡坐後座上，哭泣聲音已經小了一些。左航沉默地開著車，蘇戰宇坐副駕駛偏著頭看著窗外，嘴裡嚼著口香糖，幾個人一路都沒有說話。
左航很久沒來董歡家了，但路還是很熟，他把車停她家樓下，沒有熄火：「下車。」
「左航，」董歡突然伸手抓住了他胳膊，眼裡淚水大顆大顆地涌了出來，「我真……」
「下車！」左航沒動，提高了聲音。
董歡愣了一下，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哭著跑進了樓道。
左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車開回家，腦子裡亂得不行，董歡帶給他「驚喜」真是一次比一次驚，驚得他都覺得自己之前這一年時間裡是不是跟另一個女人談戀愛。
「哥。」蘇戰宇看著坐停好車之後還是坐著一動不動左航。
「別安慰。」左航下了車。
「沒安慰你，」蘇戰宇也跟著下了車，「我就是想說，這人跟你已經沒關係了，今兒就是見義勇為，你鬱悶個屁呢？」
左航站車邊看著他，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
每次他心裡不好受時候，身邊安慰和開解他，都是這個看著很不著調小子，可偏偏他每次說話，都能讓自己感到一絲絲寬慰。
蘇戰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招了左航，他不會不會過來給自己一下子。
「我……」蘇戰宇想繼續補充一下自己觀點，但左航沒等他把話說全，突然一步跨了過來，伸手繞到他脖子後面，扶著他後腦勺往自己面前一拉，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