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自打上大學交了女朋友之後，左航就基本沒再出現過因為某個亂七八糟春夢半夜被憋醒情況。

現面對自己被一個同時混雜著男人和女人夢折騰出這種情況，他實有些不能接受。

手還放內褲里握著，等著他發令，一句話，擼還是不擼。

猶豫了一會，他把手抽了出來，不能擼，一是因為半夜，他憋得難受情況下同時還困得厲害，二是如果現擼了，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因為夢見了男人所以大半夜擼管兒？這事兒想想都不能接受。

躺了一會，漸漸下去了不少，他下了床，到廳里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

經過隔壁卧室時候，他停了一會，蘇戰宇跟他一樣，不鎖門，他能從虛掩著房門看到床上睡得沒個人樣兒蘇戰宇。

不光睡得奇形怪狀，這小子還玩裸睡，全身上下一覽無餘，就那麼抱著枕頭趴床上，半個臉都埋枕頭裡。

左航挺佩服他，空調被他調到了低溫度，一般人就按這樣，不被枕頭憋死，也得凍感冒了。

「哥……」左航剛要轉身回屋時候，床上蘇戰宇動了一下，皺著眉含混不清地說了一句。

後面說什麼他沒聽清，這聲哥卻叫得很清晰。

左航嚇了一跳，原地定了一會，確定這小子是說夢話之後，他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夢見什麼了，一臉委屈。

「沒事別瞎叫。」左航小聲接了一句，也不知道夢裡蘇戰宇能不能聽見，他都覺得自己神叨叨。

左航掃了一眼蘇戰宇身體，這睡姿真沒法說，睡得跟蛤蟆似，不過身材確是好，全身都緊繃繃沒有一絲贅肉，特別是從腰到屁股那一段弧度，很漂亮。

要擱小時候，他肯定會過去那個緊繃繃翹屁股上拍一巴掌，可現不同了……狗蛋已經變成了蘇戰宇，連說個夢話都會叫哥蘇戰宇。

哎，左航轉身回了屋，這事鬧。

打從蘇戰宇停車場吃了熊心炒豹膽吻了他那一下之後，左航這些天每次看到他都有點莫名其妙尷尬，呆一塊兒時候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關鍵是那個吻還是他自己招來。

但他之前已經說過，不會躲著蘇戰宇，現為了這個弟弟面前保持自己說話算數形象，只能硬著頭皮扛著。

好下午就要出差，雖說只去兩天，好歹也能緩緩了。

「那邊下雨，」蘇戰宇靠門邊看他收拾東西，「記得帶傘啊。」

「嗯，」左航把傘塞進包里，唯一不爽大概就是吃不上蘇戰宇做菜了，「你回家記得鎖好門。」

「沒事兒，入室搶劫碰上我都得哭。」蘇戰宇滿不乎地笑笑。

「沒錢用了自己取錢，卡我屋抽屜里，密碼是2525，」左航指了指抽屜，「訓練累了就出去吃。」

「就去兩天，又不是倆月，至於么……除了二百五卡，還有什麼要交待沒？」

「還有你這個二百五人，你媽把你放這兒了，你就老實點兒呆著，我不這兩天千萬別給我惹事兒，知道嗎？」

「你不我惹不出事兒，放心吧。」

左航一走，蘇戰宇直接就睡到了他卧室里，晚上也不看電視，吃完東西就貓左航屋裡不出去了。

他研究了一下左航電腦，打開了播放器，左航沒做什麼隱藏工作，那天看片子還播放列表裡杵著，他順著這個片兒找到了左航放A片文件夾。

靠，存貨還不少，他挨個點出來大致掃描了一遍，然有不少口味兒挺重。蘇戰宇對著屏幕嘿嘿樂了一會，他一直覺得左航挺正經，背地裡看小黃片兒也應該是科普級，沒想到進階版佔了存貨里大多數，什麼捆綁禁錮之類一大堆。

「沒勁，學點兒好吧哥哥。」蘇戰宇動了動滑鼠，把文件夾直接給刪了，再清空了回收站。

左航電腦里除了A片，遊戲和Q，再也沒有蘇戰宇能看明白東西了，一堆英文軟體佔掉了整個桌面一大半。他都不知道為什麼左航要把所有東西都放桌面上，他自己電腦桌面上除去一個回收站，什麼圖標都沒有。

不過想想第一次看到左航房間時慘狀，他也就能理解了。

電腦上折騰了半天，蘇戰宇又檢查了一下左航衣櫃，衣櫃倒是收拾得很整齊，左邊是上班穿，各種襯衣西服領帶什麼，右邊就跟他差不多了，全是T恤大褲衩。

折騰完這一通，他躺到了床上，把臉埋左航枕頭裡，吸了一口氣，左航身上那種熟悉氣息慢慢淹沒了他。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地摟著左航，光明正大地他氣息里呼吸……也許這種念頭這一輩子都只是奢望。

手機響了，蘇戰宇翻了個身從桌上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接了電話：「哥？」

「嗯，吃飯了沒？」左航有點懶聲音傳了出來，聽得蘇戰宇一陣燥熱。

左航聲音沒什麼特別，但通過聽筒傳出來時候，那種帶著幾分懶散聲音就會格外地誘人。

「吃了，你賓館？」蘇戰宇拉了拉褲腰，手往下伸了進去。

「嗯，明天一早開會，賓館伙食真垃圾。」左航笑了笑。

「有特殊伙食沒？」蘇戰宇手動了幾下，覺得不得勁兒，挺了挺腰把褲子都脫了，甩到床角。

「一會打個電話問問前台。」

「找我吧，一句話我馬上飛過去，」蘇戰宇閉上眼睛，把電話稍微拿開了一點，他怕左航聽到他漸漸粗重呼吸會起疑，「全套服務，保證周到。」

「滾，」左航笑著罵了一句，「早點睡吧你，我一會也睡了。」

「哥，別掛電話。」蘇戰宇皺了皺眉，手上動作頻率加了些。

「怎麼了？」

「陪我聊會，我睡不著。」

「冰箱里有牛奶，去喝點兒吧，」左航又想了想，「要不你直接喝點啤酒得了。」

「啤酒我撐死了也不會暈。」

「那就牛奶。」

「不管用。」

「那我沒招了，往牆上撞一下吧，把握好力度，別撞死了，」左航有點無奈，「我困了，睡吧。」

「別啊，」蘇戰宇滿腦子裡全是那天左航他手裡漸漸急促起伏胸口和被他挑逗得一點點繃緊身體，「聊會兒，我真失眠。」

「聊什麼？」左航靠床頭看電視，隨口問了一句，要說蘇戰宇失眠，他是相信，這段時間這小子總廳里耗到半夜。

「隨便，我就是想聽著你聲音，」蘇戰宇側過身，下面不斷襲來感和左航那種讓他莫名就能浮想聯篇聲音配合得天衣無縫，他聞著枕頭上味道，現如果左航身邊，他估計自己絕對會不計後果地把左航按倒，「哥……」

這聲哥叫得跟平時不同，蘇戰宇自己都聽出了不對勁，左航愣了一下：「你怎麼了？」

「想吃紅燒肉么？」他也沒功夫一陣陣感中再找什麼合適對白了，隨便說了一句。

左航沉默了好半天才慢慢開了口：「蘇戰宇，你幹什麼。」

「你先回答我。」蘇戰宇這會顧不上理會左航為什麼會問這麼一句，他把電話從右手換到了左手，繼續速動作著。

「……想。」左航猶豫了一會，給了個肯定回答。

這一個字有著絕對火上澆油效果，蘇戰宇把別對話都從腦子裡屏蔽掉了，只迴響著這一個字，想。

「哥，我想你了。」他說話時沒有控制呼吸，急促呼吸都撲了話筒上，等他注意到時候估計左航那邊已經聽了個一清二楚。

「蘇戰宇，你真牛逼！」左航是個男人，這種聲音他一聽就立馬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兒，說完這句話他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日。」蘇戰宇咬著牙，這事辦……

左航反應有點影響他情緒，但扛不住來得猛，蘇戰宇把手機扔到一邊，臉埋回枕頭裡，手上加速開始衝刺。

到達顛峰時候，他一點兒沒掩飾，枕頭裡低吼了一聲，后射出來子子孫孫全都前赴後繼地弄了左航床單上。

他本來想拿紙擋一下來著，但這種彷彿直接射左航身上一般無恥想像很是刺激，他管不住自己腦子。

完事兒之後他床上躺了好一會才慢慢起身去洗了個澡，回到左航屋裡時候，他看了看床單上痕迹，把床單扯了下來，從左航柜子里找了乾淨給換上了。

把這些都收拾好了之後，他才開始有些后怕，左航把電話掛掉時反應很明顯是生氣了。

他從床上找出手機，拿手裡猶豫了很久，后一咬牙撥通了左航號，聽著電話里撥號音，他手心有些冒汗。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被掐斷了。

蘇戰宇倒床上，完了，左航這回是真生氣了。

躺了幾分鐘，他繼續撥，那邊還是掛，他感覺涼意從心裡一點點漫了出來，手都有點發麻。

怎麼辦？他握著手機床上翻來覆去地烙餅。

還沒等他理出頭緒，左航電話然打了過來，蘇戰宇從床上直接蹦了起來：「哥……」

「我手機馬上沒電了，正找插頭呢，你還打個沒完了，幹嘛啊。」左航聲音有些不耐煩，但卻沒有沖他發火。

「我是想說，剛才事……」蘇戰宇小心地開了個頭，試探著左航態度。

「我明天要開會，不想跟你置氣，但什麼事兒你別太過頭了，老這麼由著性子來，你讓我怎麼辦？」左航語速還跟平時一樣，但語氣卻已經有了不同，「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喜歡別人還是我，我都可以理解，但我實沒法接受被自己弟弟拿來當擼管兒音頻，你明白么？」

蘇戰宇感覺左航聲調平穩這句話像一記重拳狠狠地打了他胸口上，心裡猛地抽著疼，很久才調整好呼吸：「明白了。」

「睡吧。」

「晚安，哥。」

「晚安。」

蘇戰宇一整天心情都不好，坐教室里連打瞌睡情緒都沒有，誰跟他說話他都懶得搭理。

一直到下午訓練時候他才找到了發泄途徑，那種不要命拼勁把老陳都嚇著了，頭一回沒罵他偷懶，而是把他叫到了一邊：「你玩什麼命，讓你認真訓練也不是讓你不要命了，拉傷了怎麼辦！」

「沒事兒。」蘇戰宇撐著膝蓋，汗水順著臉一顆顆砸地上，眼下只有這種讓他幾乎體力透支方式才能稍稍緩解一下鬱結他心裡那團東西。

「悠著點，傷了到時上不了場可別說是我不安排你上。」老陳拍了拍他後背。

蘇戰宇抬起頭看著他：「教練……」

「不出意外肯定會安排你上，但是你自己要有數，你不怕受傷沒所謂，但影響到整個團隊就不行，這不是你一個人事。」

「遵命，」這個消息大概是這一段時間以來唯一讓他開心東西了，他活動了一下胳膊，往訓練場上跑過去，回頭沖老陳揮揮手，「謝謝陳總。」

訓練結束之後蘇戰宇跟幾個隊員到學校附近大排檔吃飯，他本來不想去，但架不住幾個人拉扯。反正回家了也沒意思，昨天事他不想還好，一想心裡就堵得慌，這要回去了一個人呆著，不定自己會怎麼瞎琢磨呢。

吃東西吃半道手機響了好幾次，每次他都滿懷希望地盼著是左航打過來，但一連幾個都是湯曉。

他沒接，直接掐了，這種時候他沒情緒跟湯曉閑扯。

這頓飯他沒怎麼說話，光聽梁平他們扯蛋了，他就一邊聽，跟著樂幾聲，好歹能把心裡鬱悶沖淡些。

啤酒喝了不少，肚子有點漲，他站起來拍拍梁平：「我去放水。」

「等我一塊兒。」梁平正啃著雞腿。

「等你個蛋，上廁所還邀伴兒呢你。」蘇戰宇沒理他，拐進了大排檔後邊小街，大排檔是沒有廁所，只有小街有一個無論是從形象還是從氣味上都很動人心魄廁所。

廁所里光線不好，一盞比鬼火亮不了多少破燈頂上吊著，蘇戰宇屏息凝神瞄準，這種高端廁所里尿尿就講究個速度，憋斷氣之前尿完逃出去才是上策。

尿完之後他低頭拉拉鏈時候聽到身後有人走了進來，估計是梁平，剛要回頭，聽到身後有人叫了他一聲：「蘇戰宇。」

「嗯。」他應了一聲，覺得這聲音耳生，於是回頭看了一眼。

身後站了個跟他個頭差不多人，背著光看不清臉，沒等他看清，就感覺到耳邊有風聲。

這人右胳膊橫著朝他掄了過來。

這要擱平時訓練時候，以蘇戰宇反應避開這一下不難，但他喝了酒，而且廁所這種地點實太有創意。

他只來得及偏了一下頭，看到了這人手上戴著一個護腕。

有什麼東西砸了他後腦勺偏右地方。

震得他一陣發暈，他踉蹌了一步，耳朵里嗡響一片，緊接著就是巨大疼痛從腦後襲來。

這人第二下對著他肩上砸過來時候，他忍著疼痛和強烈暈眩猛地彎下腰躲開了，同時借著暈勁狠狠地用肩撞了一下那人肚子。

那人低叫了一聲，手裡東西掉了地上。

蘇戰宇心裡罵了一句，小樣兒，撞不死你丫，爺平時練就是撞人！

那人捂著肚子轉身跑出廁所時候，蘇戰宇腿一軟跪了地上，眼前金花黑花交錯，閃得天昏地暗。

他手撐著地，看清了那人掉地上東西。

操，然莫名其妙被人一板磚砸倒這種檔次廁所里……

作者有話要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