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蘇戰宇傻笑狀態一直保持到回家，拉開冰箱找菜時候他還一個勁樂。
左航實是忍無可忍：「你有完沒完？要不咱們回醫院再檢查一下吧，你確定你沒有哪條神經被拍短路了？」
「你不明白，」蘇戰宇喜滋滋地捧著顆白菜進了廚房，「菜不夠，隨便吃點兒吧，明天給你做頓好。」
「隨便。」左航把行李拎進了卧室，他一回來還沒來得及收拾就去了醫院。
卧室里有點變化，他站屋子中間研究了半天，終於發現了床單被換掉了。他愣了愣，轉身去了陽台，看到了陽台外面晾著正是他之前床單。
他吸了一口氣，對於左航來說，弟弟躺自己床上聽著自己聲音擼管兒這種事比直接動手動腳讓他難以接受，王八蛋！
然還弄髒了床單！
蘇戰宇正低頭切菜，左航進了廚房，站他身後：「刀放下。」
「嗯？」他放下刀，還沒等回頭，左航一巴掌狠狠地拍了他背上，他差點咬著自己舌頭，趕緊回身，「怎麼了啊？」
「你然我床上擼管兒？」左航盯著他。
「我……」蘇戰宇頭皮一陣發緊，他光顧著美，把這事兒給忘了，本來是想左航回來之前把床單換回去。
「真有你。」左航指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轉身一摔門回了廳，開了電視把聲音調得老大。
蘇戰宇對著一堆白菜發愣，怎麼辦？
他也知道自己這事兒是辦得有點兒昏了頭，現左航是真動了氣，他不知道該怎麼收場，心裡慌得不行。
腿有些發軟，他靠著灶台慢慢蹲了下去，腦袋上傷開始扎著疼。
這樣局面他不是沒想過，他知道如果自己一直不放手，總有一天左航會爆發，只是他沒想到來得這麼。
他只是後悔自己為什麼就這麼忍不住，真能憋死么？蘇戰宇，真能憋死么！
因為你是他弟弟，因為他性格就這樣，所以一次一次地給你留面子，你真覺得可以一直這麼放肆下去？一直各種花樣翻對著他耍流氓？
他突然有點想哭，鼻子酸得像是被打了一拳。
左航一定會覺得他沒治了，估計都沒法相信他這樣真只是因為喜歡，左航一定是這麼想，如果喜歡一個姑娘就跟他這樣，那可不就是個流氓么……
「啊……」頭疼死了，蘇戰宇抱著腦袋低低地叫一聲，如果他喜歡是個姑娘，他打死也不可能這麼做，他覺得眼淚有點把持不住，欲奪眶而出勢頭很強勁。
廚房門被推開了，左航走了進來，看到他這個樣子，原地愣了一會，蹲了他面前：「喊什麼，頭疼？」
「嗯。」蘇戰宇迅速把臉埋到胳膊里，雖然他還沒有哭，但已經濕了眼窩子他絕對不願意被左航看到，大老爺們兒不夠丟人。
廳里電視聲開那麼大，左航然能聽到他壓著聲音喊那聲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雖然沒抬頭，但左航還是從他帶著鼻音這聲「嗯」里聽出了不對勁：「疼哭了？」
「從哪兒聽出我哭了，」蘇戰宇還是不抬頭，但操蛋聲音連他自己都無奈了，只能偏頭袖子上蹭了蹭眼睛，「就是有點憂鬱。」
左航輕輕嘆了口氣，坐到了地上，跟蘇戰宇面對面呆著，他知道蘇戰宇不可能是因為頭疼，只是他現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實話，他對蘇戰宇干這些抽風事不能說沒火，但現蘇戰宇難受樣子，他心疼也是真。
再怎麼說，這也是他弟，從小跟他屁股後邊兒叫著哥哥人，無論做了什麼，都是他弟弟，要不剛才醫院他也不會因為湯昱一句話就給了那小子一垃圾桶。
他伸手蘇戰宇腦袋上摸了摸，蘇戰宇短短頭髮茬子他手心裡輕輕扎著，他瞬間覺得低著頭有些不知所措蘇戰宇像個小動物，以前他都覺得蘇戰宇像頭叼兮兮獅子，時不時還會咆哮兩聲，可現那種囂張氣焰全都沒了。
「別做飯了，出去吃吧。」左航拍拍他頭。
「哥，」蘇戰宇抬起頭看著他，眉毛擰著，「你是不是覺得我特變態。」
「真沒有。」左航這回清楚地看到了他眼裡淚光，這個平時大大咧咧愣小子也會有這樣時候，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我真不是耍流氓。」蘇戰宇有點不好意思地眼睛上揉了揉。
「我知道。」左航趕緊點頭。
蘇戰宇嘆了口氣，垂下眼皮，很久才往後仰了仰頭：「哥，我怎麼辦啊。」
不知道，左航看著他，是真不知道怎麼辦了。他伸手把蘇戰宇腦袋攬到自己胸前，他後背上輕輕拍了兩下，找不出合適話來說。
蘇戰宇手摟住了他腰，腦門頂著他胸口不再動彈。
如果不是幾分鐘之後，左航感覺自己胸前衣服濕了一塊，他會以為蘇戰宇就這麼睡著了。
哭了，平時拽得二五八萬蘇戰宇然哭了，左航伸手到他臉上摸了一下，摸到了眼淚，但蘇戰宇抬手一巴掌拍開了他手，聲音帶著很重鼻音：「別瞎摸。」
「別想這事兒了，洗洗臉，咱倆出去吃點兒，」就這種時候了還要逞強，左航無奈地笑了笑，手指他下巴上勾了勾，「你也別問我怎麼辦，我要知道怎麼辦也不會沖你發火了，直接手起刀落把你解決了完事兒。」
「你敢，」蘇戰宇鬆開了一直摟著他胳膊，站起來趴到洗碗池上開了水洗臉，「不知道誰收拾誰。」
「想吃什麼？」左航笑了笑，就這一轉眼就變回去了。
「吃你想吃，餓了兩天又不是我。」蘇戰宇捧了一捧水把臉埋到水裡，奶奶說得沒錯，你哥就是心軟。
雖然剛才哭這一鼻子不是故意，是他實鬱悶得不行，但效果卻有些出人意料……
倆人收拾了一下，出門順著小區轉了三圈，左航看著路邊各種館子，然沒有一家能勾起他食慾，他有些苦悶地隨手指了一下：「就他家吧，我實不知道想吃什麼了……」
蘇戰宇看著他嘿嘿樂了兩聲：「去超市買菜吧。」
「幹嘛？」
「給你做，」蘇戰宇伸了個懶腰，腦袋有點疼，「反正出來了，買點菜得了。」
「你不是傷員么，一會做飯把腦袋做疼了怎麼辦。」左航其實願意買菜回去吃，反正又不用他做，連碗都不用他洗。
「我樂意，走吧。」
每次蘇戰宇廚房裡忙活，左航跟誰家地主老爺似坐廳看電視時候，都會有一種奇妙感覺，總有一種想要回頭沖廚房喊一聲「小娘子辛苦了」衝動。
當然，每次他轉頭看到蘇戰宇背影時，這種美好衝動立馬就被砸成了小粉末，小娘子蘇戰宇比他還高半頭身材實讓他無法繼續想像下去。
今天他是不能想像了，因為蘇戰宇腦袋上那圈醒目繃帶提醒他，他正奴役是一個傷殘人士。
「我幫忙吧。」左航坐不住了，進了廚房，想打打下手。
「老抽。」蘇戰宇沒看他，伸出手。
「老抽哪兒？」左航看著本來就不熟悉現陌生了灶台，上面一堆瓶瓶罐罐。
「醋瓶子邊兒上。」
「醋瓶子……」左航挨個轉瓶子，看上面字。
「出去吧。」蘇戰宇嘆了口氣，從他面前拎了個瓶子。
左航堅持把瓶子都轉了一遍才有點不怎麼甘心地轉身準備出去：「你腦袋還疼么？」
「有您這句話就不疼了。」蘇戰宇一臉嚴肅地回答。
「矯情。」
不過話是這麼說，吃過飯洗好碗之後，蘇戰宇覺得自己頭上傷口開始一跳一跳地疼。
「哥，有止疼片么？」他抬手腦袋上敲了幾下。
「疼？我給你拿。」左航立馬站了起來進屋翻藥箱，止疼片有，加班時候經常會因為用腦過度頭疼，這玩意兒是左航常備葯。
蘇戰宇吃了葯之後靠沙發上看電視，腦袋很不爽，往後靠著會壓到傷口，只能側著靠，然後斜眼兒瞅著電視，看上去就像跟電視有多大仇似。
他看了一眼身邊叼著煙玩手機左航，看到了他手機屏幕上顯示簡訊內容是「做什麼？上線打競技場嗎」，他眨了眨眼睛，又盯了一眼，發件人是夏鴻雪。
靠！蘇戰宇銼了銼牙，這小姑娘看著挺天真，手段真不弱，知道從左航興趣愛好下手，男人一般對能跟自己並肩作戰姑娘都會放鬆警惕，久而久之就會戰友情發展成別什麼情。
他看了看左航表情，又裝著調整坐姿，往左航身邊蹭了蹭，看到了左航回復內容，晚點吧。
晚點兒？晚點兒也別想上去！
他知道左航是因為他腦袋有傷才不會扔他一個人這呆著，自己去玩遊戲，估計是想等自己睡了之後。
「哎……」蘇戰宇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了，還疼？」左航抬手繞過他肩膀他腦袋上輕輕摸了一下。
「嗯。」他皺著眉，順著沙發靠背往左航身邊又滑了一下。
「一會葯起效就好了，你平時不是挺能忍么。」
「平時傷能跟板磚比么，你要挨一下，估計這會兒就得趴床上哼哼了。」
「我惹不出這種事。」左航笑了笑。
「這事兒也不是我惹啊。」蘇戰宇很不滿地動了動腦袋，後腦勺靠背上蹭了一下，疼得他抽了口冷氣。
「您能安生一會兒么？」
「看電視都得斜眼兒看我怎麼安生，」蘇戰宇瞅了他一眼，心一橫，直接撲倒左航腿上，歪著頭一枕，「這樣正好。」
左航嘆了口氣，沒說話，也沒推開他，低頭繼續玩手機。
蘇戰宇聽著左航按手機聲音有點煩躁，想知道他簡訊內容，但趴左航腿上這種待遇著實難得，他又不願意就這麼起來。
左航回來就換了大褲衩，蘇戰宇枕著他腿能很清楚地看到他露出來小半截大腿，忍不住有些浮想聯翩，特別是他如果往後再靠一點，就能正正地壓左航某個敏感部位上。
當然，他不敢。
但想想他還是敢，而且這種想像無法控制。
比如他看著左航腿，會有強烈地衝動想要順著左航寬鬆褲腿一路摸進去……
蘇戰宇閉上眼睛，剛把左航給惹毛了，這種情況下還是老實點吧。
管他選擇了老實地趴著，也選擇了有一眼沒一眼地看電視，但下半身卻並不配合，人家選擇是升旗。
他動了動，側著躺好，以免被左航發現異狀，好他穿是運動短褲，比較寬鬆。
下去！下去！意念……
左航手機響了，他很地接了起來，聲音很低地喂了一聲。
那邊人說話聲音很大，蘇戰宇趴腿上都能聽見，是個男人：「不上線啊！我跟小夏等你上來3V3呢！」
左航低頭看了看蘇戰宇，看錶情是睡著了，他有點無奈：「我這有事兒忙不開，你們再找個吧，今兒晚上我估計上不了。」
「我是沒事兒，關鍵我看小夏這個勁頭……」
「我真上不了。」
「左兒，你是不是對這姑娘沒興趣？」庄鵬問了一句。
「嗯，沒興趣。」左航說是實話，對著夏鴻雪，他除了覺得這姑娘挺可愛，再也沒有別感覺，對著樓上奔放妹子他還能吹個口哨，對夏鴻雪他是真沒有一點兒想法，做春|夢時候蘇戰宇都能出場好幾回，夏鴻雪連影兒都沒有。
「要我轉告她嗎？」
「委婉點兒吧。」左航想起了湯曉，雖然據說夏鴻雪沒有兄弟，可這種事還是謹慎點好。
「哎……可惜了。」庄鵬長嘆一聲，掛掉了電話。
左航把手機扔到沙發上，拿著遙控器挨個換台，換了一圈，沒一個能看進去，倒是把自己給折騰困了。
「戰宇。」他低頭叫了一聲。
蘇戰宇沒動，他沒睡著，也知道左航是困了，想回屋睡覺，但他實捨不得左航大腿，能多裝一會就多裝一會。
左航沒再叫他，靠到沙發上也閉上了眼睛。
蘇戰宇都不知道自己裝睡裝半道是怎麼變成真睡，總之他醒過來時候半邊臉都壓麻了。
迷迷瞪瞪地坐起來之後才發現左航靠沙發上也睡著了。
他盯著左航臉看了一陣，小心地湊過去想親一下，但左航突然動了一下，他趕緊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啊……」左航也醒了，剛動了一下腿，就皺著眉喊了一聲，腿又酸又麻，他眼淚都下來了，「讓你壓得半身不遂了。」
蘇戰宇過去半跪他身邊，手按著他腿狠狠地搓了幾下。
「我靠！」猛然加劇酸麻感覺讓左航差點一腳踹到他臉上，「殺人啊你！」
「比你慢慢等著勁兒過去要多了，」蘇戰宇樂了，理兒是這個理兒，但剛用力搓那幾下子他是有私心，現看著左航皺著眉仰著頭樣子，怎麼看都覺得這像是被他壓身下時表情，他吸了口氣站了起來，「沒事兒了，回屋睡吧。」
說完這句話他跟逃命似地竄回了自己屋裡，撲到床上就把手伸到了自己褲子里。
這樣下去不行！
你要死擼管兒上了，蘇戰宇。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昨天三大家看爽了沒有，今天恢復之前習慣，還是周四周日休息，別時間晚八點。
下集預告——蘇戰宇同學要洗心革面了。
另外謝謝大家支持，這兩天留言好多，又抽，我回復得都崩潰了，如果有漏掉，不是我故意，有時候回過沒回過都不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