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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梓一縮脖子暗叫倒霉,立刻規規矩矩地轉身束手而立:「陛下,我正和蕭大人說故事呢。」

蕭翊時面無表情地站在他們倆面前,心裡已經把這個小滑頭來回罵了一遍,只要稍不留神,她便能折騰點事情出來。

「小喬子果然有意思,」一旁的蕭承瀾笑得很是開懷,他今日穿了便服,依然是一身白色錦袍翩然出塵,「陛下,臣覺得看她很有眼緣,不知陛下能否割愛,將她賜給臣呢?」

蕭翊時只覺得一口血就要從胸腔里噴出來,臉上卻只能維持著風度:「皇叔見笑了,這個奴才毛手毛腳的,去了也憑白給皇叔惹了禍端,就不要去丟朕的臉了,四通殿里其他奴才都不錯,皇叔隨便挑一個去便是。」

蕭承瀾似笑非笑地道:「陛下不會是不捨得吧?臣的府上也有幾個清秀機靈的小公公,拿他們來換成不成?」

蕭翊時看向喬梓,語聲淡然:「小喬子,皇叔如此看得起你,你意下如何?」

喬梓立刻表白:「陛下,奴才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岳王殿下美意,奴才心領了。」

蕭翊時終於滿意:「君子不強人所難,他既然不願意,朕也不能強迫,皇叔不如另挑人選吧。」

蕭承瀾一臉的遺憾:「既然如此,還請陛下恩准,讓她去岳王府去取臣要獻給陛下的那本劍譜,也省得路上臣一人太過無趣。」

蕭翊時猶豫了一下,剛想再找個理由拒絕,喬梓卻一下子精神了起來,眼巴巴地看向蕭翊時,那雙眸子里□□裸地寫著「讓我去吧」四個大字。

「陛下不會連這個也不肯吧?」蕭承瀾慢悠悠地道,「便是金屋藏嬌,也不至於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蕭翊時臉色微微一變:「皇叔可真能說笑,這奴才笨手笨腳的,萬一把皇叔獻的劍譜孤本弄壞了,朕可去哪裡找來賠給皇叔,這樣吧,蕭鍇你一起去,小心無大錯。」

岳王府的馬車很是寬敞,除了一張大大的軟榻,中間還有擺著茶几,車壁和車架雕花漆金,就連帘子也是綉了金絲線的,看起來十分奢華。

一出皇宮,喬梓便被蕭承瀾叫到了馬車上,蕭鍇要跟進來,卻被他擋在了帘子外:「本王要和小喬子促膝談心,你在外面候著就是。」

蕭鍇警告地看了喬梓一眼,眼睜睜地看著帘子合上了。

「別拘著,本王和皇侄可不一樣,沒那麼多規矩,」蕭承瀾懶洋洋地靠在了軟榻上,「用點東西吧,別餓著你了。」

桌上一共八個食盒,拼擺得整整齊齊,喬梓掀開其中一個蓋子,一股香氣撲鼻而來,正是切得方方正正的香瓜。

她咽了咽口水,抬手就要去抓,蕭承瀾輕咳了一聲道:「旁邊有手巾。」

喬梓訕訕地縮回了手,嘟囔著道:「不是說沒規矩嘛……」

她胡亂用手巾抹了抹,塞了一塊香瓜到了嘴裡。香瓜香脆可口,鮮甜多汁,她沒一會兒就把盒子里的都吃光了,還意猶未盡地砸了咂嘴。

蕭承瀾在旁邊看得眼角跳了跳,忍耐著道:「衣領上都沾上瓜汁了,快擦一擦。」

喬梓恍然大悟道:「岳王殿下,你是不是有潔癖啊?怪不得一天到晚都穿著白衣服。」

蕭承瀾輕哼了一聲道:「總比我那皇侄成天都喜歡穿黑衣來得好看些吧?」

喬梓不置可否,其實蕭翊時的氣質,穿黑衣最合適不過了,內斂而不乏凌厲,尤其是那身黑色綉金的龍袍,將他那身帝王的霸氣勾勒得淋漓盡致。

「這個沒法比,不過,王爺你穿著白衣的確好看,就好像……天上的謫仙一般。」喬梓恭維道。

這話顯然讓蕭承瀾很是受用,他沖著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到跟前來。「既然如此,剛才為什麼不願意到我府上來?」

「這……」喬梓有些為難,「奴才先伺候陛下的,自然不能隨隨便便就換了主人。」

蕭承瀾眯起了那雙鳳眼,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說的好,先來後到,若是你先伺候的我,自然也不會隨便跟別人跑了,我說的對嗎?」

喬梓一邊應著一邊心裡犯嘀咕,這王爺怎麼看起來有些神神叨叨的,偏生這馬車還慢悠悠的,讓人著急,不如再吃點東西……

她把目光又落在那茶几上,正想去掀開第二個食盒,馬車顛簸了一下,她的身子晃了晃,忽然,肩膀被一雙手扣住了。

這雙手手指纖細修長,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十分圓潤,透著一股淺粉色,和白皙的肌膚相映得彰,簡直比從前田蘊秀的手還要漂亮,喬梓不由得心神一盪。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這手邊撫上了了她的臉龐,指腹柔軟,而指骨某處的繭卻帶來了一陣粗糙的感覺,從上而下,緩緩地停在了她的下巴上。

「我那皇侄……最喜歡偷偷搶人的東西……」蕭承瀾低聲輕喃,「要是有一天,他的東西也被人搶了,不知道會是什麼感覺……」

那聲音喑啞壓抑,連帶著那嘴角若有似無的冷笑,一股毛骨悚然從喬梓心頭泛起,她下意識地拽住那指尖用力,想從那掌控中逃脫,只可惜她的力氣卻好比蚍蜉撼樹,蕭承瀾的手指紋絲不動。

她急中生智,揉了揉鼻尖:「岳王殿……下……奴才要打噴嚏了……啊……啊……」

還沒等她運足氣,下巴上一松,蕭承瀾往旁邊一讓,滿臉慍怒。

喬梓仰頭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用衣袖抹了一下鼻子,發出了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

「岳王殿下恕罪,奴才的鼻子不太好,吃相也太難看,你看這裡、這裡,剛才吃瓜的時候都濺到了汁水。」她指點著衣領上的污漬。

蕭承瀾盯著她片刻忽然笑了,慢條斯理地道:「這好辦,到了我府里,我讓人備好浴桶,替你好好搓洗搓洗,這破衣裳扔了便是。」

喬梓縮了縮脖子賠笑道:「岳王殿下客氣了,奴才可沒這等好命,陛下那兒等著復命呢。」

「陛下……」蕭承瀾輕哼了一聲,「怎麼,在你眼裡,他比我厲害很多嗎?」

喬梓簡直被弄糊塗了,她是蕭翊時跟前的太監,這蕭承瀾在她面前絲毫不掩飾對當今的鄙棄和不敬,就不怕她在蕭翊時面前告狀嗎?她正色道:「王爺你這是何意?陛下是大晉之主,自然比天下任何一人都要厲害。」

蕭承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得好,你倒是忠心護主,只不過不知道我那皇侄對你是不是真心疼愛。」

喬梓小心翼翼地糾正道:「王爺,是愛護,那是主子對下人的愛護,陛下對我們都很好,不打也不罵,賞賜也很多。」

「是嗎?」蕭承瀾意味深長地拉長了語調,「本王縱橫花叢無數,自然看得出來,什麼是疼愛,什麼是愛護,就好比本王對你,那也是打心眼裡的疼愛……」

他再次靠了過來,喬梓見勢不妙立刻吸了吸鼻子,正想再打個噴嚏,他陰森森地在她耳畔笑了笑:「你敢再試一次,本王就割了你的鼻子。」

喬梓噤若寒蟬,木頭似的杵在那裡,擠出了一絲笑容道:「王爺的喜好真是異於常人,府里那麼多香噴噴的美人,偏生來調戲奴才這麼一名小太監,這要是傳了出去可不太好吧?神仙一樣的岳王殿下居然是一名斷袖……」

蕭承瀾呵呵笑出聲來,溫熱的吐息曖昧地縈繞在喬梓的脖頸,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斷袖……小喬子,如果是你,這斷袖倒也挺有意思的,如果我們倆斷了袖,不知道我那皇侄會是什麼表情呢?」他的眼神發亮,一臉的期待。

原來這神仙一樣的人是個腦子有問題的。

喬梓同情地看著他:「王爺,什麼時候我請何太醫來幫你把把脈,他很厲害的,銀針往你腦袋裡插上兩根,說不定你的病就好了。」

蕭承瀾沉下臉來:「你在罵我?」

「奴才怎麼敢啊……」喬梓趁機往旁邊爬了兩步靠在了車壁旁,逃離了他掌控的範圍。

馬車停了下來,岳王府到了。蕭鍇在外面提心弔膽了一路,立刻掀開了門帘,蕭承瀾冷冷地沖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讓開,府門前早有婢女等著了,遞了腳蹬,扶著蕭承瀾下了馬車。

「你和他說些什麼呢?」蕭鍇壓低聲音道。

「他說他看上了一個人,要請我做個媒。」喬梓一本正經地道。

「誰?」

「你。」

喬梓沖著他做了個鬼臉,利索地跳下了馬車逃走了。

從外面看,岳王府倒不算豪華闊氣,裡面卻修整得很是氣派,一雕一刻一草一木都獨具匠心,小徑、走廊都打掃得纖塵不染,讓喬梓對蕭承瀾的潔癖有了更高的認識。

入了府後,蕭承瀾倒是沒有再出什麼幺蛾子,讓人取來了那本劍譜,一臉不舍地交給了喬梓:「這是本王珍藏了多年的孤本,陛下閱后若是無用,還勞駕小公公歸還。」

喬梓應了一聲,蕭鍇頻頻朝她使著眼色,蕭承瀾只當沒看見,請人奉了茶,又閑扯了好一會兒,這才放行。

王府派了另一輛馬車送他們,馬車行到一半,喬梓嚷著要拐去鼎豐樓,說是蕭翊時喜歡吃那裡的芙蓉糕,她要去買一盒來。

蕭鍇被她吵得頭疼,只好應了。鼎豐樓那條道上甚是繁華,這馬車太大行走不便,蕭鍇便讓這馬車停在原處,

這裡喬梓來過一次,路上好多店家和攤販,她看什麼都新鮮,一路走一路張望,蕭鍇不得不跟著她走走停停。

「這個鐲子怎麼樣?我買去送給木槿。」

「蕭大人,這糖葫蘆看起來很好吃,你俸祿高,請我吃一個?」

蕭鍇被她聒噪得受不了,自顧自地大步朝前走著。

「蕭大人,你看你看,那邊的首飾挺漂亮的,你心上人是哪個?不如送她一個。」

蕭鍇心一動,果然,臨街的一家首飾鋪里進出的人挺多,好些女眷打扮得很是漂亮。他快步走了進去,左挑右選選不好了,手朝後摸去:「小喬子,過來幫我挑一個。」

有人尖叫了起來:「救命!非禮!」

蕭鍇朝後一看頓時懵了,他身後跟著一個二八年華的小姑娘,哪裡還有喬梓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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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級大內總管奮鬥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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