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單刀赴會

宋小姑娘好奇的問道：「只有莫家的功法可以在正面一對一公平交手中與比自己高出一重境界的人同歸於盡？」

沈仙子點點頭道：「不錯，天下間沒有人可以衡量莫狄的武學境界，因為，天下間的十大宗師都沒有人敢與莫狄交手。」

宋小姑娘瞭然的說道：「因為莫狄就算不是先天宗師，也會是世間唯一可以與先天宗師同歸於盡的後天高手，因為沒有人有把握躲過莫狄的臨死一擊，所以從沒有人敢於正面與莫狄為敵。」

沈仙子轉身走下鐘樓，說道：「既然莫家家主表明了身份，就算幾個年輕的小子不識好歹，各自陣營中有點見識的家將也會勸主子收手的，今天已經沒什麼熱鬧可看了。十幾天見露面的少年高手恐怕也不會甘心與四個末流高手同歸於盡的。」

宋小姑娘與沈仙子走下鐘樓的同時，交趾使團與龍家護衛的高手果然刀劍齊收，在禮部官員的帶領下，各自前去驛館落腳。

圍觀的人群也不知這算不算是自己一直等待的熱鬧，看到外族灰頭土臉，想要喝彩，但是想到莫家行者那種對生命的漠視，總感覺一種如鯁在喉的憋屈，也就只能默默的散去。

楊宗保吩咐道：「你們四人這段時間加緊練軍吧，端午祭時，八陣奪標，到時候與你們也可以易容代表楊家參加，只是到時候團隊為主，隱在家將之中，不要過於顯眼，這隨後的半個月就不要顯山露水了。」

四人告辭離去之後，楊宗保也吩咐二女在街上隨意買些胭脂飾物之類，就可以自行回去，楊宗保則猶豫片刻過後，還是決定去見他。

城南忘歸樓，據說當年這間頗有名聲的酒館名叫不歸樓，只是店家的三個兒子先後走上戰場，馬革裹屍之後，心灰意冷的二老變賣產業，返回原籍了，新的老闆覺得不歸這名字太過不祥，就取了同意的忘歸之名，取的還是賓客流連忘返，不願歸家的意頭。

莫狄此時就坐在忘歸樓中，左臂的廣袖依然直直的垂著，右手則自斟自飲的喝著桃花釀。莫家的行者們安靜的坐在其餘的桌子上，沒有拘束，也沒有歡容，一切還是那麼淡定抑或冷漠。

莫家行者深居長白山內，生活是否富裕不得而知，但是為了修行，他們已經習慣了苦哈哈的日子，像今天這樣齊聚高級酒樓倒是難得的體驗。

這樣的體驗也只是換得幾個年少的行者四顧一番，僅此而已。

莫狄並沒有闊綽的包下這間酒樓。只是或許是由於先前南門前的表現，或許是墨者們與眾不同的煞氣，使得忘歸樓內再也沒有其他的客人。

楊宗保是莫狄進入忘歸樓之後，第一個進門光顧的客人，老闆當然伺候得格外殷勤，但他還是要求坐在莫狄的對面之後，就將老闆打發了下去。

楊宗保並不顧及莫狄的反應，自顧自的拿起酒杯，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莫家主今日略展鋒芒之後，就這麼安坐堂中，恐怕是為了等人拜侯。」

不錯，莫狄是一個討厭麻煩的人，他知道自己這群人今天露了面，而且沒有標明立場以及背後的後台，汴京城內的各方勢力都會前來探底，所以他才違背習慣的在酒樓中飲酒，希望所有探底的，在這座酒樓之內交代清楚。

莫狄略掃了楊宗保一眼，淡淡的說道：「我知道有人回來，只是沒想到第一個登門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子。」

楊宗保卻無所謂的笑道：「這酒館之外，各方勢力探查的人不少於十批，只是都不願先當出頭鳥而已。不過應付完我之後，就再也不會有人上門了。」

莫狄似乎沒想到面前年輕人如此的自信，他盯著楊宗保問道：「未請教？」

楊宗保回道：「天波府楊宗保，天波府探過底之後，其他人也就會散了。」

楊宗保之所以來見莫狄，是因為莫狄今天已經展露了驚人的實力，如果天波府沒有表示，反而不合時宜，而楊宗保並不確信自己會否動手，所以他只是一個人孤身前來，他身邊的任何一人，都只是換來一個九流高手的同歸於盡而已，所以他將他們統統撇下。

莫狄眼神難得的一縮，右手自顧自的倒一杯酒，說道：「怎麼，莫家今日的舉動，擋住了天波府的道路不成？」

楊宗保淡淡的說道：「我不想繞彎子，也不想聽你說天下將亂，止息干戈之類的大帽子。墨子擅守孤城，你們卻傾巢進入繁華的汴京城。在這裡，數十把禁軍守城弩就可以把你們交代在這裡。」

莫狄卻輕蔑的笑道：「我有些失望，你是想勸我們安分些，在我想來，這番話是一定會有人來說的，我以為會是哪一家的肉滿腸肥，趾高氣揚的胖管家，卻沒想到會是你？天下人似乎高估你了？」

楊宗保笑道：「話糙理不糙，今日汴京城已經夠複雜的了，一個處理不慎，就會引爆這個膨脹邊緣的火藥桶，而你們莫家，則會成為引爆的引線，對於那些外邦異族而言，汴京城的引爆就是人世間最為瑰麗的一場焰火，但是對於中原蒼生，這是一次莫大的浩劫。你們莫家總以止息紛爭自居，我只是不希望你們的過多舉動，反而加重了這場亂局。」

莫狄的右手握在酒杯之上，沒有回應，也不端杯飲酒，讓楊宗保一時看不透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