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 楊鐵虎
鄭霄沒有遲疑立刻轉向了偏廳之中那個重傷之人，自知這個人證的重要，鄭霄對他的安全頗有用心，且此事也是僅有的幾個人知道。
鄭霄剛一進門就見那原本奄奄一息之人而今都能坐立起來了，十幾名衙役輪流守在他身邊，鄭霄心中一陣激動，想不到蘇萬春那廝確實還真有兩把刷子，竟能把一個「死人」都給救活了，直到現在鄭霄回想起來都有點不可思議。
鄭霄正要上前，一個一直守在他身邊的衙役忍不禁說道：「大人，我看他好像是個啞巴，從坐起來到現在一句話也不說！」
「啞巴？」鄭霄緩步上前，那人的眼神一下注視到了鄭霄身邊，雖有大傷初愈，但看的出來他的警惕性和敏銳性依舊非常強。
「你叫什麼名字？」鄭霄靠近藉機問道。
那人不語，只是直直地看著鄭霄，看著臉上卻似沒有任何錶情，形容雖有些消瘦，但看起來精神還是非常不錯，健康狀態倒已無問題。
「你能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嗎？」鄭霄懷疑是語言出現障礙，不由連說帶比畫道。
可讓人鬱悶的是這傢伙依舊一語不發，更可氣的是兩眼如鷹一般盯著跟他說話之人，臉部肌肉彷彿死了一般，一丁點的表情都擠不出來，讓人忍不住就想抽他耳光。
「大人，沒用的，我們幾個剛才早就給他比畫過了，可他就是這副痴傻的樣子，我看他腦子有點問題！」一個衙役不由自主道。
「腦子有問題？難道傻了？」鄭霄瞅著非常有神的眼睛，如果真的傻了，眼神絕不會如此可怕，倒是有可能是驚嚇、傷重而讓他產生了過度恐懼。
「這是我們大人，是他救了你的命，否則你早就死了，知道嗎？」離他最近的一個衙役忙補充道。
那人微微一動，彷彿一個聲音進入他的耳朵之後似乎一下就從另一個耳朵出去了，整個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連個吱嗚之聲都沒有。
「你這廝實在是太不知趣，我們大人如此關心於你，你竟還這般託大，我看你是不知死活！」身邊一個衙役，身形粗獷，忍不住叫道。
「別動！」鄭霄心裡也是沒底，腦中突然想起那個翠綠色的扳指，二話沒說忙從衣衫之中拿了出來，放在那人面前便道：「你可認識這個？」
扳指放在那人眼前之後，果真有了反應，那人口中開始不停的吱嗚起來，眼中則是淚瑩陣陣，想說話卻像是很難說出口，無奈之際突然伸手上去突然死死地拽住了鄭霄的衣領，力量之大，讓身強體健的鄭霄都有些難以爭脫。
「大膽，你這廝瘋了嗎？」一個衙役猛拍他的後背，那人卻如同磐石一般一動也不動。
隨後，五、六個衙役一起用力才放這個「瘋」了的人好不容易給拉了回來，饒是這廝力氣著實太大，更讓人不可琢磨的卻是他才剛剛醒來，幾個衙役滿頭大汗不得已將他整個人被捆綁了起來，這才稍稍有了些穩妥。
「快去請蘇先生過來……」鄭霄的脖頸之處已留在了兩個紅印，看了看手中的翠綠色的扳指，看來這人與這個扳指確實有所關聯。
「大人，你瞧這是什麼？」一個衙役不知何時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白色玉牌，看似像是剛才幾個掙扎之中，從那人衣衫縫合之處撕扯下來的。
鄭霄接過玉牌，只覺手感細膩，細細一看正面刻著一個大大的凸起的「玄」字，而翻過背面，則是刻著三個小篆字體，應是一組人的姓名，乃是「楊鐵虎」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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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大哥，他怎麼樣了？」鄭霄對著正在把脈中的蘇萬春問道。
「身體已經恢復，只不過口舌似乎有些不辨。」蘇萬春忙道。
「口舌不辨？」鄭霄看著這個直瞪著眼睛的楊鐵虎，不由有些心急道：「你是說他真的會成啞巴了嗎？」
「可以這麼說！」蘇萬春緩了緩站起來道：「兩種劇毒相互交織，雖然已被逼出，但通過喉結深處之時，對聲道咽喉刺激很大，很有可能會因此造成說話不便！」
「大人，既然他不能言語，那就讓他將所知之事寫出來不就好了！」一個衙役不由跟著道。
「恐不知道他會不會配合我們？」鄭霄觀察的卻是仔細，見這個楊鐵虎剛才見到那枚翠綠色的扳指還是激動萬分，而今卻又表現出了痴傻的模樣，讓人著實琢磨不透。
「鄭兄弟，你別急，我又不說他就真的永遠無法開口。」蘇萬春看了楊鐵虎一眼，繼續道：「如果鄭兄弟能讓我把他帶回蘇府精心治療，或許清除了他咽喉之處的劇毒之後就能開口。」
「蘇大哥不嫌棄將此人帶回蘇府治療？」鄭霄聽著蘇萬春的話倒是覺得很是意外，但從保護人質的角度上講這卻是能暗渡陳倉，偷梁換柱，若是那伙神秘的殺手知道此人未死，定會前來殺戮，兵司衙門雖然守衛嚴密，但與訓練精良的殺手相比很難佔到任何優勢，且己在明，他在暗，後果確實很難預料。
蘇萬春依是憨憨一笑，口中忙道：「既然大家是兄弟，你的事既是我的事，我豈有不幫之理，放心吧！」
「那好，我立刻差人將此人帶回蘇府，只不過此人力大無窮，我怕給蘇老爺添麻煩啊！」鄭霄忙道。
蘇萬春倒是有恃無恐，脫口便道：「放心吧，他既不痴、也不傻，我們是在救他，他心中明白的，如果他對我有什麼威脅，剛才就不會乖乖讓我給他把脈了！」
「那倒也是，做兄弟的就不再說什麼了，一切就有勞大哥費心了！」鄭霄拱手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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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後，錢塘附近一個里長突然到兵司衙門報告，說是今晨在江口附近浮起了五具男屍，且都已身形焦黑、奇臭無比，里長心中害怕告之當地衙門，當地衙門自知此事嚴重，沒有停歇直接帶著報案之人奔了杭州兵司衙門。
鄭霄帶著幾名衙役立刻趕去，那五具屍身都已安停在衙門仵作房中，衙門仵作卻也不敢輕易驗屍，從他們五具屍身渾身散發的臭味，便知他們定是中了劇毒而死。
鄭霄看的真切，這五具屍體看著屍身膚色和渾身散發的味道應該與楊鐵虎所種之毒一般，且他們每個人手臂之上均有那隻怪異的飛翔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