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事變

二十九章 事變

清早起來以後,我發現,小欽差早早就不見了,嗯?他到哪兒去了呢?嗯,還好,免得見了想起夜晚的,不好意思啊。

村莊外的訓練聲已經響成了一片,小軍官們是最會擺威風的,吆五喝六神氣得不行。

清涼的空氣湧來,讓人不禁打了個寒戰,東邊的天空有微微的明亮,小鳥已經在樹枝上几几扎扎地叫個不停,哦,好磕睡啊。

我的貼身護兵素來台正在村外等著,「將軍,請您騎上戰馬去例行巡視!」由於是中軍營里的主將的衛兵,他很滿意於自己的地位,對我很恭順,勤務工作很賣力。

「走吧!」我騎上戰馬,身上的盔甲很費了一番力氣,嘩啦啦一陣亂響,甲胄的鐵葉子在我手裡**地捏著,整了整腰刀,頭盔戴得不到位,又整了整。

密密麻麻的黑影在村外的平地上排布成整齊的隊列訓練著。大營的副將(副都統)辛若是騎馬端立於高坡之上,他的身後又是名騎兵戰士,每一個人都默默地看著隊列。

我跑了大半晌,把全軍的訓練情況看了個遍兒,儘管我不懂得軍事,但是我可以裝啊,我還可以依靠將領們,他們畢竟是好手,先開始的時候我還緊張,後來我想到了一個故事就不緊張了。

「喂!你在幹什麼?」

天已經大亮了,紅色的陽光給周圍的山地塗抹上一層美麗的顏色,那正在緩慢上升的太陽真象一隻大桔子,正發散著新鮮的香氣。

「你好象不太懂訓練吧?道觀里也教這些?」是小欽差,他的目光和我一碰先就慌亂了,趕緊轉向一邊兒。

「是啊。」哼,誰叫你上了我的床呢?移乾柴近烈火,無怪其燃。

「那你怎麼帶兵?」他把眼睛轉來看著我。

「我善於將將,不善於將兵嘛,」

「喝?!」他的眉毛一跳一跳地想笑。

「還有,你聽過陳平和周勃的故事嗎?文帝問他們一些具體的事情,周勃是武將出身,答不上來,感到很羞愧,陳平也答不上來,但是他不羞愧,因為他說,丞相是管調理陰陽輔助皇帝這些大事情的,小事情可以去問當職官。」

「嗯?你喜歡讀史書?」

「讀過一點兒!」

「很好,你會很有前途的!」說罷,小欽差一拍馬,向著遠處跑去了。他的戰馬體態輕盈,賓士有力,是一匹好馬。

我們召開了欽差到來后的第一次軍事會議。

小欽差先講,他威風凜凜地擺了一下嘩嘩響的甲胄,得意地說道:「本官是奉了皇太后的旨意前來犒勞大軍的,就我軍軍事的戰略部署也做一番說明,先來介紹一下,本欽差姓趙,和你們的統制官趙將軍是同姓,我家是皇朝宗室之家,乃是太宗駕下的第十一世孫,趙遜菊,字必開,哦,對了,我就先來講講我廣南兩路的軍事情況吧。」

皇室宗親?!怪不得他牛兮兮的。

平心而論,他講的很清晰,但是,我就是不欣賞他的口音,太過娘娘腔。我看見王東提和陳述之也在偷偷地笑。

趙遜菊咳嗽了一聲。嚇得陳述之慌忙端正姿勢。

會議一直開到晌午,真能掰!欽差的口才絕對是一流的,而且,他的性情也真叫人琢磨不透,一會兒柔和一會兒兇狠,讓人想到那鮮艷奪目的蛇。

為什麼把他想象成蛇?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下意識的,沒有理由到後來我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地準確。

最後,他宣布,任命陳述之為代理的統制官,繼續帶領部隊招兵買馬地擴大和訓練,要我跟隨他帶著主力去面見皇太后。

我想了想說:「能不能讓陳先生帶著部分人馬往行朝支援?我覺得以前的思路有些問題,現在這裡的軍民士氣這樣高,我覺得在這裡建立根據很有可能。」

「什麼根據?」

「從這裡出發,直接反攻元軍,不再往海南路撤退了。」

「原先的撤退主意不是你出的嗎?你變得也太快了吧?」

「是,可是條件變了。」

「那好,你先隨我去見太后。」

「那有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他驚訝地說,「太后急於招見將軍,必是想垂問將軍的戰略,還想對將軍有所恩賜。」

「不行!我不會去的,我只是來前線打仗,不是到後方享受來的。這裡更需要我。」心想:這都扯哪兒去了,她一個女人家就真懂得了我的戰略又能有什麼用?我要那麼些恩賜幹嗎?能當機槍使啊?

欽差氣得直打哆唆:「你要抗命啊?」

剛剛散會,陳述之跑到我這兒來表明心跡了,他有些畏縮的模樣:「將軍,我等著你回來,這大軍還是您的,文元帥決定的事情我們誰也不會破壞的,其實,說真的,將軍,我確實開始佩服你了,你制定的軍歌和對老百姓的政策真是好,我從來就沒有見到這麼好的。你將來一定是我朝少有的大將軍,大人,文元帥的眼光就是高啊。」

這傢伙,害怕我懷疑他奪了我的權力?衣服不黑就開始洗了!老狐狸!

「哦,沒有什麼!現在據欽差講,我們的情況還不錯,我的恢復國家信心更強了,你呢?也一樣吧?」說老實話,經他這麼一提醒,我還真地感覺到暫時不當土皇帝的失落了。

正在這時,偵察兵跑回來一股,向我報告緊急軍情。

海豐縣令叛變了。

「怎麼叛變?」

「他帶著五百士兵把縣城關閉起來,不允許我軍進入,把城上的旗幟都改換了元朝的,他原來答應給我軍的糧食也全部停止供應,」

我和陳述之面面相覷。我們的駐紮地點正在海豐境內,之所以遲遲不挪動是等著文天祥的指示,還有一個原因是我覺得這裡有一片不小的山地,在對付蒙古騎兵上佔據著地利,而一旦進駐縣城等平原地帶,將會增加許多的危險。

「有沒有地圖?」我現在才想起來這個問題,真夠低能的。

「什麼地圖?」在這上面陳述之也是傻瓜一個

「就是軍事地圖!」以前我一直想的是招兵買馬,後來一直想的是研製出新機槍或者研製出次生子彈,從來就沒有想到要關心軍事地圖,這回終於需要用了。

聞訊趕來的幾名將官都翻著白眼兒。李多智問:「是不是陣圖?」

狗屁陣圖!當年害得北宋大軍還不夠嗎?虧得岳飛元帥看破了它的弊端。

我耐著性子講了一遍兒。

陳述之恍然大悟地拿來了一張圖紙,上面模糊地標著一些城市和山川,河流,簡陋得象是屎克郎先生拎著裙子小里小氣地爬過似的。

偵察兵的小隊長素來台看著將領們發傻,就說:「將軍,我們對這一帶熟悉,能夠畫出一些地理形勢的。」

我表揚了他一番,他就帶幾個偵察兵開始在地上畫,等紙筆拿來,他就有了些譜,醞釀一下,在紙上畫了出來。

我對南方的沿海地帶不是多熟悉,看了他的圖畫以後才吃驚地發現,我們其實就在海邊很近很近的地方。

我們的北邊有海豐縣城,正南邊有汕尾縣城,東南部有陸豐縣城,我們要出海南下最近的距離就是往西南地區走,我們要到廣州一帶的話,需要沿著海岸線西進,過了惠州地區,也就是說,我們在廣州的東邊,離它還有相當的距離,我們的東邊是潮州地區,離我們的距離不近。總之,我們就呆在廣南東路東布靠近大海的地方。

「海豐縣為什麼叛變了?他現在在哪裡?元兵是否有了接應?」

「今天縣城的我軍坐探才探知,元軍一步已經逼近從化州,早幾天打進廣州城的元軍一部因為人數太少已經東撤,我們的北面的元兵大大增撥,據小人估計,他們約有兩萬多人,離我們最近的元兵已經到了海豐北二百里的紅石驛,」

「那不是還遠著嗎?」王東提這個傢伙居然也會說這樣的話?

沈國雄白了王東提一眼,狠狠地說道:「對蒙古騎兵來說,那二百里其實只有半天的路程。」

「不會吧?」王東提道。

「你懂得什麼?!」

「那你懂得什麼?!」兩個人又要抬杠。

「慢!你們兩個要幹什麼?!」我憤怒地大喝一聲。

兩個人不吭聲了。

我說:「沈將軍,你參加過襄樊戰役,應該比較懂得蒙古兵的遠程打擊力,你說,為什麼二百里只有一天路程?」

沈國雄傲慢地說:「這是小將揣測出來的,我還聽說,蒙古大將木華黎早年攻打金國的上京遼陽府的時候,猛攻不下,於是後撤五百里,金人以為蒙古完全撤退,就放鬆了警惕,這時候,木華黎就讓蒙古兵騎一匹馬,帶一匹馬,連夜向遼陽襲擊,結果只一天一夜就到了城下,一舉攻下了城池。」

「有道理!」我說:「你和王東提將軍究竟怎麼不對付?」

沈國雄不吭聲。

我說:「一切行動要聽指揮,這是我基本的軍訓,你不要隱瞞什麼了,直接跟我說。」

「。。。。。。」

「別翻白眼兒,老將軍,我們大宋軍的內部是不能混亂的,應該團結一致,否則,到了戰場之上互相拆台還怎麼打仗?」

「大人,那你問他吧!」

王東提憤憤不平地說:「那一次能埋怨我?還不是出了內奸叛徒?」

沈國雄道:「那你們也該拼了命來配合呀?為什麼棄陣而逃?」

說了老半天,講的是四年前的舊帳,當時王東提追隨張世傑到襄樊城下增援,和城裡的牛富將軍,呂文煥將軍都達成了默契,準備內外夾擊蒙古軍,可是出了叛徒,把消息傳給了敵人,內外夾擊的計劃失敗,出城反攻的襄樊宋軍中了蒙古兵的埋伏,損失慘重,再也無力反擊。當時,沈國雄就是出城宋軍的一員,至今還對城外宋軍不能在危機關頭迅猛配合耿耿於懷。王東提恰恰就是和他接洽的將官。

「算了!我們將領之間的事情也是公事,但是,公事自有公論,我們都知道是出了叛徒,不能埋怨哪一個人,哦了,我們以後再也不許提這件事情了,如果誰還要揪住不放的話,本將軍將嚴懲不怠!」我黑著臉吼起來。

哼,非得給你們來點兒花椒面兒才知道麻?!

兩個人都低頭不語。

以後我得注意將領們之間的團結,千萬不能出現象內戰其間國民黨將領之間那樣緊張危險的關係。對,要制定規章制度。

事情非常危急了,如果海豐縣令勾結元軍對我們突然襲擊的話,我們能否應付得了?

「快去請欽差大人。」我覺得只有讓他來拿主意了。

主動迎擊敵人還是馬上就西撤?就是西撤的話向哪兒去?到廣州嗎?這回我們可是沒有厲害的武器啊。

前途真是難以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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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挺機槍到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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