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生態農村游
我在人事上做了一些調整,全軍編製為十個大營,徵得欽差的同意,這十營的主官是一營王東提,二營沈國雄,三營李才智,四營馬黑虎,五營辛流金,六營辛若是,七營鄒堸,八營劉子俊,九營單不名,十營陳述之。嚴格起來,這十營又有不同的側重和分工,前三營為主力的步兵營,主要調配身材魁梧的戰士,用的武器主要是長槍,作用在於與敵接觸時的硬碰硬的戰鬥,其中李才智是我培養的主將,當然,現在還不能說,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矛盾糾紛。四五六營是箭弩營,全面培養弓弩手,他們是遠程攻擊的核心,也是我們爭取和蒙古快馬強弓爭鋒的亮點。七八兩營是騎兵營,快速反應的機動部隊,九營是錙重的籌集營,負責籌備糧草軍餉,十營是錙重的運輸營。經過和叛軍陳懿部的激烈戰鬥的減員和後來的少量補充,我們平均一個營保持在一千人的名額。
欽差在那天突發奇想,要親自宣布部隊的整頓結果,我本來很不高興,欽差是監督吧?怎麼上來就干涉「內政」呢?可是看著他天真爛漫的眼睛就妥協了。
「王東提將軍?您就是荊湖北路鄂州外圍防線陽羅堡上帶領八千子弟兵全軍玉碎的王達將軍的弟弟吧?是?!好,本欽差很早就知道了!你哥哥是好樣的,你也是好樣的!來呀,本欽差身銜皇命,正式授予你為我廣南東路東大軍第一營的主將!」欽差舉止端莊,語言正大,凜凜然有。。。。。。誰呢?周郎的風采?
白面書生模樣的欽差,居然能這樣從容地調度?我聳然一驚:他怎麼這麼了解這支部隊?我還不知道王東提有那樣一個英雄了得的哥哥呢!這個欽差,他每天跑來跑的都在忙什麼?莫不是要拿掉我自己接收了部隊?
咳!我怎麼這樣小心眼了?他要就給他!
小欽差把調動的情況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聲音峻朗有力,很有磁性。結束時他突然說:「我們的編製還有一個大問題,陳將軍,你說是什麼?」
陳述之估計心裡不是太爽,他才得填補文天祥之後的真空對我有了點兒崇拜,怎麼能這樣面對一個新的統治者,所以他竟然說:「下官不清楚!」
欽差一愣,就哈哈大笑:「虧了將軍還是我軍中最有能力的智謀之士!本欽差想,我大宋的第二諸葛亮還是不信任我呀!連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陳述之見欽差態度很好,語言卻直捅要害,趕緊調整情緒:「大人,下官一時還沒有想出,請您見諒。」
欽差把手往前一伸,張開五指:「建制還是不全,我們還需要建立一個火炮營,一個火箭營,一個工兵營,兩個兵工營!」
我一驚:這小傢伙,怎麼把我給他提出的設想前景統統端出來了?這不是。。。。。。侵犯我的知識產權嗎?
「再建五個營?」將官們那個高興啊,開始互相議論,情緒熱烈,對一點兒也不昏暗的欽差的態度也友善了。
會後,我帶著單不名,李才智,陳述之,劉子俊幾個還有十來個士兵換了裝外出大營。
農曆三月的南方已經非常炎熱,滋肆汪洋的樹木和花草連山沒雲地覆蓋著浩瀚的大地,一時滿眼的錦繡河山。
頻頻的丘陵山地的阻斷間,小塊小塊的農田星羅棋布,少數大塊的水稻整齊地生長著,葉兒開闊叢生,已經掩住了土色和田埂,新得耀眼,有一些雜草更加茂盛地在水稻間綻開,揚起它們的枝葉覆蓋著水稻,有些田裡的水少些,有些多些,多的明晃晃透在水稻的綠葉間,給它襯出白亮的底色。
在一塊田邊看了看,淺淺的水面上遊動著一群群白色透明的小魚,非常可愛。
「喂!趙將軍!你們在幹嗎?不會是想逃跑吧?」後面傳來了一聲嬌生慣養的紈絝子弟們才用的嗲聲嗲氣的叫喊。
「是欽差大人。」我心裡正不爽他呢,這個野心家!「小公公,你不在軍營里好好獃著,跑到外面跟蹤我幹嗎?」
「小公公?」欽差沒有在意我的譏諷,只是大笑:「本欽差不是小公公,也沒有那麼嬌嫩,看趙將軍外出公幹,想跟來長長見識啊!」他沒心沒肺地說,好歹語氣變回來了,有了些男子味道。
我沒了脾氣,「好吧,欽差大人,我們出軍營三里了,還是讓戰馬歇息一會兒,咱們自己走行不?」
我們都下了馬,慢慢地前行。
我的興緻漸高,說道:「今天我們到農村來生態農業游!」
「什麼意思?」欽差問,別的將領和士兵都不驚訝,反正他們在我這兒聽說了更多的新名詞,已經見怪不怪了。
單不名也諤然,腦袋一抖花白的鬍子就跟著一抖,很酷。
「。。。。。。」
景色更加開闊美麗。我這個北方佬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豐富多彩的暮春。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欽差趙遜菊隨口就來。
我瞟了他一眼,有些佩服他的敏捷,他正念著的時候給我一瞟就不念了,彷彿有些不好意思。
「喂!那不是桑林?多好的小桑樹!」欽差忽然指著遠處的低矮綠色說。
我們處在一大片濃郁的綠色之中,左首是水稻田,右首有狹長的魚塘,魚塘上那一面布滿了高大的桑樹,這一面是密密麻麻的甘蔗苗。典型的珠江桑基魚塘水稻田式樣的生態農業啊。
水稻田的優柔黃綠自不待言,魚塘的波平如鏡就是一副絕妙的好景緻:水清澈見底,時而有碧綠的水草瀰漫其間,荷芽田田,紅白苞蕾嬌羞,遠處的低矮的天空完全倒映在水面里,漸漸和水面融化為一體,讓你分不清到底是水面還是天空,天空的潔凈之處藍得賞心悅目,純粹無比,極遠又極近,圓圓地輕籠著的一帷幕帳。而白雲白亮滋潤洶湧澎湃之處則如雪山鹽海,層層迭迭,變化莫測,種種形狀的遷移和真實的意向不讓於七月之巧。
什麼時候來梅雨?不是快到了嗎?
一陣風吹來,讓人稍稍涼爽,身體和心裡都舒服輕鬆到了極點,風中有微微的桑葉的青春味道,在魚塘上面,高大的密集的桑林起伏在高高低低的魚塘埂上,席天幕地,碧綠如畫,樹頂如鋸,樹稍如傘,妙趣橫生。
轉馬到了那邊,我低頭抓住一棵小桑樹,仔細一看,不禁莞爾:「陳先生,單先生,你們諸位看看這裡的小桑樹!」
單不名有些氣喘,畢竟年級大了些,他說他今年都五十九了,(哦,怪不得他想投降元朝呢,原來是59歲現象啊,嘿嘿。)「將軍,你欺負我老單的眼睛不好啊?」
他是個老夫子的典型模樣,眼睛近視得不行,偏偏那時又沒有近視眼睛可以戴得,又因為官場仕途不順(丟了到手的狀元以後,他大受打擊,一邊多有牢騷,一邊又怠慢上官,恃才傲物的毛病全佔了,所以,幾十年都沒混上去,一直呆在邊鄙小縣)還憂慮國家,害得腦袋上頭髮稀疏,白得都成清早的鹽鹼地了。
哈哈,連老單都看得清是甘蔗苗了。
陳述之狡猾地搖頭晃腦:「嗯,是桑樹苗,是能吃的,香甜的桑樹苗!」
李才智把臉扭過那邊偷著樂,劉子俊先是一愣,繼而噴笑。
小欽差馬上覺察不善,解嘲道:「白馬非馬也,香甜的桑樹只好另起新名了。它又叫。。。。。。」
「甘蔗!」
「好啊!我最愛吃了,想不到它長得這樣可愛!」欽差道。
田野里有一些人影在走動,他們是我所要尋找的目標,我要調查的是農村的土地佔有狀況,落實一下單不名的說法,還想問政於民,決定下一步土地改革的方案。
就是這樣少見多怪的小欽差!差一點兒就讓我跑了心思,忘了主題,真是。
我不很滿意地望了望他,只見他的身後跟著的兩名士兵因為走得艱難出了汗,把軟帽子往外扯了扯,露出一頭只有少女才具有的秀氣臉蛋兒,好象那耳朵上還有耳環的眼兒?
女的?這欽差真TMD會享受呀,臨上前線還帶著小蜜蜂!
要是她跟著我。。。。。。到了夜裡。。。。。。白天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
打住!要以驕奢淫逸為恥啊!
呵呵。我突然笑了。
。。。。。。?滿是疑問。
小蜜蜂不正該到田野里來呀?
我把手一指:「我們就到那兒,去問問那些百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