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眾里尋她

「怎麼樣，找到了嗎？」正在公交車站等候的席科勒爾待威廉跳下馬車后關心的問道。

威廉搖了搖頭，沮喪地說道：「沒有，我趕到的時候，火車剛好發車。」

此時，聰明如席科勒爾早已看出事情不像威廉說的那麼簡單，更意識到這個女孩的重要性。不過他倒沒有那麼多花花心思，只是出主意道：「孤兒院肯定還有她的好朋友，院長不知道她去了哪兒，也許他的朋友會知道。我們不如去打聽打聽。」

「算了，這件事不急於一時，咱們現在該去古玩店給你淘寶貝了。」威廉心情沉重的向席科勒爾笑了笑。

「那好吧，就在我們剛才路過的一條小街里有一家很大的舊貨店，這是我發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霍普那兒搞到的消息。我們現在就去那兒吧，我看了一下，做馬車只要兩站地，很近。」

「霍普？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人。」

「他比我們高一年級，所以你不認識。他父親是全歐洲最著名的收藏家之一，他的家族也是科隆最古老的家族，可以追溯到奧託大帝時代。」

「奧託大帝時代？距現在都快一千年了，看來這個家族夠古老的。」

「是啊，去年我父親為他父親辦理了一筆藝術品抵押業務，閑聊的時候得知那人有個兒子在波恩大學讀書，名叫霍普。後來我主動找到霍普，並結識了他。」

「原來是這樣。既然他的父親是著名收藏家，他應該也很內行吧？」

「那倒不是，至少對於古幣他是一竅不通。不過他對科隆的古玩市場倒是很了解。我們現在要去的這家舊貨店，據說他父親就曾在那裡淘到不少寶貝。」

兩人坐在馬車上邊走邊聊，不一會就到站了。下車后，向前走不多遠便看到一家門臉不大但招牌醒目的舊貨店。

進得店去，一個白衣少女的背影首先躍入威廉眼帘。

「先生，求求您了，就給我算1馬克吧。20芬尼對您來說可能沒什麼，但少了這20芬尼我就沒法活下去了。全科隆的人都知道您是個大好人，如果實在不行就算我借您的還不行嗎，下個月發了工資我一定還上，或者贖回去也行。」

「好吧，這裡是1馬克你拿去吧。如果想贖回去的話，一定要在下月5號之前帶上1馬克零20芬尼來這裡，過了時間或者錢沒湊夠我就要把它出售了，聽明白了嗎？」

「謝謝您先生，我知道了。」

「那趕緊走吧，別耽誤我做生意。」

說著道謝的話，女孩轉過身就要離去，威廉這時也走了過來，當兩人相向而立，四目相對，錯愕的威廉幸福得差點沒暈了過去。

天底下竟有此等巧合的事情，真是眾里尋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特蕾莎！」威廉激動得脫口而出。

「是你？」少女疑惑的表情中略帶一絲羞赧。

「還記得我吧。」

「嗯。」特蕾莎躲開威廉的目光，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不是去奧地利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我出去再告訴您吧。不要耽誤人家的生意。」

「等等，剛才你是把什麼賣了，如果需要錢的話我可以暫時借給你一些。」說著，威廉便走到了櫃檯前。

此時，店老闆正在專心致志的觀看這真人版的《魂斷藍橋》，手中的一對銀鐲子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看威廉走過來，店老闆隨即露出一副商人特有的微笑，說道：「小夥子，就是我手中的這對精美的銀鐲子。如果你想幫這位姑娘贖回去的話，只需給我1馬克零20芬尼就可以了。」

「你這可真是坐地生財啊，前後不到1分鐘就掙了20芬尼。」威廉說著便掏出錢來，並從店老闆的手中接過了鐲子。

「好了，小夥子，祝你好運。」說這話時，店老闆特意詭笑了一下，彷彿告訴威廉：想當年，這招我也用過。

「謝謝，好人有好報。我這位朋友還想從您這裡打聽點事情。」說著，威廉把目光轉向席科勒爾，對他說道：「你繼續做你的事情吧，我們先出去走走。」

此時，席科勒爾什麼都明白了，不過他什麼也沒說，笑著向威廉點了點頭，目送兩人離開了舊貨店。

離開舊貨店，威廉和特蕾莎就在不遠的地方說起話來。

「真沒想到，我們就見過一次面，你還記得我。」威廉一臉成熟的微笑看著特蕾莎。

「尊貴的殿下，您這是哪裡話，能見到您是我的榮幸。」特蕾莎微低著頭，小臉微微泛紅，隨即她又話鋒一轉道：「不過，真沒想到您還能記得我。」。

「是啊。」威廉沒有直接回答，他確實也不想回答，掏個瞎話、編個理由吧，他又不屑；實話實說吧，也不太合適，所以只能打個哈哈。

「你如果想去奧地利的話，現在是趕不上了，火車半小時前就已經出發了。」威廉改變了話題，認真的說道。

「誰說我要去奧地利了，難不成您剛才去過孤兒院了？」

「是的，我先去了孤兒院，然後去了火車站。原本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沒想到你還沒有離開科隆，竟然在這裡碰面了。」

「哦，您找我有什麼重要事情嗎？」

「我的妹妹，夏洛特公主很想念你，在我開學回到波恩的時候，特地囑託我看望並照顧你。」

「美麗的夏洛特公主，我也很想念她。因為我的原因，害您跑了一大圈真是抱歉。」

「沒什麼，不知我現在能幫你做些什麼，剛才看到你在典賣首飾，是不是經濟狀況不太好？」

「是的，我剛剛在城裡找到音樂教師的工作，主家是富有的貴族，為了不顯得自己過於寒酸打算買一套好點的衣服，但手頭的錢不太夠，於是就……」

「這樣啊，孤兒院的嬤嬤不是說你去奧地利了嗎，這又是怎麼回事。」

「那是我隨便編的一個理由，總之我必須離開孤兒院，而且還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去了哪兒。」特蕾莎話說至此就沒有繼續說下去，顯然有什麼難言之隱。

「哦，這樣啊。」威廉默默的點頭。

「我現在必須要去買衣服了，否則就要遲到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也好幫你提著行李。」

「謝謝殿下。」一雙清澈的藍色眼睛看向威廉。流露出真誠的謝意，還有那甜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