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好久不見
我遲疑片刻便擼起袖子,他拿過一個瓶子遞給我,說道,「我早說過你三魂難聚,跟你配骨的人就是看上你魂主陰,必須通過你的血煉化紙人,頂替你的魂魄歸位。但是......」
他看著我頓了頓,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難處,我急忙催促他把剩下的話說完,以便做好心理準備。
他說,「當然用你的血煉化紙人,你要跟紙人遭受同等痛苦。當然,你若放棄了,你的紙人也會就此煉化不成功,反而會損了你的精元。說白了就是移魂還魂」
他的話著實讓我一抖,我沒想到他竟然魂換魂的方式,我思考了一會兒,遭受痛苦也比跟一個陌生的死人綁在一起要好。
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老闆趕緊動手,要是誤了時機一切就都晚了。
很快,他用了一針細小的跟插入我的血管,把我的血引入瓶子,差不多沾滿瓶底,他才抽走了針管。
他從工具盒裡拿出一張火紙,紙人鋪滿整個火紙,然後有細針找了個幾個位置固定,乍一看是固定,其實他的針行走的八個角,分別是八卦陣中的乾、坤、巽、兌、艮、震、離、坎。
他邊弄著手裡邊翻著一個泛黃的本子,嘴裡嘀嘀咕咕念叨著,我在一旁大氣兒都不敢出,生怕擾亂了失了靈。
過了一會兒,他高興的驚呼了一聲,嘴裡念叨著找到了找到了,然後拎著紙人釘到一個木架子上。
那個木架子頗有幾分講究,原木質地刷著一層透明油漆,架子的四根柱子頂部依次雕刻著馬牛龍羊。而架子不高不低剛好正對著窗戶,天陽光全都聚集在這裡。
把我的血倒進一個瓷碗中,然後將我的生辰八字抄寫在一張黃色符紙上,用桃木劍把符紙串起來饒著架子左轉了三圈,又轉了三圈點燃,噗了一口酒然後把符紙按在了我的血液里,攪拌在一起。
他端著碗,手裡握著一支狼毫,朝著架子過來沒走幾步,就踉蹌了一下,碗直直的掉在了地上。
他按著心口,面色瞬間蒼白,十分難受的喘著氣兒。他朝我吼道,「碗,血不能沾地。」
我想也沒想把碗撿了起來抱在懷中,他嘴角抽了抽,瞪大眼睛看著我。
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驚恐。
「他來了!快!」他支起身子,一把搶過我手中的狼毫和碗,沾了沾瞬間在紙人身上畫了個叉。
我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在他落筆的瞬間都疼的扭到了一起,全身的血脈都在翻湧,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體內橫衝直撞,抽絲剝繭的毫不誇張。
他說的痛苦就是這個吧?瞬間豆大的汗珠往下落,疼的我想在地上打滾,捂著身子痛的想撞牆,就算抽絲剝繭。付輝卻在這時喊了一聲,他來了。
他來了?葉洛來了還是嚴晟來了?
他快速支起一個巨型放大鏡,光點剛好落在紙人身上,我不知道他這做法是什麼意思。
他哆嗦著說,那個人快要來了,必須要在他到之前,用聚集的太陽聖火燒掉寫著生辰八字的紙人。
我又疼又急的恨不得拿打火機點,他說萬萬不可,必須是聚集的太陽光,點燃才能徹底毀滅結印。
紙人上開始變黑,冒起了青色的煙兒。我看著手心也冒出一個黑疤灼痛到窒息。就在這時,窗外一片漆黑,擋住了太陽光。
「哪裡來的邪術方士,竟然敢毀我的親事!」一道冷冷的聲音穿雲破霧而來,嚇得我推薦一軟差點摔倒了。
「葉洛?」我叫了一聲,心臟都快要蹦出來了。
室內重新恢復了命令,只是架子上的那個紙人不見了。我搜索著紙人,他帶走了嗎?
「阿妮,跟我結親,難道你不應該感到高興?」
我驟然回身,眉眼俊俏的男人,不,是男生站在我的身後,冷冷的看著我,挑著眉十分玩味。
他就是葉洛?估摸著才17、8歲的樣子,稚氣未脫的未成年人!他竟然如此親昵的叫著我。
「你就是葉洛?」我不敢置信,我面前這個一臉稚氣的小男生,竟然是我配骨的陰夫。
我深吸了一口氣,判官會答應嗎?我簡直有種殘害未成鬼的感覺。
這時,付輝在我的背後掏出一張符紙,朝著葉洛撲了過去,嘴裡念著咒語。
葉洛靈活的一個閃身,就躲開了付輝的攻擊,大長腿一腳踹翻了付輝,嗜血的瞪著他說道,「擋我者,死路一條!」
我趕緊擋住付輝,緊盯著給渾身殺氣的葉洛說道,「你要是殺了他,就先殺了我!」
反正如果付輝幫我解除不了婚約,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阿妮,為了他尋死不值得。」葉洛人小力氣大,衝過來就把我拎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我知道此刻的密室已經被葉洛設下了結界,裡面的人不會聽見看見,我的呼叫無濟於事。
我按著懷中的荷包,嚴晟說過只要我掏出玉棺材就會救我,我的玉棺材呢?
「你要帶起去哪裡?你放開我!」我張牙舞爪的掙扎著,見不得有人像拎寵物一樣拎著我。
他將我按在懷中,「你還是這麼鬧騰。」說著他封住了我的嘴,發不出任何聲響。
他帶著我走到了西祠街後面的小巷子,常年無人雜草叢生,怎麼辦?
突然,他停住了腳步,雙眼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嚴晟。
我一件嚴晟出現了,心中又驚又喜又委屈,哼哼唧唧的說不出話,別提多難受。
嚴晟負手而立站在不遠處,薄薄的陽光灑下沾著一層金光,渾身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氣質。
葉洛把我掐在懷中,毫不怯懦的看著嚴晟,嘴角竟然勾起了露出一抹笑。
「嚴晟,好久不見。」我驚詫的看著兩人,他們原來認識?雖是站在原地不動,其實早已經暗潮湧動,波瀾四起。
葉洛看似笑著跟嚴晟打招呼,每一字都透著生死搏殺的肅殺之氣。
「放開她!」三個字,寒若冰霜,散發著嗜血之氣,跟我平時見到的嚴晟完全不一樣。
「阿妮現在可是我的妻子。」葉洛的話擲地有聲。
嚴晟不可能娶我,心中又高興又酸澀,一瞬間像是打翻了調味盒五味雜陳。
嚴晟絲毫不在意葉洛的話,嘴角微微勾起,胸有成竹的盯著葉洛,緩緩地吐出,「解除婚約,別逼我出手。」
葉洛聽了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狂傲不羈,眼中沒有絲毫的懼怕,「來不及了,她已經嫁給我了!你想娶她除非她死!」
除非我死,早就知道了,可是從葉洛的嘴裡聽到我,我還是忍不住震了一下。
除非我死,葉洛是不會輕易讓我死的!
「沒有把婚書呈給判官,一切未定!」嚴晟冷眼的看著胸有成竹的葉洛說道。
葉洛突然哈哈笑了起來,「嚴晟,婚書已經燒給了判官。」
我頭皮一震,全身像是遭受了電擊一般,驚恐的看著嚴晟,陰陽婚書不要我簽字嗎?
我沒簽字的婚書怎麼能作數?我著急的哼哼叫,無奈就是發不出聲響,急的瞎掉眼淚。
葉落佔了上風,嚴晟被他的話驚到了,臉色暗沉到了極點,渾身的怒氣就要噴薄而出。
趁著葉洛跟嚴晟對峙的分秒,我掄起胳膊肘一個用力。他迅速閃開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快要掐斷了。
嚴晟見我被他挾持,不敢輕舉妄動雙手捏成的拳頭青筋暴起,怎麼辦?
葉洛不是善茬,我怕,他們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我更怕,我跟葉洛解除不了婚約。
嚴晟,我現在靠的就只有他!我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他掃了我一眼,緩慢的從懷中掏出一張紅紙。
他將那張紅紙緩慢的展開,攤開在我們的面前,說道,「葉洛,你的婚書可是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