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陳宮認主
陳宮與高順並肩而行,很快便來到了書房,高順與陳宮先後坐下,高順心不在焉的客氣了幾句,但見陳宮沒有開口的意思,不由忙道:「先生所說,馬騰起兵伐高,是為何意?」
陳宮微微一笑,看著高順道:「這還不簡單?西涼馬騰已經出兵趕至西郡的路上了,大人若再不防備,當真就休矣了。」
高順畢竟是梟雄人物,當下也沒有真信,疑惑的看了陳宮一眼,歉笑道:「先生莫要怪罪,只是順的確想不出來先生是如何知道馬騰騎兵攻打西郡,若非先生有那先見之術。」
陳宮颯然一笑,爽朗道:「大人所慮也實乃人之常情,但那占星問卦先見之術乃是龐德公龐先生的拿手絕活,我等痴兒哪裡知曉,不過那馬騰是否起兵攻西郡,大人只需嚴陣以待,觀望三日既可。」
高順心知胸有韜略之士都喜歡做些故弄玄虛的做派,而且現在身邊的得力助手衛道不在,也確實是馬騰攻打西郡的最好時機,當下也不敢大意,頷首道:「便聽先生之言,我就等他三日又能如何,先聞先生所述乃是陳留之人,來我西郡是為投奔我高順而來,只是順卻不知道先生能力如何,故不能草率任命職位,望先生見諒。」
陳宮微微一笑,擺手道:「無妨,無妨,若大人真是那大意之人宮也不會投奔於此,待馬騰大軍至此,我自然是要露兩手與大人看的。」
高順撫掌大笑:「如此甚好。」
陳宮目光一滯,好似想到了什麼,輕問道:「宮在陳留聞大人抗拒朝廷稅銀,來保證陷陣營有充足的資金壯大自己,待到朝廷有力查訪之時,想必大人已經有令朝廷忌憚的實力了,只是宮不才,不知大人為何就敢肯定朝廷近期不敢來訪。」
高順聞言,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乾笑一番,也如實回答道:「不瞞先生,若以我的性子此刻是不敢和朝廷為敵的,此計乃是我帳下狼牙將軍所獻,我私下也問過,他只回答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靈帝手無實權,皇權過於分散必是天下大亂的先兆,而黃巾的崛起就是一根各路諸侯壯大勢力的導火線,到時皇權遠小於臣權,漢室必不保矣。」
高順如是的說,陳宮連連變色,心中不由驚嘆,好敏銳的大勢把握,好霸氣的天下走向,好一個衛道!看來士元所言不假,這狼牙將軍果真是不簡單!
高順見陳宮神色連變,忽而擔憂,忽而讚賞,忽而又兀自嘆息。不禁打斷道:「先生,先生?」
陳宮一驚,終於回過神來,抱拳向高順歉意一笑:「宮失禮了,讓大人見笑,只是宮驚嘆這狼牙將軍如此能人,不能一見,實在是有些遺憾。」
高順笑了笑,卻沒露出什麼不高興的樣子,站起身來略微有些傷感道:「這衛道實乃我生平僅見的將領,雖帶兵打仗略不如我,但胸中謀略卻強我幾分,只可惜我與他皆是虎狼之輩,遲早是要分道揚鑣的,若非如此他必是我最為心腹之人,只可惜啊……」
高順不顧陳宮的驚愕,厲聲再道:「衛道能預見天下大勢,我不否認,但畢竟那也是幾十年後的事情,所以我卻不認同,他衛道是由大到小,我卻由小到大,比如這西涼之地,馬騰武勇不假但心中確無大志,不足為慮,董卓雖有野心卻不得民心,古言得民心者得天下,故也不足為慮,衛道一心嚮往中原必不會與我衝突,然也還是一個不足為慮,所以這西涼之地不出四年畢定姓高!我與西涼為本營,先攻張魯,后占長安,挾天子已令諸侯,卻也能佔得小半個江山,養漢室養漢帝漸收民心,只要漢室還在一天,天下諸侯就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待我養精蓄銳羽翼豐滿之時,一戰可定天下!」
陳宮此刻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原來那個溫文爾雅的高順全然不在,只剩下一個一腔豪情,一身肅殺的梟雄高順。陳宮千料萬料也料不到這目前尚能稱作安詳的大漢王朝竟在這西郡一人一臣心中漸漸改了姓氏,一個姓衛一個姓高,奈何陳宮還不敢反言相譏,因為大勢走向也卻如二人所說一般。陳宮滿臉肅容,收起了那輕視之心,起身跪伏與地:「主公大智公台不及,若能助主公以成霸業,公台足矣。」
高順微微一笑,又回復了那人畜無害的慈主模樣,起身扶起陳宮:「我得公台如猛虎添翼矣,即日起公台即我陷陣營軍師,陷陣將士皆聽你令,不從者斬!」
陳宮又是一驚,平日里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的陳宮,竟在一天之內連連無措,當真是苦笑不已,原本還以為以自己的才能必能受到高順重視,必能將衛道這個陷陣營的心腹大患除之而後快,不料今日一見才知,這二人雖為武將,但胸中謀略已經不在自己之下,高順更是大放魄力,僅僅一日便封了自己軍師,這當真是……
陳宮苦笑:「主公先言不知公台能力,不能草率任職,現又如何給公台偌大一個軍師。」
高順一笑置之,道:「汝聞我言挾天子而令諸侯而面不改,是為真謀,聞衛道天下必將大亂之勢而讚賞有嘉,是為真士,汝的能力已經竟現於此了,還需試探?」
聞言陳宮已經心服,身子更加佝僂,已經快要貼近地面,恭聲道:「謝主公。」
高順爽朗一笑,親身將陳宮扶起,禮道:「軍師舟車勞頓想必已經疲憊不堪了,我立刻令人準備一處地方供軍師休息之用,待我在西郡城門布置好埋伏后,定叫軍師查看。」
陳宮點頭不答,算是答應。高順見狀立刻朝門外大吼:「玲瓏何在?快快打掃一間上房,領軍師回房歇息。」
這時,門外盈盈走進一丫鬟,膚白而細嫩,鵝黃巧面,其人如名,果然玲瓏有致。玲瓏進門做了個萬福,雖驚訝什麼時候出了個軍師,卻輕語道:「還請軍師隨玲瓏前往,玲瓏這就吩咐姐妹們給軍師置一個好地方。」
這一露臉竟把陳宮險些看呆了,天姿尤物爬也不過如此了。高順瞧見陳宮的神情,不著邊際的微微一笑,心中似打算著什麼。
這玲瓏不是那日被衛道呵斥的丫鬟卻又能是何人......
西羌。
狼牙營已從離地面一米深度左右的位置打了一個近一萬平方米的地底大坑。期間為防止丹帑王派出哨兵發現狼牙營的動作,衛道任命華雄待五百狼牙鐵騎進行騷擾,令丹帑王兼顧不暇。
清晨,華雄所帶領的五百鐵騎徐徐歸來,五百騎的任務本是騷擾,所以狼牙營的人數損傷並不會很大。倒是丹帑帳下的巡邏兵卻在華雄這個變態武將一人的屠殺下損失了八百條英勇的生命。
:「主公,西羌蠻夷在我們手上吃了大虧,聽說丹帑王在王帳內打發雷霆,誓要待大軍來殲滅我們中原狗以祭死去西羌勇士的在天之靈,估計現在他已經帶兵攻來了。」華雄下馬立刻說道。
衛道冷笑一聲,說:「好,就怕他不來,傳令下去,狼牙營全體戰士退至陷阱千步之遠,以脫離騎射手的射程。」
華雄如是傳達下去,他雖驚訝偌大一個地下大坑衛道是如何在一日內辦到,卻知道眼下軍情緊急,此刻不是該問的時候,拱手再道:「三千狼牙將士已如令退至千步之外,往下又該如何?」
衛道抬頭看天,眉目打開,腦後的馬尾隨著俊臉的揚起而漸落,只道出一個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