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覲見

第037章 覲見

「凌將軍請吧,本官帶將軍覲見天後娘娘」,洛陽上陽宮外,凌風再次見到了上官婉兒,此時的她,一身白色錦衣宮服,一襲飄逸的秀髮盤若烏雲,微微高聳,形若朝天髻,一支碧玉色的頭釵一頭插在雲髻之間,另一頭綴著鑲著藍寶石的掛件,搖搖欲墜。兩彎柳葉眉下,襯托出宛如兩潭春水般明亮的夜明珠,薄唇微閉,絳色一線。

「多謝上官大人」。凌風第一次覲見,穿了一身正式的官服。按品級,凌風己有四品明威將軍的甲胄,不知是誰挑的那一身銀色盔甲,在家中試穿的時候,自己也覺得挺好,合身不說,穿起來,迎光一照,銀光閃閃,真有點像電視劇中《三國演義》裡面趙子龍的味道。只是,又不用上戰場,將軍的盔甲也就用不著了。

此時,凌風一幅文官的打扮,身著四品深緋色,正面印有對襟硃色小團花的官服,腰間系金帶十一銙束身。由於是在宮廷之中,上官婉兒從官階稱呼凌風,凌風也只好用官階回復她的。

上官婉兒突然迴轉身姿,眨了眨清澈欲出水的明眸,柳梢眉微微一揚,莞爾一笑,貝齒微露,輕言問道,「你這趟差事,得了不少的好處吧」。

「啊」,在後面跟著的凌風聞聲一驚,隨即面帶喜氣的說道,「嗯,是有點,光是那套宅子就值不少的錢,至於其他的,可就不多了,不過,少不了你的份,啊。」凌風從懷中摸出了幾件來,一支頭釵,一對深藍色寶石耳墜,還有一個腰間裝飾用的五彩翡翠碧玉掛件。出其不意的一把拉過她的白嫩嫩的素手,塞到她的手上。「小玩意,送你的,你我有緣,就當,就當是…」。定情之物幾個字,凌風愣是沒有說出口,抬眼看了看上官婉兒。

那妮子,臉色羞紅,動了動,醉人的眼波兒,瞧了一下,問著凌風,「就當什麼?」

「就當是見證你我友誼之物,若是婉兒願意的話,就當是定,定什麼之物呢?」凌風看了上官婉兒一眼,嘿嘿一笑的含含糊糊混了過去。

「撲哧」,上官婉兒笑了兩聲,神態拘泥,嬌態羞澀地望了一眼凌風,「這麼說,是賄賂我的嘍。不過嘛,凌將軍若是不怕等的不耐煩,就等好啦」

「有機會怎比沒機會的好吧」

「我可告訴你,娘娘是知道洛陽王家的富有的,你可要小心點。」沒走幾步,上官婉兒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對凌風言道,「算是對送我小禮物的回報嘍」

「多謝婉兒相助,定不負你所望。」

「不負我何,你這人真是的,人家好心告訴你,你到是滿嘴的油嘴滑舌。」上官婉兒臉色一羞,氣的一跺腳,瞪著凌風說道。

凌風在後面苦笑著,哎,女人啊,咋就說變就變呢,不禁嘆了口氣。突然一想,莫非她對李賢還是情根深種,不由計上心來。厚著臉皮蹭上前去,低聲問,「敢問上官大人,你能經常見到太子殿下嗎?」

上官婉兒不知凌風此話何意,驚訝地站著那裡愣了一下,眸子直勾勾的望著凌風,看了好久,也沒理凌風,轉身便走。忽然,冷不防的一轉身,「不知,將軍此話何意?」

凌風當然不會說出自己的想法,淡淡地說,「自來東都,尚未聽過太子殿下,只是好奇,便有一問,莫非讓大人為難了。」

「看在你送我東西的份上,再提醒你一次,有些話最好別亂問,小心禍從口出。」上官婉兒,嬌嫩嫩地臉頰帶著一絲的冷意,眉宇間多了一份焦慮,嚴肅的望著凌風說道。

「多謝」

「好了凌將軍,現在此候著,我要先想娘娘稟告一聲。」

「平身吧」,沒有想到武則天在御書房見得凌風。此刻武則天不知是不是在批閱奏摺,見凌風跪在那裡高呼,也沒有抬眼,光顧著提筆書寫,隨口說了一句。

凌風進入御書房,伸手一提官服衣角,雙膝一彎,跪在地上,挺直腰桿,雙臂伸直,雙手併攏,示意一下之後,便兩手分開,伏地,叩頭下拜,之後沒有敢再抬起頭,眼望地面的,做著樣子,顫微微地言道,「微臣誠恐,臣有罪。」

「哦」,武則天聞言,合上奏本,遞給身旁的上官婉兒,輕齒說道,「著門下省照章辦理」。交代完畢,才抬頭看了一眼凌風問,「那你自己說說,都有那些罪啊」。

「臣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天後娘娘鳳姿,卻在娘娘面前胡言亂語,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臣沒能保護好娘娘,讓娘娘受了……」。凌風爬在地上,前言不搭后語的羅嗦了半天。

「嗯」,武則天見凌風好久不在說話了,又看了他一眼,片刻之後才說,「這些可都是重罪,你說本宮該如何治你的罪呢?」

那裡是我決定的啊,凌風暗自叫苦,「微臣全憑娘娘聖斷,天後娘娘說臣有罪,臣就有罪,沒罪也有罪;娘娘若是微臣無罪,那就無罪。」

「行啦,你那點小心思,本宮豈能不知,其實你早就知道本宮的身份是吧。恕你無罪,起來回話吧」

「微臣多謝娘娘厚愛」,凌風憋住了勁大喊一句,慢慢騰騰的從地上爬起來,老實的站在一旁。

不知何時,武則天走了過來,在他面前,顏色比剛才和藹了許多,但是還是有些嚇人,那種威嚴,讓你難以抗拒啊。雖說咱也是受過21世紀熏陶的人,隔三差五都能在電視上見到全球各國的老大,見到各級領導腿就打顫的感覺早就不復存在了。可是現如今不成啊,眼前的這位,可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主,一句話就決定咱的生活質量問題,乃至小命,不得不小心。

「差事辦得如何?」武則天瞧了一眼,一直低著頭的凌風問。

凌風應聲,一拱腰,雙手向前,「回娘娘的話,微臣基本辦妥,張芳等人對自己的罪行一概不加否認,低頭不語,只是大哭,說是有負娘娘對他的信任與期望。共有六項三十二款罪行。王文峰家族已被收押,家資抄沒,除張、王兩族遠在各地的鋪子、田宅沒有來得及查處之外,臣均已清理完畢,登記在冊。」凌風說完,從袖中摸出一本小冊子,雙手捧著,送到了武則天的面前。

武則天隨手翻了翻,看了一眼,轉向凌風問道,「你就說說吧,大概都有多少。」

「是,娘娘」,凌風把小冊子奉上之後,便後退一步,垂手立站,在那裡候著,一聽武則天問道急忙回答道,「至目前為止,所有家資共計紋銀七百八十五萬六千一百四十三兩。據田宅的地契來看,為清理的家資估計尚值二十萬至二十五萬兩。」

「這麼多啊,比朝廷近年來一年稅賦的一半還要多,的確可惡。」武則天赫然而怒,橫眉冷目語氣寒冷的說了一句。

「本宮聽聞,你還活颳了一名縣尉,可有此事?」

「是,娘娘,確有此事?事情這樣的,……」。凌風繪聲繪色地向武則天描述了事情的經過,中間不忘添油加醋。

此時,戶部又迎來了一位購置荒地的主,上來就是一百頃。經過這幾日的買賣,東都洛陽城南附近的荒地被人搶購一空。地價由最初的一百八十兩一頃,漲到現在的三百兩一頃。待那人走後,主管土地的買賣的中年官員來到戶部員外郎的房間。

「伯元兄,小弟就不明白了,這些人為何一個勁的逮荒地買個沒完沒了。前前後後才幾日的功夫,近一千五百頃的荒灘、荒山之地全部賣了出去。你說他們要這些地做什麼?」

「哦」,那名與他年紀相仿的官員聞言,丟下手中狼毫小筆,讓他坐下,並給他倒了一杯茶,自己也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微微一笑。「小弟也是注意到了,是有些出奇啊,明安兄,都是那些人買啊。」

「說來也怪,除了東陵郡主與太常少卿余伯良余大人之外,幾乎都是商賈,買的地都要城南,別的地方就是便宜許多,人家也不要。奇怪了,城南那塊地,小弟是知道,地處洛水、邕水之間,荒蕪以百年,從前隋始就少有人問津,怎麼突然間大家都擁著買。」那名官員百思不得其解,嘆氣的說道。

「哦,就不管他們了,反正把地處理掉嘍,前前後後有三十萬兩吧。」

「不知,合計共有三十三萬兩有餘。」

「哈哈,這就對了,咱們這個數字往上一報,崔堂部一準高興,咱們一司的例錢可得到不少啊,至於他們買了幹什麼,就隨他們吧。說實話,自從家裡買了洛陽王家的五百畝良田,小弟這段日子可手緊啊。」

「那要恭喜伯元兄嘍,聽聞那田地每畝便宜一兩呢。五百畝,可是便宜不少啊。」

「是啊,要不少手頭緊就多買一些嘍,不過,也沒有那麼多,可是五百畝起賣啊。」

武則天聞言,眉頭緊鎖,眼光一寒,「該殺,小小的縣尉都敢如此,那還了得。殺一儆百,凌風,你這趟差事辦的不錯。」

「微臣多謝娘娘讚賞」,凌風及時的拍著她的馬屁。

「哦,對了,百官常言,辦差沒有不得好處的,說說,你這次都的了什麼好處了,又得了多少?」回到座位上的武則天,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啊」,凌風一驚,立刻回答道,「娘娘聖明,微臣正想著怎麼向娘娘稟告此事呢。微臣是俗人,難免俗人的嗜好。微臣的確也收藏了一些,請娘娘過目,微臣是交是買,全憑娘娘裁決。」凌風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雙手遞上。武則天看了一下上官婉兒。就見上官婉兒走過來,從凌風手中接過那張紙,展開之後,遞給了武則天。

武則天順眼瞧去,只見上面寫道:桌子四張、椅子十六張,硯台兩個、……、箱子四個,珠寶兩串、頭釵三枝、玉佩兩塊、……。凌風在於嫣兒合計時,有意將座椅板凳、用具廚造、文房四寶全寫上,中間時不時插入幾件值錢的東西,烏七八糟的寫了兩頁紙。

武則天囊了一下鼻子,抬起杏眼,手指著那張紙,看著凌風問,「這是?」

「回娘娘的話,微臣幸的娘娘賞賜,可是娘娘只是說將宅子賜給微臣,並沒有說將宅子裡面能搬走的東西也賜給微臣啊。臣想把宅子裡面的東西全部賣光了,再買新的。可是這搬來搬去的,臣與郡主都覺得太麻煩了,後來臣就想到了這個主意,留下一些必須的用具,自己用,同時另行造冊,已備查驗,稟告娘娘聖斷。……。裡面有幾件值錢的配飾,珠寶,當時查收的時候,郡主殿下瞧見了,說是挺喜歡的,臣就私自做主,沒有賣掉,就留下,臣也一同造了冊。」

武則天看了凌風好一會兒,面無表情,最後才平淡地說,「哦,原來是這樣啊,算是賞你的了,這次差你辦差,就不另行賞賜了。」

凌風連忙跪在地上,又是一拜,「微臣多謝娘娘的賞賜。」

「好,起來吧」,武則天重新落座,隨手拿起一本奏摺,遲疑了一下,又看著凌風說,「凌風啊,你說這麼多的財物修兩京之間的官道是不是有些多了。」

「啟奏娘娘,修兩京之路所耗錢物幾何,微臣尚未進行估計,無法馬上給娘娘一個具體的數字。不過,以臣想來,所耗物資不會太少。臣昨日出城縱馬半日,看了沿途的官道,不僅過於狹窄,而且高低不平。因此,臣想修一條八至十步寬的官道,連接二京。其中將會涉及土地的徵用、民房的拆遷,修路所耗的石料,木材,鐵器、鋼鐵,人力等等。詳情,臣有本在此,上奏娘娘」。凌風站在那裡,不知何時起,手裡多了兩個奏本,伸手遞了過去。

上官婉兒將此接過,送給武則天。武則天飛快的瀏覽起來,不時的眉頭凝重,面帶驚色。

半盞茶時間之後,武則天抬起頭,望著凌風問,「民房拆遷朝廷有所補償倒也合理,為何佔用耕地也要朝廷給與補助呢。」

「啟稟娘娘,微臣以為,修路是為了朝廷,方便朝廷,方便眾人。但是,那些被佔用耕地的百姓也是朝廷的百姓,二聖子民啊。若是因為耕地被佔用,而無地可耕,失去了依靠,流離失所,不是有悖初衷嗎?朝廷給與一定的補助,他們有了一些錢財,既能到別處新開良田,也可做些買賣,不至於使生活陷入困境。聖人有言:愛民者,民愛之;惜民者,民惜之。微臣為朝廷辦差,不能只顧著自己的差事,而有損二聖的在聖明。若是如此,臣可是萬死難得其咎啊」。

「好一個,愛民者,民愛之;惜民者,民惜之。真若如卿所言,也算是以民為本啦。可是,為何要用大量的精鐵呢,你可知道我朝精鐵本就不多,還有,這個水泥是何物?」武則天微微動了一下眉頭,若有思索地問。

「據微臣所知,自陛下登基以來,朝廷對兩京之間的管路修過幾次,總是不成功,臣想,若是還用原來的法子修路,難免不會重蹈以往的覆轍。所以,此次微臣向一改過去的修路之法,採用新方法,但新方法就需要新的材料,比如娘娘所說的水泥,其實就是一種修路所需的材料,精鐵主要是為了架橋,開山之用。據臣粗略估計,大約需要數萬石的精鐵。」凌風站在下首,謹慎地言道。

「這麼多?」武則天大為震驚,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目光直視著凌風說道,「凌風啊,你可知朝廷一年出產的精鐵才有多少?」

上官婉兒亦是吃驚,站在那裡不出聲,那對挽著一泓秋水,媚眼如絲,精光閃閃的珠子在凌風與武則天之間來回波動。香肩一動,暗自嘆道,修路要這麼多的精鐵作何?精鐵向來都是打造兵器的,莫非你要造反啊。

凌風看著武則天的表情,大呼不妙,急忙的辯解道,「啟稟娘娘,微臣不知道,朝廷一年能產出多少精鐵,不過不打算用朝廷出產的精鐵來修路。臣想趁著這次修路的機會,為我大唐建立一批大的煉鐵作坊,足以能夠滿足修路以及以後的建房,打造農具,修葺城池,開河修渠,開山架橋之用。」

「你會煉鐵之法?」

「臣不會,但臣可以適當的改進一下流程,增大煉鐵器具的高度還是知道一點的。」不是自己說大話啊,主要是因為,每次回老家,縱是能聽到老年人說起他們當年大鍊鋼鐵的情景,離我家很近的一個鄰居就是當年的鍋爐手。經常聽他牢騷,也就知道了一丁點的煉鐵之法,關鍵在於煉鐵的熔爐的大小及爐火溫度的把握。「所以臣想,在二京各建一個日產上百石精鐵的作坊,以供修路之用。當然,水泥的作坊也是少不了的,臣懇請娘娘訓示。」

……

「哦,原來是這樣啊,你先放下吧,讓本宮再想想」

「臣遵旨」,凌風高呼,隨手摸出了兩份奏章,「啟奏娘娘,微臣這裡還有兩份的摺子要上奏。」

武則天一聽,頓時樂了,「不成想,你這位散階的將軍比那些實職的尚書、宰輔們還要忙,還有多少啊,本宮瞧著你那裡總有掏不完的奏章啊。」

「沒啦,沒啦,微臣告退」。凌風急忙否則道,好不容易來一次,當然要多準備一些嘍,你當來皇宮使我區菜市場啊,幾天想去幾次就去幾次。凌風踱著步子,慢慢地退出了御書房。

明日單位有事,急需培訓,下周可能要出長差,可能會來不及更新,周末準備加點勁,多趕兩章出來。回報大家的厚愛啊。小凌子盡量不斷更,不過依照去年的慣例,有點懸。單位和地方銀行的合作,幫助農商行查不良貸款情況,那是拚命的活,時間緊,任務重啊。領導催啊催,比接客還難。每天早八點到,晚八點回賓館,到了賓館還要開討論會,總結會,不到十點難安生,煩啊。

做人累,做男人更累,做個既想顧家,又要工作,還想有點業餘愛好的男人那是累上加累。不說了,滿把辛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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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遼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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