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一個請求

七日的煎熬，讓凌風覺得自己被活剝了兩層皮，渾身上下被人擺弄無數遍，直到第七日晚上才跟隨胡濤出了玄天洞，來到他住下的那個水簾洞。

「你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原以為你會受不了這份煎熬，現在看來，好多了，坐下吧。」胡濤自己靠在床頭之上，死人臉上是不是的擠出一絲的笑意，笑的比死人還恐怖，指著前面的墊子，飽含深情地對凌風說，「明日的繼承大典之後，你便是鬼谷的新一代谷主。希望在你手上，鬼谷一門能夠真正走出雲夢山。」

「你就這麼自信，就不怕到時後悔晚矣，你要想好啊，若是後悔的話，現在還來得及啊，在考慮一下，說實在，我對自己都沒有多大的信心」，凌風苦笑著回復。

「因為我相信鬼谷老祖的神技，錯不了」，胡濤看著凌風，頗為自信的說道。

「那弟子儘力就是」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胡濤綻放一絲笑容，和顏悅色的說，「我從跟你說過，要送你幾份禮物，現在是讓你知道時候了。

你先聽著，不要急忙回絕。你是知道，五十多年來，鬼谷一分為二，內鬥不止，損傷慘重，但也得到了許多，特別是能發現你，也算是上天對我鬼谷一門的厚愛。

這些年來，鬼谷與鬼門為了爭奪鬼谷正統的地位，相互間，收了不少外圍子弟，為了眾人的吃喝用度，也為了有資財拉攏一批官員，在各道各州有一批店鋪作坊。一是為了方便聯絡，查探鬼門的行蹤，二來，也為方便山中採購，用度的開支。現在門內紛爭已經結束，本主與四大長老、八大護法及各地分舵舵主商議之後，決定只保留河南道洛陽及附近幾個縣的店鋪，其餘的準備清理掉。見你頗好商賈，算是送你的一份厚禮，你先看看。」說完胡濤，從旁邊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遞給凌風。

凌風隨手翻了翻，瞧見一套完整的商業傳輸系統，遍布大河上下，長江內外，大為震撼，吃驚地看著胡濤問，「那麼多啊」。

胡濤笑笑言道，「這裡面不光是鬼谷的，還有鬼門與暗閣旗下的商鋪。」

「啊」

「自從汴州事畢，本主便差人順勢收了鬼門及暗閣在各道的所有資財。所以比較多，算是對你的補償，不過這只是其中之一。千年以來，鬼谷一直卧于山野，門下弟子向來不多，就是後來第二十六代掌教鬼谷將鬼谷推向江湖，人數也是不多，最多的時候人員不過三百餘人。但是，自從出了師叔一事，為了力爭正統之地位，兩屆谷主廣受弟子。現在功德圓滿，本主，也不希望鬼谷有那麼的人。據各道各州及總堂的匯總所知，加上整編鬼門與暗閣的殘餘勢力，如今鬼谷竟有兩千餘人，太多了，本主決定只留下三百人就可，其餘的人，也給你，算是第二份厚禮。八大護法只留下四個，各地的分舵就不留了，他們有完整聯絡方式。這人中，有的功夫較好，有的雜學出眾，有的是朝廷管吏，有的善於經營。我自己也知道，若想讓你光大鬼谷一門，沒有一定的勢力支持是肯定不行的。以後，他們盡歸你差遣，不過，你最好另成一個組織，不要與鬼谷相混。

這是為你好，因為咱們鬼谷太招眼，盯得人太多，特別是出了鬼門暗殺朝廷官員一事，現在被朝廷看的太緊。你現在又在朝廷為官，介入太深，難免不會走路風聲，反倒害了你。

你別小看這些人，每個人身後都有一小撮勢力，拉個十個八個人，那是小意思的，用好嘍，關鍵時刻，能抵萬餘大軍使用。」

「還有呢？」這些可都是自己求之不得的寶貝，那是揮之即來，來只能用的人物，可以緩解自己最為頭疼的人才荒嘍。回去后，把已經出去混了近五個月的嫣兒老爹也找回來，重新整合自己手中的勢力。

從洛陽王家密室得到的大筆意外之財，加之鬼谷又貢獻了如此之多的各色能人。是到做進一步準備的時候，依託水道運輸，私人武裝護衛隊的名義，建立一支人數可以不要太多，但必須是精良能戰的水軍。若是可行的話，還可以讓蕭逸做幾年水匪，控制長江兩岸的四大湖區，亦盜亦匪，兼職行商。

將現有的車馬行規模擴大，成立馬幫，或者鏢局，反正現在朝廷最不缺的就是馬匹，加之西北、東北馬匹進入中原非常方便，暗中輪流訓練，關鍵時刻，也能成為一支騎兵。

有機會再讓人佔山為王，隱秘地拿下幾個山頭，分散地儲藏幾千兵馬。這些可都是保命的傢伙啊。沒有辦法去預測以後可能發生的事情，真若是自己在那位身邊的一番辛苦能力白費啦，還與歷史走勢一致的話，再過幾年就是血腥的開始嘍，屠殺四起，血肉橫飛。若不提前準備，到時只能淪落為人為刀斧，我為魚肉的下場，眼看著自己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而無能為力，那是最可悲的，老子可不幹。

這段日子以來，特別是查辦洛陽王家，別人對說自己什麼的都有，貪財好利，沽釣清明，私下獻媚，賣弄文騷，……，真是眾說紛紜啊。究竟如何，自己是知道，還不是為了取悅於那位的信任，為將來做打算。

到那時，若是事不關己，自會高高掛起的，自己是誰，自己心裡清楚明白。自己所願者，就是家有幾畝田，幾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手上有些家資，供自己花銷，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走過在大唐的一生。咱沒有成王爭霸的雄心，更沒有那種資本，再說，時機也不對。現在正是百姓思安，民心思樂的時候。還有就是，令後世中華兒女備感自豪稱道的盛唐還沒有來臨，不忍心就這樣打斷了歷史的發展。秉承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則。

但準備還是必不可少，二次打擊能力還是要保持的。那位真若殺紅了眼，不分好歹，捅到咱的頭上，要用實力告訴她，動我也是很危險的。控制長江沿岸的四大湖區，就能以最快的速度，突擊房州，控制李顯，攜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情咱也能做的出來。進而整頓兵馬，直插洛陽，學學心目中的英雄——南朝的陳慶之，七千人馬就能橫掃幾十萬大軍，從南梁直插洛陽。只要李顯能夠達到洛陽附近，就能引起天下震動，人心思變，成功的希望也才會大一些。咱可不會去學那李敬業之輩，還妄想坐北朝南，划江分治，圖謀天下。

「不要心急嘛」，胡濤吃力地笑笑，急促的喘了幾口氣，才繼續說道，「本主所說的第三份大禮便是三本書，一本是《鬼谷子》，一本是《本經陰符七術》，最後一本是《孫子兵法》」

這幾本書，凌風都是聽說過的，《孫子兵法》的名號尤為響亮，沒有什麼特別的啊，凌風略帶驚奇地看著胡濤。

「你有所不知，世人皆知《孫子兵法》，然卻都是手抄本，本教卻又原本。」

「什麼，原本不是獻給了吳王嗎？」史書上說，孫武子成書以後，將此書獻給吳王闔閭，才有以後的孫武子吳宮練兵，斬殺吳王侍妾，打敗楚國，威震天下的壯舉嗎。

「你也知道這事啊，其實獻給吳王也是手抄本，真正的原本在咱們鬼谷。當年，鬼谷老祖給掉包了，沒有想到吧。還有就是，《鬼谷子》的第十三、十四篇寫有大量的奇門遁甲之術，我怕你一時無法知曉，便將韓護法留下來，以後，將由他來教習與你。本來，自刑長老去后，韓護法給提升為長老，但是韓護法的奇門遁甲之術在鬼谷之中，無人能及，他也是凡根未了，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為何要給我真本？」凌風幽幽地望著胡濤問。

「你也累了七日，先下去休息一晚，準備明日谷主即位大典，之後你自己把鬼谷事情交代后，就可以離開。」胡濤費勁的抬了抬手，示意凌風去休息吧。

次日天色尚暗，繁星再閃，還在睡夢中的凌風，就被山中的鐘聲驚醒，睡意蒙蒙，兩眼熏熏，極不情願的爬了起來，打開房門，頓時嚇了一跳。門外，人頭攢動，隊列兩行，個個衣衫整齊，道袍清潔，懷抱青雲劍，手持火把，約有數百人。

最前面的是河南道分舵舵主，後面三排站著其他十二位分舵的舵主。十三人見凌風出來，連忙抱拳行禮，齊聲喊道，「吉時已到，恭請新任掌門恭衣就位，交接掌門印鑒，拜祭歷代先師。」

行至半路，又見八大護法依次行禮，在玄天洞外，鬼谷的馬、雲、李、鄭四大長老在此恭候多時，其中鄭長老是在刑長老過世后，新提撥的。四人一見凌風，急忙施禮，引凌風進入了玄天洞。

只有四大長老陪同凌風進了玄天洞，其他人把守洞外，沒有谷主的教令是不準入內。進入玄天洞，凌風見到一身盛裝道袍的胡濤，端坐前方。

胡濤看了一眼馬長老，輕言道，「開始吧」

「是，掌門」，得令的馬長老對外喊了一嗓子，「新任掌門封禮大典開始，明火」。

外面幾聲傳來，隨即篝火通明，八大護法護送一支特別的火把走來，在洞**給鄭長老，然後自動退了出去。鄭長老接過火把，邁步輕行，向右走了幾步，又左轉，再次前行幾步，忽然一縱，離地兩丈有餘，將玄天洞內岩壁上的油燈點燃，隨後將火把望空中一拋，劃出一道弧線，雙掌迅速地借勢一推，轟的一聲，岩壁上多出了一條火龍，照亮了整個玄天洞，而那火把卻沒有掉下來，而是插在了岩壁的縫隙之中。

「明火禮畢，老掌門祭拜」，馬長老及時的喊道。

胡濤聞言，在椅子上，掙扎了幾下，最終還有沒能站穩。馬長老一使眼色，雲、李兩位長老近前，扶持胡濤從椅子下來，前行十餘步，在幾排歷代鬼谷的靈位之前跪下。在那裡進行了三叩九拜大禮，手持掌教印符，曆數自己的得失，言鬼谷自六十年前分裂以後，再次一統，告慰歷代先師，請求先師們保佑鬼谷再創輝煌等等。

一盞茶的功夫后，馬長老又喊道，「掌教谷主交印」

凌風近前，也跪在先代鬼谷打撈們的靈牌前，胡濤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將手中的鬼谷掌教教符與象徵鬼穀穀主權威的一塊玉佩交代凌風手中。凌風用餘光掃了一眼那塊玉佩，覺得有些特別，玉佩正面的雕飾像八卦圖，八卦圖刻有一個人，打坐其中，瞧著樣子，有幾分仙風道骨，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中的鬼谷子王祤老夫子。但中間卻缺少一塊，正是那人的腹部之地。缺少的地方，卻用一顆貓眼大的珍珠，鑲在裡面，鬼谷兩字分列其中。

「凌風」

「弟子在」

「自此時起，你便是我鬼谷第三十六代掌教谷主，望你不忘歷代先師教誨，揚我鬼谷之名。」

「弟子謹遵師命」，凌風在那裡有氣無力地說道。

「新任掌教祭拜」

凌風便在馬長老的指引下，走完一遍流程，既是叩頭，又是進香，最後扶著胡濤進入鬼谷密道。沒有想到，密室裡面不僅擺放有多種文物典籍，既然還有一條通往山下的密道。據胡濤介紹，這條密道，歷來只有鬼谷掌教知道。

出了密室，凌風又接受了眾人對他這個新任掌教的跪拜之禮。

「屬下見過掌教谷主」，隨著馬長老四人的下拜，後面一聲聲地傳了下去，震得鳥鳴狗叫，回蕩整個山谷。

突然給個掌門做做，凌風還挺不適應的，又看了一眼胡濤，才對眾人言道，「都起來吧，本教初掌大印，還望各位鼎立相助，揚我鬼谷美名，傳承後世。」

「屬下謹遵掌教谷主之言」

「本主不在總堂之時，由馬長老、雲長老、李長老三位長老代行谷主職責，以馬長老為首，雲、李二位長老相助，若遇大事不覺著，由四大長老與四大護法八人公斷，並報本主所知。令馬長老負總責，鄭長老掌刑堂，雲長老掌採購外辦，度支一切，李長老常於經絡文典，掌文法，匯通遍，整我鬼谷千年教義，重在兵法、武學、策略辯論、奇門八卦、持身養性五術。同時四大護法，為四大長老的助手，參與教事，從旁助之。」

「謹遵鬼谷令」，八人齊聲施禮回答。

凌風走到李長老的跟前，拉著李長老言道，「李長老任務最重，能否在四個月之內，將鬼谷的兵法典籍整理一套出來，要簡潔、精到、實用。具體的，等下咱們在詳談」

李長老思緒片刻，點了點頭稱道，「是，谷主」。

「馬長老，本主不在總堂之時，一切有勞馬長老及諸位了。」

「谷主嚴重了，都是屬下等本分職責所在，自當維護鬼谷周全」。

交代完畢，凌風讓燕十三收拾行裝，準備下山。此刻，有人來報，說胡濤有請凌風過去。

「今日便走嗎？」凌風一進門，胡濤問。

「是，師父，弟子在此多日了，否則趕不回去，又恐生些事端。」凌風挨著胡濤坐下，點頭說道。

「你也算是我的記名弟子，雖說交給你的東西不多，但還是有師徒名分，能不能幫我辦件私事，可否？」胡濤欲言又止地，張了幾次口，每次都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最終還是開了口。

「師父儘管開口，只要弟子能夠辦得到的，自會盡量承辦」，凌風望著對他滿眼期待地胡濤說。

「那就好？」胡濤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玉佩遞給凌風，「我本是楚州山陽縣人，年幼家貧，幸遇家師，方有今日，後來遷移鄧州。十五年前，為了家人的安危，將內子回遷山陽，你幫我把這塊玉佩交代她手上，你要答應我，無論她要求你做什麼，都要答應她。行嗎？」

「這」，凌風看了一眼手中的深藍色的翡翠碧玉，疑惑的問，「師父，為何自己不親身交給師娘呢？」

「答應我」，胡濤面露祈求的眼神，臉色暗淡，深情凝重，寡寡地說道，「這些年來，我虧欠她的太多，她原本是世家閨秀，若非因為我的緣故，也不會落到今日的地步，鄧家的長兄也不會出嫁為僧。」

「出嫁為僧」，凌風聞言一驚，難道是那個老和尚，就是智善大師，難道就是胡濤的大舅哥，凌風驚奇的看著胡濤。

「以後你會明白的，就算一個將死之人哀求與你可否？」

這下，凌風更加驚呆了，睜大了眼睛，「師父，你，你？」。

「我剩下的時日不多，答應我好嗎？」胡濤緊緊的握住凌風的一隻手。

「好，弟子答應就是，只要弟子能夠辦到，就一定答應她。」

「你一定能夠辦到，記住這塊玉佩的用途，我告訴……，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

「凌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的來歷了」正當凌風看著玉佩入神的時候，突然聽到胡濤言道。

「師父，這是何意，弟子不是徐州凌風嗎？師父是知道的啊。」凌風不知道，胡濤到底要說什麼，略作驚奇地回答。

「其實，你不是凌風，對不對？」

凌風聞言渾身一抖，不由震驚起來，心裡忐忑不安，心神不寧，他是怎麼知道，難道鬼谷真的能夠窺視天機，早上跟隨胡濤進入玄天洞密室的時候，聽他介紹過所謂的乾坤窺天鏡，當時，自己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莫非真的有這般神乎。

「你的八字我測過，那人已經死去近一年，可是你還站在我的眼前，能不奇怪嗎？」

凌風目瞪口呆的看著胡濤，「我，我，哎，……」

本章算是明日的章節，明日下午就要啟程，盡量在接下來的半天時間裡，再碼完一章或兩章留下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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