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單氏兄弟
趕了一天,目前手中終於有了三章存稿,現在發一篇,其他的兩章,打算岔開發,周三一章、周五一章,本周太忙根本來不及,爭取在周末擠點時間出來,能不能再發一張,估計要在蘇北奮戰十天,過了這十天應該會好一點。感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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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斜射,廣武山下,兩騎飛奔而來,留下一股飛塵漸行漸遠,馬上之人,頻頻揮動馬鞭,一前一後,白色衣衫,隨風飄逸。
跟在後面的人揮動馬鞭,大聲說道,「公子,前面便是廣武山裡,咱們以進入鄭州境界,天色已晚,還是山下找戶人家住下吧,明日再行,你都走了一天一夜了,就是人能吃不消,馬兒也要歇息啊。」
「十三,在走一段,山中夜宿,如昨日那般。不然時間來不及,只剩下五天了,還要一日才能到達的汴州,在柳家還要耽擱一日,不加緊難以趕回去啊。」凌風掄起鞭子就朝馬背後打了兩鞭,頭也不回的對十三說道。
原本當日晚上就離開雲夢山,不料,凌風才從胡濤房間出來不久,胡濤就駕鶴西遊去了,害的凌風不得不在雲夢山多待了一日,料理他的身後事,將他葬於雲夢山後的鬼穀穀主林。那一片全是歷代鬼穀穀主的墳墓,周圍有山有水,清幽寂靜。
聽馬長老所言,胡濤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只有四個字——阻止殺戮。讓他鬱悶不已,那位殺不殺,與你沒有大多關係嘍。辦完胡濤後事,凌風再也不能在雲夢山停留,當晚便於十三下來雲夢山,直奔汴州而來,一路上,不入村,不住店,不進城,途中換了兩次馬。
「可是,馬快不行了」
「在行十幾里,就歇息,明日拂曉動身,爭取在明晚趕到柳家堡」。廣武山,雖說不大不高,僅僅方圓數百里,但也草樹豐盛,農林稠密,愈走愈暗。
大約行了二十餘里,穿過山中的一片密林,遠遠就聽到前面的打鬥聲。凌風與燕十三捋住馬韁,停在那裡向前面望去。只見一位少年郎,手提長槍,在前方與三人奮戰,以一敵三,旁邊還停下了一輛馬車,一位老者在一邊警惕地守護者,車裡坐著一對母子。由於是遠觀,沒能看清那婦人的面龐與容顏。
凌風雙腿一夾坐騎,白馬慢慢前行二十餘步,停下來。此時,凌風才看清楚,對陣的雙方,那少年郎,不過二十左右,身高七尺,氣宇宣揚,英氣不凡,面如冠玉,風度翩翩,手中的丈二長槍,使得的虎虎生威,以一敵三,倒也勉強應付。
對方的三人,一人使雙刀,二人使大槍,年紀與自己相仿,身材中等,身姿矯健,將那少年郎團團圍在中間,雙方刀里來槍里去。
馬車旁的那位老者年過五十,白髮白須,手提尖刀,護在馬上前面,雙目有神盯著前方,不過深情卻帶著焦慮。見凌風二人過來,機警的打量著凌風。車上的婦人年不過十七八,端的是眉清目秀,玉容雲鬢,嬌艷窈窕,體態輕柔,懷中抱著個一歲大的男孩,憂心忡忡焦急萬分的看著前方。對面還站著二十餘人,個個虎背熊腰,手持棍棒。
瞧這情形,可能是這家人遇到了山賊土匪。凌風翻身下馬,站在一邊靜靜觀看,沒有出手的意思,那老者見凌風與齊平,眼觀前方,心中的擔憂略有放鬆。
不覺間,雙方又大戰了近二十回合,中間的少年郎漸漸的有些力有不支,慢慢處於下風。那人突然使出了一手奪命槍,逼退一人,自己迅速的跳出了包圍圈。剛要回頭,對方的大槍緊逼眼底,此人急忙閃過,但還是被劃了一槍,腰間一物飛出圈外。
老者見狀,更是憂心交加,但又不敢提到上前解圍。飛過來的一物,落在凌風的腳下,凌風彎身拾起,原本是一枚玉佩,熱乎乎的體溫還在,剛要伸手遞給那老者,縫隙間卻見到玉佩的背面有一個「松」字。
記得離家的時候,嫣兒再三交代,她有一個失散的哥哥,名為蕭松,若是還尚存的,已有十八了。蕭逸也說過,當年帶走他兒子的管家如今五十有餘了。凌風急忙將手縮了回來,再三打量那塊玉佩,愈看愈像,不禁將腰帶上的那塊玉佩解了下來,兩相比較,竟是一樣的花紋雕飾,一樣的質地與大小。凌風頓時愣住了,不會這麼巧吧,難道打鬥的那位少年郎是自己的大舅哥。
凌風抬眼對旁邊的老者望望,那老者也在看著他,又見凌風從腰間取出一塊同樣的玉佩,也是滿眼的不可思議,疑惑再三的打量凌風。當年老爺讓自己帶小少爺走的時候,老爺從親手將一塊玉佩分別系在少爺和小姐的身上,告訴過自己以後,就憑玉佩相認,玉佩上分別有少爺與小姐的最後一個字。難道,他是?老頭突然不敢再想下去。
「敢問老人家,可是姓蕭?」思慮片刻,凌風覺得試上一試,便對老者問道。
那老頭沒有回答,只是驚訝的看著凌風,正在不止如何讓回復之際。卻聽見凌風繼續問道,「你們可是襄州人士?」
那老頭更加吃驚了,獃獃地看著凌風,好久都沒有不出聲。凌風還以為他是個啞巴,若想知道真偽,只能去問那個少年郎嘍。回頭對十三喊道,「十三動手救人」
燕十三聞聲出動,拔劍出鞘,身影如風,一簇而過。見到他的身影,凌風面帶一絲苦笑,原本這小子在鬼谷也沒有閑著,身手比以前又快了。自己也跟在後面,輕步前移。
燕十三身輕如燕,劍到人到,兩招逼退兩人,與那少年郎背靠背的站在中間。他的加入,使那少年郎形勢好轉,得到了喘息之機。
「何伯,那人是誰啊,為何會幫夫君呢?」車上的美艷少婦貝齒微露,輕言問道。
「夫人,小老兒也不知,不過後面的公子卻又一塊與老爺一樣的玉佩,那玉佩只有小姐才有啊。」老頭回望一眼,回復道。
「何伯是說,他是?」,那少婦也驚呆了,明眸一閃,喃喃的說。
「小老兒也不敢肯定,不管他是何人,只要肯出手幫忙,救下老爺就好,否則……。」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謝,蕭某此生鼎記於心,他日定當后報」,得到喘氣機會的少年郎深深的出了一口氣,對燕十三說道。
「小子你是何人?識相的趕緊離開,否則,廣武四虎的威名可不是吃素的」,眼見就要打敗這位了,今天這一票幾乎穩拿了,卻蹦出了程咬金來,能不生氣嗎,指著燕十三就罵。
「你真姓蕭嗎?這塊玉佩是你的嗎?」離他們有幾步之距的凌風手舉玉佩,對那少年郎問道。
那少年郎聞言,對外看了一眼,才發現還有一人,手裡還拿著自己的玉佩。點點頭道,「不錯,兄台,是小弟祖傳之物。小弟多謝兄台出手,在此謝過」,說完,便抱拳對凌風施了一個大禮。
「你又是何人,趁早離開,否則可別怪我等不客氣了」。
「少羅嗦,沒有讓你講話,一邊站著去,三打一,你都贏不了,何況一對一。」凌風大言不慚地對那人說道,他很想試試自己現在的功力如何了,在雲夢山受了七八天非人的待遇,脫了幾層皮,總要有些成效才好,不然可要虧大了,今日是個時機,若有閃失,還有人能夠幫忙。
「你,你找死」,使用雙刀的那人,提刀直撲凌風而來,刀未落下,就被燕十三給擋了回去,緊接著就是一腳,將其踹飛在地。
「這塊玉佩你認識嗎?」凌風將兩塊玉佩隨手往那少年郎的前面一仍。少年郎接過玉佩,掃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深情凝重,一動不動地望著凌風,嘴巴哆嗦的問道,「你這麼會有這塊玉佩的,你到底是誰?」
看著他的表情,凌風基本上可以確認了這位就是自己的大舅哥了。剛要開口,十三載一旁接腔說,「此為我家夫人之物,你說呢?」
「你是,我妹妹可好?」那少年郎一襲熱淚湧出,淚流滿面的問。這些年,他一直在找自己的父親與妹妹,踏破多少雙鞋,走了多少路,均是毫無消息,今日終於找到了,能不令他激動嗎。突然對著馬車的方向大喊,「何伯,找到妹妹啦」
「夫人在洛陽,你等下一問我家公子便知」
只見那老者往地上一跪,滔滔大哭,「老爺,終於有小姐的消息了,你在那裡啊」。車上的少婦也留著眼淚,抱著孩子下了車,步步輕盈走到老頭身邊,扶起他,顫微微的說,「何伯,該高興才是,怎麼哭啦」。
「夫人,小老兒高興,十年了終於找到啦。」
「你就是蕭松嘍,嫣兒一切都好。哦,對了,岳父去了江南,我以派人飛鴿傳書與他,估計中旬就能到洛陽,到時你們就能相見了。他們是誰?這麼回事?」凌風憋了一眼,圈外的三個人問道。那三人,一見對方來了兩人,還是親戚,不免有點害怕,面面相覷,退縮一旁。
「你見到我父親啦」,蕭松睜大了眼睛,隨即穩定了情緒,看著那三人道,「他們是廣武山的土匪,我路過此地,準備前往汴州,被他們打劫,若非遇到妹夫,後果不堪設想」。這小子改的挺快,現在就叫老子是妹夫了。不過也好,可以跟嫣兒有個交代了,想必她知道后一定會更加高興,算是對他的一點補償吧。
「先把他們捉住,天色已晚,咱們也不能再走了,此地咱們人生地不熟的,有他們在手,就不怕他不就範,過了今晚再說」,凌風對蕭松與十三言道。
一對一的單打獨鬥,蕭松可就輕鬆多了,幾乎沒讓凌風插手,便與十三兩人擺平了那三個土匪,嚇得身後的那幫嘍兵,紛紛逃竄。蕭松將那三人捆好,拉到了馬車旁。
「妾身見過姑爺」,蕭家小娘子乖巧地對凌風屈身下拜,盈盈施禮,眉宇間挑著一絲餘光打量著凌風。
「凌風見過嫂子」,凌風急忙回禮,也瞥見她幾眼,此人姿色尚好,柔媚有加。
「小老兒見過姑爺,小姐她好嗎?」那老者上前,流著淚,望著凌風問。
「嫣兒很好,她在洛陽,你們別擔心。」凌風淡淡地回了句。
「何伯,蓮兒,妹夫說父親去了江南,過些日子就會回來」,蕭松心情高興,面帶微笑對自己娘子與那老頭言道。
「真的,公公當真還在?」
「老爺還在,太好了,蒼天有眼啊,夫人,你可以瞑目啦,現在終於有了老爺小姐下落。」那老頭又是一陣大哭。
正當眾人在此敘舊之際,遠處一騎飛奔而來,手使金頂棗陽槊,胯下騎追風棗陽馬,身後跟著一對嘍兵,大約五十餘人。走近了,凌風才看清此人年不過二十有餘,身長七尺,身軀偉岸,寬眉善目,面帶紅光。揚鞭斥馬,手舉金頂棗陽槊,高聲大叫,「山下小賊休走,還我兄弟」。
蕭松一見又來一人,不由大怒,手提銀槍便要衝上前去,卻被凌風攔了下來。凌風從他手中接過銀槍,仔細看了一眼,才發現此槍有所不同,槍長丈二,槍頭帶有三棱五鉤,槍體銀光閃閃。
凌風手提銀槍,飛身上馬,衝上前去,不分青紅皂白的與那人對戰起來。金頂棗陽槊舉,長桿銀槍迎。金頂棗陽槊起,亮藿藿似電掣金蛇;長桿銀槍迎,明幌幌如蛟龍出水。一個似出林餓虎,一個似放野飢鷹。一個狂叫時象搖岳獅王,一個大喝處如震天霹靂。兩匹馬如龍交春水,兩人戰如魔憾天門。
不覺間,兩人以大戰五十餘回合,十三與蕭松二人緊盯凌風,擔心他有所閃失。突然,凌風調轉馬頭,提槍便走,那人在後面緊追不捨。蕭松一見大急,準備動身前去解救,卻被十三擋了下來,燕十三見凌風調轉馬頭,估計自家公子又要故技賣弄。
那人追至十餘步,雙手高舉金頂棗陽槊,用盡全力,刺向凌風後背。卻見凌風乘機撥轉馬頭,來了個九十度的大轉身,手舉銀槍朝那人喉嚨直刺而去。那少年急忙抽身回擋,驚慌失措,連連躲閃,眼見銀槍直奔刺中自己的喉嚨,那人雙眼微閉,聽天由命起來。凌風見狀,反手快速一抖,銀槍從他的脖頸邊一擦而過,還是留下了一道血跡。
待那人再次睜開雙眼時,卻見凌風手提銀槍指著他的前胸,原來自己還沒有死啊。雙目驚恐的問,「你這麼會用羅家回馬槍,你到底是誰?姓羅還是姓姜?」
「哦」,凌風微微一笑的言道,「你也知道羅家槍來自姜家嘍」。
「原來你是姓姜的,怪不得啊」,那人長嘆了一口氣,「輸在羅家槍下,我單雄不屈。」
「那你可錯了,我即不姓姜,也不姓羅」,凌風淡淡一笑。
「那你為何會用羅家回馬槍?」單雄不信凌風所言,大聲問道。
「看來你對羅家槍挺熟悉的嗎?莫非你也會?」凌風再三打量著單雄好一會兒,又指著旁邊的那三個被困的人問道,「那邊的三個人跟你是一夥的」。
「既然落在你的手上,橫豎都是一死,又何必問的那麼多呢?」單雄微閉雙眼,微微言道。
「那可未必,說不定凌某會起了憐憫之心,既然你對羅家槍這般熟悉,想必你跟羅家有所瓜葛嘍。說吧,你們到底是誰,我不想殺人,再說也不想殺無名之鬼。」
「好,好,告訴你又何妨」,單雄雙眼微睜,瞪視凌風一眼,「那三個使我兄弟,老二單信,老三尚雄,老四尚信,單某的名諱你是知道的,好了,你也知道,動手吧。」
單雄、單信,尚雄、尚信,抽掉中間的姓氏,變成了單雄信、尚雄信,使用金頂棗陽槊。隋末使用金頂棗陽槊的可不多,記得瓦崗豪傑之中,單雄信使用過,單雄信被殺后,他的後人,有一部分姓尚,至今二賢庄單尚,難道他是單雄信的後人。
凌風呵呵大笑,「我到是誰呢,英雄義舉在瓦崗,豪傑聚集人馬強;遙想反隋根基處,首指單通二賢庄。你是單雄信的後人吧,呵呵,難得啊難得。」凌風隨手將銀槍扯了回來,對單雄雙手抱拳,微微言道,「只是今日所為,有損昔日二賢庄的盛名啊,若是單二莊主在,可不會行此今日魯莽之事,無端打劫人家的車駕。」
「你到底是誰?」單雄聞言,內心大驚,驚慌失色地看著凌風問。
「是誰也不重要了,你只需知道凌某對當年的單莊主仰慕的很就行了,他的後人,我下不了手,說不定,你我或許還能成為朋友。你的三位弟弟打劫我家內子家兄一事,恐怕還要單兄向我內兄賠禮道歉才是。」
單雄帶著幾位弟弟,來帶蕭松面前,單膝下跪,雙手抱拳,羞愧地低頭的言道,「小弟等,有眼無珠,險些傷了兄台,還請兄台海涵。」
蕭松愣神的看著凌風,苦笑著,心想這是哪一出啊,剛剛還打的你死我活,現在就好上了,見凌風只是含笑不言,對他點點頭,急忙上前,扶起單雄等人,婉言道,「不知者不怪,也怪小弟一時衝動,尚未問清楚就動了手,還請幾位兄台見諒。」
「單某慚愧,天色已晚,懇請兄台上山住上一晚,小弟設宴再向兄台賠罪」,單雄看著凌風與蕭松說道。
「有勞單兄」,凌風從旁言道。
在路上,蕭松在後面拉著凌風,疑惑的問,「妹夫認識他們嗎?」
「不認識」,凌風老實的回答。
「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