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陽春三月踏青游(下)
坐在金谷河畔,品著濃濃的花香,凌風感慨萬千,思緒惆悵。身旁的上官婉兒總感覺有一種不祥的預兆,這個傢伙,把自己的妻妾都丟在一邊,卻與自己單獨坐在這裡私會。她擔心,她害怕,卻又有一絲無名的期待。她害怕,凌風會不會向兩日前在皇宮那樣對她無禮,趁機玷污了她的清白。
不過,一想到,他的眾位妻妾還在不遠,又多多少少的有些放心,他總不至於在他的妻妾旁邊非禮自己吧。在奇怪的想法的作用下,令她再看凌風的時候,渾身汗毛髮豎,頭皮發麻。
又見他感慨萬千,心事重重的樣子,自己心中竟起了擔憂,為他擔心起來。美目一瞥,不免緊張的問,「凌風,你沒事吧?」
「啊,有事嗎?」凌風問了一句。
「見你好像心神不寧的樣子,莫非出了什麼?」。
「沒有什麼,算是替古人擔憂吧,你說這人吧,是不是有時候特別不值啊。比如說這位綠珠小姐,她美麗端莊,姿色艷麗,善解人意,能歌善舞,通曉詩賦詞曲。可是到頭來呢,卻香消玉碎,縱身一躍,血染著金谷河水,成就了這片桃花的艷麗。可她得到了什麼,是石崇對她情?對她的愛?對她的欣賞?……。不,石崇並不愛她,他要只是綠珠貌,綠珠才,綠珠的能歌能舞,給他增添了面子,給他增添男人的虛榮。若是他愛綠珠,他就不會讓綠珠在眾人滿前歌舞取悅於人,就不會讓綠珠勸酒於賓客。也不會落的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哎,說來,若非綠珠,也就不會有這片金谷園,這廢墟之中埋葬著當年的繁華,埋葬那喧雜的歌舞昇平,祭奠著那逝去佳人。那不散的英靈,借喻桃花艷後人。」凌風在那裡借著綠珠自喻起來,自來大唐,夢想著能夠遊戲人間,戲縱花叢,無憂無慮,飄飄的來,又飄飄的走,可是漸漸地發覺到自己錯了。他的內心深處依然還留著前世的道德,前世的人生準則,自己終究是一個有血有肉的靈魂,而不是一具丟了靈魂的行屍走肉,乃至前世的優柔寡斷尚存一份。他以為可以試圖改變別人,突然間發見,卻被這個時代所改變,自己還是太渺小啦。路還要慢慢的走,事情還要一步步的走。
「你真沒事嗎?」婉兒鳳目一動不動地,盯著凌風,擔心地問,凌風的話讓她有些不適,這個時代的男人,哪一個不是如此。妾為何物?妾是玩物,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個連畜生都不如的物件,你能如何?不過,他對他的侍妾不是一般的寵愛,那有見過一個男人為自己的妻室妾室端茶遞水的。而他覺得樂此不倦,得意的很,真是少見啊。
「哦,沒事?也許是吃飽了飯,閑的慌,想到了,讓你擔憂,實在是不好意思,今日你能來,我的確很高興,也很開心。只是招待你的食物,有些不雅,不要見怪才好。」凌風長出了一口氣,笑盈盈地對上官婉兒言道。
「夫人,你怎麼過來啦?」正帶著妹妹放風箏的李渾眼尖,大老遠就見到步跡蹣跚的劉若彤,慢慢地向這邊走來,急忙跑過來問道,又向自己的妹妹試了一個眼色,李晴迅速的朝歐陽夢倩那邊跑去。
「在那邊還好吧?」劉若彤像個大姐姐似地,發揮著母性的溫柔,摟著李渾的頭親切地問。
「好,歐陽姐姐對我們好著呢?聽說大哥哥要去京城,還有去江南,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站在劉若彤身邊的李渾顯得有些不自然,幽幽地問道。
「什麼?晴兒,你說誰?是夫人?」歐陽夢倩聞言一驚,驚慌失措的問道。
「嗯」,李晴點點頭,小手一指,就在哥哥那裡。
歐陽夢倩抬眼瞧見二十步外的一個挺著肚子的美麗少婦,那裡跟李渾說了幾句話后,向自己的方向走來。她緊張的要命,兩腿在顫顫發抖,不知如何是好?這下可好,人家的大婦上門來了,自己該怎麼辦啊。
正想著如何開口呢,瞧見劉若彤已近在咫尺,沒有法子,只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對劉若彤彎彎行禮,「妾身夢倩見過夫人。」
「姐姐,這話就見外了」,劉若彤莞爾一笑的說,卻又餘光打量著歐陽夢倩,片刻之後,又對李晴言道,「晴兒,大哥哥給你烤的肉啊,魚啊,在哥哥那裡,你過去多吃點,姐姐要和大姐姐說點話。」
「嗯,謝謝劉姐姐」,李晴乖巧地喊了一句,就走開了。歐陽夢倩緊張的站在那裡,低著頭,像個犯了錯誤,等待處分的小學生。
「韻兒,你也過去陪他們玩吧,這裡不用你伺候啦。哦,對拉,把吃點留下,這可是夫君專門留給姐姐的。」劉若彤的一句話,把歐陽夢倩臊的無地自容,恨不得能夠發現一個老鼠洞,自己鑽進去。但又覺得自己付出的值,至少凌風心中有她,惦記著她。
含韻走後,劉若彤想做來,但有些吃力,歐陽夢倩及時的扶著她。「姐姐也坐吧,妹妹身子不便,讓姐姐笑話了。」一坐下來,劉若彤便嚷著歐陽夢倩道。
「夫人,都是妾身的不好,公子才…,夫人若是……,妾身……」。看來不表態是不行了,歐陽夢倩來了個以進為退。
「哎,姐姐可別這麼說,其實,夫君跟妹妹說過這事,妹妹總覺得有些委屈了姐姐,哎,無論是五年,還是十年,八年,那要多少個日日夜夜啊,妹妹也是女人,豈能不知這其中的滋味。來姐姐,咱們姐妹還是邊吃邊談吧,咱這個夫君,在吃的方面,總有些新奇的吃法,看這魚,還有烤著吃的,還別說,味道真的聽不吃的。」
就在劉若彤與歐陽夢倩擺著雙雌會的同時,凌風與上官婉兒聊得正熱,不過更多的卻介於詩詞歌賦,歷史名人,才女佳人之內,絕不涉及政治,朝堂。
「婉兒,你我算不算一見如故呢?」凌風樂呵呵地笑言道。
上官婉兒低頭思緒了片刻,望著眼前流淌的金谷河水,兩彎柳葉眉微微的動了一下,尚未有梅花妝的眉宇間出現了依稀間的皺紋,明波閃閃眨動,有些猶豫不決說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你這人與眾不同,滿腹的學問,從來不顯擺。對自己的家室關心備至,護愛有加。但有時卻又嘮嘮叨叨的,不知道你想說什麼,感覺你像知道什麼似地。卻又不想說出了,不知你是不是擔心什麼?跟你在一起,總是能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哎,說實話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老是會想起你的影子。」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時不時的在你面前閃動一下,豈能記不住,日久生情,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如此說來,你我真是心有靈犀啊,你知道嗎?在去歲接到那份聖旨的時候,望著那秀媚的小楷,字字珠圓玉潤,格仿簪花,我就在發誓,一定要見這個寫聖旨的人。也許是蒼天垂青,或者你我之緣,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我到東都不久就見到了你,第一次不敢確定,可是第二次我就確信你就是那個書寫詔命的人。那個令我盈盈繞繞,夜不能寐的人。
我這個人,生性好動,不想墨守成規,總想做點事情出來,說的小一點,是為了我自己,家資萬貫,功名利祿,封妻蔭子等等,這些我也在乎,然而,我的追求不光光是這些,我有更大的抱負。我要讓我心目中的大唐盛世提前來臨,書寫著屬於大唐的輝煌,成就著屬於我的篇章。每當後人翻開這段大唐盛世的歷史時,總會令他們油然的想起我這個功臣的存在,我的願望就達到了,就心滿意足嘍,我要做的就是青史留名。古人云:人過留名,雁過留聲。
我自己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除非二聖的絕對信任,乃至後繼者的推崇。可是這很難,因為我會觸動太多人的記得利益,土地的清量,官制的改革,文化的革新等等,太多,太繁雜,要想實現很難很難,難得讓我無法想象,可能會人頭落地,舉族牽連。但是,我真的想見到我夢中的大唐盛世,國富民殷,人人安樂,普天同慶,萬國來朝,那是何等的盛世,那是怎樣的繁華,身為其中的一員你會感到無比自豪,由衷的喜悅。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載,瞬息之間,一揮而過。人生能有幾回拼,此時不拼待何時?為了心中的那個夢,那怕掉進萬丈深淵,粉身碎骨,我也要試上一試。」凌風越說越有激情,意氣煥發,激蕩洋溢。
而上官婉兒卻心揪的要命,他的前半部分,讓婉兒遐想,那是毛骨悚然的遐想,他要幹嘛,要造反嗎?但後半部分,卻讓她激揚,內心澎湃,真若如此,他將會成為一代名臣。有些擔心的問,「你真的想好了嗎?」
「是的」,凌風對著金谷河大叫,「我想好啦,這一切就從明日的京師開始,從修路開始,從商開始,從糧食開始。」
凌風發自內心的吼叫,嚇著上官婉兒一跳,也讓遠處的兩個女人為他揪心,為他擔憂。
「姐姐年長妹妹幾歲,妹妹想求姐姐一件事,行嗎?」劉若彤面帶憂色望著歐陽夢倩言道。
「夫人儘管開口,只要妾身能夠做到了,妾身一定為夫人辦到?」歐陽夢倩不知道劉若彤要說的什麼事,但見她面露擔憂,心想應該是為了凌風,未加思索的就答應了。
「妹妹此來就發覺夫君比以前沉悶了許多,雖然在我們姐妹面前還是那般喜笑顏開,口無遮攔,毛手毛腳,可妹妹總覺得夫君有些心事,最近兩日更是如此。妹妹知道,夫君是擔心我的身子受不了,可是越是如此,我越想知道,妹妹相求姐姐能不能旁敲側擊的問一些,也要讓你我姐妹安心。」劉若彤說出來心中的擔憂,她知道,若想知道凌風所憂慮的事情,自己及李潔是問不出來的,只能從別處著手。凌風從跟她說起歐陽夢倩這處暗庄,她希望能夠從這裡知道一些,那怕是心理的安慰也好,所以才會知道的要求來見歐陽夢倩。
「這」,歐陽夢倩吟遲了一下,含羞地般對劉若彤言道,「夫人有所不知,公子只是要求妾身在外層時刻護著幾位夫人,其他的妾身也……。」
「哎」,劉若彤低沉一聲,「妹妹擔心的就是這個,夫君對誰都不說,姐姐能不能等一下問問夫君,妹妹有辦法讓夫君過來。」
「妾身試試吧」
「嗯,彤兒多謝姐姐」
「夫人可別這麼說,妾身謝夫人才是。」劉若彤從心底的默認,讓歐陽揪結的心放了下來,只要夫人一點頭,以後進入凌家的門,就基本定了。
「姐姐這話可就見外了,夫君是什麼性子,想必姐姐也是知道的。那事就拜託姐姐來,妹妹先回去了,免得她們擔心。」
「那婉兒就祝願你早日成功,凱旋而歸,提前向你道喜才對啊」。上官婉兒學著男人的樣子像凌風拱手道喜。
「道喜就免了吧,還不知以後會是什麼樣子呢,不過你能不能送我一首詩,我想帶著它上路,可以嗎?」凌風側視著她問。
上官婉兒望著凌風的滿懷期待的表情,思緒良久,她不知該不該給凌風賦詩,最終還是低吟出那首《彩書苑》:
葉下洞庭初,思君萬里餘。露濃香被冷,月落錦屏虛。
欲奏江南曲,貪封薊北書。書中無別意,惟悵久離居
聽完上官婉兒所賦的詩詞,凌風緊緊盯著她,親昵叫喊,「婉兒」
「嗯」,上官婉兒聞聲抬頭看了凌風一眼,瞧見凌風正在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又嬌羞的低著頭,那嬌柔嫵媚的臉頰紅暈無比,嫵媚至極,令凌風如醉如痴。
突然間凌風一把抱住上官婉兒,,將她拉到了自己懷中,緊緊地摟著她,使勁地親吻著,索取著她的初吻。一切來的太突然,太快,以至於上官婉兒覺得還似夢中。她在他懷中掙扎不停,一雙小手,死死地維護著自己。但那有凌風的勁大呢,她越是掙扎,越是讓凌風瘋狂。
漸漸地,隨著凌風的親昵,隨著凌風索要,上官婉兒羅裙凌亂,雲髻散落。凌風的挑逗令她欲罷不能,欲拒還羞,那種滋味兒,從未有過。她只能感受著凌風霸道的舌頭在她那甜澀而柔嫩的櫻桃小口中橫衝直撞,肆意的索取。
她用力的躲避,換來得卻是凌風更強烈的衝動,他的手不知何時進入了她的內衫,爬進了她的抹胸,那對從未被男人撫摸過的小巧玲瓏而又白皙滑膩丰韻光澤的嬌乳被他肆意的蹂躪,用力的揉搓著。她終究抵擋不住凌風的的劫掠,癱在了他的懷中。上官婉兒的臉蒼白無力,欲哭無淚。即便是陽光的照射,也無法潤紅她蒼白的雙頰,只能任由春風的擺弄,任憑這個男人的侵略。
凌風在發狂,在索取,在發泄,宣洩著他內心的膽怯,內心的寂寞。他覺得僅僅索取她的吻是不夠的,胸上雪,從君咬,他要做婉兒胸前千層雪的君,那裡屬於他一個人的,那是他的領地,不容別人窺視。
「對不起,婉兒,真的對不起,我……」,久久停留在上官婉兒胸脯上的凌風,再次抬起頭時,卻是一行淚珠而下,聲音顫抖的對婉兒言道,「每次見到你,我總是控制不住自己,你是我的,屬於我一個人的,知道嗎?我絕不會讓人把你從我身邊搶走。誰都不行,包括他。我很想忘掉你,你有太多的事要去做,你被寄託著太多人的厚望。可是我努力了,還是做不到啊。我不該如此的輕薄你,對不起。」
凌風將上官婉兒的衣衫整理妥當,沒等她言語,就淡淡地言道,「你先回去吧,否則又要被訓斥了,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別擔心。」
上官婉兒拖著沉重的身軀,帶著心靈的創傷,慢慢而行,漸漸離去,行至十餘步卻聽見後面的凌風蒼涼的唱著:
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
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
是誰在閣樓上冰冷地絕望
雨輕輕彈硃紅色的窗
我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
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
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菊花殘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躺
北風亂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斷
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
花已向晚飄落了燦爛
凋謝的世道上命運不堪
愁莫渡江秋心拆兩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輩子搖晃
誰的江山馬蹄聲狂亂
我一身的戎裝呼嘯滄桑
天微微亮你輕聲的嘆
一夜惆悵如此委婉
菊花殘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躺
北風亂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斷
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
菊花殘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躺
北風亂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斷
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
她不明白他唱的這首詞為何如此的平白無韻,但其中的意思聽明白了,她知道了。微閉雙眼靜靜地側聽的她,卻發現他身上有著太多的迷。眼含淚花的上官婉兒只是回頭望了一眼,遲疑半刻又托起了沉重地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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