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覲見太子李賢

凌風一行十餘人揚鞭策馬，一路疾馳，走澠池，過三門峽，終於在兩日後到達「關門扼九州，飛鳥不能逾」的，列於中華十大名關第二的潼關。過了潼關就是一望無垠的渭南平原，地勢平坦，而且離京師長安也僅有一日的行程。

站在雄偉的潼關城頭西望，毫無遮攔，一馬平川。難怪有人說，失去潼關，長安就像一個被人剝光了衣衫的少女，只有任人凌辱的份。也就是說，自己修路的難點在潼關以東，洛陽以西的五百餘里地，更多的阻力是在三門峽一帶。

兩日急行，多少有些睏乏，幾盅小酒下肚，懶洋洋的和衣便躺在了床上。一群大老爺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及早睡覺，明日好趕路。

半夜時分，被柳成林給叫醒，神神秘秘地低聲問道，「哎，你真沒和玉兒圓房啊」。

「嗯，怎麼啦？」凌風眯著眼，極不情願的回答道，「大半夜，你不睡覺，問這些幹嘛」。

「有些睡不著，還是第一次離開家」，柳成林做了起來，靠著牆帶著懷疑對凌風言道，「當靈兒告訴我的時候，我也不信，就你這個色吼吼的樣子，既然會為了玉兒著想，寧願自己忍著，而不動她。哎，這麼說，柳下惠的坐懷不亂是真有其事嘍。」

「你有完沒完啊，睡覺好不好？是不是又想你夫人了，還是沒有女人陪你睡不著啊，要不等到京師給你找一個，快點睡覺。」凌風對柳成林嚷嚷道。

「睡不著啊，你就起來陪我說一會」。

「哎，服了你拉」，凌風不樂意的做起來，扒開雙眼，打個哈氣。對柳成林說，「成林，我給你說啊，這次可就看你的了，但凡我知道的我可是都說啦，沒有一點藏著掖著啊，關鍵是高爐的容量，爐火的把握。你無論如何也要把著第一炮給我打響嘍。若成了，你就是大唐鋼鐵業的大佬，朝廷的重臣，別說將目前這不確定的從七品參軍小官轉正，加以時日，就是恢復到你爺爺司農郎的官位都有可能。聽見沒，你就是脫層皮也要把事情辦好嘍。否則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哎啊，你還煩啊，怎麼學的跟個女人似地，都說了幾遍啦，記住啦，我的好妹夫，還行啦。」柳成林不耐煩的叫嚷道，「真是的，你就瞧好吧，怎麼不信我柳家的手藝，還有絕學沒有露出來呢。」

「行，只要你把事情辦好嘍，我都信。對了，我去江南要不要給你帶些東西回來。」凌風笑呵呵的說道。

「免了，你還是對玉兒好點吧，比什麼都強，我就這麼一個妹妹。睡覺，睡覺，一找你說話，你不是修路就是墾荒，真不知玉兒她們是這麼受得了你的」。

長安有著特殊地理環境，緊鄰與秦都咸陽。隋朝立國后，放棄了原來的漢長安城，選擇了位於東南「山川秀麗、卉物滋阜、卜食相土」的龍首高原另建新城。長安城南對終南山及子午谷，北臨澤水、渭水，西有灃河、黑水，南有洨水、灕水，東依灞滻二河，舊稱八水繞長安。從地理上看，長安左有崤山，函谷關之險，右有關隴，巴蜀之固，披山帶河，沃野千里。單以氣象論，「秦中自古帝王州」，並非虛言。

唐長安城是在前隋的基礎上進行擴建的，幾經擴建、修繕,城郭呈長方形，東西較長，南北較短。經對唐長安城遺址實測，周長達35．56公里，面積約84平方公里，是當時洛陽城的1.8倍。據宋《長安志》記載：城內長安、萬年兩縣共有8萬戶,相當於兩個上州的人口，其中包括人口眾多的貴族官僚府第，此外尚有寺廟的僧道，教坊的舞伎、樂工，再加上常駐軍隊約10萬人,外邦友人，僑民，總人口100萬之巨，是當時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城市，也是我國歷史上最為宏大的帝王都城。

唐長安城的總體布局受曹魏鄴城和北魏洛陽城的影響，將宮城、皇城和居住里坊嚴格分開，繼承和發展了中國古代都城規劃的傳統，採用中軸線對稱布局。在內部結構上，由外城郭、皇城、宮城以及大明宮和興慶宮等部分組成，外廓城從東、西、南三面拱衛皇城和宮城。唐中軸線朱雀大街的北端，是國家權力的中心──皇城，皇城是官府所在，又稱子城，位於宮城正南，有三省六部，最重要的實權機構為尚書省、中書省和門下省三省。皇城內左有太廟，右有太社。皇城外東、南、西三面為居住里坊，隔橫街又有一座小城，這就是宮城。

望著高大雄偉的城牆，莊嚴壯觀的宮殿外景，寬廣平坦的朱雀大街，千百家似圍棋書，十二街如種菜畦的街道坊巷。凌風是思緒萬千，感嘆不已，這就是令後世子孫稱道自豪的長安城，這便是自己犖犖於懷的長安城。

「你怎麼才來啊，我在京師等了你半月有餘」，凌風到達天上人間在京師的分號不到半個時辰，剛剛吃完晚飯，紀王世子李璟就來了。李璟上來就對凌風抱怨道。

「我還沒問你呢，你到抱怨起來。我問你，你來的時候怎麼也不跟我打聲招呼啊？」凌風坐在那裡，動也沒動，喝了清茶言道。

李璟聞言瞪著凌風說道，「我到時想告訴你，可是你人呢？我親自過去問，東陵說你去雲夢山了，要半個月才能回來，我哪裡等的了啊。」

「你也坐吧，說說什麼事情，看把你急的。」

「今日殿下收到東都傳來的邸報，朝廷正式開始修兩京之路，開礦煉鐵，開通商貿，明春開科武舉，都是你的主意吧。你為何不能等等，就不能讓太子來提嗎？」李璟一屁股坐在凌風身邊，將所有下人打發之後，帶著怒氣的責問。

凌風臉色一寒，嚴肅地說道，「世子，咱們認識多久了？有半年了吧。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怎麼就不聽呢？告訴過你，咱兩的目標是一致的，都希望將來太子殿下能夠順順噹噹即位，干一番事業，將大唐的繁華鼎盛超過前三代君主。殿下有名，你我也有名啊。可是做事要講究策略，懂的迂迴啊，你不能一根筋的往前闖吧。有一些我來提，比太子殿下出面效果會更好。還有，你不要摻和進來，你給我安分點，你別忘了太子私結藩王，那是重罪。你是不是一定把紀王殿下也給繞進去你才心甘啊。你在做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你知道嗎？

我問你，真若是那樣了怎麼辦，你讓紀王爺怎麼辦，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我告訴。七日後，我離開京師，你必須跟我一起走，你留在這裡早晚會出事。」娘的，明崇儼再過個把月就被人殺了，萬一有人來個丟卒保帥，嫁禍到李璟的身上，那就完了，不僅紀王一門徹底完蛋，就連自己也要被猜疑。

「那？」李璟做出那為情的樣子。

「你看你什麼表情，你以為你是天王老子啊，少了你地球就不轉啦，沒有你，太陽照樣發光。有的是人，還有陛下在，還有忠於你李家的臣子在，你就安分點，權當是為了紀王爺，為了東陵，為了我，行了吧。我答應你幫他，還不成嗎。我已有打算，只有他不亂來，可報他無事，任誰也撼動不了他的位子，除非被人殺害了。」凌風貼著李璟的耳邊低聲說道。

「那怎麼可能？」誰能夠暗殺的了太子呢，李璟想都沒想給否決了。

「這就是嘍」，凌風雙手一擺。

「要不，你明天見見太子，我來引見」。

「明天不行，我要去見幾個胡人，時間太緊了，不能再往後推了，後天吧，你也好讓太子有個準備。哦，對了，最好不要在東宮，我也不想讓人知道太子見過我。否則，有些事情會很難辦，稍有不慎，就是人頭落地啊，你明白嗎？」凌風不想那麼快見到李賢。

「要不後天中午，就在醉仙樓，反正最近太子殿下出來的勤，也沒有人會留意的。」

「好」，凌風低頭想了想，才對李璟說，「今天有點累了，你也早點歇著吧」。

第二日，凌風私會了西北幾個大部落的胡商，用利益將雙方綁在一起。利益，利益，有利才能談得上益，不然沒人吊你，光有益沒有利的友誼也是不長久的，唯有將兩者結合在一起，才能在關鍵時刻同進退。

自己從徐州開始就用利益與幾家大族栓在了一起，在東都洛陽乾的事同樣的事情。假以時日，至少能夠團結二十餘族，小小不言的事情，也有人能夠幫助自己啦。

「韓師傅，你為何起的如此早啊，反正也沒有什麼大事，晚起一時也不耽誤。」在院中練功的凌風，見到教習自己奇門八卦的鬼谷護法韓大同，親切問。

「習慣了，公子，你的鬼谷十三式比以前快多拉，只是力度不夠，勁道還有待加強，要勤於練習才行。古人說，曲不離口，劍不離手是有道理的。哎，幾日前就想提醒你了，但見你忙得很，就沒提這事。」韓大同在一旁觀察完凌風練的劍，向他提醒。自出鬼谷雲夢山，韓大同一直以公子來稱呼凌風，只有在私下裡，內室中才會稱呼凌風為谷主。

「多謝韓師傅指點」，凌風對韓大同抱拳致謝。

韓大同從旁邊的小樹上，取了一段，以樹枝做兵刃，給凌風完整的演習一遍鬼谷的絕門劍術——鬼谷十三式。抽、帶、提、格、擊、點、刺、崩、攪、壓、截、劈，一氣呵成，行雲流水，真正做到了身與劍合一，劍與神合一的三合一。期間動如輕風,穩如山嶽,一發即至,輕穩疾快,變化多端，不拘於形，注重實效。

「韓師傅這套劍術讓我自嘆不如，羞愧萬分。」待韓大同停下來后，凌風愧疚的說道，自己這個鬼谷的掌門人，武功也太差點了，若是遇到門中弟子以武論位，估計自己早就死了十回八回嘍。

「公子過謙了，屬下這套劍已經練了三十餘年，方有今日之成就，這要公子勤於練習，不出三年，必在屬下之上，因為公子的骨骼好，資質高。」

「但願如韓師傅所說，山上都還好吧。」凌風嘆了氣的問，有韓大同在自己身邊，基本上鬼谷與自己之間的聯繫事宜都是他來處理的。

「公子不要擔心，一切都好，李道兄的事情進展的很順利，估計七月間就能成書，遺憾地是，只是理論，沒有實踐啊。」

「沒事，早晚有一天會讓這部兵法流傳後世，人相爭閱的，鬼谷的事情，就以這部兵法為突破口好了，讓我來實踐吧。」凌風望著天，向是對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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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凌風換了一身公子哥的打扮，青衫襦服，頭系方巾，手拿一把扇子，在大街搖搖晃晃，穿梭於街巷，朝醉仙樓走去。

這個醉仙樓在京師那是大大的有名，其中的食客非富即貴，大有來頭。凌風在門口被人家盤查一通才讓進去。牛啊，覺得有點像後世的俱樂部，你要有帶進去才行，不然，對不起，爺不伺候。

跟著店小二進了後院，才過庭院就被兩個人給擋住了。凌風看了一眼那兩個人，明顯的宮廷侍衛出身，看來這位太子殿下是到了。凌風將李璟給他的腰佩遞了過去，其中一位侍衛接過腰佩看了眼，便抱拳對凌風言道，「公子稍後，小的這就通報」。

「有勞兄台了」，凌風對那人微微行禮道。心中也很期待這位後世頗為稱讚的儲君到底長得如何。史書說他，容止端重，風采飄逸，處事果斷，性格剛猛，聰敏好學，舉止端雅，隨其母，不隨其父。

新舊《唐書》都從引一個他少年讀書的例子：當他讀到《論語》中「賢賢易色」一句話時，就反來複去地詠誦。高宗問他原因，他回答：「性實愛此。」許多史學家認為那就是說：「我心性原來就喜愛它」。「賢賢易色」這句話出自《論語》的《學而》篇，全文是子夏說的話：「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這是儒家教人孝父母、事君主、交朋友的原則，如果做到了，就是賢臣孝子信友了。而賢者見到賢，就格外地敬佩、親切。

不過從他後來的表現來看，我個人不怎麼認為，更多的理解是性為愛生。覺得他更像隋煬帝楊廣，生性好動，私生活不是一般的糜爛，真要是讓他做了皇帝，會不會重蹈隋朝覆轍都難說。可是，他不如楊廣會變通，性格上又有點類似他的四叔吳王李格。都是有才華，有能力，但是一根筋的傢伙。

「臣凌風參見太子殿下」，進了房間，只有他與李璟在內，凌風近前便拜。

「呵呵，平身吧，不是在宮中殿上，務虛行此大禮」，李賢樂呵呵地對凌風說道。

「臣謝殿下體恤之恩，但為臣子的不能恃寵而驕，廢了不該廢的禮數。」

「你啊，還是處處小心謹慎」，李璟在一旁看著凌風說道。

起身後，凌風才用餘光打量著這個太子李賢，難怪上官婉兒會對他戀戀不捨，念念不忘，雖說他的相貌不如自己借來的這具身軀，但是他身上的那股子與生俱來的威嚴，處處流露出的高貴氣質是他所不具有的，無法比擬的。凌風在打量李賢的時候，李賢也在看著他，一時間，兩個人這是彼此的窺視著。在自己看來，後世眾多的李賢扮演者中，黃海冰比較貼近與李賢。

「凌風，坐吧」，片刻之後，李賢望著凌風言道。

「謝殿下」

「你在東都的事情，李璟都跟本宮說了，本宮真是想不到你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竟會下的手，……。」李賢說出了凌風在洛陽活刮李六的事情。

就在凌風與李賢見面的時候，劉若彤也在望月樓的後院見了歐陽夢倩。

「姐姐，夫君可從言語？」在只有二人的房間里，劉若彤緊張的問道。

「妾身讓夫人失望啦，公子沒說，只是安慰妾身不要亂想。公子說他自己來回的奔波，不能陪著夫人，心生內疚，愧對夫人，其他的什麼也沒有說。他讓妾身告訴夫人不要擔心，公子會照顧好自己，去京師也就幾天的功夫。」歐陽夢倩頗為內疚的向劉若彤道歉。

那日，劉若彤騙凌風，說有些東西落在了歐陽夢倩那裡，非要他過去取回來。沒有法子的凌風只好遵聽老婆大人的將令。可到了地方卻不是那麼回事。

心血來潮，慾火上身的他，跟歐陽夢倩成就了魚水之歡，兩情相悅。終於發泄了自金谷園時，在上官婉兒那裡沒有得到宣洩的慾火。兩人翻雲覆雨直到夜禁前，凌風才離開，那有時間來細問啊。

「哎，妹妹也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可就不死心，讓姐姐為難了」。劉若彤挑著睫毛，晶亮的美目跳動幾下，嘆氣地說。

「夫人可別這麼說，妾身？」想到當日的事情，歐陽夢倩羞澀起來，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麼好。當時，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凌風給撂倒榻上，沒完沒了的親昵自己，加之自己也有些萌動，沒有來得及細問。

「殿下，若無其他的事，微臣告退了」，凌風站起來，雙手微攏，欠身對李賢說道。

「嗯」，李賢有些不耐煩的對凌風一揮手。

出了房間，凌風長出了一口氣，不幸被自己言中了，李賢這個時候，有些聽不進別人的勸阻，特別是讓他現在迂迴謙讓，謀而後定。在他看來，那是他的失敗與懦弱的表現，他要跟武則天對抗到底，強硬對強硬。

可惜，你為何不肯看清形勢呢，朝中的七位宰相，有五位是武則天的人，標榜為李家忠臣的劉仁軌，年事已高，有點力不從里，而且最後還是屈服於武則天。在中央樞紐的李黨勢力漸漸凋零，現在不是硬對硬的時候，而是私下積攢勢力的時候，特別是掌控軍隊的能力，是至關重要的。而他呢，忙於文人的結合，通過註釋後漢書來含沙射影的指責武則天，有用嗎。關鍵時刻，文人是不頂用的，脖子是擰不過刀的，只有槍杆子才能出政權。

看來，只能走自己的路線嘍，江南的事要抓緊，手中的勢力要儘快整合。但願他能在明年五月前不要出事，還有的一救，不然他徹底的沒戲嘍。

剛出房間，就聽見李賢在房中對李璟大吼，「你說，他出的什麼主意，……，讓本宮退，讓本宮讓，本宮為何要想她妥協退讓，你說啊，你倒是說啊，……」。

「殿下，也許他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微臣再說說他，……」。李璟在裡面不知的替凌風說好話，受盡了加板子罪，兩頭不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