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茶馬道:酒館
呂圓的笑聲很響,直震破了整個房間。傳到遠處的夜空中,比馬幫頭們夜裡引起的那些喧囂,更加的響亮。
而在這笑聲中,王宇凡的臉色也變得象豬肝一樣,難看至極。
這般臉色,是裝不出來的。王宇凡是真的害羞難堪了。穿越前三十年裡,王宇凡幾乎每一件事都何做得很好。重沒有出現這樣被人笑話的事情。那豬肝般的臉色,與其說是被呂圓笑的,還不如說是責怪自己無能。連一個最基本的寫字都字不好,王宇凡還能責怪誰呢。
「呂,呂圓,不要那般笑,你不知道這樣笑是極傷人的嗎?宇凡兄弟這樣子,肯定是這兩是被土匪綁架,心中害怕所致。看宇凡兄弟落筆的樣子,字定是不差的。」祿老闆被呂圓笑得發毛,忙為王宇凡開脫。
「哈哈,對不起啊。宇凡兄弟,並非是我呂圓譏笑於你。主要是你下手寫字時的那動作讓我不能自己。呂哥有個毛病,只要想笑。就壓不下來了。笑得難看了些,就宇凡兄弟不要往心裡去。」被祿老闆一說,呂圓自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急忙道歉道。為了以示友好,就伸出手去,在王宇凡的身上拍了幾下。因為太過於激動,下手就重了些,拍得王宇凡直咧著嘴。
「呂圓,小心點,不要以為誰都受得你的那鐵掌。宇凡,以後見著呂圓的那鐵爪子,就閃躲開點。呂圓每天都拿手插穀子練著,說是要練成絕世的鐵砂掌。」看著王宇凡的苦樣子,祿老闆就說起呂圓來。
「祿老闆,呂老闆,沒事沒事。早上宇凡兄弟可是露了一手的,看他把那熊林一腳蹬得死豬般睡在地上,如果沒有練過,不可能有那種準頭。那腳可以說是狠且准,我就是因為看著宇凡兄弟這招才出頭的。如果不是,我才不會奪了兩位老闆的權。畢竟父親是叫我出來跟兩位老闆畫歷練的,是吧,祿老師。」呂圓急忙說道。說到關鍵處,呂圓就開始漏嘴了。到最後竟然尊稱祿老闆為祿老師來。
「祿老闆,我真的沒那麼脆弱。只不過,呂哥的這手也真的厲害了些。真是疼啊。」眼看著祿老闆要訓斥呂圓,王宇凡急忙開脫道。
王宇凡拿起棉紙,朝祿老闆弟過去。一則,紙上的墨跡已干,再則,王宇凡再也不想看那兩個比雞爬都不如的字。自然是讓那張棉紙越早離開自己的眼前越好。祿老闆接過來,拿在眼前一看,那手印還沒有摁上。缺了手印,祿老闆就覺得象是少了什麼一般,看著極是不舒服。就又把紙遞迴去。王宇凡只好又接回來,不明所以的拿在手中。看著祿老闆。
「宇凡,還沒有摁上手印呢。只有這個名字,沒有摁手印,讓人覺得少了什麼似的,宇凡,你還是在上面摁個手印吧。」祿老闆說道。
因為王宇凡簽過字,祿老闆把王宇凡看作自家人,也就不再稱呼他為宇凡兄弟。說實在的,這個字簽下以後,王宇凡也不過是呂家的一個僕人,地位比祿老闆要低許多。稱呼也自然就變了。先前,王宇凡是客。這下,王宇凡是下人。那對待的方面就不一樣了。
「噢。知道了,祿老闆。」王宇凡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用大拇指沾了印泥,摁在棉紙上。重新把那棉紙遞還給祿老闆。
祿老闆還是仔細的再看了一遍,這才又把那棉紙折好,裝在懷中。
就在呂圓祿老闆王宇凡三人大聲喧笑的過程中。牛斗卻是緊閉著嘴,不發一言。全身更是有些顫抖起來。這深秋之際,天已漸涼。特別是到了夜裡,天氣更涼。別人頭上都滴水全無,牛斗的額頭上卻是密密麻麻的水跡。在燈光的照耀下,油亮油亮的。
王宇凡簽下的棉紙都遞給了祿老闆了,而牛斗的卻還沒有遞過去。三人各顧各的說著話,也沒有去理會牛斗等王宇凡把那棉紙遞還祿老闆的時候,三人這才注意到牛斗。祿老闆是最先注意到牛斗的,而且祿老闆就坐著牛斗的對面。看得最真實。看到牛斗的那情況,祿老闆急忙道,「牛斗,你沒事吧!怎麼了?」
話一說完,急忙站起來。就去拉牛斗,不拉不要緊,這一拉,相反出了問題了。牛斗順勢一倒,睡倒在王宇凡的身上。王宇凡急忙伸手一扶,把牛斗抱在懷中。
「怎麼了怎麼了?牛斗,有什麼就馬上說啊,這樣強忍著,如果壞了性命,那可不行!」牛鬥倒下的同時,呂圓也蹦了起來。也不管那些碗啊盆啊的,蹲在那裡,三個人把牛斗扶在一邊。
祿老闆伸出手,在那些斷的肋骨處摸了摸。這才道,「沒什麼,牛斗剛才那番折騰,又傷著疼處。這下子是疼暈過去了。放平放平,千萬不要再傷著了。如果再傷,弄成硬傷,或是讓肋骨刺著內臟,那就極為不妙,會有性命之憂的。」
王宇凡急忙起身向後,與呂圓兩人一起,平抬著牛斗。祿老闆在一旁指揮著。把牛斗搬到床上,擺好。讓王宇凡呂圓掐著牛斗的人中。祿老闆這才出了門,親自端來一碗先前備好的葯。
等呂圓王宇凡兩人把牛鬥弄醒過來。就讓呂圓與王宇凡給牛斗把那葯灌了下去。牛斗的出氣進氣這才舒爽了,眼看著牛斗的臉色也好了起來。三個人這才鬆了口氣。人的性命都是貴重的,如果憑空就傷了性命。那就是三人一輩子的內疚了。
牛斗雖然清醒過來,但也不能說話了。只好抱歉的朝三人看了看。而三人,被牛斗這一攪局,也再無說下去的興緻。三人分別拿了碗筷,出去送到馬幫驛站的廚房中。接著,祿老闆回了自己的房間。
呂圓與王宇凡都沒有走。呂圓看著祿老闆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這才高興的轉過身來,對著王宇梵谷叫起來。
「宇凡,咱兩出去走走,喝點小酒?以往都是我一個人,現在有你陪伴,我可就不孤單了。」呂圓高興的說起來。
喝酒?王宇凡聽到這個詞語。心裡就一個激靈。穿越前,王宇凡就是從來不喝酒的。酒入王宇凡喉中,別人說是甘醇甜香的酒,在王宇凡的喉中,卻彷彿如同毒藥般。讓人極是受不了。就算是穿越過來了,王宇凡對酒的感覺依然沒有變過來。當下小心的拒絕道,「呂哥,酒不喝好不好。」
「不喝酒,這般長夜,寂寞難耐。不喝酒能幹嘛啊!宇凡兄弟,如果你能夠找到更好的去處,我就不喝酒了。」呂圓笑道。一把把王宇凡拉到面前,把王宇凡的手拉住,一副決不讓王宇凡溜走的表情。
的確,聽到呂圓說喝酒,王宇凡的心裡就有種開溜的想法了。沒想到呂圓也來了這著,把王宇凡拉著,這回,王宇凡可是想跑都跑不了了。
呂圓把話說完,也不管王宇凡,人在前,一把拉著就走。王宇凡雖說年輕,這身體也是習過武藝的,但是比起呂圓來,這點力氣又怎麼樣相比。王宇凡就這樣,被呂圓死拉著,朝驛站外走去。
馬幫驛站,為了便利馬幫。一般都是修建在野外地廣人稀的地方,以便於馬幫來往,也便於馬鍋頭們拴馬喂馬。呂圓剛開始拉著王宇凡,就怕王宇凡跑了一般。直到王宇凡逐漸的跟上了呂圓的速度,呂圓不再使力了。呂圓這才放了緊握著的王宇凡的手。稍稍的放慢了速度,兩人並排的前行去。
行去四五里,便是一個村莊。人家不多,依稀的有些燈火。兩人靠近的時候,便有些狗汪汪汪的叫起來。王宇凡一驚,就想開溜,呂圓又一把拉住。
「宇凡兄弟,別想跑。也別說是你怕狗。好不容易找到個歲數與我差不多,能說上些話的,特別是能與我投緣的。豈會讓你隨意的跑掉。」呂圓把嘴湊到王宇凡的耳邊,輕聲的說道。
「不是不是,我不怕狗,也不是要擔心些什麼。只是剛被狗吠了兩聲,驚著了而已。」王宇凡忙推脫道。自己怕狗的事情,肯定不會說出來的,如果說出來,以呂圓的性格,是肯定會笑話於他的。
一路摸著黑,走進村子里。村子真是不大。夜裡雖說看不大清楚,但看著那般蕭條的樣子,王宇凡隨意一估計也知道肯定沒有多少人家。
沿著那條小道,走到村落中。終於發現與外面有些不一樣。燈火依然不多,只有一間,大打著燈火。夜裡極是寧靜了,但是從那亮著燈火的地方,卻傳出些喧鬧來。聽起來人數不多,但聲音卻是極大,可以算是打破了這個村莊寧靜的夜晚。
呂圓又把王宇凡拉住了。而且腳步也加快了。似乎有一種什麼力量在拉扯著呂圓一般。王宇凡只好又加快了腳步。兩人就這樣飛快的奔到那光亮之中。
這裡果然如呂圓所說,是個酒館。隨意的擺了六七張桌子。那桌子有高有低,有大有小,一眼看上去就是不知道從哪裡胡亂湊起來的。兩個角落的桌子上都坐了人,互不理會的大聲聊著天。看到王宇凡呂圓兩人過來,只是扭頭看了一下。隨意的點了點頭,就又扭回頭去,各聊各的天去了。
呂圓選了一張中間的,稍有些平整的坐下。把王宇凡拉著坐在旁邊。這才叫道,「老闆,打兩壺酒來,要老酒啊。再來點花生,或是牛肉。」
「好好好,馬上就來。稍等等。先來酒,天冷,暖暖身啊!」在那間昏暗的廚房中傳出一道熱情的聲音。
「還是老闆周道。每次來,第一次想起老闆的酒,第二就是想起老闆這般熱情的聲音了。」呂圓高興的回道。
「肯定是呂公子了,也只有呂公子來時才會說這般甜話了。怎麼這次這麼久啊,都深秋了才回到這裡。不過也好,深秋以前回來就好,如果進入深冬,那就麻煩了。這冬天的茶馬道可不是那麼好走的!」
「沒事沒事,都走到這裡了。還有什麼好怕。老闆,還要兩個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