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茶馬道:夜談

第六十章 茶馬道:夜談

呂圓與酒館老闆客套完。這才把精神收了回來。看著王宇凡。

正色道,「宇凡兄弟,不要拘束,這裡可是我每次經過時都要來的地方。第一次來的時候,比今天要早許多。天將黑時,我百般無聊,瞎逛過來,到了這酒館中。喝了那酒,我就忘不掉了。從那以後,我每次都要來,就象是不喝了這酒館的酒,我就渾身不舒服,象是忘了做什麼事一般。」

「那肯定是好酒了。我雖說不善於喝酒,但也要嘗嘗。」王宇凡附合道。說出這話以後,王宇凡就有些後悔。他對酒,王宇凡的確是不感冒,還有些討厭。

「咦,宇凡兄弟不是不喜歡酒的嗎?怎麼這下子又問起酒了?那我們就均分,一你壺我一壺,為了以免喝醉,就一壺了啊!」呂圓見王宇凡自己鬆了嘴要喝酒,就高興起來。

王宇凡聽著,就有些好笑。那酒,一人一壺。那豈不是要喝死了!王宇凡記得,在穿越前,王宇凡可是沾酒便醉。如果喝一壺的話,王宇凡不知道會醉成什麼樣了。想到此處,王宇凡便急忙說道,「呂哥,你不要威脅我喝酒。酒我是可以喝點,但是要喝一壺的話,我定是醉得不知人事了。所以,我只是陪喝酒,卻不包喝完。」

「行了行了,隨意隨意,自己能喝多少喝多少,行了吧。我也不喜歡與人嗆著酒喝。那樣喝的話,都不是自願的了。如果酒不是自願喝的,就沒有味道了,那與喝葯又有什麼區別呢。吃藥是良藥苦口利於病,但是喝酒如吃藥般,那就不美了。葡萄美酒夜光杯,喝酒也是要心情的。」呂圓笑著說道。

呂圓如此一說,王宇凡就沒有接下去。呂圓說的這些話極有水平,完全不象一介武夫所說的話。一介武夫,哪裡能夠理解到喝酒需要心境的意思。對於武夫來說,喝酒只是一種樂趣,一種發泄的方式而已。卻哪裡象讀書人,酒要喝,但是不能喝酒了,各取所需罷了。作詩時,陶冶情操。得意時,讓自己更加意氣風發。此時此景,借酒之勁,指點江山。

王宇凡穿越前,雖說對酒極是不喜。但是因為考古的原因,許多的時候,也要接觸到一些酒具。自己對酒文化也是了解一些的。喝酒是一種文化,不是一味嗆酒罵酒,直至把別人灌倒灌醉。所以,許多人喝酒,真是喝酒。不是喝文化。呂圓的此番話,卻讓王宇凡有種喝文化的感覺了。

「宇凡兄弟,怎麼不說話了?你說話說得那麼好,聽你說話是一種享受,你不說話我自己獨說獨唱,還真是有些孤獨了呢。」呂圓點了點王宇凡,說道。

「呂哥說話才是說得好,連宇凡都被呂哥說得動心了。從來未曾沾過酒的宇凡都有種喝酒的衝動了。」王宇凡輕聲的笑著說道。

「喝酒不是衝動,而是自願的,如果宇凡兄弟不想喝的話。呂圓是不會逼迫兄弟的。如果自己不想喝酒,純粹就是浪費糧食。糧食金貴,俗話說得好,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呂公子好興緻,以前只聽呂公子獨自斟酌,獨言自語。今天卻是找到一個說話的過來。看這位公子,也是個俊俏之人。也肯定是如呂公子般,滿腹經倫呢。」酒館老闆用盤子兩壺酒,一盤花生一盤牛肉。兩個碗,兩雙筷子走了出來。走到桌子旁,先把盤子放在桌子上,把酒菜碗筷擺好。笑意盈盈的說道。

「老闆甜嘴,再加上這好酒,真是蓬蓽生輝啊。」呂圓客氣的回道。禮相往來好禮也,別人說好話,呂圓也就好話相回了。

「呂公子,你們慢慢喝。我自己忙去了。如果有事,就吼一聲。嗓門小了我可聽不到啊。」酒館老闆也笑著回道,回完,就繞到那廚房中去了。叮叮噹噹的忙自己的去了。

呂圓把兩個碗分開,正要去拿酒壺,王宇凡提前一步,拿了酒壺,爬了塞子。把兩個碗倒滿。把酒酒放在自己面前。

「什麼都要呂哥來做,那我怎麼好意思。那契約一簽,我也算是呂家的人了。以後要做什麼就由宇凡來做吧。」王宇凡倒完了酒。客氣的說道。

「不用不用,說實在的,那些贖人的銀子可是不關宇凡兄弟一點事情。只是呂圓實在是喜歡宇凡兄弟,所以才私自給宇凡兄弟分了一半。只想把宇凡兄弟留在身邊而已。想必兄弟不會生氣吧!」

聽到此話,王宇凡那本來已經笑意盈盈的樣子。頓時就象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般,蔫了下來。一股怒氣從心底升騰起,就要發火。

「宇凡兄弟,不要生氣,也不要著急。說實在的,我早已與祿老闆呂老闆說好了。本來祿老師也覺得不妥,這些都是我決定的。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如果你實在不願意,你也可以離開。或者是你要打我,我絕不還手!」呂圓拍了拍王宇凡的肩膀。認真的說道。看樣子,呂圓對王宇凡的反應早已預料到了。說出此話以後,呂圓卻是鬆了口氣。

不過,出乎呂圓意料的,王宇凡卻是長吁了口氣。臉色也漸漸的舒爽下來。如此一來,倒是讓呂圓摸不著頭腦了。如果說讓呂圓遇上這樣的事情,他早打上了。看到王宇凡這樣子。呂圓卻是心裡沒底了。

「宇凡兄弟,這是怎麼了?快說啊,還是要打。都隨便你,呂圓可是在這裡等著呢。」呂圓終於急不可耐的說了出來。

「呂哥可真是急性子呢。一點都沉不住氣。我才這樣子,呂哥就說出來了。」王宇凡臉上忽然綻出笑容。笑嘻嘻的說道。

「呀呀呀,宇凡兄弟,才認識半天你就學著祿老師一般來折騰我了。這趟馬幫,本來只是我與呂老闆來跑的。不知道怎麼搞的,家父就讓祿老師跟著來了。弄得我縮手縮腳的。今天我跑出來,我敢肯定都是祿老師放我來的。或者就是看著你在我身邊,這才放我來的。噢,對了,宇凡兄弟,來,先喝一杯。這第一杯一定要喝了。以後我可就是兄弟了。我到哪你到哪,有禍同享,有難我當!」呂圓說著,把酒端起來。停在空中,等著王宇凡。

這次,王宇凡什麼都不想了。也把酒碗端了起來。極乾脆的與呂圓的酒碗碰在一起。「呂哥,來幹了!先說定了,我只干這碗,下一碗我可就隨意了!」

「干,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酒是食糧之精,何必強求!我還怕你吐了,糟蹋糧食呢。」呂圓把酒碗迎過去,兩碗撞在一起。發出一陣脆響。

接著,兩人同時舉杯,猛地幹了。又同時的發出一聲呀的聲音。把酒碗放在桌子上,王宇凡伸手去拿了碗,又把酒斟滿。擺放在呂圓身前。

「宇凡兄弟,要不要再來一碗?」呂圓笑道。伸手就去端碗。

王宇凡豈能容他如此。手急忙伸出一擋。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呂哥,不是你說不強求的嗎?怎麼又強求了?」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這可是不能壞了規矩。壞了規矩那就是我的不對了。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嘛。宇凡兄弟以後我兩可是要長久在一起的,也不愁這頓酒喝。」呂圓邊說著,卻是自己拿起碗來,放到嘴邊,自己喝了一口。「來吃菜吃菜,不吃可浪費了。」

看呂圓如此客氣,王宇凡就有些不舒服。特別是幾次呂圓欲言又止的樣子。更是讓王宇凡覺得不舒服。王宇凡夾了一塊牛肉。放到嘴中嚼著。借著嚼這塊牛肉的時機,王宇凡也就琢磨起來。這呂圓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對別人好。這也太離譜了點,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而呂圓所做的這一切,豈不是與此正好吻合?難道這呂圓真是有求於自己?算了,事到如今,也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了。想到這裡,王宇凡猛地把那口牛肉吞了下去,就象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

但是,就此,呂圓也不再說話了,只是不停的喝著酒吃著牛肉花生。王宇凡一直看著,只是偶爾的陪上幾下,每次都是在唇邊沾一口就結束了。而呂圓卻是真槍實彈的,一口就是一口,很快,兩壺酒就只剩下小半壺了。

酒一下肚,話自然就多了起來。但是,呂圓卻不一樣。剛開始,呂圓還會東扯西拉的扯上幾句,接著,酒勁開始起作用的時候。呂圓卻又不說話了。如同被人割了聲帶般,聲不做氣不出的。那麼話多的一個人,一句話不說,那自是有些嚇人。王宇凡沒有辦法,卻也實在找不到話與呂圓去說,他今天說的話,差不多是他穿越前十天所說的話了。無話找話,王宇凡真的不會,而且也不屑。大丈夫,不說就不說,何必無話找話呢!

那小半壺喝了,呂圓還要再喝,王宇凡就強行擋下了。第一,王宇凡可不想照顧一個醉鬼,第二,王宇凡也真是累了。呂圓要求了幾次,硬是被王宇凡強壓了下來。倔不過王宇凡,呂圓只好付了錢。兩人就朝村外走去。

出酒館的時候,那酒館老闆搖了搖頭,道,「何必呢,每次都是借酒澆愁,男人,就洒脫些嘛!」

夜已經漸深。繁星漫天。因是下半月了,月亮要下半夜才會出來。所以天地極是黑暗,兩人只能借著那微弱的星光,在道路上顛簸著。

走到半路,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馬幫驛站了。呂圓卻忽地停了下來。扯著王宇凡,道,「宇凡兄弟,我們去那邊。現在還早,陪我說說話好不好?」

「呂哥,你醉了,是不是早點回去休息?」一路行來,呂圓有些歪倒歪倒的。王宇凡有些不放心,好心勸道。

「醉什麼醉,那點酒我再喝三壺也不會醉,你不要瞎說。我呂圓當你是兄弟,才拉著你喝酒的。說實在的,今天早上我見著你就對上眼了。就象你是我前世修來的兄弟般。所以,你你一定要陪我說說話。這般夜裡,一個人說話是會嚇著我自己的,那種事情,我可不幹!」

話一說完,呂圓便沒輕沒重的一把抓著王宇凡,繞到一塊滿是枯草的地方。坐了下來,王宇凡沒有辦法,也只好坐下了。

「宇凡兄弟,我想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我好不好。宇凡兄弟比我年輕,我想宇凡兄弟的答案肯定才是憑直覺說出來的。」

「你說,男兒志在四方是不是對的?如果有人讓你志不在四方,那將如何?」

「你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如果有人逼著你做禍國殃民之事,你願不願意?便如果這事你不得不做呢?」

「如果你馬上要結婚了,那個女孩你不喜歡不管,而且連見都沒有見過面,家裡的人卻逼著你結婚。父母命不能違的情況下,你將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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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水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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