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有人死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有人死了
快十點了,吳越和青姨還沒回來,二少在門口都看了十幾遍了。
這又準備出去,被金娘給攔了下來,「你別去看了,沒有那麼快的,手工活本來就慢,幕王府在開封前都被重新翻修過了,那門也重新刷過漆,想要恢復原來的樣子,是很廢時間的,何況現在我們都不能露面,綠兒又關在著,她和青姨兩個人哪會那麼快呢,不到半夜根本回不來,看到圖案后還要把門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就更廢時間了,你別等了,先去睡吧,這兒我在就行了。」
二少擺擺手,「算了,算了,我陪你等吧,我亞根就睡不著。」
兩人就這麼喝著茶說著話,到了半夜,門口有動靜,不一會兒,青姨和吳越回來了,一進門就發現兩人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吳越走至金娘身邊,「師傅,你看。」說著便把手機上拍下的圖案給金娘看。
金娘一看,頓時就慌了,「盤龍紋?」
二少一聽忙拿過手機,「怎麼會又是盤龍紋?」二少仔細看著這圖紋,居然跟金娘身上的那個一模一樣,八十一道盤龍紋。
金娘有些失魂的坐到椅子上,好久沒有看到這個圖紋了,差點都快忘記它的存在了,八十一道盤龍紋,怪不得呢,福晉七竊流血,死不瞑目,這麼大的怨氣,王府里竟絲毫查不出異樣,原來都是被盤龍紋給封住了。但同時也證明了王府里被封住的必是十分可怕的東西,獅子的眼睛會流血,這一點就足已證明。今天金娘去的時候特第看了一眼那倆石獅子,其實那不是獅子,雕刻的有些像罷了,普通人可能不認識便當做是獅子了。
那叫陸吾,是中國古代漢族神話傳說中的昆崙山神名,它體態怪異,像虎長著虎尾,它特大的身軀十分雄壯,足有九十九隻老虎那麼大,後來又被稱作開明獸,是古代神獸之一,既是神獸自然是百邪不侵的,但胡靜靜說它眼睛流血,那這王府里的怨氣就不是一般的深了,難怪要用到八十一道盤龍紋,幸虧當年紅衛兵只是將它給塗蓋了,沒有將它颳了,不然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師傅,你有什麼想法?」
「既然是盤龍紋封印的,我們就不要妄動裡頭的東西,現在我們並不清楚是什麼事情,如果不小心把它們放出來了,我可沒本事再畫一個盤龍紋上去,如今三爺也不在,我要是闖了禍,可沒人能給我收拾爛攤子。」
二少贊同道:「你說的很對,如今對於長明齋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確實不宜再深追究,何況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查了個底朝天又怎樣,福晉和兩個孩子又不會再活過來,太執著真相往往並不是好事。再說既然羅生門事件已經由晶石在查,我們又何需再去廢這個心呢?」
大家都不說話了,事情查到這不能再繼續,否則誰都無法承擔後果,可命運有時候就是捉弄人,當你決定止步不前時,老天爺已經為你鋪好了路,不走都不行。
第三天一大清早的,長明齋的門都快給人拍碎了,小花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開了門,卻發現綠兒神色焦慮的的沖了進去,金娘剛起床衣服還沒穿好,綠兒一下子就沖了進來,「金娘,不好了,王府那邊出事了。」
「怎麼回事,快說。」
「胡靜靜死了。」
金娘聽完抓起衣服就往外跑,沿路把二少也給揪起來了,等大家都起來之後,綠兒便把事情的詳細經過說了一遍,「48小時過後我就被放出來了,我在路過王府時看到有好多警車在那所以我就跑去看了一下,圍觀的人說王府裡頭死人了,我一聽壞了,以為是你們在裡頭怎麼了呢,就趁亂溜了進去,卻發現出事的地點竟然在福晉生前住過的那間寢宮,當時我心裡預感不好,我知道寢宮是被鎖著的了,一般人進不去,所以我就從後面繞了過去,翻到窗戶外頭看了下裡面的情況,我就看到胡靜靜被弔死在樑上,身上還穿著福晉生前的衣服。」
「後來呢?」二少急道。
「沒有後來了,警察越來越多,我不敢在那裡多待,便溜了出來,二哥,這事是我們連累胡靜靜的,如果不是我們,她也不會死,這事我不能不管啊。」
胡靜靜死了,這個消息讓她們心裡都不好受,綠兒說的沒錯,是他們把她拉進這趟混水裡的,二少心裡難受的緊,還是個這麼年輕的孩子,生命才剛剛開始就這麼結束了,他心煩意亂,差點把桌子上的杯子都摔了。
「你們先別焦慮,先要把事情弄清楚,還有,吳越,你開車去把那兩位同學也接來,我有話要問她們。」
吳越點點頭,拿了鑰匙就走了。
「金娘,你一定要替她報仇啊,不能讓她白死,她實在是死的太慘了,眼珠子都突出來了,舌頭拉的好長,弔死鬼是不能投胎的呀。」綠兒說著眼睛就紅了。
本來都準備這事不管了,現在不管都不行了,胡靜靜的死必須查個清楚,這條人命是長明齋欠她的。
朴元慧和喬木晗兩人被警察帶去問話了,直到下午吳越才把她們帶回來,兩個人哭的跟淚人似的,吳越將他們帶到前廳,金娘和二少在那等她們。
小花給她們送上熱奶茶安撫安撫情緒,接著金娘便開口問她們,「蘇靜靜去王府你們知道嗎?」
兩人點點頭,喬木晗說道:「前天晚上,她接了個電話神神秘秘的,說是有一個朋友知道了王府別的事情,我們問她,她說還不確定,她要去一趟,等回來再告訴我們,當時我們要陪她一起,可她不讓,說她這個朋友不喜歡陌生人,我聽著就覺得奇怪,從來沒聽說過她有這樣的朋友,我就勸她不要去,可她不聽,硬是去了,結果,……早知道,說什麼也不讓她去了。」
「你們跟警察說的也是這些嗎?」
兩人點點頭。
「我不要聽這些,告訴我更詳細的,越細越好。」
兩人看向吳越,眼神流露出害怕,她們沒有見過金娘,也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問話過,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不知道金娘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問她們這些。
吳越看出了她們的擔憂便笑道:「沒事,別怕,這是我師傅,胡靜靜的死我們很難過,我師傅想要還她一個公道,你們也不希望她白死吧。」
喬木晗搖搖頭,「我當然不想她白死,可是查案不是警察的事嗎?你們能查嗎?」
金娘冷哼一聲,「這事他們查不了,最後還是會問到我這兒來。」
「你是?」朴元慧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是個私家偵探,有時候也會幫助警方查案,如果你們想你們的朋友不白白枉死的話,就告訴我,你們知道的一切。」
綠兒見喬木晗彷彿欲言又止的樣子,便說道:「這案子性質特殊,到最後如果不出意外,還是會落到我們頭上,你與其到時候說,不旭現在就說個明白,不要有任何顧慮,我們不會傷害你們,也會完全相信你們說的話,不管這中間會有多少離奇的事情,我們都會相信。」
「真的嗎?」朴元慧問二少。
二少點點頭,「真的,我們是朋友,一定會相信你們說的話,知道什麼就告訴我們。」
朴元慧和喬木晗兩人相互對視了一會兒,只見喬木晗深呼一口氣,似乎下定決心一般,慢慢開口說道:「有一件事情我們沒有跟警察說,我怕說了,警察不相信,還以為我們造謠。自打那天我們相遇,你們問胡靜靜關於幕王府的故事,她就特別的感興趣,她本來就喜歡聽鬼故事,正好你們這一問她對幕王府感興趣的不得了,跟她那個同學一聊就是聊到深更半夜,那天晚上她回來的很遲,一回來就神秘兮兮的把我們都叫了起來,我以為她又聽到什麼故事了,結果沒想到,她居然膽子大到一個人去了陵墓。」
「陵墓?」綠兒問道,「哪個陵墓。」
「死去的福晉入葬的地方。」
眾人一驚,萬萬沒想到胡靜靜竟對幕王府入迷到這種地步,金娘事感不對便問道:「誰告訴她陵墓的位置的?」
「陳老師,我們的病理學老師。」喬木晗說道。
「病理學老師?」吳越這下糊塗了,這要是說是歷史老師,還不覺得有什麼違和的地方,可一個病理學老師,怎麼理聽起來就覺得怪怪的呢,這種感覺並不是吳越一個人有,在場的人都是這樣的神情。
朴元慧解釋道:「陳老師平時就喜歡研究這些稀奇古怪的歷史,他的辦公室里除了專科書籍之外,其它的都是一些古書書籍藏書一類的,他是個怪人,但是學識很淵博,學生們都很佩服他,無論問他什麼他都知道,所以靜靜那天下課就拉著我們去找陳老師,問關於幕王府的事情,若按平常來說陳老師肯定會濤濤不絕的說上一段時間,可那天他一聽幕王府三個字立馬就翻臉了,不但什麼都沒說還把我們給轟走了,我當時看到陳老師的表情,心裡有點犯怵,總覺得幕王府的事情還是不要再多問的好,但是靜靜不死心,每天都去找陳老師,以致於陳老師後來一見她就躲。那天晚上靜靜興奮的跑回來說是問到關於幕王府的事情了,還拿回來了一張地圖,她告訴我們那是幕王府陵墓的地圖,是她從陳老師那偷來的,我們一聽嚇壞了,讓她趕緊送回去,她還笑我們膽小。她一整個晚上都在研究那個地圖,快到天亮的時候我們都睡著了,突然就聽到她興奮的叫道,『我到了。』接著穿了衣服就出門了,我趕緊起床去追她,她卻已經跑遠了,打電話給她她也不接,我跟小晗兩個人急的不知道怎麼辦,都準備去報警了,一天都沒她的消息,就在夜裡的時候她突然回來了,可是……」說到這朴元慧沒有再說下去,看她的神情彷彿十分糾結接下來要說的話,她看了一眼喬木晗示意讓她接著說。
喬木晗想了想輕聲道,「那天晚上她回來以後我們就覺得她跟平常不太一樣了,我們問她去哪兒了,她卻說跟朋友出去吃飯了,但我們看她的臉色煞白煞白的,口唇也沒有血色,說實話當時我們看她的樣子就是像一個死人一樣,你沒有見到她當時的臉,真的就跟我們上解剖課時,跟那些大體老師是一樣的了。可她自己照鏡子的時候卻絲毫沒有察覺,我們嚇壞了,有點怕,又不敢說,心裡想著她是不是去了陵墓,碰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那天夜裡我跟阿慧兩個人擠在一張床上,我們都不敢說話兩個人從被窩裡偷偷的看著她,可她除了臉色不對,其餘行為都很正常,洗漱完以後換了乾淨的睡衣就上床睡覺了,但是我們發現她一直睜著眼睛,剛開始以為她是在想事情,或者是睡不著了,可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她一直睜著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我倆趕緊從床上跳起來,以為她怎麼了,走到床前才發現她睡著了,呼吸很平穩,只是睜著眼睛,她從來沒有睜眼睛睡覺的習慣,而且這也不符人的生理基本,怎麼能有人一直睜著眼睛不動呢,那樣真的,現在說可能不太好,但確實是,感覺上就是像是……」。
「死不瞑目。」金娘替她說完最後的話。
兩人一聽拚命點頭。
「那張地圖還在嗎?」二少問道。
兩人搖搖頭,朴元慧說道:「我們也問過,可靜靜卻像完全忘記了這回事一樣,根本不知道什麼地圖,十有八.九估計也是被她扔了。」
「後來呢?」金娘問道。
喬木晗說道:「從那之後靜靜也沒提起過幕王府的事了,好像一切又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但她的臉色一直很可怕,好在靜靜愛漂亮,每次出門前都會化妝,別人倒也看不出什麼,後來就接到那個電話,然後就出事了。」
金娘點點頭,笑道:「好,你們說的我都知道了,今天的談話希望你們不要跟任何人說,如果再想起來別的事情,隨時告訴吳越,她會和你們一直保持聯繫,今天辛苦你們特第跑一趟了,讓吳越送你們回去吧。」
兩人走後,金娘笑著對門口說道,「從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養成聽牆角的習慣了。」
二少聽完笑笑,這傢伙回來也不說一聲。
只見白玉堂從門口閃了進來,「見你們說的正起勁不忍打擾嘛。」
「既然你都聽到了,有什麼想法,這方面你可是專家,我們都是業餘的啊。」
「喲,金掌柜太謙虛了,但是呢聽剛才她們所說的那個情況,我心裡確實有了些想法,但我必須親自去證實一下,沒有把握的話我不能亂說。」
金娘聽完后嚴肅道:「老白,這裡是京城,不是荒山野嶺,你要下墓,曝光的可能性很大,不能冒這個險。」
「她一個普通的大學生都不被發現,我一個高資格的摸金校尉還能被人抓了?那不是笑話嗎?」
「胡靜靜不一定下了墓,可你去就必然要下墓,這兩者性質不同。」
白玉堂呵呵一笑,「沒下墓,她的血氣能被人吸光了?你可別告訴我她自己沒事放血玩啊。」
「恩?看來,你心裡還真是有些想法了啊。」金娘笑道,「行,既然你白大人去意已決,那我也不攔著了,這事兒我也插不上手,全得靠你了。」
「別。」白玉堂揮揮手,「下墓之前有件事情你得給我弄清楚了,否則這墓我還不一定能下呢。」
「你是想讓我弄清楚胡靜靜的死亡原因?」
「太聰明了,就是這樣,她的死法太蹊蹺了,我得知道她是怎麼死,什麼玩意弄死她的,我要做萬全的準備啊,盲然下墓可不是我白玉堂的作風。」
「好,我去找一趟許衛華,不出意外的話這具屍體應該還是她做解剖,我讓她儘快把結果給我們,二少和綠兒去了解一下那個陳老師吧,我倒是很好奇什麼樣的病理學老師對這些野史如此感興趣。」
金娘聯繫許衛華時確實如她當初所猜想的一樣,胡靜靜的屍體被安排到了許衛華的手裡,而同時陳豐也寄了拜貼過來希望長明齋可以施以援手,原本呢長明齋既已改名風雅暫時也不就想再接活,但胡靜靜這條命他們也有責任,所以金娘就接下了貼子,但示意陳豐任何人不要說,表面上還是他們自己在查,所以現在只有陳豐一個人知道,這個案子背地裡是長明齋在查。
胡靜靜的遺體現在正躺在許衛華的解剖台上,說到底也是她的學生,許衛華心裡還是有些傷感的,如此年輕就死了,人生才剛剛開始,就結束了。
金娘來的時候許衛華已經把準備工作都做好了,「許老師,你在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有什麼想法?」
許衛華指了指胡靜靜的嘴巴,「我解剖過上百具弔死的屍體,沒有一具的舌頭是像她這樣的,被拉出來這麼長,按理說呢我應該是懷疑有人蓄意將她的舌頭人為的拉出來的,但是這事你們在查,我就不好說了,不知道是不是閑扯到一些別的東西。」
金娘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先把她當作一具正常的屍體來解剖,有任何疑點直接提出來。」
「好。」說完許衛華就開始了。
幾分鐘后只聽許衛華驚呼,「天啦,她的身體里一滴血都沒有了。」
金娘在聽到后心裡更加印證了她的想法,便問道:「從遺體上來看,能確定死亡時間嗎?」
胡靜靜是今天早上六點被人發現的,而根據警察送來的口供,門上的監控顯示胡靜靜是一個人在晚上十一點之後來到的幕王府,這樣算的話,她的死亡時間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這些內容金娘肯定是知道的,既如此她卻還要問胡靜靜的死亡時間,那就只有一種可能,而許衛華證實了這唯一的可能。
「這具遺體死亡時間在一星期以內。」。
果然,喬木晗和朴元慧看到的胡靜靜早就死了,她們一直跟一個死人生活在一起,她並不是睜著眼睛睡覺,而是她真的閉不了眼睛,這也就證明了,她不是上弔死的,她是活生生被嚇死的,並且被吸幹了身上的所有血氣。
「她被發現弔死之前還來上過我的課,也就是說那天我看到的胡靜靜其實已經死了?」
金娘點點頭,「你有沒有發現那時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許衛華搖搖頭,「不能說是不對勁的地方,只是這個胡靜靜平常上課時話比較多,總喜歡問問題,那天安靜了一些,另外在解剖的時候她吐了,別的沒什麼,原來我還在想是不是她身體不舒服,現在看來你能跟我解釋一下了。」
金娘笑道:「不奇怪,她是死人當然不能解剖死人,屍體碰屍體是會產生反應的,一般情況下當然不會發生,畢竟沒有幾具屍體能像活人一樣活動,她是個特殊的例子。」
許衛華繼續解剖著胡靜靜的遺體,突然她叫了一聲,「她把什麼東西吃在肚子里了?」
金娘湊過頭去看,只見許衛華從她的胃裡拿出一張絲帕類的東西,金娘接過一看,「地圖?」
金娘攤開地圖,是完整的,沒有殘缺這說明這傢伙在被吸干血之前把地圖給吃了,死後的身體所有臟器都將停止工作,骨也不會分沁胃液,所以地圖才能完整的保存下來,胡靜靜是個醫學生,當然知道這個原理,所以她是想保存這張地圖,她知道自己如果死了,會被解剖,到時候這張地圖就會被人發現,這麼說,這張地圖是胡靜靜留給她們的線索。
金娘拿過地圖,「不要告訴警察胃裡的發現,這張地圖非同小可,不能讓他們知道。」
許衛華點點頭,「我明白。」
說完金娘便離開了解剖室,不一會又折了回來,「對了,有個教病理學的陳老師,你知道在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