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紅塵之中

第三百零一章 紅塵之中

第三百零一章紅塵之中

這次來泰國,她們的時間不能停留太久,金娘總有預感胡靜靜不會是第一個,所以在弄清楚玉凈瓶的來歷之後,她們就得立刻趕回北京,這件事情越早解決越好,時間拖的越久,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潘多拉的寶盒已經在無意中讓它們打開了。

來的路上綠兒顯的格外興奮,一路上不停的說話,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下了飛機金娘想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都不行,被綠兒催促著往前趕路,雖說時間是有些緊迫,但也不致於像綠兒這樣,分分鐘都跟上了發條似的。

結果他們是擦著黑到了萬龍寺,小沙彌一見綠兒就笑了,「綠兒姑娘,你怎麼來了?」

「我來有點事,沐沄師傅呢?」

「師兄去後山了。」

綠兒點點頭,轉身對金娘說道:「讓這個小師傅帶你先去休息吧,我有點事,先走啦。」說著立刻就跑了沒影。

「小師傅,沐沄師傅是誰啊?」見綠兒這麼慌裡慌張的,金娘難免也會想八卦一下,再聽這名子,竟與綠兒同名,也實在太有緣份了吧。

「沐沄師兄是我們前任主持師傅的首席弟子,也是未來萬龍寺的下一任主持,等中秋一過師兄就要接任大典了。」

金娘聽著想起多年之前一燈大師跟前的那個小和尚,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他都要當主持了,原本這是件高興的事,可一想起綠兒剛才興奮的身影,以及這一路上的非正常表現,金娘是個過來人怎會不了解女兒家的心思,這不就是***裸的望穿秋水的長相思啊,想到這金娘不禁為她擔憂,都說情能傷人,她偏偏為何挑了一個最傷人的,若沐沄做了主持,這一生一世他與綠兒也絕無可能,可轉念一想,就算他不做主持與綠兒也無可能,金娘知道這個小和尚,自小修佛心靜如水,對佛祖更是至誠至真,這樣的人不會有兒女私情,在他的心裡只有普度眾生,綠兒不過是這眾生當中的一個,可憐綠兒怎麼偏偏就遇到他了。

天已經全黑了,遠遠的綠兒就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身影,端坐在那,安靜的像一尊佛像,彷彿這世間任何凡塵嘈雜都影響不到他,綠兒輕輕走至他身邊,還是那個味道,茶葉與檀香的微妙結合,形成了他身上獨一無二的氣息,這種氣息綠兒想了好久,自上次回去之後,她的腦海里便一直浮現著他的身影,想念著他身上的味道,夢裡經常會夢到那天夜晚她在他懷裡相擁而睡的情景,思念的種子折磨的她寢食難安,到後來她甚至在房間里點起了檀香,催眠著自己,這就是他的味道,他一直在她身邊。

忍不住輕輕抬起手碰了碰了他的眉尖,鼻子,嘴巴,耳朵,呵呵,綠兒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她是在做什麼啊,想念過頭了,有些神經錯亂了吧,天上的星星還是那麼的亮,綠兒抬頭看著,好美,好美,突然她低下頭在他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很輕很輕,輕到連她自己都未曾發現。

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清澈的瞳孔中有一絲絲疑惑,彷彿不知道眼前看到的是真的還是幻覺,直到綠兒笑出聲音了,他才驚訝道:「綠兒姑娘?」熟悉的聲音又在耳邊想起,「你怎麼在這?」

綠兒哈哈大笑,坐到一邊靠在他的腿上,「我想你啦,所以特第跑回來看你啊。」

「你還是這麼愛開玩笑。」沐沄的笑還是那麼的風輕雲淡。

「你愛當玩笑就當玩笑,反正我說的是真話,我是真的想你了,難道你就一點不想我嗎?」說話間綠兒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沐沄,笑的跟朵花似的。

「我說過,有緣自會見面的。」

「所以說我們是有緣嘍,連佛祖都站在我一邊呢。」綠兒嘆口氣趴在沐沄的腿上,「回北京以後發生了好多事,我都有點應接不暇了,你如果能在我身邊就好了,這樣我想你的時候還能看到你,你知道嗎,我很累,只有在你身邊的時候我才覺得輕鬆一些。」

沐沄低頭看著這個趴在他腿上的小腦袋,「是遇到什麼難題了嗎,我可以幫你嗎?」

綠兒一下直起身子,太近的距離幾乎就要鼻尖碰鼻尖了,時間停頓了兩秒,沐沄的身子有些微顫,想來是被綠兒給嚇著了,意識到自己的無禮綠兒趕緊站起身,呵呵笑道:「還真是,我這次來還真是請你幫忙的,金娘也來了,你快跟我回去吧,有好多事情想問你呢。」

沐沄點點頭起身便和綠兒一起回了寺里,金娘已經在那等他們了,這次見到沐沄金娘著實嚇了一跳,幾年未見小傢伙長高了,也長俊了,結實的身板披著沙衣,是挺養眼的,怪不得把綠兒迷的是神魂顛倒。

「小師傅可還認得我?」金娘起身和沐沄相互行拜。

「金施主的相貌多年未變,自然認得,綠兒姑娘說,你們有事情找我,是什麼事?」

金娘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沐沄,「我知道沐沄師傅自小研究佛法,所以請你看看這照片上的東西你可知道來歷?」

「玉凈瓶?」沐沄果然一眼就認出,「三界無安,猶如火宅,眾苦充滿,甚可怖畏,常有生老病死憂患,如是等火,熾然不息。觀世音菩薩手持玉凈瓶,以楊枝灑瓶中甘露遍步世間,消眾生心中熱惱。」

「果然是問對人了。」金娘笑道:「那你知道這玉凈瓶的來歷嗎?」

沐沄笑笑走到裡頭的藏經室,找出一本書文遞給金娘,金娘接過一看,書的封面上寫著三個大字,《大香山》,「這是?」

沐沄笑道:「這是先人根據觀音菩薩的故事寫的傳奇小說,修佛理禪之人一般都會稱它為『觀音得道』,書裡頭說有一位妙庄王,生了三位公主,大公主愛文才,招了一個文附馬,二公主愛武才,抬了一個武附馬,而三公主妙善卻愛修行學佛,仁孝貞潔,慈悲愛物,舍已為人,後來在大香山修成了正果。現如今香山寶塔下面仍供奉有觀音真身舍利,故香山寺便成為如今大家熟知的菩薩成道之地。」

綠兒接過書看了看,「那這個跟玉凈瓶有什麼關係?」

「玉凈瓶就在香山寺。」

「啊?你怎麼知道的?」

「自古以來就是這麼傳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你們若需知道真偽,還需自己親自走一趟。」

金娘想了想問道,「你所知道的傳說中玉凈瓶有幾個?」

「本是一對。」

「真的不止一個?」金娘驚訝之餘還有點佩服白玉堂了,還真被他猜中了,真有兩個玉凈瓶。

「書里是這麼記載的。」

「那我們別耽誤時間了,去一趟香山寺吧,明天一早就出發。」

綠兒面露苦相,「啊,這麼快啊,不能多待一天嗎?這才到了多久啊,十二小時候都沒到呢。」

「你不是來玩的,你是來辦事的,如果你想待你就自己待在這兒吧,明天我一個人去香山寺。」金娘知道綠兒的想法,但命案當前由不得她在這遊山玩水,打情罵悄的。

「別別別,還是干正經事要緊,我想來玩以後自己來。」綠兒清楚金娘的脾氣,要是在這關鍵時刻給她掉鏈子,她不拔了她的皮才怪呢。

「沐沄師傅,一燈大師是否留有遺物給我?」

「請隨我來。」

綠兒剛想跟著,卻被沐沄攔住了,「師傅交待過,這件東西只能讓金施主一個人看。」

綠兒憤憤的瞪了他一眼,坐回椅子上悶悶的不說話,二十分鐘后金娘就回來了,但是綠兒沒有看到她手上拿任何東西,便問道,「恩?一燈大師給你的遺物呢?」

「燒了。」金娘淡淡道。

「燒了?什麼東西你就把它燒了?」綠兒瞪大眼睛盯著金娘,這人是不是瘋了,這麼大老遠來的,好歹讓她看一眼啊。

「一封信,看完就燒了,有什麼好奇的。」

綠兒搖搖頭,「你這麼說我更好奇了,一燈大師給你寫信,哦,不,那應該算是遺書,信里寫什麼內容啊?」

金娘冷哼一聲,「你腦子談戀愛談傻了吧,我既然都燒了還會告訴你嗎,那我直接拿給你看好了。」

綠兒被金娘這麼一說,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你,你胡說什麼啊,誰,誰談戀愛了?」

金娘走至綠兒跟前,十分嚴肅看著她,她是三爺的女兒,就是她的女兒,既如此她絕對不會讓她走上不歸路,「你給我聽好了,平日里你怎麼胡來我都可以由著你,唯獨感情絕對不行,這是什麼地方你也不張大眼睛看看,是你能談情說愛的地方嗎?佛門勝地,何等清靜,你卻拿你的凡塵俗事來干擾它,我不記得有誰教過你做這麼無禮的事。」

金娘的嚴厲讓綠兒紅了眼,自小到大,金娘很少這麼嚴厲的跟她說話,記憶里她一直很疼她,無論什麼事都她都會應著她,可這一次綠兒看到了金娘眼裡的絕決,她也知道這件事情瞞不過金娘,就算她母親點頭了,金娘也不會答應的,這條路是錯的,誰都知道。

「我沒有干擾他清修,若他真一心潛佛,我能干擾到他嗎,如果他被我干擾了,說明他自己心不誠。」綠兒倔強的回應道,當初她就是這麼跟沐沄說的。

「好,那我問你,你是想讓他被你干擾,還是不被你干擾?」

綠兒一時語塞,竟不知道怎麼回答,見她有些無主,金娘冷笑道,「你不知道我來幫你回答,無論是否受你干擾,都只有一個結局。第一種你真的讓他動情了,但即使這樣你們也未必能在一起,他自小理佛,萬龍寺是他的家,佛祖是他的指引燈,指引他脫離苦海,走出磨難,如果他沾染了紅塵就背叛了佛祖,你覺得他能夠帶著對佛祖滿心的愧疚而毫無顧及的跟你在一起嗎?他不會,他只會日日夜夜在佛前譴責自己,餘生都將生活在深深的懺悔中,原來平靜的生活全都被你給毀了。第二種,他不會為你動心,一心修持佛法,既如此,那就根本不存在在一起的事情,那你這死纏爛打有什麼意義呢?無論他是否動心,最終的結局你們都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你不需再做任何事,純屬浪費時間,唯一得到的就只有痛苦,你自己痛是自找的,但沐沄是無辜的,別把你的痛苦強加給他。」

金娘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像鐵鎚一樣重重敲在綠兒心上,她想反駁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她從不知道她的愛會給沐沄帶來毀滅,她不要這樣的結局,她寧可自己傷心,也不要沐沄有一絲一毫的為難,她到底還是太年輕,感情的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她以為如果沐沄喜歡上她了,大不了還俗跟她在一起就好了,可她沒有顧及到沐沄心裡的想法,金娘說的對,背判佛祖對於他來說是這一生最大的痛苦與折磨,她怎麼忍心讓他受這樣的苦楚呢?

「綠兒,你沒經歷過感情的事,你不懂,情字傷人是有多痛,這件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一分沒有結果的感情你執著有何意義?」

「那你呢?你跟父親之間的感情也沒有結果,可父親也執著了一生,直到死你都是他心底最放不下的那個人,難道你們的感情也是沒有意義的嗎?」

金娘輕輕撫摸著綠兒的頭髮,「傻瓜,那是不一樣的,我和三爺之間是心心相惜,彼此珍視,我們沒有強大的信仰,我們唯一的信仰就是彼此,何況我們的身份允許我們可以執著於私情,但你有沒有想過,沐沄是理佛之人,單是他的身份就阻礙了一切,世俗之人會用什麼樣的眼光去看他,你願意他餘下的時光都生活在別人的冷眼中嗎?」

綠兒流著淚搖搖頭,:「我不願意,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

「那你就自己想想該怎麼做吧。」金娘說完離開了房間,留下綠兒一個人,在感情的面前誰都幫不上忙,無論前方是什麼危險之地,都需要自己去獨自面對。

夜裡金娘聽到走廊里綠兒輕輕的腳步聲,越走越遠,黑暗中他不禁嘆息,希望這丫頭真的能明白才好。

經堂,沐沄依舊坐在那,綠兒悄悄的站在門外看著他,多想伸手碰一碰他,多想還依偎在他的懷裡,聽著他心跳平穩的聲音,聞著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可她知道她不能,她只能遠遠的看著他,此刻就連這樣的偷看綠兒都覺得是罪過了,眼淚悄聲無息的流下,好燙的溫度,燙的心都在滴血。

沐沄睜開眼睛看到了站在窗外的綠兒,雙眼通紅,淚流滿面,他即刻走過去,綠兒見他過來了想轉身就走,可腿跟釘在地上一樣,根本就動不了。

「綠兒姑娘,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沐沄走至窗前,兩人就這樣隔著一面牆就這麼相視站著。

綠兒慌忙擦去眼淚,搖搖頭,「我沒事,不用擔心,對不起,我打擾到你入定了,對不起,我這就離開。」

綠兒轉身的時候沐沄伸手拉住了她,「出了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我也許能幫你。」

「你幫不了我的,你別管我了,你還是靜心修禪吧。」綠兒拿開了沐沄的手,那一瞬間眼淚滴到了他的手上,這是世間最燙心的溫度,這是沐沄第一次感受到紅塵的溫度,他看著綠兒的背影落寞的消失在黑夜之中,沐沄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疑惑。

山裡又傳來了人的哀鳴聲,嚎叫聲,綠兒坐在沐沄入定時坐的那塊石頭,也學著他靜心打起坐來,金娘說的話一遍一遍在她腦海里回想,她和父親之間之所以能執著一生就是因為他們的信仰是彼此,而她自己和沐沄之間卻差著整個西天的神佛,一扇窗子卻阻隔了她的腳步,她連一步都無法踏出去。那如果她們之間有了共同的信仰,是不是靈魂就可以升華到一起了,綠兒想著想著,居然真的就入定了,不得不說在方面她還是很在天賦的,想要忘卻周邊的嘈雜,只聽自己內心的聲音是十分困難的。也許是她心中有那一份執念,反倒成就了她只看到了那一份執念。

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擦亮了,她居然真的在這個地方坐了一夜,而毫無感覺,更讓她吃驚的是,她看到了沐沄,就坐在她的身旁,而她竟渾然不覺,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她轉頭看著沐沄的側臉,晨曦中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安靜,這時沐沄睜開了眼睛,微笑的看著她,這笑容定格在了她的腦海里,以及餘生的所有時光里。

「你什麼時候來的?」綠兒輕聲問道。

沐沄沒有回答只是笑著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佛到底是什麼樣的?」

兩人並肩而坐看著潺潺的流水,水很清,能看到魚兒在裡頭歡快的游著。

沐沄笑道:「六祖壇經中師言,『汝等諦聽,後代迷人,若識眾生,即是佛性;若不識眾生,萬劫覓佛難逢。吾今教汝識自心眾生,見自心佛性。欲求見佛,但識眾生;只為眾生迷佛,非是佛迷眾生。自性若悟,眾生是佛;自性若迷,佛是眾生。自性平等,眾生是佛;自性邪險,佛是眾生。汝等心若險曲,即佛在眾生中,一念平直,即是眾生成佛。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自若無佛心,何處求真佛?汝等自心是佛,更莫狐疑,外無一物而能建立,皆是本心生萬種法。故經云:「心生,種種法生;心滅,種種法滅。』」

綠兒笑看沐沄,「你的意思是,佛是眾生?我也是佛嘍。」

「當可。」

綠兒笑了,「我若成了佛,你就會日日念著我,將我掛在心中了嗎?」

「佛本就在心中,眾生皆是佛。」

「你跟我說繞口令呢?」

「天亮了,該回去了,金施主應該在找你了,你們還要去香山寺,路途遙遠,早些起程吧。」

綠兒拍拍衣服起身,「急什麼,這又不是在古代,還得走上三五個月,上了飛機睡上一覺不就到了嗎,再說了金娘昨天訂的是今天下午的機票呢,你就這麼急著趕我走啊。」

沐沄搖搖頭,「金施主說人命關天,所以我想你們的時間會經較緊迫。」

綠兒想了想,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在石頭上將胡靜靜的名子和出生年月寫了上去,「你可以為她念安魂經嗎?她死的冤枉,心裡必定有怨恨,而且她的死我們也有責任,希望你能借經文的力量超度她,可以嗎?」

沐沄點點頭,「佛祖會給帶著她通向明路的。」

「謝謝。」

清晨陽光照在河水上,泛著點點晶光,十分美麗,水中的魚兒不知游去哪裡了,綠兒和沐沄踏著第一縷陽光回了寺里,金娘確實在那等著她了,但表情卻十分凝重,綠兒原先以來是因為自己和沐沄一起回來,她不高興了,剛想解釋卻發現金娘根本就沒注意到她回來了,所以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她如此焦急的。

「金娘,出了什麼事?」綠兒拍了拍她,金娘這才意識到是綠兒。

金娘看著綠兒,語氣很無奈,「陳老師死了。」

「啊?怎麼會這樣?什麼時候的事?」

「是我太大意了,我應該想到的,胡靜靜被殺了,陳老師跟這件事情也有關係,我應該保護他的,是我的錯。」金娘說到這手裡的杯子被捏了個粉碎,手掌的血把碎片都染紅了。

「你別這樣,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想的,那到底怎麼回事啊。」綠兒急了,趕緊把金娘手裡的碎片給慢慢清理掉,沐沄見狀便吩附過路的小沙彌去拿藥箱。

「天還沒亮,二少打電話告訴我,陳老師也死在福晉的寢宮裡,而現場只留下一個腳步,卻不是陳老師的。」

見金娘語氣如此凝重,綠兒多半猜到,那個腳印的主人一定會讓她大吃一驚的。

「誰?」

「胡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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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金捉鬼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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