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姑獲之鳥
第三百零八章姑獲之鳥
吳越從椅子上跳起來,「哎呀,是該罵,我怎麼沒留意到呢?」吳越一臉懊惱。
「你們哪位可以跟我解釋一下,什麼是姑獲鳥啊?怎麼,鳥還有陰氣啊?」白玉堂一臉白木看著三人。
金娘給吳越使了個眼色,「給你個機會補償一下。」
吳越解釋道:「姑獲鳥是小孩死掉的孕婦所化,偷別人家的小孩來養,非常怕狗。能夠吸取人的魂魄,常在夜晚出來活動,如果哪個有嬰兒的家庭,夜晚忘記了收晾在屋外的嬰兒衣服的話,那麼一旦被它所發現,就會在上面留下兩滴血作為記號;據說它們都是在7,8月的夜裡出來活動的。哎呀,怪不得呢,臨走時你讓他把寶寶衣服都收回來,我當時怎麼沒注意呢,是我太大意了,那這樣的話,這就沒解決啊,那姑獲鳥還會來的。」
金娘若有所思,「很久都沒有出現過姑獲鳥了,怎麼你會突然懷疑呢?」
「我在孩子的衣服上看到了兩滴血,另外進衚衕口的時候我感覺到一股很強的氣流,很陰邪但是並不傷人,應該是附近有人才死去,死者氣息還沒有完全離開。」
「你的意思是,懷疑那附近有孕婦死去?」吳越問道。
金娘想了想對吳越說道,「你明日和綠兒一起去一趟,到附近打聽打聽,既然答應了聞聞,那就把這事好好解決了。」
「好。」吳越點點頭。
這時小花捧著個盒子進來,「夫人,不知道是誰把這盒子放在門口了,上頭還有封信,是給夫人的。」
眾人的眼光都看向小花手裡的盒子,長明齋的門口一般人不會來,何況還有給金娘的信,二少走過去接過盒子,面色凝重,小花將信遞給金娘,信上沒有過多的話,只寫了四個字,『奉還龍珠』。
「打開。」金娘對二少說道。
當二少打開盒子之後,首先發出驚叫的是聞聞,她剛好從門外走進來就看到了這一幕,盒子中的東西她最熟悉不過了,那是一根龍尾,是一條幼龍的尾巴,徹徹底底真實的龍尾,在場的人心裡都清楚,龍族只剩玉兒一人,當初玉兒被白玉堂所救之時,已經被斬去尾巴,拔去龍鱗化身成人,所以這條龍尾十有八.九就是當初被斬下的玉兒的尾巴。
「燕山出事了。」聞聞驚叫道。
「不可能啊,六哥在燕山啊,怎麼會出事呢。」吳越一臉驚慌。
金娘搖搖頭,「燕山沒事,只是這群人已經知道玉兒在我手裡了,他們想要龍珠。」
「玉兒被你藏的那麼好,怎麼會被人發現呢?」白玉堂看著盒中的龍尾,不解道。
「呵呵,這天下哪有不漏風的牆呢,敵在暗我在明,他們既已知道龍珠在我手上,接下來一定會有所動作的。」
「那要讓六兒把玉兒帶回來嗎?」二少問道。
「不,越是這個時候長明齋越是危險,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著,也不知道我們身邊有多少人可以信任,玉兒留在燕山目前是最安全的,燕山之地是歐陽前輩畢生心血,沒有那麼輕易被找到,即使有一天燕山暴露了,這滿山的毒氣也是最後的防線,輕易也是攻破不得的。」
「既然晶石已經在和你做交易了,為什麼還要龍珠呢?」聞聞問道。
金娘彷彿若有所思,看著龍尾,說道,「我總有一種感覺,在晶石有兩股力量的存在,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大老闆一人掌管大局,但在我和他打交道的這段日子裡,隱約的我能察覺到晶石還在暗生另一股力量,雖然我有意跟他提起過,但卻不知道他有沒有放在心上,龍尾的這件事情跟暗黑師脫不了干係,以晶石的力量不可能查羅生門至今毫無消息,我怕晶石內部就有羅生門的人,兩者是不是聯手了。」
「羅生門向來最痛恨賞金獵人,而暗黑師又視賞金獵人為死對頭,如此看來兩者聯手倒是必然的了。」二少說道。
金娘點頭道,「沒錯,暗黑師想要龍珠是為了釋放龍脈之下的鬼域,一但鬼域被放出,天下惡鬼從生,那時賞金獵人必然力不從心,羅生門想一舉剷除賞金獵人就更加容易多了,這倒是給了他們聯手的理由。」
聞聞看向金娘,「既然現在我們與晶石是合作關係,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反借他們的力量?」
金娘不說話,看著盒子里的龍尾,暗黑師,晶石,羅生門如今都對他們虎視眈眈,如今她雖已暫時和晶石合作,但是卻不能相信他們,他們這個大老闆陰晴不定,善惡不分,誰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金娘想要徹底換掉他的藥物配方的想法,肯定他是知道的,所以未來他會做出什麼來防著金娘,她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們非但不能與晶石合作,還必須時刻提防他,這個公司的水太深了,還是不要摻和的好,我們自己解決。」說完金娘又轉身對二少說道,「把這龍尾收起來吧,這事我會派人去查的,你們不要管了,現在你們只要把這個姑獲鳥的事情解決就好了。」
「啊?北京城裡有姑獲鳥?」聞聞驚嘆,「我都好多年沒有聽過了。」
「托你的福,給我帶來一個好差事。」金娘無奈道,「想要形成姑獲也非一般怨氣可以做到,不知這產婦是如何而死的,這事啊,沒那麼簡單啊。」
「哎呀,我不知道是這個情況,好多年前我和媽媽一起出山遊玩的時候,在鎮江碰到過一次,死了好多孩子,怪可怕的呢。」
「我們知道了她好,早日解決,也省的鬧出人命,看來這姑獲鳥也是剛剛形成的,還未造成嬰兒的傷害,所以,你們要趕緊查,趁它沒有開始抓走孩子之前把她找到。」
……
第二天上午吳越和綠兒一早就來到了劉家,劉亮一開門看見吳越忙笑道,「大師這麼早,來,快進來。」
「我心裡惦記寶寶,正好在這附近辦事,所以順道過來看看,寶寶昨晚睡的怎麼樣,還吵你們嗎?」
劉亮一邊為她們倒著茶,一邊笑嬉嬉的說道,「好的很,好的很,好久沒有睡過這麼踏實的覺了,寶寶一夜睡到天亮,一點都沒哭,這都是大師的功勞啊。」
趁吳越和劉亮說話之際綠兒在院子里轉了轉,太陽出來了,夜裡的陰氣被照散了,沒辦法確定昨天夜裡她是否來過,突然她看到院子里孩子的衣服被涼在那,綠兒走過去,聞了聞,還是來過了,幸好昨天吳越給了她一張平安符,不然等今天他們來的時候,孩子肯定就不在了。
綠兒走進屋裡,朝吳越使了眼色告訴她,昨天夜裡她來過了。
吳越笑笑,說道,「那就好,寶寶醒了嗎,我可以去看看她嗎?」
「哦,她媽帶著她去衚衕口溜達溜達晒晒太陽了,早晨的陽光沒那麼強烈嘛。」
「這樣啊,好我們就不打擾了,你忙吧,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兩人出了門往衚衕裡頭走了走,就看到劉亮的妻子抱著孩子站在那跟幾個大媽在聊天,一看到吳越便忙走了過來,「大師這麼早啊。」
吳越看看小寶寶,乖乖的在媽媽懷裡躺著,睜大個眼睛,「我路過這,順便來看看你,聽他爸爸說寶寶昨晚很乖。」
劉亮妻子苦笑一聲,「呵呵,他睡的跟死豬一樣知道什麼,不過相比之前是好多了,只是偶爾會夢哭兩聲,拍拍她就好了。」
「大概什麼時候哭的?」綠兒問道。
「兩三點鐘的時候吧,我剛起來上廁所,本來都睡的好好的,突然她就張大嘴哭了起來,我趕緊將她抱起來,拍拍她就不哭了。」
「沒事,小孩夢哭很正常,不用擔心。」吳越笑道。
這時綠兒發現剛才和劉亮妻子說話的那幾個人一直向衚衕深處看去,還指指點點在說著什麼,綠兒好奇便問道,「她們怎麼了,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劉亮妻子小聲道,「前兩天衚衕最裡頭的李姑家出事了,聽說有個小女孩在裡頭死了。」
吳越和綠兒相互看了一眼,果然有事。
「怎麼回事啊?」吳越裝著很感覺興趣的樣子問道。
劉亮妻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剛哄寶寶睡著,就聽到外面警車的聲音響起來了,寶寶一下就被嚇哭了,哄也哄不好,我乾脆就帶著寶寶出來看看,就看到李姑家門前都是人,警察從裡頭把李姑帶了出來,然後還抬了一個人出來,人的身上蓋著布,可全是血,聽說是個小姑娘還在學上學呢,還有一個婦女,是被警察抱出來的,整個人就癱掉了,我想應該是那小姑娘的家人吧。」
吳越聽完皺皺眉頭,這聽著像殺人案啊,小姑娘?難道跟姑獲鳥的事情沒有關係?正當吳越想著,卻又聽到劉亮妻子一聲嘆息,「哎,李姑做這一行遲早會出事的,這原本就不是什麼好事,好白了,不也就是殺人嗎?」
「這李姑是做什麼的?」綠兒聽著她的嘆息有些不明白。
「聽說李姑退休前是婦產科的醫生,現在專門幫人家做流產,有好多人都來找她,但這私下做是犯法的,所以大家都裝做不知道。」
「怪不得呢。那就沒錯了。」吳越喃喃自語道。
這時寶寶哭了起來,劉亮妻子趕緊笑道,「準是餓了,我先帶它回去餵奶了,你們忙吧,有空再來玩啊。」
吳越和綠兒在她走了之後就往衚衕里走去,還沒走到盡頭呢,兩人就知道她們來對地方了,這血氣兩天了都還沒散去,這是流了多少血啊,而且血液中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暫時她們還不知道這味道來自於哪裡。
她們一眼就看到了李姑的家,門口被貼著封條,兩人見四下無人,一躍從牆的那頭翻了過去,出事的那間屋子門口也貼著封條,兩人從窗子鑽了進去,「哇,這床好嚇人啊,看著像古代受刑的工具啊。」綠兒驚嘆道。
「女人生孩子可不就跟受刑一樣嗎,無論你身份多麼尊貴,到了這個張床,還不是兩腿一張什麼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說啊,下輩子千萬別當女人了。」
「別搞的好像你生過似的。」綠兒調侃道,「不過你看這地面上的血跡,是夠嚇人的啊,怎麼生個孩子會流這麼多血啊。」
「剛才劉亮的妻子說她還是個小姑娘,還在上學呢,所以,這肯定不是普通的流產事件,未成年人懷孕,一般來說要麼就是自己貪玩,不懂得保護自己,要麼就是被***。」
「那我們先去找死者家屬嗎?」
「我覺得我們應該先見見這個李姑,死者家屬現在肯定沒有心情搭理我們,何況我們還不知道她是誰?」
「李姑私自幫人流產,現在又導致人命,這牢肯定是做定了,我們現在要見她,恐怕沒那麼簡單了。」
吳越想了想,「沒辦法,只好找師傅了。」其實她也不想為這事去煩她,可是警察局裡頭沒有她認識的人啊,她的人脈僅限於酆都。
……
事事都在變,人也變了,可唯獨這個地方倒是一點都沒變,好多年了,真的好多年了,可記憶里它的模樣還是這麼清晰,金娘坐在那,曾經這個位置她師傅也坐過,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一個警衛帶著李姑走了進來,李姑看向金娘,有些疑惑,遲遲不敢上前,金娘笑道,朝她招招手,「別怕,我是來幫你的。」
李姑慢慢走過去,「請問,你是?」
「我是何律師的助手,他讓我過來了解一下情況。」何超是李姑的責任律師,金娘就是找到他才有機會進來見李姑一面的。
李姑點點頭,「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那孩子是怎麼死的?」
李姑的頭深深的低下,她在輕輕的抽泣著,「我做這一行快三十年了,什麼樣的情況我都見過,再危險的我也碰到過,干我們這們這一行的,哪有不死人的,何況女人生孩子本來就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可那天的情況我真的是沒有想到,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請你詳細的告訴我。」
「小春來的時候肚子已經疼了,見血了,她媽媽把她送來的太遲了,再耽擱一下,孩子都可能生在路上,早產兒,何況還是胎死腹中的,我們早就見怪不怪了,我把小春安頓后就準備開始接生,一切都很正常,整個產程沒有任何異常,孩子生出來之後,我正準備去處理她的胎盤,卻沒想到這個時候她開始大出血,一開始我以為是子宮收縮不好,所以就替她按摩子宮,可後來我發現,不是這樣的,她的血就像關不住的水龍頭拚命的往外流,好像全身的血管都破了似的,怎麼止都止不住,檯子上,地上全是血,我這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血,我當即就讓她母親打電話,可已經太遲了,她的血就像被打開血閘一樣,不要兩三分鐘已經流盡了。」
「小春是怎麼懷孕的你知道嗎?」
李姑一聽頓時就激動起來,「都是那畜牲乾的,她還是個孩子啊。」
「她是被人***的?」
李姑痛心的點點頭,「小春的媽媽告訴我,小春在學校里被欺負了,懷了孕也不知道怎麼辦,她太小了,她不懂這些,可她又不敢告訴父母,直到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了,她瞞不住了,她媽媽才知道這件事情的。」
「誰***小春的?」
「小春的媽媽沒說,但肯定不會是學生,因為小春的媽媽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有些顧及,我猜肯定是老師乾的。」
李姑的話沒有讓金娘過分驚訝,當今社會暴出學校性醜聞的事件也不是一兩次了,學校的老師們利用工作的便利,吃女生的豆腐也不是新鮮事了,孩子們小不懂得保護自己,如果老師再威脅她們,她們就更不敢說了。
「你知道她是哪所學校的嗎?」
「好像是所私立中學,就在平秋路那邊。」
「中學?她還是個初中生?」金娘突然只覺得一陣火氣從頭頂上冒出來,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都下的去手。
李姑惋惜道,「這孩子就算不是送到我這兒來,而是送到大醫院,也還是救不了,但她既然死在我手裡,也是我的罪過,我受法律制裁心甘情願,但是那個畜牲你們一定不能放過她,一定要為小春報仇,兩條人命不能就這麼算了。」
金娘握起李姑的手,「您放心,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我們會給小春一個交待的。」
談話結束后,金娘回到長明齋,一進門就把小花給撞到在地上,茶水也灑了一地,綠兒見她怒氣騰騰的樣子,嚇的都不敢上前,金娘指著綠兒,「去查平秋路那邊的一所私立中學,找到林春所在的班級。」
「金娘你沒事吧,火氣怎麼這麼大啊。」
「死者叫林春十四歲,遭人***懷孕,現在我懷疑是她們學校的老師乾的。」
「十四歲?」綠兒驚訝的張大嘴,「她只有十四歲?天啦,簡直是衣冠禽獸,好,你等著,我這就去查,我非得把這個畜牲給揪出來。」
「低調點,別把這事弄的人盡皆知。」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綠兒走後,金娘去換了件衣服,聞聞從房裡出來看見剛剛準備出門的金娘,穿著一套黑色西服,她疑惑的走過去,金娘一般不穿西服的,「你穿成這樣是要去哪?小花不是說你剛回來嗎?」
「我要去趟晶石。」
「怎麼了?」聽出金娘語氣中憤怒,聞聞有些擔心。
「姑獲鳥非一般產婦可以形成,照李姑所描述的來看,林春就不是因為產後出血致死,她是被下了蠱,一但孩子脫離母體,她血液里的蠱蟲就會爆裂而出從而導致她出血致死。」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她是被下了蠱。」
「我剛剛見過李姑,她被傳染了,不過還好,李姑歲數已經大了,不可能懷孕生子,暫不會有危險。」
「你去找晶石,所以這件事情你認為是晶石乾的。」
「我有懷疑,所以我要去證實。」
「你穿成這樣,是以長明齋拜訪還以古月樓呢?」
「長明齋封齋不問世事,我自然是以古月樓大掌柜的身份去拜訪他。」
聞聞砸吧個嘴,「既然是如此正式的拜訪,也拿出點古月樓的勢子來啊,等著,我換套衣服跟你一起去,場面還是得撐起來的。」
「你不能去,你是長明齋的少夫人,你的身份不便露面,你在家等我消息。」
既是正式拜訪,金娘自然沒有去他家裡找他,而是來到他的總部,車子一停下來,就有人上前迎接,「金掌柜,我們老闆已經在等著了。」
金娘冷哼,「速度夠快的啊。」
站在門口的果然是她的老朋友李翠茹,「老闆說了,無論是誰進去之前都要搜身,金掌柜得罪了。」
金娘不以為然,張開雙手,任憑他們搜,她如果想殺他,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還用的著偷偷摸摸的帶武器。
會議廳的三百盞燈全亮著,晶石的大老闆坐在那,嘴角浮著微微的笑容,他起身走過去,「金掌柜大駕光臨,實在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金娘走過去,「大老闆,找個空可以換掉你那樣手下了,光有身後不長腦子,只會給你帶來麻煩。」
大老闆笑笑,替金娘拉開椅子,「他們都是例行公事,金掌柜何需與他們一般見識。」
「好,那我就和他們的老闆見識見識。」
大老闆揮揮手示意裡頭的人都出去,「金掌柜如此正裝出席,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我接到您的拜訪通知,可是不安了好久啊,有什麼事你私下說一句不就行了嗎,我們之間還需要這些客套嗎?」
「柳總客氣,但金娘不敢擔,今日來是為了公事,而且我也希望柳總清楚,你我之間只有合約關係,別無其它。.」
「好,你說。」
「柳總想要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