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命案難斷
第三百一十二章命案難斷
深夜,醫院寂靜的走廊里只聽到護士來來回回忙碌的腳步聲,白色的身影穿梭在昏暗的光線中,留下天使的腳步。
特護病房的燈還亮著,裡頭的人還沒有睡,趙寶側身躺在那,一動也不敢動,稍動一下背上就鑽心的疼,醫生處理傷口的時候驚訝的合不攏嘴,這樣的傷口他們還是第一次碰到,也是啊,誰沒事會削人肉玩啊。身為醫生可以說是身經百戰,什麼樣的病人都碰到過,所以他們也聰明了,不該問的事情也不問了,更何況聞聞送趙寶來的時候那架勢頭可真夠嚇人的,說話慢條期理,語速不快不慢,身後還跟著兩小弟,明顯的一符你把人給我治好了,其它的事情不要管的意思。
其實趙寶的傷口看著恐怖,但也只能算是皮外傷,最多要做個皮膚移值就好了,不致命,就是趙寶難免會受點皮肉之痛,這對於他犯下的罪來說算小意思了,金娘沒把他身上長的像手指頭的東西給剁了已經算格外開恩了。
趙寶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傷口疼的厲害,晚些的時候醫生已給他打過一針止痛劑了,可是沒什麼作用,疼痛反而還越來越明顯了,他抬起頭剛準備按床頭鈴叫護士,卻聽到隱約的有個腳步朝他的房間走來了,特護病房位於走廊的最南邊,這裡只有這一間病房,屬於高級VIP,所以朝這邊走來的腳步一定是到他這兒來的,趙寶豎著耳朵聽著,這腳步聲小像晚上那個小護士的,他在這裡住兩天了,醫護人員走路的腳步都是急匆匆的,而這個腳步聲,聽起來卻像是在悠閑的散步。
一種不安的預感在趙寶心裡湧起,他被送到這家醫院沒有人知道,送他來的人告訴他如果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她就把他全身的皮都給扒了,所以來的人不會是他身邊的人,趙寶想到這兒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他所在的樓層是十六樓,從窗戶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唯一可以躲的就只有衛生間,可衛生間一但躲進去就是死路,那裡頭只有一個碗大的排氣扇,趙寶看著整個房間,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他情急之下躲進了衣櫃里,門吱呀一聲開了,趙寶躲在衣櫃里連喘氣都不敢。
那腳步在房間轉悠一圈,咯噔咯噔的聲音重重的踏在趙寶的心上,他蜷縮著身子,他額頭上都是汗水,傷口疼的發緊,腳步往衣櫃這邊走來,趙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聲音停止了,腳步停在了衣櫃前,『砰砰砰』……
衣櫃的門傳來重重的敲擊聲,趙寶嚇的幾乎要昏厥過去,『砰砰砰』……敲擊的聲音還在繼續,趙寶捂著嘴緊閉著眼睛,不敢吱聲,『砰』……衣櫃的門被突然打開……
呵呵……
小護士拿著體溫表來到特護病房,一推門,『啊!!!!!!!!!!』
這一聲尖叫讓整個醫院都熱鬧了,醫院裡最常見的顏色現在充斥著整個房間。
……
吳越一大清早就被林凌的電話給吵醒了,當她聽到林凌告訴她的事情之後,她第一時間衝出了門,她首先來到的是金娘的房間,她試探性的敲敲門,「師傅,你起來了嗎?」
敲了幾下沒人應答,吳越乾脆就推門進去了,卻意外的發現金娘就坐在桌邊正吃著小花送來的早點,「師傅,您既然在,怎麼不回應我呢?」
金娘有些不滿,「我嘴裡有東西,剛準備回答你呢,你就推門進來了,什麼事情一大早就這麼毛毛燥燥的?」
「對不起啊,師傅,我以為你不在呢。」
「以為我不在,為什麼還要推門進來?」
金娘的話讓吳越一時應答不上來,氣氛有些尷尬,吳越原想著金娘若是不在,想到她屋裡看看會不會有線索,現在想想這個念頭簡直太可笑了,如果金娘真的殺了人,她一定會做到滴水不漏的,哪裡輪的到她來發現蛛絲馬跡,現在倒好了,反倒是自己顯的行為古怪,讓她察覺了。
見她杵在那不知如何是好,金娘放下筷子冷冷道:「你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你有什麼心思我會不知道?」
吳越在收里糾結了好久,終於還是問了,「師傅,昨天晚上你在哪裡?吃過晚飯之後我就沒有看到你了,你在做什麼?」
金娘嘆口氣,「吳越啊,你當賞金獵人也不是一兩日了,雖算不上高手,但也絕對是個老手了,怎麼還問的出這麼糊塗的問題?普通的辦法手法用在我們的身上你覺得有用嗎?作案動機、手法、兇器、不在場證明這些東西你覺得可以證明什麼嗎?」
金娘一番話讓吳越無地自容,如果金娘想殺人,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不在場證明對於她來說是個非常可笑的證明,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二少問的那句話,其實並不是想要證明她有沒有作案發時間,而是提醒吳越,金娘不會是兇手,因為她不需要做案時間,是她自己一門心思想進去了,沒有考慮到這些。她居然懷疑自己的師傅,吳越想著低下了頭。
金娘見她耷拉個腦袋便招手讓她過來坐下,「你有想法是好事,敢於懷疑才能有所收穫,但你要記住一點,這世上所有的事情並不是絕對的,有鬼的地方就有邪氣這個說法也一定是完全成立的,現場沒有留下氣息,不代表就一定不是鬼做的,只不過有時候可能是你道行太淺察覺不出來而已。」
「可是,師傅,什麼樣的鬼能做到絲毫不留下痕迹?現場太乾淨了,我中眼你破案那麼久了,也沒有碰到過這麼乾淨的現場。」
「所以你就懷疑我?」金娘瞅著吳越,吳越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因為在我的眼裡能做到這種地步了,只有師傅您了。」
「你昨天晚上說的情況,二少後來都告訴我了,你的思路沒有錯,只不過吳越啊,你不能怪我又要說你,是你自己修行太淺了,你的所見所聞和閱歷實在是遠遠不夠,從傷口說,確實能夠徒手製造這樣的傷口的人確實不多,我所謂的不多不是指大家沒有這樣的力量,而是指沒有人會用這樣的方式去殺人,太麻煩了,既然他想殺人,用刀豈不是更快一些,何需如此大費周章。」
「您的意思是,很多人都能做到嗎?」吳越驚訝道。
「有十年習武經驗的人都能做到,所以啊,你從傷口這個角度去考慮問題是對的,但方向錯了,你要想的不是誰能夠做到,而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必須這麼做的理由,殺人可以有一千一萬種方法,為什麼要選擇徒手這麼吃力不討好的方法呢?」
吳越越想越糊塗了,被金娘這麼一分析感覺上自己之前的想法大多又錯了,「師傅,那您有什麼想法嗎?」
「這案子是我交給你的,你自己去查。」
「可是師傅,來不及了,又死人了,趙校長死了,林凌打電話來告訴我,死法是一樣的。」
金娘冷哼一聲,「怪不得這麼急的推我房門呢?」
「哎喲,師傅,這個時候您就別跟我計較這個了,您快想想辦法吧,已經三條人命了,哦不,加起來就六條人命了,這案子得趕緊結,不能再死人了。」
「你之前說林春的魂魄被人收了?」
吳越點點頭,「一點痕迹都沒有了。」
「看來,還真是我看走眼了。」
「恩?」
「行了,你去林凌那把這次的案子摸摸清楚,小春的魂魄我來處理。」
……
同樣的死法,同樣的現場只不過是換了個地點,吳越趕到的時候林凌正在和醫護人員做筆錄,一見到她林凌趕緊把她拉到一邊,「你可算來了,你趕緊看看吧,是不是同一個惡鬼造成的?」
吳越走至病房門口,撲鼻而來的血腥味,趙寶的屍體已經被抬走了,現場的其它地方倒是沒有動,「他是在衣櫃里被發現的?」
「那個護士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衣櫃的門開著,滿屋子都是血,趙寶就死在衣櫃里,和之前那兩個受害者一樣,脖子上被開了個大窟窿,都能見骨頭了。」
吳越看了看衣櫃裡頭,又看了看整個房間的結構,趙寶跑到衣櫃里待著,很明顯的她在躲避著誰,他一定是聽到了動靜所以躲到衣櫃里來了。
「有什麼發現嗎?」林凌問道。
「先去看看屍體吧。」
林凌一聽臉色不好,「你可不能再像昨天那樣了,大家都是同事,你走了不管了,我以後還得跟她打交道呢。」
「以禮還禮,她對我客氣,我就對她客氣。」
「女人家家的,怎麼就這麼小氣呢?」
「我不是小氣,就是就事論事。」
林凌無奈只好帶著吳越再次來到法醫室,好死不死,偏偏還是昨天那個年輕的法醫,結果可想而知,那法醫一看到吳越,眉毛就擰巴到一起了,但無論你多麼討厭對方,工作還是要做的。
「有什麼發現嗎?」林凌怕吳越一開口兩人就要吵架,便首先客氣的問道。
法醫瞟了一眼林凌有氣無力道,「死亡時間大約在凌晨1點-2點之間,傷口跟之前的兩具屍體是一樣的,呈不規則型,血液里依舊查出了抗凝血藥物的殘留,另外屍體身上還有三處傷口,皮肉全被殘忍的削去了,不過這不是致命傷,根據醫院提供的病歷,死者住院時這些傷口已經在身上了,最終死亡原因是因為失血過多。」
吳越在一旁聽著不說話,既然是同一個人所乾的,那自然不會相差太多,基本上結果應該都是一樣的,突然吳越看到趙寶的手上有一些紅斑,法醫看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這是皮疹。」
確實看起來有些像皮疹,但吳越總覺得這皮疹看起來有些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她剛想伸手去摸了一下,法醫室的門被砰的一聲打開,「師傅?」吳越驚叫,「你怎麼來了。」
「拿開你的手,別碰他。」金娘冷冷的說道,走至吳越跟前。
「你是什麼人,這裡是你能亂闖的地方嗎?」那個年輕的法醫本來就是一肚子不高興,結果面前這些人還把她的法醫室當作自家似的,說來就來。
「哦,別誤會,別誤會,是自己人。」林凌趕緊打著圓場。
「你們辦一個案子要來幾個警察啊?」法醫沒好氣的說道。
金娘走至那法醫面前看了她幾眼,突然問道,「你結婚了嗎?生過孩子嗎?」
那法醫被金娘問的莫名奇妙,罵咧咧道,「你有病啊,現在是工作時間,我不需要回你這些私人問題。」
「如果你生過孩子了,那就算了,我就不用廢心救你了,如果你沒生過,我還得麻煩一點。」
法醫一臉詫異的望著金娘,「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
金娘指著趙寶手上的紅班,「那可不是皮疹,那是幼暖卵正在孵化,年輕人,工作的時候要懂得保護自己,像這種不明不白的血液一但沾上了,很有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你太不小心了。」
「幼卵?」法醫驚恐的神情望著金娘。
金娘戴上手套拿起一把手術刀從紅疹的地方切下來一塊皮膚放進旁邊的彎盤裡,緊接著又抓過吳越在她的手上刺了一針,滴了一滴血進去,接下來他們便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所有紅色斑點的地方全都破了,從里對鑽出米粒大的小蟲子,鮮紅鮮紅的。那法醫看了失聲尖叫起來,「這是什麼東西啊?」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問你問題的答案了嗎?」
那法醫一下就哭了,「沒有,沒有,我還沒有結婚,沒有生過孩子,這個跟這個蟲有什麼關係嗎?」
「有什麼關係,你倒不需要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被感染了,不過也別害怕,只要你沒懷孕,這些小蟲子就沒有任何傷害。」
說是這樣說,可那法醫一想到自己的身體里有這些的小蟲子就覺得渾身痒痒的很,總是不自主的去撓。
「你暫時退出這個案子,請個假在家好好休息,千萬注意,可別懷孕喲,還有不要接觸年輕的女性,你現在的血液是具有傳染性的,自己要注意,別害了別人,我會救你,但你要等。」
那法醫早就被嚇的花容失色的了,聽金娘這麼一說,便趕緊連連點頭。
「金掌柜,您剛才說這個只對女性有傳染?」
「沒錯,男人不管用,你看這卵只有碰到女性的血才會被浮華,越年輕沒有生過孩子的最好,這是它們最喜歡的血,所以,你不用害怕了。」
林凌搖搖手,「不是說我,我是擔心會不會有其它人感染,趙寶的血整個房間都是,我們的隊伍里有好多未婚的女性呢,她們都還沒有生過孩子,會不會都被傳染了。」
「你們辦案的時候難道一點防護措施都沒有嗎?」吳越問道。
「有啊,但就怕有個萬一啊。」
金娘想了想,拿出一張符蓋在剛才那個彎盤上,不一會那張黃符就被染成紅的了,金娘將那符點燃放在彎盤裡燒了,連著那個幼蟲一起被燒成了灰,接著從一旁的瓶子里倒了一些鹽水進去,然後將符灰水裝到瓶子里遞給林凌,「所有接觸過這個案子的女同志,每人滴一滴血在這瓶子裡頭,沒變色的表示沒有被傳染,變了色的表示傳染上了,一但被傳染就放假讓她們回家休息,剛才我跟她說的那些話,你再囑咐她們一遍。恩……最好派個女同志去做這件事情,你一個男同志不方便。」
林凌接過瓶子,「好。」
……
池邊的樹下金娘喝著茶,她在等人,綠兒遠遠的在廊下偷看,她還沒有見過晶石的大BOSS,好奇的很,是什麼樣的男人擁有這樣的力量可以建造這麼大一個公司,還讓金娘這麼頭疼,過了一會一個身著黑色西服的男人走了進來,綠兒看著他雖說相貌堂堂的,但戾氣太重,整個人看起來殺手騰騰的,十分不好相處。不過也是,掌握這麼大一個公司,這點魄力沒有怎麼行呢?
「你知道我找你來你做什麼,明人不說暗話,給我聖女蠱的解藥。」金娘開門見山沒有繞彎。
男人冷笑,「金掌柜可真是說笑,如今是你有事求我,卻還要我登門拜訪,你這求人做事的態度可實在不太好啊。」
」因為只有你在我這裡,我才可以確定你的身這沒有其它人的眼線,大老闆,叛徒抓到了嗎?「
「我的事情不勞金掌柜多慮。」男人冷冷回道。
「痛快點,解藥給還是不給?」
男人邪笑,「我給你一瓶解藥,你能救多少人?你又知道有多少人被種了蠱,多少人又被傳染?」
「那大老闆的意思是想怎樣?」
「所有的學校,我都會以晶石的名義給他們做一次免費的健康體檢,抽血的時候,這些針管都是被特別製作的,每一個根針管里都被浸泡過解藥,抽血的同時解藥就會被注射到體內了,有病治病,沒病強身,不知金掌柜意下如何?」
金娘聽完,失聲的笑了,「大老闆果然財大氣粗,出手大方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對我也免費啊。」
男人笑道,「你金覺得金山銀山的,怎麼著也不能享受這待遇啊,該給的還是要給。」
「看來,大老闆是準備把我給掏空了啊。」
男人站起來隔著石桌俯身至金娘面前,廊下的綠兒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金掌柜之前不是問我,想不想個孩子嗎?如果我說想呢?」男人的臉離金娘只剩一公分的距離了,金娘轉過頭不去看他,可下一秒男人卻伸手扳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綠兒的嘴已經張的合不攏了,而這一幕不僅僅被綠兒看到,還有青姨和二少,若非青姨攔著,二少恐怕已經衝上去活活將他給打死了。
男人放開金娘,「你這次倒是很聽話啊,看來金掌柜真是有一顆無私奉獻的心啊。」
金娘冷眼看著他,「以你的身家、地位、才貌身邊應該不缺女人,何苦三番四次的調戲我呢,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跟我玩暖昧對你有什麼好處呢,又不添錢又不增名的,何必呢?你若真想要女人,我可以替你物色一個,一定配的上你大老闆的身份。」
「天下女人我見過多,可就看你最順眼,怎麼辦呢?」男人的壞笑遭到了金娘的白眼。
「恐怕你看順眼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的兩塊金字招牌吧,如今暗黑師俯首稱臣,若再得到賞金獵人的力量,您簡直就是天下無敵,所向披靡了,我說的對嗎?」
男人呵呵一笑,「天下賞金獵人多如牛毛,我若想招覽不費吹灰之力,沒必要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否則三年前我就可以殺了你,也可以控制你。」
金娘苦笑,「大老闆,您可別告訴我,您是真喜歡上我了?」
男人看著金娘,眼神中的目光可以殺人,「若是真的,你會怎樣?」
金娘冷冷道,「我們之間的結局不會變,你是邪我是正,自古邪不勝正,所以,我勸大老闆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再者,我金娘已經心有所屬配不上大老闆的抬愛。」
「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個毛頭小子?」男人一臉不屑。
「是,就是他,自夫君走後,他是唯一一個能夠打開我心的人,此生我都只會念他一人。」
「你就這麼喜歡他?」
「他是我生命的陽光,看到他我就能看到希望,每天能夠看到他對我笑,就是我最快樂的時光,這些你是不會懂的,一個渴望長生的人永遠不會懂得短暫幸福的快樂。」
「如果我殺了他呢?」
金娘站起身,擋住了陽光,她的影子印在了男人的眼裡里,「如果你膽敢傷害他,你的長生夢將就此結束,我說過他是我的底線,誰也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