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截拳道勾漏手東京助王慶

汴河，是北宋時期流經東京城的第一大河流。

劉威龍此刻就站在汴河旁的那個小土丘上，眺望著近在咫尺的北宋東京城。藍天白雲下，城牆上隨風飄展的宋旗，城跺間流動巡邏的宋兵，城門口川流不息的車馬行人，一切景緻，映入眼帘。怎麼辦？報仇和不報仇只是一念之間的事，為何自己如此難以抉擇？是否應該往長遠方面考慮，不爭這一時之氣呢？要是遇見大危險和自己真有不測，娘子孤身一人，舉目無親，叫她怎麼辦？想到這裡，劉威龍還是決定暫時改變自己心中原定的計劃，畢竟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

只隔小土丘兩米來遠，蘇星語苗條的身軀倚著一棵桃花樹榦，纖細的手指間捻著一朵剛剛從枝頭摘下的清香的花瓣，凝神不語，靜靜等待著劉威龍何去何從的答案。

「考慮這麼久，還沒想好嗎？」蘇星語問道。

「——進城！！」劉威龍走下小土丘，靠近桃花樹，拉起蘇星語的手，就要往城門方向去。

「等等！先別急著走，告訴我，為什麼進城？」蘇星語左手剛剛被劉威龍拉起來，右手連忙棄了花瓣，拽住那棵桃花樹榦，看情形是不交代清楚不會走的樣子，一臉嚴肅的表情。

劉威龍心裡明白，如果他不說出個進東京城的理由，蘇星語肯定不會讓他走。

「娘子，剛才我一番深思熟慮，想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所以，我答應你，暫時放下報仇的念頭。既然咱們來到東京城，杭州又距這千里之外，相信這裡也沒有人認識我們，對吧！不妨進去看看，你也知道，這東京城人煙稠密，商賈雲集，三教九流，無所不備，而且，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正是我們隱姓埋名藏身的好地方」劉威龍解釋道。

「是真的嗎？真的進城以後，不會去想報仇的事？」

「當然，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娘子著想，報仇之事，從長計議。」

「對嘛！相公，這樣做，才理智……」

「可以進城了吧！

「嗯，好吧」

北宋時期的東京城，不僅有三重城垣三層圍護，更有4條河流橫貫其中，而最著名的當數汴河和蔡河。皇城居中，皇城，又稱宮城或大內，位於開封龍亭大殿前的潘、楊湖一帶。外為內城，內城，又稱里城、舊城，是在唐汴州城的基礎上修建而來的。再外為外城。外城，又稱新城、羅城，是東京軍事防禦的第一道屏障。外城共有城門14座、水門7座，多為直門兩重或屈曲開門的瓮城門。外城為商業區和居民區；內城坐落在外城的中央，亦為商業與居民區，內城與外城之間有一段緩衝地帶，以保障居於內城之中的皇城的安全；皇城在內城的中央稍偏西北，不僅是東京城的腹心，更是北宋王朝的中樞。

好象這樣堅固的一座城池，如果要攻下來，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劉威龍腦海裡面瞬間掠過一絲遙遠的臆想。

劉威龍和蘇星語揣著一種莫名複雜又好奇的心情，進了東京城。

古樓屋宇，鱗次櫛比，車水馬龍，熙熙攘攘，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南薰門、朱雀門、古州橋、宣德門、宋皇宮……等緊密連接起來，形成一個氣勢宏偉，規模龐大的建築群體。

「好大一座城！！」劉威龍贊道。

「是啊！感覺比杭州還大，這裡的人也比杭州要多，如果經商一定不錯，你看那邊，全是店鋪，走——過去看看，說不定能夠找間小的鋪面，咱們做些小本經營，日後生計也有著落，你說呢？」蘇星語鄭重其事道。

「娘子，這裡可是東京繁華鬧市，我們身上所帶銀兩，既要租賃鋪面，又要進貨，恐怕行不通，不過，你的想法倒是提醒了我，東京開間截拳道武館，標新立異，獨此一家，也許能行！只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各地有各地的規矩，諸多問題擺在面前，所以，暫時也行不通。對了！想來想去，還是只有去大理，找一鳴弟，給我謀個差事，養家糊口，才最實際」

「嗯，我一直也是這樣想的，那我們東京頂多呆兩天，就起程去大理吧」

「好！」

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經營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的形色店鋪；道旁的大車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來來往往的貴族士紳，騎馬官吏，叫賣小販，行腳僧人，公子小姐……

劉威龍和蘇星語穿過幾條人聲鼎沸的長街，東看看，西瞅瞅，任憑商家嬉笑怒罵，或者背後指指點點，偏偏就是不買東西，漫無目的的四處瀏覽，走著走著，大約一個時辰，就到了南城門，才覺得腹中飢餓，兩人打算先找個地方吃些東西，再去參觀大相國寺，然後，落客棧休息。

劉威龍和蘇星語剛剛走到東京南城門附近的玉津圃，發現前面幾尺遠，人頭攢動，擠擠挨挨圍著一大堆人，議論紛紛，看著熱鬧。

圍子中間，站立兩人，一個衙門差人打扮，另一個朱衣官人穿戴。

「董大人董大人，且慢動手，聽小的說於你聽，嬌秀鐘意我，我也喜歡她，有何不對？怎可冤枉小的調戲於她，要是不信，可當面對質，問個究竟！」

那個董虞候簡直強盜脾氣，哪有道理分他可辯，揚起手臂，就朝王慶劈臉一掌打去，「劈啪——」只聽見清脆一聲，那一巴掌著實落在衙門差人臉蛋上，董虞候瞪雙鬼眼睛厲聲喝道：「你個王慶奴才，想想自己是甚麼鳥!你不過是開封府一個小螞蟻一般的軍健，你吞了熊心豹子膽不成，竟然敢三番五次勾引嬌秀。再要糾纏，小心老子搗碎你這顆驢頭！」

「王慶？！！」

劉威龍心頭一驚，原來眼前這個挨揍都不敢還手的帥哥，就是後來被蔡京、童貫稱為北宋四大匪首之一的淮西王慶。

劉威龍仔細端詳，見那王慶果然生得一付好模樣，鳳眼濃眉，微須白面，天庭飽滿，地闊方圓，堂堂七尺，身材壯健，俊俏風流。這般容貌風度自然善會偷香竊玉。

劉威龍恍然想起，後來這王慶娶妻段三娘，佔了房山寨，不久，於淮西招兵買馬，聚義造反。按道理，也是條漢子，怎麼那姓董的煽他耳光，都壓得住，看情形，要麼是身手不敵，要麼就是人在房檐下，不得不低頭。

「董虞候，你別狗仗人勢，改天老子翻身了，揍你個稀巴爛，哼！」王慶捂著腮幫罵道。

「哎呀呀！你這廝，狗嘴還真吐出象牙了，上回揍得你沒記性了，是吧！看董某今日如何收拾你！」

「各位評評理，董虞候光天化日之下，又要打人了，我王慶求個公道……」

董虞候說著抬腿又要去踢王慶，沒曾想半路殺出個劉威龍。

「且慢！！董大人，人家兩情相悅，男歡女愛，怎了！你橫加干涉做什麼，也太野蠻了。」

「相公，你做什麼？別管閑事，這裡可是東京」蘇星語輕聲道。

「娘子，放心，我自有分寸」劉威龍附在蘇星語耳邊嘀咕一句，怒目盯著董虞候。

「喲荷！你娘的，誰啊！敢管董大爺！活煩了吧，看拳——」

劉威龍鎮定從容，以靜制動，董虞候左沖拳攻擊劉威龍面部時，劉威龍先用右手側高位格擋法（即漏手）格擋開董虞候來勢洶洶的沖拳，並使董虞候拳偏離進攻軌道，隨即劉威龍一個疾風挺身迅速滑進半步，同時打出左直拳攻擊董虞候頭部。接著上動不停，劉威龍又在左手格擋董虞候左臂的同時，用右直拳攻擊董虞候面部；乘董虞候中招遲滯，劉威龍又在右臂壓下董虞候雙臂的同時,用左拳重創董虞候，將其擊倒。整個動作連貫協調，環環緊扣，一氣呵成。

「你有種，報上名來」董虞候氣急敗壞說道。

「——李小龍」劉威龍哈哈大笑

「好！我記下了，李小龍，咱們走著瞧……」董虞候拍拍屁股上的灰塵，逃之夭夭。

周圍看熱鬧的一片滿堂喝彩，個個稱道眼前這位英雄俠士李小龍。

「李小龍，好武功，王慶多謝俠士相助，對了，你這什麼拳法，打架挺管用的，呵呵……」

「實不相瞞，剛才我施展的乃詠春拳技法——勾漏手。李小龍成名絕技之一。

「什麼手？？狗摟手！？還有這樣稀奇古怪的拳法」

「是勾漏手，不是狗摟手！勾漏手是截拳道的高級攻防技法，突出了截拳道的以封手攻擊為基礎攻中有防，防中有攻，連打帶消的理念，它是詠春拳黏手的過度。勾漏手分為：勾手和漏手。勾手分為：內勾手和外勾手，漏手分為：內漏手和外漏手……對了，那董虞候什麼人啊？竟然如此囂張，嬌秀又是什麼人？」

王慶嘆息一聲說：「董虞候是童貫家的狗奴才。那嬌秀小姐今年十六妙齡，乃是童貫之弟童貰之女。童貫是個太監出身，無兒無女，見侄女嬌秀溫柔賢淑，甚為喜愛。於是，領過府來，視如己出，一直居住童貫府上，童貫撫養她長大，當自己的掌上明珠對待。嬌秀小姐自幼冰雪聰明，琴棋書畫樣樣皆能，童貫為和蔡京搞好關係，就將嬌秀許配蔡攸之子，這樣一來，嬌秀也就是蔡京的孫兒媳婦了。因為童貫這兩日陪宋徽宗在東京名妓李師師家消遣娛樂，沒時間過問嬌秀，我才趁機和她處得火熱，誰知被童家這個董虞候撞見，這不，自然找我麻煩來了。唉——」

劉威龍：「噢，原來如此，李小龍又把童貫給得罪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