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艾爾文的回復

?達西先生的反應和上次一樣，並沒有因瑪的話鬆開緊皺的眉頭，表情更加僵硬了。瑪微微眯起眼睛，達西先生的這個反應......

「瑪。」一個聲音打斷了瑪的思路。

瑪回頭一看，哎呀這是誰？一個臉上一塊青一塊紫還沾著血跡的男人奮力推開前面的分擠到瑪面前，一把將她抱進懷裡。「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瑪這才認出來面前的人是喬治，連忙上下檢查喬治的傷。「哥哥，這是怎麼回事？」這些看上去都是撞擊形成的瘀傷，不像是能擠出來的，難不成那個打架引起**亂的傢伙打的就是喬治？

提到這事喬治眼裡的怒火都要噴出來了，但還硬是忍住了，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沒事，回去和你細說。那兩位小姐也沒有受傷吧？」

瑪拿出手帕，細細幫他把血跡擦凈。雖然很擔心喬治，但是這裡人多眼雜，確實不是適宜解釋的場合。「她們都沒事。多虧達西先生來的及時。」

喬治在被妹妹輕柔的動作安撫了，快要沸騰的情緒漸漸冷卻下來。「真是多虧菲茨威廉。有人喊著火的時候我和菲茨威廉查爾斯他們在一起，其實就是打翻了燈燭點著了窗帘，火根本不大。我看到你們三個在一起了，從陽台跳出去叫僕人救火，拜託菲茨威廉找你們。真是萬幸，平時看菲茨威廉並不覺得健壯，但我回來的時候查爾斯還擠在邊緣把人往外拽，他已經找到你們了。」

這點瑪很贊同。達西先生的衣服沒有現在流行的那種緊身款，平時看不出來，剛才他把瑪拉到懷裡的時候，瑪才非常直觀地感受到兩人力量的差距，她受到驚訝還掙扎了一下，但那股力量她根本反抗不了，一下就被扯倒在了他懷裡。對了，她還有點疑問沒有解決。瑪回頭看向達西先生，達西先生感覺到她的視線抬起頭，兩人對視了一眼。達西先生已經恢復了平靜，眼神冷淡而又克制。瑪立刻為自己剛才一瞬間的猜想感到羞愧。她真是太自戀了，達西先生怎麼可能喜歡她呢？她可是有未婚夫的，再說誰會對自己喜歡的人說出那樣的話呢？

發生了這樣的事，舞會自然是辦不下去了。雖然擠在人群中的瑪覺得過去了很久，其實不過二十分鐘。多虧時間短，沒有紳士或淑女在這次事故中喪生，不過不少人受了輕傷。

熟人中小史密斯先生想擠過來找妹妹被手肘擊中了鼻樑，鼻血直流；黛西小姐倒地的姿勢不對把腳崴了；賓利先生在剛才的拉扯間腳都快被踩成鴨掌了，找到賓利小姐後放松下來臉就疼白了。史密斯先生雖然沒受傷，但舞會上出了這樣的事，他的臉色比受傷的人還要難看，一一道歉，叫醫生趕緊過來。可是大多數行動沒受影響的客人都不想繼續留在這裡了。

瑪和喬治和熟人打過招呼也徑直回去了。

剛進門，沒等瑪問喬治就忍不住帶著火氣把剛才的事說了。「永動機正式宣告失敗了。那個傢伙破產了要找我算賬。」

瑪剛才在路上大概也猜出了是有項目失敗，但沒想到是永動機。「永動機？我記得這個項目你只是投資人，不是所有者。難道後來有變？」喬治投資的項目分為兩類，一類是他買斷配方圖紙或者設想，找來一些專業人士去實驗，這種項目喬治擁有完全的所有權，例如牛痘。另一種是專業人士實驗自己的想法，喬治只是投資人，可以獲得經濟利益，但榮譽成就屬於研發者，例如永動機。

喬治憤憤地道：「沒有變化，我就是投資人。雖然那本手稿上有永動機的設想，但是並不詳細，而且那傢伙的設想看起來更合理。所以項目不是我的。」

不該找喬治的人來找他負責，瑪大概能推斷出情況了。「永動機項目的投資合伙人就三個，他們都身價不菲，而且項目本身不需要投入太多資金，你的投資佔七成多，只有一千英鎊多一點，怎麼可能因為項目失敗就破產？那個研發永動機的人又去找了其他投資人？」雖然找喬治希望投錢的人很多，他能推卻的都推了，只剩下一些不能拒絕的，比如公爵大人親自點出的人。而且喬治選的項目都是投資比較少的那種，成與不成損失都不大。

喬治點頭。「沒錯。我投資的所有項目所有開銷都必須列出清單交給我派去的人，那人看拿不到多少錢，就借口這是我看中贊助的項目，找人投資。有幾個投機者投了一大筆錢，就希望能夠**暴富。為了把戲演的逼真一點，證明我確實只是走了一次運，這些項目我除了派人管錢之外什麼都沒有管，被鑽了空子。他昨天打算跑，已經被抓起來了，不過永動機的項目也徹底失敗了。昨晚找我的人是借貸投資，永動機成了泡影他不但傾家蕩產還負債纍纍，想讓我把錢退還給他。」

瑪聳聳肩。「估計那個研發者把騙來的錢揮霍了不少。而且分配剩下的錢時肯定是先退還給你們這些簽了文件的正經投資人。他的貸款不是銀行貸款而是私人高利貸吧？走投無路只能找你了。雖然你是無辜的。」

喬治都要被氣笑了。「你原來提醒過我提防這樣的事，我不好緊盯項目，就在公開場合宣布投資合伙人已經找全不會再讓人加入，還在報紙上刊登了這一消息。他自己貪婪愚蠢，這樣都能踩進陷阱里，卻非要指責我是騙子。他不但動手，還差點引起火災，要不是菲茨威廉及時找到你們，你說不定就受傷了。」那個人引起的****差點讓瑪受傷，這才是令喬治氣憤的原因。

瑪見喬治手都有點抖，知道他今天被嚇到了，那時情況太亂，她真是說不準會出什麼事。「哥哥，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喬治還是很不放心，嚴肅地叮囑道：「瑪，你最近還是少出門吧，如果一定要出門也多帶幾個男僕。」

瑪乖巧地點點頭。「好的哥哥。你更要小心。」

喬治覺得有點頭疼，揉了揉額角。「永動機失敗肯定有很多人會攻擊我，不過對我來說未必是件壞事，挺過這陣就好了。」

說實話喬治真的很不容易。洗清冤屈成為伯爵之後生活反而更加不易了。每日裝傻充愣，既要提防被公爵大人綁上戰車，又要查老肯特拉伯爵當年的事，還要警惕一直藏在幕後的黑手再次行動。喬治還不到三十，已經有幾根白頭髮了，但出於哥哥的自尊心他從來不和瑪訴苦。瑪心裡暗暗盤算如何替喬治減輕壓力，嘴上幽幽感嘆：「恐怕還真讓你猜對了，這個項目失敗之後，就有很多人會撤資了。」

喬治聽到瑪的話心情好轉了許多。「沒錯，希望他們的反應可以快點。」

瑪第二天日光大亮才起**，還沒走下樓梯就看到一個沒想到的人。「艾爾文？」艾爾文不是這個時候來給答覆吧。看他表情僵硬坐立不安的樣子，帶來的大概不是好消息。

艾爾文抑制著自己跑過來的衝動，快步走到瑪面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她。

瑪頓時明白過來，艾爾文不是來給答覆的，是聽說了昨晚的事。

瑪猜的沒錯。艾爾文昨晚沒有去舞會，但倫敦已經從上次大火之後還沒出過這麼大規模的危險事件，昨晚的事一早就傳遍了，就連消息並不靈通的艾爾文也聽到了別人的議論，從永動機失敗有人找肯特拉伯爵要錢不成動手開始，到****中有不少紳士小姐受傷結束。艾爾文當場就變了臉色。喬治被人打傷，瑪呢？有沒有被打架波及？或者是否在人群中被擠傷？那之後艾爾文什麼都沒想，包括瑪最初和他訂婚的原因，瑪是不是他，瑪是不是做出了離經叛道的事，這些統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瑪是否安好。

艾爾文一路快馬加鞭來到瑪和喬治的住所，急切地小跑進去，卻被告知瑪還沒起**。僕人雖然說瑪沒什麼事，但艾爾文沒有親眼見到瑪之前是不會放心的，瑪不喜歡把困難和痛苦告訴別人，總是默默自己承擔，萬一是瑪讓僕人說了善意的謊言呢？懷著這樣的擔心，艾爾文坐在在樓下真是坐立不安。真正看到瑪沒事的時候，艾爾文的心情才放鬆下來，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太好了，您沒事。」

看到這樣的艾爾文，瑪心裡一片柔軟。「我很好，連點擦傷都沒有。」然後瑪把昨晚的情況和艾爾文簡要敘述了一下。

艾爾文心裡有點酸澀，因為他又沒能在瑪需要的時候保護她，反而讓達西先生幾次三番地伸出援手。「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瑪聽明白了，但她希望艾爾文重新考慮一下。人們熱血沖頭的時候總是會做出一些讓自己後悔的決定。瑪希望艾爾文是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理智選擇。「我們到會客廳坐下談。」

艾爾文鼓起勇氣抓住瑪的手。「瑪，我不是一時衝動，我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些什麼。此前我有很多顧慮，但是今天我聽說您可能受傷的時候才發現，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您永遠平安快樂，而且我希望這些平安快樂是由我獻給您的。」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以為我可以寫到那個人出場，結果沒寫到。昨天沒更，今天也有事，明天一定把昨天的補回來~中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