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章 大婚

一百四十一章 大婚

芷蓮郡主硬生生地被雲暮雪給氣暈了,陳國公府上下亂成了一片。

眾人對雲暮雪都沒有好臉色,恨不得口誅筆伐一般。

「真是個不要臉的賤人,明明都被騰王給甩了,還有臉說那些話?」

「雲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那小王氏靠爬姐夫的床上位,生出了個女兒也是個勾三搭四的貨……」

雲晨霜自己本來想看雲暮雪笑話的,哪裡知道如今笑話沒看成,竟然也被人給罵上了。

她狠狠地看著雲暮雪,低聲嘶吼著,「你還不走?想被人家給罵死嗎?」

「嗯,芷蓮郡主請我來的,我這麼走了,豈不是太失禮了?」雲暮雪挑著指甲,渾不在乎地笑道。

雲晨霜被人給罵得都抬不起頭來,狼狽地一把就扯過雲暮雪的手,「快走吧,別厚著臉皮了。」

拉著雲暮雪就往大門處走去。

雲暮雪冷嗤了一聲:這會子倒是知道誰才是一家人了?

出了大門,她就甩開雲晨霜的手,徑自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雲晨霜氣得要死,卻不得不爬上車,相跟著去了。

……

騰王府。

院子里到處都貼滿了大紅的喜字,一派喜氣洋洋。

書房裡。

蕭騰負手而立,痴痴地望著院外。

耳邊,再也沒有那銀鈴般的笑聲,再也見不到那歡快的笑顏。

生命中,一下子就變得索然無味了。

好似他整個人被分開了兩半,一半留在這府里,另一半已經死去了。

這幾日,他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每天,都寢食難安,都恨不得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

可是,他知道自己還不能死去,他還要活著,看著她一生平安順遂才好!

所有的苦,都讓他吃好了。所有的罪,都讓他受好了。

長痛不如短痛。

與其兩個人都痛苦終身,不如就讓他一個人痛好了。

這種錐心泣血的痛,一輩子將如影隨形,不死不休。

明兒就是他的大婚了,可是他知道,他已經如同行屍走肉,不管是誰嫁進來,他都不會再看一眼,不會再多說一句。

書房裡,華燈初上,靜謐如斯。

蕭騰站在窗口也不知道有多久了,那道挺拔的身影如青竹般俊秀。

歸隱站在門外好久,不知該不該進去。

「進來說吧。」正躊躇著,就聽屋內那個人聲音低沉,帶著些沙啞,說道。

「是,主子!」歸隱連忙跨進來,拱手行禮。

「嗯。說吧。」聲音波瀾不興,雖然沉穩,但是到底透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

「回主子,今兒芷蓮郡主設宴,款待京中眾多的閨秀……」

歸隱生怕主子不開心,盡量言簡意賅地說道,「也……請了雲家兩位小姐。」

說到這兒,他小心地覷著主子的面色,見他沒什麼不虞,方才大著膽子說下去。

「其實芷蓮郡主是想藉機羞辱雲大小姐的。」

「嗯。」蕭騰依然無波無瀾地哼了一聲,卻帶著些興味地看了歸隱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一開始,那些閨秀都想看雲大小姐的笑話,可是雲大小姐最好卻硬生生地把芷蓮郡主給氣暈過去了。」

歸隱咽了口唾沫,緊攥著的手心裡滿是冷汗。

那雲大小姐就是主子的死結,他不知道自己說這些,主子會不會生氣。

「她說了什麼?」蕭騰忽然轉過臉來看著他,眼神里似乎還帶著一抹戲謔的笑。

歸隱懷疑自己看錯了,這個主兒自打那日從宮裡回來之後,每天都是站在這書房的窗口處,沉著臉看著窗外的。

誰都猜不透他的心事,誰都感覺到無形的壓抑。

說起來,他們很是懷念以前有王妃——不,雲大小姐在的日子。

那時候,主子是發自內心的快活,就算腿還沒好,但有雲大小姐相伴一日,主子就歡笑一日。

如今的主子,又讓他們看到了中毒后的他了,整日里陰沉著臉,沒有一絲笑容,再也看不到他那張俊美如斯的臉上能夠有年輕人的朝氣了。

歸隱鼻頭髮澀,見蕭騰忽然轉過臉來問他,竟然有些措手不及了。

「回……回主子,」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擦了把額頭的汗,才順暢了些。

「雲大小姐說掉下懸崖的這些日子,她和騰王殿下凡是夫妻之間能做的都做了,還說騰王殿下特別心細特別體貼,竟連她洗澡如廁的時候都……」

說到這兒,歸隱的臉紅了起來。

那雲大小姐的膽子真是大得讓人咂舌,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說出這樣沒羞沒臊的話來。

尋常閨秀們打死怕也不敢說出來的。

不過,這樣的雲大小姐正是他們喜歡的,芷蓮郡主那樣假惺惺的貨色哪裡如雲大小姐爽快?

也就只有雲大小姐這樣的人才能把芷蓮郡主那個假正經給氣暈過去。

「她還真是敢說!」蕭騰的聲音裡帶著久違的喜悅,好似又回到了雲大小姐在他身邊的日子。

歸隱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使勁地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蕭騰,確實看到了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綻放出一朵極其稀有的笑容來。

天,果然還是雲大小姐有魅力。

光聽聽學說她的話,都能讓主子笑成這樣?

歸隱恨不得此刻就去把雲暮雪給叫過來,讓他們永遠在一起永遠別分開再好。

可是他不敢!

他知道,主子不會無緣無故甩了雲大小姐娶了芷蓮郡主的,單看主子那天強撐著從宮中出來,上了馬車就噴出一口鮮血來,他就知道,主子心裡一直喜歡的人,還是雲大小姐。

只是造化弄人,他不知道到底當初皇上在宮裡跟主子說了什麼,讓主子一下子性情大變,害得自己吐血,害得雲大小姐在雨中昏過去。

明明喜歡的人是雲大小姐,卻眼睜睜地看著雲大小姐被太子給送到了雲府,主子不聞不問,只管回到了騰王府。

那樣的痛楚,歸隱看得出來。

主子,到底有什麼苦衷?

笑了一陣,蕭騰忽然又恢復如初,蒼白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表情,跟死人一樣。

歸隱擔憂地看著他,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現在,只有雲大小姐能解開主子心中的結,可偏偏,他們卻不能在一起。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哪!

心裡連連哀嘆著,歸隱悄悄地退了出來。

他知道,主子又石化了。

這個時候,他最討厭別人來打擾他,他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聽見門輕輕地闔上,蕭騰閉了閉眼。

這份痛,這輩子也不會消失了吧?

那好,就讓他伴著這份痛一起灰飛煙滅吧?

想起雲暮雪的笑顏,他的耳邊就不斷地迴響著父皇那殘忍的話。

他想不通,父皇為何這般殘忍,眼看著他和雲暮雪九死一生就要大婚,卻說出這樣一句讓他終生難忘的話!

每當午夜夢回時,他耳邊就總是迴響著這殘忍的話,傷了他一次又一次,讓他的心口,鮮血淋漓!

這世間,最苦的莫過於一個「情」字,最難熬的也是一個「情」字。

可如今,有情卻不能發,該是一種何樣的痛苦?

他仰起頭,閉了閉眼睛。

眼眶濕潤酸澀,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落淚,不能痛哭。

前方,還有很長的路等著他,他不能倒下去!

翌日,天清氣朗,萬里無雲,正是一個大吉的日子!

雲暮雪從睡夢中醒來,只覺身子好了許多。

昨兒把芷蓮郡主給氣暈過去,她只覺得積鬱了一日的煩悶消散了許多。

呵呵,怪不得那些女人都喜歡動不動就把人給罵得狗血淋頭呢。

原來,罵人的感覺這麼爽!

她伸了個懶腰,有些倦怠地賴了一會兒床。

大悲大痛真是大傷元氣啊。

她該好好地養養才是!

沒了蕭騰,還會有李騰,王騰。

這天下兩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還是多的是!

她雲暮雪堂堂一個現代穿越人士,怎麼會在他那一棵歪脖子樹上弔死?

既然穿越一把,她就得好好活著,這才對得起上天讓她重活一次的好生之德。

原身生母的仇還未報,她怎肯撒手不管?

坐起身來披了件外衣,她就喊來碧如和春紅。

兩個丫頭服侍她梳洗穿戴整齊了,雲暮雪用了些早點,就要出門。

碧如看著自家小姐那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還是有些不放心,「小姐,今兒騰王大婚,街上人太多,您身子剛好,還是在家裡歇著吧?」

「歇夠了,正想出去看看熱鬧去!」雲暮雪哪裡不知道這丫頭的心?

她無非是怕自己見了那場景,觸目驚心,會傷心難過唄。

只是自己是什麼人?

那就是打不死的小強啊。

她已經想開了,不再為那樣無情的男人流淚,不會再心碎了。

大好的人生,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怎能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呢?

人生該有的該經歷的,她都有了都經歷了,這已足夠!

碧如和春紅兩個見她非要出去,只得吩咐其餘的丫頭看家,這兩個人則跟著雲暮雪出了門。

王氏和雲晨霜此刻正在上房裡吃早飯,聽見下人來報,不由冷笑連連。

雲晨霜撇了撇嘴,笑道,「那小賤人是活膩了么?今兒竟然跑出去看熱鬧?她昨兒得罪了芷蓮郡主,今兒她要是敢衝撞了芷蓮郡主,就看陳國公府怎麼收拾她吧!」

「你快些吃了,也跟出去看看。只是別讓人發現,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也說給我聽聽,好讓我跟著歡喜歡喜。」

王氏也跟著笑道,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昨兒女兒從陳國公府回來,被那小賤人氣得眼圈兒都紅了,聽說那些大家小姐們連她也罵上了,王氏心裡就恨不得要去把雲暮雪給撕了。

今兒既然這小賤人想出去找事兒,那她絕不會替她善後,到時候看著她被陳國公府的人給踩在腳底下,才趁了她的心呢。

雲晨霜笑著答應了,匆匆吃了早飯,就帶著人馬出去了。

騰王大婚必經的街道上,早就有御林軍封了路。

皇上對這個小兒子著實重視,光是清路的御林軍,就足有兩千多人。

一街兩行,站得都是黑壓壓看熱鬧的人。

聽聞那個鬼王爺站了起來,又成了當年那個玉樹臨風俊逸瀟洒的戰神了,百姓們誰不想出來看幾眼?

於是,這大婚的排場簡直是熱鬧透頂,比起當年皇上大婚來,都有過之而不及。

先是陳國公府的嫁妝車隊。

那大紅的香樟木箱子足有二百多抬,上面都系了大紅的綢緞,顯得喜氣洋洋。

抬箱子的小廝,清一色都是黑色短打,黑色皮靴,大紅腰帶系在腰間,個個都給足了打賞的銀子,俱都精神抖擻,連走路的腳步都是一致的!

那十里紅妝浩浩蕩蕩地從長街上經過,亮瞎了百姓的眼睛。

這些東西,他們幾輩子都沒有見過,更別說擁有了。

於是,他們紛紛稱羨芷蓮郡主有福氣,這剛賜了婚,騰王殿下的腿就好了,頭髮也黑了,毒液解了。

這樣俊美如謫仙、英武如天神的男人,不知道該如何疼寵給他帶來好運的芷蓮郡主了。

夾在人群中,被人群給擠得東倒西歪的雲暮雪,聽得一臉冷笑。

呵呵,她到如今還沒居功自傲呢,這些人倒是把這功勞歸到芷蓮郡主頭上了。

她可算個老幾?

不過這似乎跟她也沒啥關係了。

既然決定放手,那就放吧。

反正,她也不是離了那人就不轉了的。

正有些神遊太虛之際,忽聽人群就騷亂起來,發出嗡嗡的聲音,「騰王殿下迎親來了,是騰王殿下!」

那些以前見過騰王殿下從邊關凱旋歸來的百姓們,個個都激動得熱淚盈眶,恨不得撲上去把騰王殿下給抱在懷裡才好。

只是御林軍站在前面,由不得他們亂套。

雲暮雪也抬眼看過去,就見當先一匹雪白的大馬上,端坐著一個挺拔的身影。

那人,雪白箭袖,墨發高束,銀色骷髏面具遮臉,讓人看不清那面具后的臉色!

雲暮雪本來還想看看蕭騰穿上大紅新郎袍是個什麼樣子的,可這一抬眼的功夫,她就驚訝地合不上嘴了。

這人這是怎麼回事兒?

大喜的日子,一身白,讓人還以為去奔喪了呢。

只是他好歹給芷蓮郡主個面子啊,這一身白的,豈不是太寒了陳國公府的心了?

他甩了她娶了芷蓮郡主,如今又是一副這個樣子,這是要鬧騰啥?

雲暮雪十分不解,眼光就一直盯著那個雪白的身影。

蕭騰似是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膠著在他身上,於是他就朝雲暮雪的方向看過來。

兩個人,四道視線,隔著萬千的人群,就那麼不期而遇了。

這一瞬間,雲暮雪只覺得自己的心忽然飛快地跳起來,不受抑制地想蹦出腔子。

她有些尷尬,都說好了自己不再為這個男人心動,不再為他傷心流淚的,怎麼真見到他了,卻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蕭騰的目光熾熱又執著,恨不得用火熱的眼神把她融化!

才不過兩日,這個小女人就瘦了。

臉頰不再圓潤,嘴唇不再粉嫩!

只是那一雙清純的眸子,依然明亮,依然迸發著耀眼奪目的光彩!

她定是傷心了,定是難過了。

聽龍澤回來說,她在宮裡坐了大半日,頭頂上是毒辣的日頭,不吃不喝地就那麼干坐著。

一直到大雨傾盆!

她被淋得渾身濕透,最後終於撐不住暈倒在地上,還是被太子給抱回去的。

這樣的痛楚,他單想想,就知道是什麼滋味!

可是他寧肯讓她誤會讓她心死,也不肯把這個秘密說出去,不願讓她跟著他一起背負終生的罪孽!

今兒,她能出來看他大婚,那就意味著她已經放開了吧?

既然這樣,他不介意做得更絕情些,不給她一絲念想!

蕭騰決絕地把目光收回去,不再去看雲暮雪一眼。

雲暮雪仰望著那個渾身都散發著冷酷氣息的男人,眸中似有酸熱的東西下滑。

她垂了頭,不讓自己在他面前露出一絲的軟弱來。

呵呵,有什麼了不起?

她也不是嫁不出去了。

……

蕭騰身後跟著的鸞轎,正是芷蓮郡主大婚的轎子。

上面垂滿了大紅的流蘇,俱都是用核桃大的南珠墜角。

光是那在日頭下散發著五光十色的南珠,就足以讓京中的百姓們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只是今兒一身大紅嫁衣的芷蓮郡主卻很不開心。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蕭騰穿得一身白前來接親,她看了真想哭出來。

可是聖旨已下,她只能出嫁。

更何況,她喜歡的人是蕭騰,等了這麼多年,都沒有一個男子能夠超越他。

如今他又恢復了以往那清俊的樣子,那挺拔的身姿,那勃發的眉眼,都讓她欲罷不能。

雖然委屈,但她終是咬牙忍住上了鸞轎。

芷蓮郡主心知肚明,蕭騰心裡還在想著雲暮雪那個賤人。

那個賤人昨兒就恬不知恥地說過,夫妻之間該做的事情,他們都做了。

那麼,她只要嫁過去,和他做了夫妻之間該做的事情,是不是就能挽回他的心?

芷蓮郡主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捏著一方大紅的喜帕,坐在花轎里,心神不寧。

她心裡七上八下地想著蕭騰,情不自禁地就挑開了一角帘子偷偷地看著那個騎在白馬上的身影。

那身影是如此俊拔如此挺秀,讓她止不住就紅了臉頰。

正羞得要放下帘子時,忽然就見他扭頭看向了人群。

芷蓮郡主也隨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這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雲暮雪。

即使她衣著樸素,穿戴不顯眼,芷蓮郡主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來。

雲暮雪這副樣子,就算是化成灰,芷蓮郡主也認得。

看著兩人視若無物般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芷蓮郡主的心在滴血。

憑什麼?

她才是騰王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才是要伴著他白首不相離的人,為何他卻不正眼看她一眼,卻和這個賤人眉來眼去?

他穿著一身素白前來接親,就是想來告訴她,他心中還一直喜歡這個賤人的嗎?

呵呵,她芷蓮郡主身份高貴,金尊玉貴地長了二十年,怎麼會敗給一個沒有母親教養的小賤人?

她的手在窗口微微地一松,一方大紅的喜帕就朝著人群中雲暮雪的方向飛去。

芷蓮郡主猛地一跺腳,那鸞轎就住了下來,卻並沒有放下去。

因為大婚之際,新人的腳不能沾地。

跟著鸞轎的喜婆嚇得渾身一哆嗦,忙小跑著上來。

今兒真是太亂了,做了多年的喜婆,她還從未遇到這樣讓人驚奇的事情。

先是新浪官兒一身素白來接親,接著就是新娘子半路上要停轎子。

是她見得太少還是這個世道變了?

喜婆面色有些沮喪地扭著渾圓的腰身就跑到了鸞轎旁的窗口,賠笑問著芷蓮郡主,「郡主有何吩咐?」

芷蓮郡主伸出纖纖一指指向人群,「本郡主的帕子掉了。」

大婚之日的喜帕掉了,可是大大地不吉利的。

這要是找不回來,此後的姻緣可就難以順遂了。

所以喜婆就變了臉,趕緊答應一聲,就慌張地跑上前去見蕭騰。

芷蓮郡主看著那人群中垂下頭去的雲暮雪,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小賤人,讓你敢出現在這兒!

蕭騰聽了喜婆的訴說,眼眸不由暗了暗,那深邃如古井的眸光,寒光四射,讓那喜婆嚇得連頭都不敢抬。

他看了眼那喜婆指的方向,正是方才雲暮雪站的地方。

此刻,雖然看不見她的身影,但他的直覺告訴她,她還在那兒。

芷蓮郡主的喜帕好好地攥在手裡,出來的時候沒有掉,路上也沒有掉,偏偏就在這時候掉了?

今兒天兒雖熱,可風絲兒都沒有,那帕子難不成長腿自個兒跑出去了?

定是芷蓮郡主方才看見雲暮雪了。

蕭騰心中有數,不由勾唇冷笑:想演戲嗎?那他陪著她好好地演一出。

讓她死心,也讓她放心!

「停轎!」蕭騰伸手一擺,唇中溢出一抹勾魂攝魄的笑!

芷蓮郡主的心沒來由地慌了一下,這明明就是她要的結果,可為什麼蕭騰下令停轎之後,她的心卻這麼痛?

他滿足了她的要求,這還不好嗎?

她說不出來自己心裡是種什麼滋味,只是痴痴地坐著。

蕭騰策馬來到她的跟前,隔著轎簾問道,「聽聞郡主的喜帕掉了,那就請郡主下來找找吧?」

是她故意弄丟了喜帕的,那就別怪他心狠。

芷蓮郡主卻有口難言:他怎麼這麼無情?竟讓她自己下來找?

那是她的喜帕沒錯,但事關他們的姻緣,他難道一點兒都不關心嗎?

她堂堂皇后的親侄女,陳國公府的郡主,大婚之日,竟要當著全城百姓的面,半途下轎?

難道他不會替她找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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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著,我明天改錯別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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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醫妃當自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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