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鳳凰中【2】

與鳳凰中【2】

「小人不敢。」承驍當然不敢與羽天比劃,笑話,羽天是什麼等級的鳳凰,是個有眼睛的,心中都有數,只她周身的瑞氣,就能夠打敗上神階段的神仙,自己多年修行,因為無人指點,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等級的。

「我只跟你比劃,絕對不會神力。」說著,羽天收起了自己神識,封住自己元氣囊,現在的她,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戰士。

「逆子,不得對族長無禮」只看羽天的亮相,承桑心中就有數了,就算是身體好,全盛時期的自己,也未必能在羽天手下過百招。

「不礙事」羽天慢慢的走下風椅,走到承驍身邊,親自把他扶了起來。

「你是我的乾兒子,別人會因為你這個身份,怕你,敬畏你,只是,你有想過,他們會服你嗎?他們在你面前,恭恭敬敬,可是在背後,就不會賴給你一些,你根本就沒有做過的事情嗎?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成為強者,一個死角都沒有,成為強者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打敗強者,我讓你十五招,絕不下狠手,這樣,你還是不肯動手嗎?」承驍比羽天高出一頭,身材瘦長,腿腳有力,羽天從第一眼就見到他,就覺得,他是個不平凡的人。

「多謝族長賜教」說完,承驍低下頭,撿起了羽天給他的箭。

「我不喜歡別人把我叫老了,天上的天帝叫我一聲姑姑,你要是不嫌棄,也叫我一聲姑姑吧」羽天拍拍他的肩膀,他從進來就不曾叫過羽天乾娘一類的話,羽天就知道這個孩子心高氣傲,不是凡物,所以,她也不逼迫與他。

「那,得罪了,族,姑姑。」抱拳行禮后,也不做作,揮劍就往羽天身前招呼,這一劍直劈羽天的面門,速度之快,居然讓羽天有些失察,退了兩步,才堪堪躲過,羽天非但沒有惱怒,反而眼前一亮,這身姿,真是好材料。

「一招了」羽天示意他繼續。

承驍見一招未中,挽起劍花,試圖用華麗的招式,來迷惑羽天,羽天完全不去注視他不停變化的劍招,而是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他眸光一閃,羽天知道這是進攻的信號,連忙側身,但還是被鋒利的劍氣,割去半葉袖子。

「姑姑,請恕罪」看到羽天落在地上的袖子,承驍趕忙丟下了劍,跪下求羽天原諒。

「看來,我是遇到對手了,不認真對待,是不行了」羽天微微一笑,還彎腰扶起了承驍「你記著,你是我羽天的人,這個膝蓋,就是尊貴的,最起碼,給天帝下跪的人,你都不用跪了」羽天歪著頭,笑著看向年輕的承驍,真好,在他的身上,羽天居然慢慢的看出了,素有戰神之稱的刑天的風範。

「謝姑姑。」

「繼續,下面我不在一味的閃躲,而是會防守了」羽天語畢,承驍的劍就扯著劍鋒,往羽天手腕處,發起了攻勢,這是很聰明的一招,意在可以迅速傷到羽天的手腕,奪下羽天的武器,羽天一躍而起,轉手把劍轉到另一隻手上,然後穩穩地繞到了承驍的背後,只見承驍也實在是厲害,他在羽天還來不及舉劍前,就轉過身來,並在轉身的時候,迅速的往前走了三步,躲開羽天隨時有可能劈過來的劍。

兩個人繼續交手,羽天一開始只是在陪著這個小孩子玩耍,但是三十招后,羽天依約開始進攻,繞是她在手下留情,但是能在她劍下過了五六十招的,簡直是初神級別。

羽天振奮精神,一把抓住了承驍有力的右手,然後轉身,把它擰在他的身後,一腳踢在他的膝蓋窩處,第一腳硬是沒有踹的動他,羽天補出一腳,才堪堪的把他控制住。「你輸了」

承驍大汗淋漓,他時刻感覺到羽天對他的相讓,但是最後這一招,確實實實在在,拳拳到肉,強大的力量,盾的他的整個後背都生疼,他控制不住心中,那燃起,想打敗這個女人的心情,他掙扎著,可是劍已經被挑落,自己也完全把後背暴露給了敵人。

「我居然從來沒有發現,咱們鳳族還有你這樣優秀的人」羽天鬆開桎梏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羽天的手上帶了三分安撫的咒語,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承驍的不甘心。

「姑姑客氣」承驍只感覺心頭上的急躁,正在慢慢的消散,他看著羽天的臉,那慢慢籠罩霧氣,是羽天慢慢恢復元氣的徵兆,羽天也出了汗,這個孩子,前途不可限量,羽天看向身前的梧桐椅,多年來,這上面已經坐了三位女族長,是繼續如此,還是……

「大哥……」剛才跪在地上承勛一干人等已經完全被忽視,承桑臉色鐵青,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自己大兒子的厲害。

承勛想上前沖著承驍道聲賀,只是想起了他之前的諸般陷害,有站在原地,不肯上前。這一切自然都落在羽天的眼睛里。

「承勛,如果本尊說,你的哥哥從來沒有陷害過你,一次都沒有,你會作何感想」雖然羽天也沒有這個把握,承驍這個劍招乾淨,大氣恢弘的男子,會不會只是在武道上如此,只是她憑著自己從來沒有錯的感覺上,覺得承驍絕對是不會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族長可是要護短」一直一言不發的小雅,突然挺直了腰板,沖著羽天叫板,羽天眸光一閃,這一切,好像慢慢明了了。

「本尊與承驍雖然擔著母子的名,但是今天是承驍有生之年來,本尊第一次見他,何來護短一說,說到護短,本尊要是想護短,本尊把這個位置給他,你又有什麼脾氣和說三道四的權力呢」羽天又盤著腿坐回了梧桐風椅,這次更加閑逸,乾脆半躺在上面,呼吸平順,一點都不像是剛剛動過手。

「小人不敢」小雅沒想到羽天會這麼說,發現事情越來越不利於他們這邊。

「族長既然這麼說,我們也沒什麼脾氣和辦法。我們也沒無所求,我對父親的位置根本就感興趣,我只想跟小雅一起……」

「勛哥哥……」小雅果然如同羽天想的一樣,她對承勛根本就沒有多少情誼,更多的,只是利用。

「哭哭啼啼簡直是吵死了」羽天聲調抬高,一直在出汗的承桑連忙跪下,乞求羽天不要降罪。

「族長饒命,請族長看在老臣為鳳族立下過小小功勞,又命不久矣的份上,饒了逆子他們一條性命吧」承桑被身上的舊傷牽制的呲牙咧嘴,羽天看后,不忍的很,但是她一向敬承桑是一條英雄,可是在兒女面前,就亂了分寸,連觀察人最基本的眼光都失去了。

「長老您的功勞,可不是小小的,焚天祖神曾經還說,就算是改天換地,也難得你這樣的將帥,本尊看在你的面子上,饒他們二人,也是合情合理,只是……」還真是稚嫩,小雅的眼睛中,已經有了掩飾不住的興奮,做的這麼明顯,難道承桑就一點察覺都沒有嗎,還是他為了牽制自己優秀的大兒子,而故意……羽天雖然姿勢放鬆,可是他的大腦,可是一分鐘都未曾停止轉動。

「族長但說無妨」什麼事都有個但是就會玩完,這是定律。

「我不在族中多年,經你們四位長老的手,處置的兩岸男女有情的事兒,可不在少數吧。」

「這……」

「你們好大的膽子,我什麼時候說過兩岸不準通婚了,你們居然變文改令,現在七界都說我羽天冷血無情,可是天知道,我什麼都不曾做過,不過事情已經成了這樣,我也不打算更改了,來人,把這兩個人拖出去,斬下雙翅,投入遊離河,溺死」羽天站了起來,微微的笑著,但是就怕她微微笑著,所謂笑面虎,笑面虎,說的就是此刻的羽天吧。

「還有,傳令下去,這是我族處決的最後一對東西岸的戀人,從此以後,兩岸通婚無罪」語罷,羽天抬腳準備走。

「族長慢著」已經幾欲昏倒的承桑從懷中掏出最後的法寶,怎麼把這個忘了,羽天突然想起,那年焚天也賞了這個承桑好東西,那就是他的九顆佛珠中的一顆,賜給了承桑,念他救了焚天一命,焚天還答應他,可以為他做一件不怎麼過分的事情。

「族長可還記得這個。」承桑從袖子里拿出一物。

羽天終究還是看清了承桑手中的東西,不是佛珠,又是什麼呢。

「長老這是何意呢,是想到要我們三神為你所做的事情了?」

「是,老臣並不貪心,只求能用這顆珠子,來換犬子一命。」

「好,本尊依你,來人」守衛神宮的人一代接著一代,因為羽天不在宮裡,所以,都住在神宮外,最近的村落,羽天回來的消息一傳出去,所有侍從都各歸其位,只見羽天一聲令下,侍衛兩個人為一排,浩浩蕩蕩的進來了數十人。

「把這個女子拖下去,斬下翅膀,投入遊離河」對於攀附權貴,來滿足自己私慾的人,羽天從來沒有饒恕過。

「族長」承勛喊得撕心裂肺,他一把抱住了小雅,眼神中滿是絕望,侍衛聽令后,迅速上前,拉走他,只是無奈承勛力氣頗大,死死的抱著臉色鐵青的小雅。

「這,這……」承桑完全沒有想過羽天會這麼爽快的答應自己,也沒有想過她會處置小雅。

「長老,你手裡可只有一顆珠子,我們三神可是明明白白的說過,幫你做一件事情,你的兒子是一條命,這個女子則是另一條。」羽天說的明明白白「不過,承勛你,如果自動放棄你的生命,這個女子,自然也就得救了」羽天抬起頭來,看向檯子下面兩個人,羽天一向對鴛鴦都格外寬容,但是這個小雅時時刻刻向她展示著,此女不能留的危險信號。

「族長……」承桑跪在地上,老淚縱橫,企圖以此來打動羽天。

「好愣著幹什麼,快拖出去」羽天飛到承勛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硬是把他提到半空中,又走了三步,把他拖離了小雅的身邊。

「選擇權在手裡,承勛」羽天看了一眼跪的筆直的小雅,這個女孩果然是個狠角色,就算是如此,她還抱著羽天會網開一面的僥倖心理。

「小人……小人」承勛被羽天掐住,不敢掙扎,他感覺的到羽天那幾乎用恐怖來形容的力量。

「那好,小雅是吧,本尊問你,你是希望他死呢,還是你跟他們走」羽天指著站在他身後的侍衛,讓小雅自己選擇。

「小人,小人不選」小雅梗著脖子,不看羽天,而是可憐兮兮的看向臉已經被憋得通紅的承勛。

「本尊數到三,承勛,選擇權重新回到你的手裡,如果你選你自己,那麼本尊立馬放你下來,但是這個女人,就要去遊離河中,餵魚,如果你選擇這個女人呢,那麼本尊就立馬捏死你,但是如果本尊這三聲都數完了,你還是沒有決定的話,本尊就一起捏死你們兩個,讓你們在黃泉路上,做個伴」她快走幾步,用另一隻手,輕而易舉的提起了小雅的脖子。

「族長饒命啊,饒,饒命」小雅慢慢的意識到,羽天一點放他們離開的意思都沒有,而是下定決心要要他們的命。

「一」羽天同時加大的手勁,捏緊了兩個人,承勛閉著眼睛,咬緊牙關忍著,他不知選誰好,他期望著會有奇迹出現。

「二」羽天已經感覺到他們兩個的命脈所在的血管,如果掐斷,就完全沒有生還的理由了?

「族長……」小雅艱難的伸出手,抓住了羽天的袖子,握緊她的衣服。

「什麼事情」羽天不悅的看著自己的袖子,這件衣服羽天可是挺喜歡的?

「可否,可否把選擇權。給,給小人」羽天微笑,在最後一刻,終於撐不住了嗎

「好」羽天看著欲言又止的承桑,但就是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族長」承桑從未想過羽天會這樣,他這顆珠子可是他用命換來的,本來是想把小兒子承勛往族長之位上面推的,可是……

「我……我選……」小雅看了羽天最後一眼,見她依然沒有鬆動的跡象,所以她不打算在忍著,留的命在,比什麼都重要。

「承勛,你可有意見?」就當小雅馬上要說出她要選誰的時候,羽天強勢的打斷了她的話。

「我。我沒有意見」承勛低著頭,他有一個強烈的預感,那就是自己不會死去。

「好,你就選擇吧」羽天把小雅放在地上,提著太累,但手勁還是大的出奇。

「我,我選我自己。」。

「大膽妖孽,這珠子是我承家之物,怎麼可能拿來救你這樣的妖孽,族長,請處死這個妖孽,我要我兒平安,這種歹毒……」

「小雅,你說什麼」承勛的眼白已經爬滿了血紅絲,睜開以後,裡面原本的澄澈居然瞬間就化為烏有,而是絕望,那種滿溢的絕望還有心痛,居然觸動羽天的手,鬆了一分。

「我,我,族長,你說選擇權在我,我已經做出了選擇,請族長放我離開」小雅生怕羽天反悔,不安的扯動羽天的寬大袖子,羽天點頭,依約鬆開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族長……」承桑向前跪了跪,希望羽天能最終改變主意。

「這顆珠子現在是我的了,所以,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雖然這麼說,她還是把小雅控制在自己的結界中。

「小雅……」承勛的指甲刺入了羽天的皮膚里,但是不管他怎麼用力,羽天的皮膚則是立馬就癒合。

「我根本就不愛你,我還以為跟你在一起會有好日子過,沒想到沒有變好,日子反而變得更差,我要選擇離開,你的死活,我根本就沒有在意說」說完,轉身準備離開,羽天冷笑,一把把丟出承勛丟了出去。抬手扭住了小雅的脖子。

「你弄皺了本尊最喜歡的袍子」羽天舉起自己的袖中,那樣子真是任性極了,就好像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但是如果她的手裡沒有小雅的脖子的話,羽天的手修長,比其他女子的手更加有力,有些細繭,因為多年沒有用劍,所以也已經不明顯了,但是這手卻怎麼也跟殺人利器,都扯不上關係。

「族長……」小雅死死地瞪著羽天,她根本就沒有想過羽天會這麼無常,簡直是一潑未平,一波又起

「既然你不愛承勛,那麼你們的罪,當然可以免了,只是,你弄皺了本尊最喜歡的袍子,這個袍子,還是焚天祖神在時,本尊做的,焚天祖神見了,說本尊穿這個,有驚鴻之姿,卻被你這麼毀了,你說,本尊怎麼可能饒你。」說著,就扼住她的喉管,準備來個手起命落。

「族長」就當羽天發力時,腿就被人抱住,原來是被羽天丟在一旁的承勛。

「何事?」羽天眯起了眼睛,閃爍著危險。

「這,這珠子,換她的命」不知道什麼時候,承勛在他父親的手裡奪回了佛珠,雙手捧著,要遞給羽天。

「逆子,她這樣負你,你居然還……」奇怪的是,承桑雖然這麼說著,但是他並沒有阻止承勛的行為,那滿溢的慈愛,羽天不解的看向承驍。

承驍很落寞,他形單影隻,看著拚死也不願意違了自己弟弟心意的父親,想著他對自己的冷言冷語,羽天長嘆,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此女,留不得,留之,必是禍患。」

「族長,臣一生征戰,不曾屈服過誰,只是對這個孩子,總是退讓,總是讓步,這樣確實違背了作為一個將領的準則,只是臣不以為恥,臣覺得,這是作為一個父親,應該經歷的,應該做到的,臣在外征戰,錯過了承驍這孩子的成長,所以一直對他不曾親厚,現在想親厚,張嘴的,也是呵責之聲,但是對於這個小兒子,臣真的是疼到了骨子裡,他的娘也是西岸上的女子,我的父親為了阻止我犯傻,以死相逼,我才得妥協,娶了承驍的母親,後來我的父親死去,我便得了機會,接了她回來,冒充做我遠方舅舅的女兒,我們也相愛了幾萬年,那女人已經離世了,只留下了這個孩子,我不想逼我的孩子,就如同,我父親,當年逼我一般,我是痛惡的。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在受我當年苦楚,如果,族長想找人來絕最後的東西兩岸不準通婚之事,請拿臣來絕吧,臣的孩子,他愛的人,請族長饒過吧,臣願意拿命……」

「小雅……」正當承桑說的動情,老淚縱橫的時候,小雅突然好像瘋魔一般,召喚出了利劍,要刺向破她美夢的羽天,羽天怎麼能容一個小卒傷自己,所以手指收緊,狠狠地斷了她的喉管。

羽天鬆開還沒有完全斷氣的小雅,她立刻摔了下來,承勛接住了她,抱在懷裡,有血從小雅的嘴裡吐出來,一切來得太快,羽天都有些發獃,她只是本能性的,殺了所以對她有威懾的人。

「傻子,傻……這麼善,善良,以後,可該怎麼辦呢」語畢,有一道淺淺的顏色,從小雅的身上飄了出來,那是她的魂魄,羽天伸手抓住,虛無縹緲的靈魂,在羽天的手裡,居然可以牢牢的掌控。

羽天又從頭上拔下一根頭髮,在空中揮舞了兩下,變成了一片羽毛,再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透明的罐子。「這是養魂棺,三百年,它就能跟這個女人,修一個善良的如同稚子的靈魂,找個你看的順眼的人,把她投了吧,你們都沒有看出來,這個女人,只是魂式嗎。」

說罷,揮了揮袖子,剛才還在承勛懷裡的身體,居然慢慢的化作了一道破損了的符咒。

「承桑,這是有人,要害你們啊。」羽天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承驍,但是承驍也是一臉驚訝,完全無辜的樣子,讓羽天打消了疑心,她現在已經完全信任這個,聲名狼藉的男孩子,她的乾兒子,怎麼可能是狼心狗肺之徒。

「這……」承桑腦子轉的飛快,想著誰會在他垂垂老矣的時候,還對自己下這等滅頂之災,但怎麼也沒有頭緒。

「這顆珠子,本尊就收下了,因為本尊有大用,這是本尊閑來無事,制的一個小玩意,跟這個,是一樣的用處,你一族,若有難處要求,如果我們三神還有一個人在,一口氣在,比幫你。你的那段風流往事,本尊,也就不再追究,畢竟往事悠悠,你垂垂老矣,而你們,本尊,也實在是下不去手,都下去吧,本尊很累,三日後,還要對壘西海,還要,承勛實在是善良可欺,本尊,今天就把話說在這裡,承驍絕對是可以繼承你的人,你可聽到」羽天拿出自己掛在脖子上的一顆石頭珠子,因為掛在羽天身上多年,已經閃閃發光,有了靈氣,放在承桑手裡的時候,承桑感覺到了一陣靈力,那是羽天身上,最精純的靈力。

「臣,會考慮的」承桑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偏心,忽略了自己的大兒子,所以他想著,補償。也會試著補償。

看著父子三人離去的背影,羽天想著,如果自己當年沒有聽焚天的,真的跟別人在一起了,甚至有了孩子,自己肯定會被孩子吃的死死的,她覺得這是完全可能的事情,實在是太聽那個人的了,完全,失去了選擇的力氣。羽天躺在梧桐風椅上,慢慢的睡著了,夢裡,夢到了那個人。

一頭白髮,穿著雪色的袍子,袍子上好像被荷花爬滿了一樣,他沖著自己招手,許多年不笑的他,微微的笑著,她想走過去,卻不敢,生怕,他就那麼消失了,在風裡,他的聲音有些發散,只聽他說「羽天,等著我,我快要,回去了。」

說起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羽天看著眼前這個白髮及地的男人,有些出神。若是七界,有一個人能夠讓羽天覺得他像焚天,那麼眼前的傲月,則是不二人選。

焚天在時,傲月還沒有成年,就跟他哥哥爭奪仙界第一美男的稱號,只是他的哥哥畢竟年紀大,英氣大方,傲月那沒有張開的五官,一點都不曾像過焚天,只是大眼忽閃忽閃著,精緻的好像一隻瓷娃娃。

焚天走後,就有一年,東海泛濫,眼見眼就要大淹人間,但是的龍王敖創請了羽天去,商量對測,焚天慢悠悠的去了,在破堤的那一刻,放出穗龍,引水到了乾旱的北地處,那裡的稻子,麥子,正在接穗,需要灌溉,來回也就這麼一會的事,就當羽天要打道回府的時候,敖創家那嬌滴滴的小兒子,化作龍身,冒出水來,見站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的羽天,以為她是個掉在水裡的人,纏了她的腳脖子,就往岸上拖,那是羽天第一次,見到一整條龍,並且獻出了自己的吻,因為這個龍崽子,不知道跟人間那個壞心腸的人學的,溺水的人,嘴兒對嘴兒的渡氣,就救的活,可憐羽天在海上正威風呢,就被拖進海里,差一點淹死,那龍爪子生生的摁斷了羽天兩根肋骨。

可是這個小王子呢,就是受寵。羽天越想越氣。決定一狀告到了老龍王那裡。老龍王也是個慢性子,叨叨了幾十年,居然帶著聘禮,上了九重山準備下聘給羽天,為自己犯了錯的小兒子,求娶七界年紀最大的老姑娘羽天,據說蝦兵蟹將抬了五天五夜也沒能把聘禮從山頭見了尾巴,羽天早已經把這個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出門去瞅了一眼,那小王子穿了一身綉荷花的袍子,那是焚天最喜歡的紋路,那一頭銀白色的長發又讓羽天恍惚的不得了,因為太多年了,羽天甚至都不記得焚天的長相了,只有那頭及地的銀髮,惹得她淚流滿面。跟來的蝦官蟹吏自然誤會,屁顛屁顛的回東海報了信,說羽天大神被感動的流淚不止。

傲月這個小妖精也是個得女人喜歡的,懂得怎麼哄女人開心,他揪著自己的袖子,慢慢的為羽天擦去了淚水,一口一個姐姐叫的羽天心口發甜,那雙鳳眼,比羽天這隻活生生的鳳凰還妖媚,他的曈曨是冰藍色的,在他的眼睛里,好像藏了那一整個東海,銀髮柔順,用一根細細的繩子梳起來,身條纖長,簡直美得沒朋友,只是那裡看,那裡都不想焚天,只是他說的一些話,做的一些事情,讓羽天甚至有些錯覺,這個孩子,就好像是三五萬歲時的焚天。

「姐姐,羽天姐姐,傲月來看你了,傲月來看姐姐了」老龍王死後,傲天即位,傲月也沒有當龍王的心,在東海的海域里,選了蓬萊山,因為得羽天照顧,也修了個神身,現在是蓬萊神君。逍遙的很。

「說人話」羽天一巴掌摁住不停膩過來的傲月,這個孩子實在是太放肆了。

「我來看你這個老不死的了,看你死了沒有,你死了我好娶個美妻納個嬌妾。」果然,剛才還甜甜蜜蜜的傲月,面色一變,俊俏的臉上全是刻薄。

「我死了,撐天的神柱會通知你,快點滾,我明天一早就得殺了你叔叔一家,場面太血腥,我怕你會嚇死。」羽天也沒什麼好氣,她搬了個板凳,坐在流離河枯坐,正無聊時,就被香風一陣,吸引去了鼻尖。

所以這妖孽就來了。

「老妖怪,你怎麼還沒有死呢」

「快了,等那個人回來,我也要休息休息了。」

「可是萬一那個人永遠不會回來了怎麼辦。」

「那我,管他呢,反正我是不會永遠活下的的。」

「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天知道。」

「他回來以後,你要嫁給我嗎?」

「恩。」

「什麼?」

「恩」

「不是吧,羽天,你睡著了。」

遊離河畔有種了幾棵枇杷樹,正是枇杷開花的時候,很多人很能都未曾見過枇杷花,若不是這個時節,傲月也不曾見過,很醜,散發著異樣的味道,只是它們雪白的花瓣,被棕色的??毛片??包裹著,那慢慢顯露出自己的內心,傲月看著躺在自己膝頭睡著了的羽天,慢慢的說「若是他永遠不回來,你也不可能嫁給我吧。」

羽天在馬上要出門的時候,終於見到了那個孩子。

她是從遊離河邊醒來,身上落滿了枇杷花,暗罵著今年有得落下多少枇杷果子,拿著披在身上的袍子慢慢的往神宮裡去。

「這是誰的袍子啊」年紀大了,就是忘性大,羽天樂呵呵的把袍子披在身上,山中霧氣很大,有些涼,有著袍子正好。

就當羽天蓬頭垢面,隨意,朦朧的時候,一個深紅色的身影,筆直的站在她住的院子的中心。

她住在神宮一處叫做梅里宮的地方,這裡完全沒有梅花的影子,甚至連樹木都很少見,羽天在這裡住了許多年,始終不知道這裡為什麼叫梅里宮,所以每次回來,都住在這裡,希望能夠參透。

她在遊離河裡打了一盆水,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往房間里入。

站在門口的這道身影,是個女子,她穿著深紅色的拖尾長袍,袍子幾乎要拖地一米,平整的鋪在地上,上面用金線綉制了鳳戲牡丹的紋絡,女子的一頭黑髮只用一根紅繩梳起來,綁成一條高高的馬尾,羽天仔細的瞧著,就要看到她的五官時,女子察覺到了羽天的存在,因為有霧氣,所以女子也看見羽天的臉,其實沒有霧氣也看不見吧?

「通報一聲,本將要面見羽天大神」羽天不知道這個女子是什麼身份,聲音卻沉穩而威嚴,聽她自稱【本將】,還是個女將,放眼在整個鳳族也找不到第二個,應該就是那個叫做羅若的驍騎女將,羽天親自點兵去西海的女將。

「等,稍等片刻」羽天壓低聲音,身為一族族長,居然如此的不修邊幅,實在是讓人笑話。

「快去通報」這個羅若也實在是大膽,居然一個人來羽天居住的宮苑,因為前兩天之事,本來就兇殘的羽天大神,現在簡直就是修羅的化身,當然,沒人敢說出口。

羽天一腳踹開了房間門,她清晰的聽到身後傳來的倒休冷氣的聲音,房門關上,隔開了門外和門內

羽天特意穿上了正式的族長服制,一條大紅色鬱金拖尾長袍,和十六根純金打造的鳳頭釵,鳳喙上都銜著一串八顆東珠。這十六隻鳳頭釵把羽天的黑髮全部都盤了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羽天特意變化出了金筆,在眉心畫了多金色的牡丹花,眼角和唇心都塗了紅色,尤其是一雙唇,那大紅色好像隨時都要滴出血來似的,別看羽天整日無精打採的,但是她這一幅樣子,七界還找不出第二個人來,與她比比霸氣,有個女子蹲在地上為羽天整理著裙角,如果仔細看,那個俏麗的女子,只是一道羽天信手拈來的一道符咒。

「收」羽天把叫踏入雲錦織成的修鞋中后,手指點在女子的眉心處,然後一道黃紙就收入了羽天的袖子里。

這個法術,是羽天在人間跟一個叫清明的人學的,說起來,她還欠了這個人一個人情。

「是你要見本尊」羽天推開門,霧氣已經散去,那道暗紅色的身影依然筆直的站在院落的正中。

「臣,羅若拜見族長」羅若單膝跪下,聲音無任何異樣,只是她不停在哆嗦的手掌,狠狠地將她的弱點暴露。

「起」羽天依然站在門裡,光還照不進站在廊下的羽天。

「謝族長」羅若很快的站了起來,她抬頭偷偷的看了羽天一眼,只是什麼都看不見,只覺得羽天大神的臉霧氣蒙蒙,這個女人,真的會是自己的母親嗎。

羽天卻把羅若的容貌盡收眼底,真像,長得真像自己,那飛入鬢中的眉,英氣十足。纖長的身材,暗紅的發,真是遺傳自那個人,那個可能羽化而去的男人。

「有什麼事嗎。」。

「臣啟族長,是時候該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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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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