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鳳凰中【3】
羽天是知道那個女孩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的,只是她不點破,她等著羅若來問,羅若來說,羅若是肯定忍不住的,她的母親是怎麼樣的人,她的父親又是什麼樣的英雄。
「恩,走吧。」
西海的天空從昨天開始就陰沉沉的,天快亮的時候,東海的蓬萊神君搖搖晃晃的扎入西海水中,落到一處珊瑚上休息,剛剛睡下,清空突然劃破烏雲,招致萬里晴朗。
西海龍王傲宇早早的鋪了陣勢在西海中心設了檯子,一隻萬年巨龜浮出水面,此龜巨大,並且可以無限放大自己的身體,此刻佔了整整一個海心,卻僅僅也只是它中等的樣子。西海龍王一家,包括傲霸,他的娘襄香,還有一個睡了還沒有半個時辰,就被臨時叫起來的蓬萊神君傲月,傲月無精打採的坐在龍王旁的椅子上,單手撐著自己的下巴,一把宮傘為他遮去陽光,雪白的皮膚,更是往蒼白處發展。冰藍色的眼睛微微閉著,好像世間萬物都不能打擾他似的。
傲宇不安的看著自己這個侄子,來人正是他這個侄子八竿子打不著的未婚妻。當年九重山上,羽天答應嫁他還是不嫁他只有他們兩個知道,只是,無論外界怎麼說他們二人定親了,也不見羽天出來否認,這個侄子更是懶得澄清,一來二去,本來看著無稽之談的事情,也被傳得板上釘釘。
南方有黑雲壓過,羽天只帶了羅若還有三長老良召來,簡簡單單,卻衣著華麗,一點都不像是簡簡單單來接受什麼道歉的。
「恭迎大神羽天」三神出世,無論神人,都要列隊參拜,這沒有誰來邀請,而是焚天在時,每個人發自內心要做的事情,這個傲宇還是個有規矩的。
「免禮」羽天沒有騰雲,她輕輕鬆鬆的落在巨龜背上,西海龍王前也放了幾把椅子,羽天穩穩地坐在了中間的那把上,華麗複雜的裙裾拖出了一朵艷麗的鳳尾。
「謝羽天大神」羽天點了點頭,老龍王傲宇已然老態龍鍾,有兒媳攙扶著才勉強站起身來,卻不敢坐下。
羽天打量了所有人,除了不耐煩的傲月,傲霸,襄香等這也還真是第一次見,但是傲霸的父親,襄香的丈夫,傲尚,羽天可一點都不陌生,當初神界被屠殺,仙界的態度暗昧不明,三神毫無動靜,但是唯獨仙界的這個傲尚,慷慨擊節,頑斗泓華,最終被泓華親手釘死在羽天的撐天拄間,泓華之力,硬是透過撐天拄,打的羽天吐血不止。
羽天抬頭,看著羅若還有良召落座后,揮了揮手「都坐。」
傲月第一個不耐煩,所以後仰坐在了本來的座位上。
「聽說西海龍王要求見本尊」羽天昂起頭,那樣子驕傲而又矜貴,好像一個真真正正的大族族長,好吧,她本來就是真真正正的大族族長。
「小神有一事相求」傲宇弓著腰坐在,雙手抱拳,很是恭敬。
「說說看」羽天點頭。
「前事小神就不加追溯,只是這是小神舔著臉,過分的請求,請您看在這個孩子,是我西海,一脈而來的血統,大神請救救這個孩子吧。」
西海龍王再次跪下,同時跪下的還有傲霸和襄香,傲霸很是不服氣,卻被母親狠狠地拉住了衣角,才慢慢的跪下,羽天把這一切都收在眼裡。
西海龍王毫無彈性的大手裡,捧著一枚蛋皮幾乎透明的蛋,因為鳳凰和龍都是卵生動物,所以兩相結合的後代,自然也是卵生,此蛋散發著淡淡的光,是精純的龍王之力,看來西海龍王對這個孩子,是下了大力氣。
「傲尚當年的英姿還牢牢的刻在本尊的心裡,他的孫子,本尊自然要保護,只是,本尊今日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鳳族的族長,你們龍族,辱我鳳族女子,致使她喪命,這筆賬,要好好算。」
羽天抬手吸走了那枚蛋,蛋殼有些裂縫,在細細的裂紋中,羽天探出靈識,好弱小的一條生命,果然普天之下,也只有自己,能有些許回天之力,羽天從指縫裡勻了些氣息給那個靈體,卻毫無反應,可見真是孱弱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這,映月乃是上吊自盡,於我們毫無關係」傲霸率先站了出來,他直視著羽天,卻什麼也看不見,羽天看他茫然的樣子,心中陣陣發涼,遙想當年的傲尚,再看今日的他的兒子,弱到連羽天臉的輪廓都不曾看到,誰會能想到,這個男子會與當年仙界的第一英雄扯得上邊,這就是羽天不願意活著的原因,看了太多英雄和他們的狗熊兒子,感嘆人生無常的時候,卻也會默默頭疼,要拿這些活著,簡直就丟其父臉的紈絝怎麼辦,羽天大部分都是睜隻眼閉隻眼,但是如此無恥的,還真是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
「我族之女映月,當年可是頂著鳳族第一美女的稱號,嫁入你們西海龍宮的,那風光場面,都驚動了清修萬年的本尊,嫁入你族不過千年,居然命隕在了你們龍族,她無緣無故,就會抹脖子上吊嗎,真拿本尊當三歲小孩耍,告訴你們,本尊是三歲的小孩的時候,別說你爺爺,你問你爺爺的爺爺,出生了沒有。」羽天振袖而立,怒斥大言不慚的傲霸,嚇得傲霸連退三步,硬是要掉到海里去。
「大神,大神恕罪啊,請看在霸兒是我夫君傲尚唯一的血脈,請從輕發落啊,小婦人願意受死,只是請大神饒恕了小兒啊」襄香準備用眼淚戰術,因為年輕就守寡,所以她的淚功已經修鍊的出神入化。
「娘……」傲霸看著自己的母親,卑微的跪在羽天的腳邊,卻被羽天嫌惡的躲開時,自己的心被刺痛著。
「哭什麼哭,再哭本尊立刻殺了這個他」羽天從拔下頭上的一隻鳳頭釵,紅光一閃,居然變成了一把瑞氣騰騰的神劍,無人懷疑羽天這句話的真假,羽天乖戾,無人能猜透她的喜怒。
「娘……」傲霸被羽天嚇到,完全失去了平日小霸王的本色,躲在戛然停止哭泣的襄香身後。
「本尊見過你的妹妹,那是本尊在七界中,少有服氣的美麗女子,你不曾差她,只是卻如此輕賤自己,真是可悲。本尊知你青年喪夫,未免不忿,只是,如果這不忿可以轉化成動力,你將是於現在完全不同的女子。本尊,真是為你悲哀,你這驕縱的兒子,本尊罰定了,至於你,也別想逃」這是羽天第一次稱讚襄香的妹妹襄洛,也為襄香感覺到了可悲。
「西海龍王」羽天轉身厲斥事不關己的西海龍王傲宇。
「小,小臣在」羽天的鳳鳴之音可不是誰都受得了的,傲霸居然被震動的感覺到了喉嚨口,有一陣腥甜。
「本尊現在不是羽天大神,本尊只是鳳族族長,本尊現在要要求你們,我族映月之死,必要你們拿命來償,殺了傲霸,拔了這個刁婦,和傲霸府中所以妻妾的舌頭,少一件,本尊必是不依的」羽天慢慢的站了起來,長身玉立,好似一把出了鞘的利劍,寒光汨汨。
「既然大神是以鳳族族長的身份,本王也不必拿出大禮相待」剛才微微顫顫,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的西海龍王,此刻卻中氣十足的站了起來。
「可以」羽天這些年自然已經習慣了冷待,她一點都不曾感覺到不適。
「本王若是不答應呢」西海龍王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冠冕穿戴的也十分整齊,看來,是早有準備
「既然,今天,本尊不拿出羽天大神的架子,就不說我一人,滅了他上古神族,墨狐族,你們一個小小的龍宮,本尊還真瞧不到眼裡,本尊今天帶來了本族裡的新將領,不要以為承桑老了,我們鳳族就無人了」羽天退後了一步,羅若接步而行,不卑不亢的站在了西海龍王傲宇的身邊,行了個彎腰俯首禮。「臣乃鳳族大將,羅若。」
「一個丫頭片子,能有什麼本領在」傲霸果然是鼠目寸光,以至於羽天分分鐘想拔劍,只是既然不能用羽天大神的身份,就要忍著。
「小王子此言差矣,既然小王子對本將不服氣,那麼我們比試比試如何」羅若果然有幾分汝父之風,羽天滿意的點了點頭。
「大丈夫不欺小女子也」傲霸從袖中拿出一把搖扇,不羈中帶著幾分無賴。
「那不知為何,我們鳳族的第一美人,會命殞在你這個自封的【大丈夫】的手上,可見,小王子您這個【大丈夫】倒不如【卑鄙無恥】來的貼切,映襯您無賴??好色??的形象」羅若自然是藝高人膽大。。
「你……」襄香不忿的準備反唇相譏回去,羽天怎麼可能容她放肆,快走兩步,擋在羅若的身前。
說起來,羽天比這個襄香其實要小几歲,羽天出生的其實很晚,就是跟在焚天身邊,才得了上古之力,焚天也肯寵她,把畢生所學,也不留私,傾囊都交給了她,讓她自己去參去悟。也最終有所成。
只是這個襄香卻被困在西海之下,不見天日,她本來就比傲尚要大許多,只是上古一戰,留下的遺孤女子們太多,焚天不忍他們孤苦,所以就用賜婚的方式,為這些女子們,安頓了下來,這個襄香就是其中一個,襄香與襄洛本是一隻蛟龍的後代,此蛟龍無名,襄香與襄洛的母親也不曾有載,那蛟龍羽化以後,他這兩個女兒就一直養在西王母處,西王母終身未婚,到對這兩個孤女很是疼愛,養的亭亭玉立,在三神的撮合下,也嫁的合適,傲尚是個好男人,對襄香這個可以做他姑姑的女子也甚是疼愛,本以為是場好姻緣,卻逢上了了七界大戰。
「怎麼,你想動手」羽天自然不可能同情與襄香。
「不敢,不敢」襄香看到羽天,就連連告饒。
「羅若」羽天叫道,同時遞上自己手上的劍?
「是」羅若會意,伸手接過了羽天手裡的劍,向天一指。
「四方游路,萬心歸一,神鳳,出。」這是一道咒語,只在歷屆大將中口口相傳,在加上羽天交出來的這把劍,便可以召喚出百萬神凰。。
羅若只念出了一小部分咒語,所以,天色一暗,金光一片后,來了也不過萬餘神凰軍。
「小王子,召喚你們的龍宮兵士吧。」
「羅若,退」羽天伸手一揮,剛才還在空中,連成一片的神凰軍紛紛化作人形,落在了海面上。
「族長?」良召自然也看出來了傲霸的無能,現在正是攻破他的好機會,怎麼可能說退就退的。
羅若依言關閉了召喚結界,退到羽天的身後,恭順的站在。
「西海最為尊貴的小王子,居然,沒有兵權」羽天冷笑,最後乾脆哈哈大笑。
一直毫無動靜的傲月,輕輕的咳了一聲,羽天分出眼魄去看他,之間他依然是閉著眼睛,卻雙手合在一起,左手指了指右手的指甲。
羽天會意,右手放置在胸口處,捏了個易華決,傲霸的手就一點也不受他控制的舉了起來,傲霸用力的掙脫,甚至拿出靈力想抵抗,就在他要使出靈力的時候,他雙手的指甲一陣發黑,隨後他凝聚在手心的靈氣迅速消散,一點都不剩下。。
羽天看的清楚,是毒啊。
羽天聽焚天提起過這個傲霸,說他天生神力,如果好好修鍊,不亞於其父,只是現在居然弱成這個樣子。
羽天想著,不免又回頭觀了西海龍王傲宇一眼。
他面色平靜,一點都沒有為自己孫子這麼孱弱感到憤怒和羞恥,羽天更是在他的表情中,悟出幾分笑意。
大千凡世,有個叫王安石的文豪,寫過一篇叫做【傷仲永】的文章,具體的意思羽天不想多想,只是她想起其中的一句話來,那就是【父利其然,日扳仲永環謁邑人,不使學】。讓羽天印象深刻。
現在縱觀傲宇和傲霸,可不是最後一句,不使學搞的鬼。
只是令羽天想不通的是,這傲宇只有傲霸這一個孫子,不嚴加教育,使他名震七界,卻放任其自流,且不論傲霸身上的毒是不是傲宇所下,傲霸這般孱弱無力,傲宇不可能沒有察覺,這又是為了什麼,羽天想來想去,卻怎麼也不得解。
羽天鬆開了系在傲霸雙手上的結界,坐回了椅子上,傲月又咳了一聲,羽天知道他又在給自己提示。
只見傲月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冠,還磨擦了一番自己腰上,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牌。
傲月是東海龍子,他的父親在時,他的腰間所帶的玉佩會是王子佩,也就是翡翠玉,三指寬長的玉牌,他哥哥現在即位,按人間來見,他便是王爺,所以他現在所配的是緋玉,是個玉環的模樣,因為他還是神職,所以,玉環四周,鎏了純金。玉佩代表的是身份,與地位,還還代表著主人的法力。如同焚天的創天佩,羽天的是一片羽毛模樣的和田奶玉,玉石剔透,那裡面凝聚了羽天周身百分之八十的靈力。總而言之,玉佩代表了權力,地位。傲宇腰間,佩戴的是龍王佩,一面威風凜凜的龍頭,龍頭的正中心,刻出西字,代表他是西海龍王。他死後,這塊玉佩,自然要傳給自己的孫子,難道……
「傲宇」羽天感覺自己是想明白了,她整理了衣冠,直直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穩如山的傲宇。
「是」傲宇只點了點頭。
「本尊只說這麼一次,你若是答應我的條件,殺了你的孫子,拔了你兒媳的舌頭,本尊立刻退兵,至於那個未出世的孩兒,咱們再商量,你若是不答應,第一不要怪本尊心狠不養護那個孩兒,還要發兵於你們西海,非滅了你們一族不可,來報我們心頭之痛。」
「族長威武,族長威武」「族長威武,族長威武」一萬神凰軍齊聲高呼,雖然不至於整天動地,但是方圓幾十里,一定是會聽到的。
「羽天」一直沒說話的傲月,站了起來。
羽天轉身去看他「你好大的膽子,敢叫我的名字。」
「不然,我就叫你,羽天……」看傲月的嘴型,是娘子二字,但是他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羽天捻起的小石頭正中眉心。
「呀,打人不打臉的」傲月被小石子打的一個趔趄,捂著眉心,大聲的說。
「有什麼事嗎」羽天一隻手扶著腰肢,側眼去看傲月。
「我們談一談」傲月倒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
「好」羽天看到了傲月的眼色。
傲月騰雲,伸手給羽天,卻挨了羽天一掌,愣是飛出去三米。
羽天揮手感知風的所在,不用展翅,就騰空而起。
傲月一手捂著眉心,另一隻手去夠後背,別彆扭扭的飛往陸地上的一處小山包上。
羽天在後面跟著,看傲月雪白的頭髮隨著風,絲絲順滑,想起有一年裡的那個人。
「羽天,我這裡好癢」一團雪白,放在了羽天的眼前,這團雪白上還有兩隻耳朵,一聳一聳的,不帶一絲其他顏色,讓正在練功的羽天不得不停下手邊的事情,去扒拉焚天那顆雪白的腦袋。
「那裡?」
「這……」焚天伸出手,撓著頭髮里的某一處地方。
「你別動,我看你是不是又長虱子了」在羽天的腦子裡,完全沒有,我們七界眾生之首,我們七界最帥的神,我們七界的父神的頭上,為什麼會長虱子這件事。完全不怕會讓焚天祖神掉粉這件事情。
「我形成人形以來,從來沒長過虱子」焚天想了想,對自己的頭髮很有信心。
「也對,能有虱子吸到你的血,那可是祖上十八代做好事了,你別動,我看看」羽天扒拉著羽天綢子一樣的白髮,希望能找到致使他頭癢的東西。
「是這裡嗎?」羽天按著一處已經被焚天撓到發紅的頭皮。
「是,那一片都癢。」說著伸手還想去撓,但卻被羽天按住。
「是痱子啊,我的祖神殿下」羽天扒拉開那一片頭髮,發現紅色下有一粒粒小小的,如同小米粒一樣的包。
「什麼是痱子。」焚天忽閃著大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不停的轉動著,非要把什麼是痱子這件事情想清楚。
「就是因為排汗不及時,而長出的小疙瘩,沒事,我拿剪子把你這片的頭髮剪得薄一些,經常用溫水草藥洗一洗就不會癢了。」說著,羽天把手伸出半空,一抓,一把金光閃閃的小剪子就出現在羽天的手裡。
「英雄住手」焚天大喊。
「幹嘛?」羽天被奪去了剪子,正準備下剪子的時候,被叫停,差一點沒剪了焚天的狐狸耳朵。
「不能剪」焚天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兩隻耳朵,也好像小精靈一樣,跟著他飛舞,毛茸茸的,好可愛?。
「不剪很難好的,要把汗排出去,然後洗一洗,敷上松花粉就好了,這痱子一般都長在脖子,背,和屁股這些地方,你的頭髮就是太厚了,所以才冒了痱子,你快把剪子還給我,我會剪的很小心」羽天一臉認真。
「不要,就不要」不要看焚天平時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但是性格卻意外的很倔強執拗,甚至有些孩子氣。
「你……」羽天站了起來,不由分說的按住了焚天的腦袋,使了個定身咒給他,牢牢地把他粘在原點,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小剪子,就往焚天頭上招呼……。
「呀,羽天,瘋婆子?老女人?」兩個人到這個山頭上已經有段時間了,可是羽天雙眼發直,傲月怎麼叫,都沒有反應,乾脆就下手,拍了拍羽天的肩膀。
「額,什麼,什麼事情」羽天猛地回神,茫然的看著傲月。
「在想什麼?」傲月束手站著,難得好脾氣的問。
「我看著你的頭髮,就想有一年夏天,焚天的頭上起了幾個痱子,奇癢難忍,我拿剪子,準備給他剪去,他不從,我們玩鬧的事情」羽天笑著,笑容溫和。
「那最後剪了沒有」傲月難得看羽天笑的這麼愉快,也起了幾分好奇。
「怎麼可能剪去,羽天的頭髮跟他的命根子似的,我用定身咒定住他,他幾秒鐘就沖開,捏了訣跑了,然後那個夏天,天天到了黃昏,我都在河池裡給他洗頭髮,在用簪子挑了松花粉,細細的給他塗……哎,都過去的事情了」羽天說的一臉沉醉,但是還是保留著幾分清新,焚天他,已經不在了啊。過去的那些歡愉,現在提起,都儘是滿心的疼痛。
傲月看著羽天水光波動的大眼睛,冰藍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隱痛,這絲隱痛,是不屬於傲月的,只是他的心,就是要讓他的眸,這樣做。
「哈哈,不說這些了」羽天對天乾笑幾聲,隨機那些別樣的情感就消失在了她的臉上,她又恢復了原本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你叫我來有什麼事情。」
「你沒事嗎」傲月問?
「我能有什麼事情,沒事,你說吧。」
「我提示你的,你可都看懂了。」
「恩」羽天點頭。
「我一直都很疑惑,我二叔是什麼樣的人。」傲月娓娓道來。
「小的時候,因為得父王喜愛,所以我總是跟在他身邊,三位叔叔也是經常見面。我三叔脾氣急躁,但好在三嬸能管得住他,所以不會出什麼大亂子,我四叔優柔寡斷,遇事總是想躲避,唯獨這個二叔,我父王一開始就不喜歡二叔,說他心機過重,傲尚去世后,他那種陰暗的臉面,更是表露無遺,傲霸小,二叔親自養在身邊,可是許多年來,我從來沒聽說過,二叔為傲霸請過什麼了不起的師傅,我父王去世,我也就沒有多餘的敬禮去關注西海,沒想到,等我騰出手來,傲霸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紈絝子弟就算是請來焚天去教導,依然穿不上褲子」羽天細細的聽了?
「別打岔」傲月拍著羽天的肩膀,羽天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的手,居然可以破過她周身的結界,直接拍到她的身上,這個傲月,不簡單。
「我一直覺得我二叔病歪歪的,應該活不了多久,應該不是故意要不教導傲霸的,只是今天你看傲霸於你動手的時候,他連個躲避的結界都試不出來,他是仙胎,仙人的孩子,出生就有一定的法力,自保是基本上可以的,你看他現在那個樣子,別說是攻擊,自保都難,我為王子的時候,父王怕大哥暗害與我,還給了我十萬孟兵,傲霸可是西海的小王子,沒有實力,二叔怎麼可能不給兵士保護他。」
「所以呢?」
「所以我覺得,我二叔肯定是想控制傲霸,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叫你來,是讓你暫時不要殺了傲霸,讓我多多觀察一下。」
「你休想,我絕對不會讓步的」羽天揮手準備離開。
「不如我們使個計策」傲月知道自己是不會說服羽天的。
「什麼計策?」羽天問。
「你附耳過來。」
——
「你可懂我什麼意思?」傲月一番安排后,問羽天。
「我只給你十天的時間」羽天點頭,巨大的蹊蹺,讓她不得不做點什麼,難得傲月肯如此,不管他什麼目的。
「十天足矣」傲月點頭。
「恩,還有事情嗎」羽天伸手,抓住一綹傲月飛散出髮髻的白髮。
「你許久不曾回來,這次,為什麼回來」傲月不介意,因為在他心裡,羽天與眾不同,她可是他未過門的娘子。
「有三件事,第一件就是處理西海的事情,第二是選個繼承人,第三件,恩,至於第三件事,我不便多說」羽天提起衣角準備離開。
「你真的老了嗎?」傲月說話總是這樣沒頭沒腦的。
「為什麼這麼說。」
「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你要放棄鳳族族長的一事。」
「我做事,從來不用跟誰商量,我只是覺得,我不善權謀此道,所以,我理所當然的要放手」羽天的紅衣,有說不出來的艷麗,迷離的顏色,蘼麗著傲月的眼睛。
「你要死了嗎。」
「對於我的人生,紙上談來終覺淺,雪來掩就好了,只要南國依然春意盎然,我這隻老鳳凰,就不會死,我也,死不起。」
「羽天」傲月難以抑制自己滿心的悲傷,他在羽天的話里聽到了決意,他不知道怎麼了,看到羽天,就滿心的痛,心疼她,想擁抱著她,怕她冷。
「傲月,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真好。」
「你知道的,我的感情。」
「傲月,我的愛,我的心,從來都不由我來定。。」
「所以,你的心裡是有我了?」、
「傲月,我記得我們很少有糾纏啊」羽天終於恢復了原本的淡然,她剛才就好像被誰拿了魂魄,去看了似的。
「我也不記得我們有過什麼糾纏,就是我的心裡有你想起你,就會痛的地方。」
「找個時間,來找我,你這是被附身了」羽天只給了他一個清冷的顏色。
傲月低著頭,他看著自己的腳面,有一滴淚砸在了上面,傲月錯過的很多的東西,甚至是自己的生死,只是他卻捕捉到了羽天的鳳眼中,那片刻的,不舍。。
「不知西海龍王你們,商量了如何了」傲月沒有回來,羽天自己一個人,從新落在了百里龜上,蓮花履上的勾珠都不曾晃動。
「羽天大神,小婦人求您了,就饒了我這個無用的兒子吧」看來是有結果了,看襄香如此崩潰,一定還是羽天心中所想的那個結果,襄香跪在地上,想抱住羽天的大腿,卻晶光一閃,被狠狠地攤開。
「本尊這身邊,至少有本尊三成的功力,你在碰前,估計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羽天看著已經吐血的襄香說道。
「大神,本王答應你的要求,只請大神能夠養護這個孩子,給我們西海留下一條後嗣、、、」
「羅若」羽天打斷了傲宇的話。
「是,族長」羅若抱拳。
「把傲霸給我綁了」羅若聽令立刻動手,不需用任何法術,就輕輕鬆鬆的把傲霸給綁了起來。
「你們兩個,先把他送入鳳族大牢」羽天封印了傲霸的繩子,以防不測,但是當她封印完了以後,冷笑了一下,真是多此一舉。
「族長,襄香這個刁婦……」良召非常滿意的看著被綁走的傲霸,但是轉身又看見了真在失神的襄香。
「罷了」羽天看了一眼襄香,心中的同情讓她不要在什麼,揮手,準備轉身,羅若把手中號令兵士的劍遞給了羽天,羽天單手去接。
就當這時候,一個不查,襄香從羅若手裡搶了劍去,羅若下意識的握緊手掌,可是卻來不及,那把紅光閃爍的劍,已經毫不留情的插入了羽天的腰間。羽天感受到了疼痛,錯愕的回頭。
「放了,放了我兒子,放了我兒子」襄香瘋魔著,羅若畢竟年輕,居然不敵襄香,她被襄香一掌打落在了海里,然後拔出羽天腰門上的劍,劍硬生生的把羽天刺了個對穿。
羽天看了羅若如同一片殘葉一樣,落如孩子,暴怒,只是那把劍狠狠地刺破了她的元氣袋,雖然不可能殺了她,但是一時間,她失去了調動靈氣的力量,她轉頭,掐住了襄香的脖子,調息去補不斷有靈氣闖出來的靈氣袋。
「你居然,敢傷我的孩子」羽天並非是不會痛,她大口抽著冷氣,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滿心的憤怒,讓她根本就不受冷靜的控制,她是使不出一點靈氣的,但是她還有魂力。
魂魄之力,出於眉間目里,不出自身體的任何地方,還是靈魂之中,羽天許多年,不曾用它,補魂可是一個異常痛苦的過程,非大神級別的人,是使不出魂力的,一般人也決計不敵。
襄香拿著劍亂砍著,羽天因為與襄香近身而立,被砍傷多數,羽天狠狠地咬著牙,有血慢慢的從她的眼睛上流出來,那隻眼睛已經看不見了,羽天現在沒有靈力,還沒有決定是否使用魂力時,就是一個凡人
「你的孩子,我的孩子怎麼辦,怎麼辦」襄香雙眼血紅,看著羽天,羽天咬著牙關,良召立刻上前,去拉,可是他怎麼可能近的了處於暴怒時的襄香,襄香可是比羽天還要年長。。
他只能在外圍砍刺著襄香的結界,羽天掐著襄香的脖子已經流血,她的血液如同火焰,所滴之處,襄香的衣服已經被燒出一個洞一個洞。
傲宇冷清的看著,他手裡拿著那枚龍卵,臉上的神色神秘莫測。
羽天終於受不了,元氣袋從頭破到了尾,修復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她舉起另一隻手,凝結出藍色的光束,羽天的魂色是冰藍色,這是也就是她靈魂的顏色,她把光束一點點的分散到每一個手指上,如同一條條藍色的綢帶。
「羽天」傲月破海而出,如同那年,他以為羽天溺水了一樣,他抱著溺水的羅若,羅若是不會說的,掉入水的瞬間,就有海藻等纏住了她,不然她上岸,傲月愣是亮出了武器,才斬斷了那些海藻,救出來羅若。
羽天覺得腰上不停流血的傷口,被一隻手按住,在慢慢的為她補元氣袋。
「神凰軍」良召突然想到身後還有一萬神凰軍「攻打西海,殺了他們」?
「是」
萬數的神凰軍,在空中盤旋,然後依次扎入水中,準備大鬧龍宮。